╭||||━━ ━━||||╮    ╰||| o o |||╯     ||╰╭--╮ˋ╭--╮╯||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浅沫】整理 │ │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 书名:当北京遭遇曼哈顿 作者:江户 文案 当高智商低情商的两货碰到一块,当离婚男碰到高干女,当逐利的企业家碰到同样利欲熏心的金融家。 看拖油瓶的中国传媒大亨如何搞定高盛女王,成功从花花公子堕落成妻奴,一切尽在《当北京遭遇曼哈顿》 宗曦辞(挑眉眯眼):我不会做家务。 林靖修(淡定):我家有佣人,家务这种东西不是给老婆做的。 宗曦辞(下巴微扬,睥睨对面的男子):我没什么个人爱好,除了赚钱还是赚钱。 林靖修(继续淡定微笑):我也是,咱俩做夫妻绝对有共同话题! 宗曦辞眯眼咬牙:你找抽是不是! 林靖修(微笑的把一份婚前协议递到宗曦辞面前):嫁给我之后,我的全部资产都是你的,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宗曦辞(立刻露出明媚的微笑):身份证、户口本带了吗? 总而言之,这就是两腹黑变态狂看对眼之后,狼狈为奸一起祸害人间的故事。 【作者按:1·偶尔狗血玛丽苏,内有大量金融学专业知识和各类奢侈品牌,看不懂请自己百度,或者提问 ··· 2·此文已经完成,所以保证日更,至于一天更几章······看情况。 3·偶是亲妈,全文无虐,请放心食用。 最后废话一句:求包养,么么哒~~~】 内容标签:强强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业界精英 搜索关键字:主角:宗曦辞,林靖修 ┃ 配角:周乔意,粟染,梁文音,乔楚,杨略,魏东尧,林靖杨,楚凤歌,严斌 ┃ 其它:HE、商业、高干、富N代 ==================   ☆、楔子   穿着白色直缀的老人托着檀木的托盘走在樱花林之间,几片随风飘落的樱花花瓣温柔的落在木盘上整齐叠放着的和服上,粉色的花瓣映衬着黑底的岚山枫月。樱花林的尽头,雪花混着樱花无声的停在木亭之上,木亭下一汪青白色的温泉在腾腾的雾气下氤氲着柔和的光泽。   老管家无声的走过去,将木托盘放在点燃的炭盆旁边。然后恭敬地对着坐在石块中的松木台面上的女子九十度弯腰鞠躬,眼观鼻鼻观心的慢慢退下。   女子随手解开月白色丝绸睡袍腰间的缎带,任由光滑的丝绸顺着自己躯体的曲线滑落。女子顺着被泉水打磨的光洁润滑的岩石,像那件睡衣般滑进温泉里。   蒸腾着的雾气紧密的裹着女子,很快羊脂白玉般白皙滑腻的肌肤就晕出了淡淡的粉色,像庭外绽放的樱花,像三月吐妍的桃花。   女子微微扬起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在水中浮动着,好似茂盛的水藻,随时准备缠住过路人的脚踝,饶住他们的脖颈,拖到水里去。   蝶翅般的睫毛在雾气中显得愈加浓密纤长,它颤动着,细小的水珠从上面滚动着,忽然又被抛向空中。   整个温泉就好似一幅泼墨画,落在那个顺着樱花小路走来的男子眼里心里。男子的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惊艳,他放轻脚步,闪电般伸出手臂将温泉中的女子抱出。   女子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在看到男子溢着笑意黑曜石般的眼睛时才褪去了眼中的惊恐。   “你怎么在这儿?”女子有些愠怒的问着,同时伸出手拉过一旁的睡衣将自己□□的身体盖住。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随手扯掉女子手中的睡衣,将她放回温泉里。然后,在女子惊异的目光下,脱掉自己的衣服,也踏进了温泉池。   他揽过女子不断后退的身体,调笑着:“我身上哪里是你没看过的?”   “粟染一会儿还会进来呢?你在这儿准备干吗?!”女子怒瞪他,忙不迭的扯开在自己身上上下游走的手。   “放心,她不会进来的。老婆”男子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女子的,愈加幽深的瞳眸目不转睛的锁着女子的眼睛,柔声在她耳边低语:“我们好像从没在在温泉里做过吧?”   说完,没等女子反应过来,就已经迅速的侵占了她的唇,一转身将她压在润滑的鹅卵石壁上。   庭外,两个女子窝在岩石后面,偷偷窥伺着温泉里的情景。看到此番场景,赶忙踏着木屐,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了,就这么啪啦啦的跑进了樱花林外的别墅里。   别墅里,两个男子正坐在榻榻米上对饮着清酒,其中一个上挑着的桃花眼下,一颗泪痣妖媚的驻足着,他正准备伸手取酒壶,却在眨眼之间,发现酒壶已经被握在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女人手上。   “意儿,你不是去偷窥的吗?怎么回来了?”桃花眼男子诧异的看着抓着酒壶牛饮的女子,问道。   “限制级啊,偷窥个啥?再偷窥下去老子就要欲、火焚身了!!!”周乔意重重的将酒壶拍在桌上,愣是把桌子震得一个不稳,摇晃起来。周乔意一挥手,豪气万丈的勾住桃花眼男的脖子,大声道:“来,凤哥,你家林靖修和我家宗宗共赴巫山,我来陪你搅基!”   粟染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伸手扶稳桌子,无限怅惘的望着窗外2万颗LED组成的“汤畑灯彩”,感叹道:“宗曦辞那个变态中的战斗机都有男人了,姐姐竟然还单着!唉”边说着,便拉着一旁微笑着沉默独酌的男子说:“你说姐姐不漂亮吗?姐姐穷吗?怎么就没人要呢?”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幻化出各色形态的雾气中,男子餍足的靠在鹅卵石壁上,手缓缓的在瘫软在自己怀中的女子身上摩挲着,感受着那种滑腻的美妙触感。   女子微微抬抬眼皮,连怒斥都显得无力慵懒:“滚!”   意料之中,听到了从男子壁垒分明的胸膛里发出的低沉的笑声,女子这次是连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他了,径自闭上眼,倒在了男子结实火热的身体上。   “别得瑟,也不想想第一次是谁推倒的谁?!”   这下,笑声更响了,连胸膛都开始微微震动。宗曦辞伸手狠狠的在男子精瘦的腰上掐了一下,有气无力的威胁着:“林靖修你再笑,再笑,这辈子都别想让我跟你去民政局!”   “我知道你不喜欢叔本华,但是我还是要挺喜欢他的一句话。”林靖修慢慢的凑到宗曦辞小巧的耳朵边上,呵着气:“所有的爱恋激情,无论其摆出一副如何高雅飘渺、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都只是植根于性、欲之中”   宗曦辞咬牙,正欲反驳,却发现自己再次被压在了鹅卵石壁上,然后······就没有完整的和林靖修继续对话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终于把这篇文磨出来了!   求各位虎摸~~~~~   ☆、Chapter1   北京的春天毫不意外地再次成了沙尘暴的专场,北京人的心情也毫不意外地高兴不起来。做为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宗曦嬅的心情比那北京的天好不到哪里去。和其他北京人不同,她坏心情的始作俑者不是那杀千刀的天气,而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婚约。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现代人,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道理应该跟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偏偏在自己18岁生日的时候,爷爷告诉自己她竟然有个未婚夫,这点她可以理解,出身在这种家庭,自己的终身大事十有八、九是以联姻为实质的。可是,爷爷啊,您毕竟是我的亲爷爷,有亲爷爷把孙女往火坑推的道理吗?这女婿再怎么挑,您也得挑个人品过的去的吧,施汶泽那样叫人品过得去?人女朋友都够组个世界杯足球赛了!还是带观众的那种!   可是当宗曦嬅满腔愤恨的把这番话说给自个爷爷听的时候,她亲爷爷老泪纵横的四两拨千斤:“曦嬅啊,咱们宗家欠了施家人情,老汪和我可是过命的兄弟,老施喜欢你,让你做他家孙媳妇,我能不答应吗?再说了,老施的人品我信得过去,他孙子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况且,人家老施跟我保证过了,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爷爷都一把年纪了,半个身子都埋进土里的人了,唯一的心愿就是看到子子孙孙成家立业啊!曦嬅你一向最懂事了,怎么还让爷爷操心呢?!”说完,就拄着龙头拐杖,健步如飞的上楼睡午觉了,哪有半点老态龙钟、行将就木的样子。弄得宗曦嬅只好去求助别人,可是老爸早早就一句“这事就这样了,没的商量。”死死堵上了宗曦嬅的嘴,而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妈,算了吧,她自己还忙不过来呢,哪有空管这档子事?!   什么一把年纪,什么只盼子孙成家立业,都是借口!借口!我不还是有一个堂哥一个堂姐还单着吗?宗曦嬅恨恨的把身子摔在沙发上,突然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噌的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等等,堂姐。对了,还有我那个堂姐!我堂姐一定有办法!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匿身于川流不息的曼哈顿第五大街上迴游产卵的鲑鱼群般的车流里,黑色的车窗遮挡住了里面的一切,车后座的女子将视线从电脑上花花绿绿的折线上移开,伸手关掉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将视线转移到前方右手座位上手指正在ipad上不断滑动点击着中年女子,一口浓重的波士顿腔脱口而出。   “sara,把这几天的安排紧一紧,腾三天时间出来,给我订去北京的机票。”   前座的女性回过头,一头褐色的鬈发极具弹性的跳跃着。她一脸笑意的回望着后座上那位年轻的女金融家,打着趣:“你家又出什么烦心事了?”   后座上的年轻女子的下颚动了动,似乎是咬了咬牙,继而沉默的将头转开,凝视着车窗外行进的人和车,身上昂贵的Christian Dior二号套裙光滑鲜亮的面料被拉出了几道优雅的褶皱晦暗不明中,少女尖巧的下颚微微扬起,与脸部精致的线条一起组成了圣保罗大教堂里一幅庄严华美的浮雕,令看者心生敬畏。可是,做了她两年助理的sara却心知肚明,这位年仅23岁的女金融家无论在谈判桌上多所向披靡,面对家事永远只有头疼的份。用她自己的话说:跟那群商业精英们抬杠抬赢了,总归有点成就感;把股票炒爆了银行账户上数字变一变,起码还有点幸福感;把我家那一簸箕搅不清的乱麻理清了,能有什么?作为居委会大妈的使命感吗?然后和左邻右舍七大姑八大姨的吹嘘自己卓越的办事能力吗?   Sara摇摇头,回过头去,感慨一句“大家族事情就是多”就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ipad上,开始重新调整日程表。   相比于sara的淡定,宗曦辞现在的心是一片烦躁,带了一上午的蓝牙耳机弄得她耳朵生疼。她啪的合上笔记本,动作有些粗暴的从耳朵拔下耳机扔进旁边打开的黑色Hermes Birkin手提里,然后顺手掏出一部黑色的vertu,调出一串号码拨通了放到了耳边。电话正在接通的滴滴声神奇的缓和了她心中涨潮般不断上涌的烦躁情绪,她合上眼,将头微微后仰靠在迈巴赫柔软的皮革靠垫上,长长舒了口气。   “hello?”电话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   “周二妞,是我。”标准的京片儿   “哟!亲爱的淙淙~~~!想起来我啦?”北京某大院里正躺在床上翻卷宗的周乔意噌的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舍得打越洋电话跟我唠嗑啦,看来你上个月没少赚啊!开门大吉啊~~~~”   一溜溜标准的港台偶像剧女主的标志性波浪卷排山倒海的缠着电波从北京传进了身在曼哈顿的宗曦辞耳朵里,愣是把宗曦辞的五脏六腑震得一哆嗦,在暖气十足的迈巴赫里真真切切的感受了一下北京冬日的严寒。   “周二妞儿——”严肃的声音突然向上扬起了一个妩媚的弧度,像极了她纤细精致的黑色眼线。宗曦辞的脸在那些少许穿透玻璃的阳光下好像摆出了慵懒的表情:“我前几天刚刚认识了一位沙宣的发型师,她的离子烫烫的很好。”   周乔意掀开被子,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一边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一边满心欢喜的回答:“真哒!太好了!!!!嗯”她偏偏头,思索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可是我又不要烫头发,一点也不萌萌哒~~~,要不······”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那头宗曦辞磨着后糟牙,无比阴森的说:“介绍给你,把你的舌头给烫直了!”   周乔意浑身一哆嗦,刚拿起的袜子很应景的掉在了地上,她看着地上英勇就义的袜子立刻悲愤了:“宗曦辞,怎么说咱俩都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无义的损我呢?!我这个标准的港台腔可是跟粟染学的,要损你损她去,干我什么四?!真四的!讨厌啦~~~~”   “别侮辱我的裤子!”   周乔意无比傲娇的从地上捡起袜子,甩了甩。在如期听到电话里传来意料之中的磨牙声后,小人得志般得意的笑了。   迈巴赫前座上正低头调整日程表发邮件的sara在听到后面细微的磨牙声时微微笑了笑,抬起眼看了看后视镜里那个愠怒的磨着后糟牙的女孩,笑着摇摇头,估计接电话的就是那位周小姐,除了她还有谁能让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金融家露出这么符合她年龄的表情?当然,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起码自己这个做助理的日子会稍微好过点。她偏过头,与嘴角含笑的司机相视一笑,继而又低头工作了。做秘书,无论老板做出什么幼稚无聊的傻事,都要装聋作哑,否则sara头脑中突然浮现出宗曦辞站在谈判桌前,好像整个华尔街都在她的掌控之下,俯视着对方的代表,冰冷蔑视的视线如万钧压顶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霸气的扔过去协议书的样子。如果她开除我的时候sara浑身一哆嗦,差点把邮件发错。   宗曦辞紧紧的闭上眼睛,狠狠压制住心中不断涌出的那股立刻就想冲回北京把周乔意那二货暴打一顿的冲动,她深吸一口气:“帮我查查施汶泽这个人。”   “嗯———施汶泽,施家老三———,你问他干嘛?人家就一小公司,你看不上眼的那种。”   “小公司?”宗曦辞冷笑了一声:“小庙里可都藏着大佛呢!”   “还真没错!”周乔意撇撇嘴:“你要我查什么?说吧。”   “所有,所有和他有关的。公司,情人,家庭,丑闻,所有,只要和他有联系的,全都给我挖出来!”   “妈呀!你这是要挖人家祖坟啊?还是要抄他家啊?虽说蚊子再小也是肉,可是你一副要把人bankrupt(破产)的架势”周乔意不得不说自己吃了一惊,要知道,宗曦辞只有在要让一个公司破产的时候才会这么调查:“那个施汶泽什么时候惹你了?强、暴你弟了,还是抢了你银行账户里的巨额存款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你怎么说话呢你?!”宗曦辞原本微眯着的双眼“刷”的一下睁开。   呵呵,小样儿,平时再怎么喜怒莫辨的,还不是给我弄炸毛了?哼!周乔意傲娇的扭了扭:“行啦,行啦,我知道了。到时候资料发到你邮箱里,记得查收啊!”   按下红色的挂机键,周乔意双手撑着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兀自笑了。施汶泽?能宗曦辞感兴趣,那你就肯定很有趣!只不过可惜了我有限的假期啊!所以,你一定要让姐姐看出好戏,不然怎么弥补我这大冷天的还要出去东奔西跑受的罪呢?   一座铁灰色的大厦,低调、沉闷地矗立在曼哈顿下城布罗德大街85号的位置,没有人会停下来看它一眼,而这正是在那里工作的人们喜欢它的地方。男男女女们沐浴着黎明的阳光而来,穿着华尔街经典的黑色套装,背着公文包,手里抓着承载一切信息的黑莓手机。他们钻出林肯房车,快步走向大厅。大厦没有铭牌,大厅里也没有前台,荷枪实弹的保安更不会告诉你这是什么地方,一切都非常神秘。纽约曼哈顿布罗德大街85号,这里代表了金钱,所有这些都代表了金钱。   大厦的顶楼由一间间巨大的办公室和会议室组成,在其中的一间华丽的办公室,原本应是墙体和窗户的组合的墙面被全部换成了玻璃,站在玻璃前可以俯视整个纽约港。   红木的办公桌前坐的着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却没有去欣赏玻璃墙外的风景,他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手中写满数据的文件上。他看上去虽然头发稀疏但却依旧神采奕奕不显老态。在听到楼道中传来愈来愈接近的高跟鞋敲打地面发出的那种声音时,他严肃地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抬头看着推门而入的女子,笑容满面的整着西装站起来迎过去。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时的宗曦辞刚刚来到美国念大学,15岁的年纪,稚嫩的像一眼清泉,一眼看到底。   在实习生面试之前,他已经预先看过所有人的资料了,平心而论,宗曦辞的履历无论从哪个方面都出色的令人难以置信,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她的年龄还如此小。他故意将这位老友介绍来的天才放在最后一个面试,在自己最为疲惫不耐烦的时候。   他至今都清楚的记得,她推开门走进来,bloomingdale的西装,扎着马尾辫,明明稚嫩,却让人觉得像是一个随时准备披挂上阵的武士。   他抛出一个个刁难的问题,看她一次次有条不紊轻松圆满的回答出来。   当她提到团队协作能力时,他故意提出疑问:“你怎么证明你擅长团队合作呢?”   听到问题后,她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绘声绘色的开始描述一段军旅生活。   他终于承认自己被这位瓷娃娃折服了,她的故事让他疲惫的大脑重新兴奋起来,直到送她走出面试室,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腰杆挺直,神采奕奕的和她聊了三个多小时。   后来,他和另一位副董事长聊天时,不经意提到了她,没想到对方竟然对她赞不绝口,一向吝啬于表扬的他面试时竟然一连说了三四个“great”!   曾经稚嫩的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美丽成熟的女性,马尾变成了一丝不乱的发髻,廉价的西装变成了昂贵的高定套装,可她依旧让人觉得像一把收入鞘中的宝剑,随时上马杀敌的将军。   他看着她从IBD做到M&A,无论在哪个部门都游刃有余,勇敢坚韧,无所不能,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成功的从一个小小的分析员蜕变成一位令华尔街震惊的金融家。   “Good job!!!”他大力拥抱了一下对方:“詹姆斯说的一点没错,你天生就是个做经济学家的料!”   女子妆容精致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谢谢夸奖。”   “不要谦虚了!我们又有一亿美元进账了,这都是你的功劳,整个Goldman sachs都感激你,Vivienne。”   “那就给我涨工资好了。”   男人哈哈大笑:“别开玩笑了,孩子!准备500万美金吧,Vivienne。”   宗曦辞惊讶的看着面前开怀大笑的男人,嘴巴微张:“让我做合伙人?!你在开玩笑吧?劳伦斯!”   “没有,当然没有。你知道我很少开玩笑的。”劳伦斯对她扬了扬眉。   “可我只正式工作的时间只有两年。”   “可是你在两年的时间里创造出了别人十年创造出的业绩,况且你都在高盛工作6年了嗯,加上实习时间。”劳伦斯敛起笑,正色道:“别担心,这是也董事会的决定。”他拍拍她的肩:“行了,走吧,大家一起去庆功。”   宗曦辞耸耸肩,跟上劳伦斯的步伐。   “坐我的车吧,咱们得快点,大家都在等我们。”劳伦斯回头催促了一下宗曦辞。   “我有车。”宗曦辞一边小跑向前,一边拿出一部Blackberry准备打电话给司机Ben。   “Ben他有自己的生活,你不能在不付加班费的情况下让你的下属为你加班。”   “好吧。”宗曦辞叹了口气:“嗯劳伦斯,你知道我最佩服什么吗?”   劳伦斯侧头疑惑的冲着宗曦辞微笑:“什么?”   “你总能记得所有员工的名字,就算他只是一个清洁工。”宗曦辞抬手理了理手腕上的Breguet Reine de Naples,抬头直视劳伦斯的眼睛。   劳伦斯看着宗曦辞严肃地脸,突然笑了:“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吗?”不等宗曦辞回答,他就自顾自的说:“你总能准确迅速的预估出股市的跌涨,市场的动向,并且能很快制定出方案投入应用。”   “另外”劳伦斯眨眨眼睛:“干三个人的活拿一个人的钱。”   “”宗曦辞凝视着劳伦斯含笑的双眼,严肃地脸上逐渐出现了裂纹。她笑着看着劳伦斯:“谢谢夸奖!真的。”   “需要我把你的话重复一遍吗?”劳伦斯耸耸肩:“走吧,再迟一会儿,你就做不成合伙人了,明天开会的时候他们一人一口口水就能把你淹死。” 作者有话要说:  来过的记得留爪印哟~~~   ☆、Chapter2   粟染一直知道宗曦辞是个很会享受的女人,她了解每个奢侈品牌的历史,她知道如何完美的搭配服饰和香水,她善于品酒,她虽然不会开车但却比男人更了解汽车,她的房子里每一件家具都是独一无二的定制,她身上绝对不会出现LV和Gucci这种二流品牌,每一件衣服的吊牌都标注着世界顶尖级时装设计师的LOGO,在她眼里,量产的奢侈品不能算奢侈品······   作为一个正宗的香港富二代,生长于纽约、伦敦市中心的粟染在面对宗曦辞时都自愧不如。有着宗曦辞这样一个挑剔讲究还毒舌的大学同学,粟染觉得自己悲催极了。   哦,还忘了一条,自己还是她的朋友。   在打电话给per se餐厅预约的时候,粟染就开始不停的腹诽。哪个人说北京人都爱路边摊大排档的?宗曦辞这样叫爱路边摊?她哪次吃饭不是去高级餐厅啊?话说那句话谁说的?给我知道你是谁,我灭了你全家!!!可是这样的坏心情在闻到宗曦辞身上coco noir的味道的时候,全部消失在曼哈顿的晚风之中了。   看着那两条优雅的踩在chanel蕾丝罗缎包头鞋上的纤细长腿的主人款款从大门口向自己走来,美色当前,粟染觉得什么怨恨难过都是浮云。从某方面来讲,粟染承认自己是个很好色的······额······女人。所以,面对宗曦辞这样的美女,粟染觉得自己小小牺牲一下还是很值得的。   当然,有人会问粟染:“你不嫉妒吗?”粟染总是耸耸肩,翻翻白眼,人和人之间,如果差距小,肯定会有嫉妒,但差距大了,那就只剩下瞻仰了。粟染也很想嫉妒啊,但是脸是爸妈给的,这个没办法呀,虽然可以整容,但是你想你爸妈把你生成这样容易吗?所以整容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反正再怎么说当年的自己在别人口中也会被称为漂亮的商学院女生啊?   宗曦辞看着那个看上去很森女但是从自己进门开始,就一直紧盯着自己小腿,一副垂涎之色的流氓相女孩看了很久,看着她一直死盯着自己的小腿从垂涎欲滴到两眼无神神游天外。宗曦辞敢肯定这妞儿的思想肯定不知道漂流到哪里去了。她接过服务生递上来的菜单,在服务生惊诧的目光下,将菜单敲到了粟染被齐刘海遮挡着的脑门上。   粟染只觉得头顶一阵疼痛,她回过神,抬头就看见“menu”四个大大的字母在面前不停地晃动,她伸手接过菜单,一边揉着脑门,一边怒视着宗曦辞:“你能不能别这么暴力,敲坏我的脑袋,摩根大通要损失多少你知道吗?”   “不知道”宗曦辞没有丝毫歉意的低头看起了菜单:“但我知道高盛今年的收益会上涨多少。前菜要苹果酱鹅肝酱配法式土司。”   粟染看着宗曦辞一脸坦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头也没抬就对服务生说了一句“跟她一样,主菜甜点什么的也是。”,然后气鼓鼓的靠在椅背上怒视悠闲的点着菜的宗曦辞。   “你确定不自己点?”宗曦辞好笑的抬头瞄了粟染一眼:“我是素食主义者,少了你最喜欢吃的肉,心情不好了我可不负责哈。”   粟染心里的气一个不顺全堵在心口,她心一横,一甩头,看也不看憋笑憋得辛苦的服务生和浅笑盈盈的宗曦辞,丢下一句“我减肥”就向着洗手间的方向扬长而去。   宗曦辞好笑的看着粟染窈窕的背影摇了摇头,就低头继续点起了菜。   粟染回到餐桌时只觉得自己花了眼,明明只应该有宗曦辞一个人的餐桌却坐着两个人,粟染不禁加快了步伐,在离餐桌还有两米之遥的时候,那个坐在宗曦辞右手边的男人抬了一下头,粟染和他的视线就这样意外的不期而遇了。   “真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同时遇到高盛和摩根大通的首席经济学家,真是太幸运了。”男人在看到粟染的时候就露出了一脸惊喜的表情,他站起身,向迎面走来的粟染伸出手:“你好,我是乔治.科姆林奇,职业是律师。”   “幸会。”粟染冲他微微一笑,然后坐在宗曦辞对面的椅子上冲宗曦辞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宗曦辞对粟染微微一笑,然后转头对正一脸好奇的不断打量她们两人的乔治解惑:“Sue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朋友。”接着,她又转头看着用手撑着头的粟染说:“乔治也是哈佛毕业的,他比我们早毕业两年,是周乔意的学长,帮周乔意介绍过假期实践。”   法学院的啊!粟染一边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一边掉过头礼貌的问:“哪家事务所?”粟染知道自己这个问题绝对问的很适宜,从他身上做工优良的手工定制西装就能看出来,这个男人身家绝对不低。   “威利斯&贝尔尼基律师事务所。”   果然身家不低。粟染觑了一眼正折着餐巾的宗曦辞,抬起手肘让服务生将餐盘放到自己面前,正准备继续问问乔治的工作,却听到了他略带歉意的声音:“对不起,我朋友来了,失陪了,下次再聊吧。”   粟染抬头冲他笑了笑:“没事,再见。”乔治绅士的对粟染点了点头,就转身迎向门口正向里走的一位同样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   “有兴趣?”宗曦辞调侃的声音毫不意外地在耳边响起。   “嗯哼。”粟染收回目光:“我也老大不小了好吧。你当人人都和你一样啊?”   宗曦辞将大拇指和食指间的叉子转了一个圈,促狭的挑挑眉:“乔治.科姆林奇,哈佛大学法学院毕业,毕业成绩为全院第一,威利斯&贝尔尼基律师事务所初级合伙人,年收入一千万美金左右,入行4年,从未败诉,升值空间巨大。”   “拜托,人家又不是期货,你能不能不要用你做市场评估报告的口吻和思维跟我介绍一个男人?”   “对我来说都一样。”宗曦辞置若罔闻的继续切着吐司。   “你这是找对象结婚哪?还是做风险投资啊?”尽管早已了解了宗曦辞的婚姻观爱情观,但听到她说还是有些惊骇。   宗曦辞停下刀叉,抬头正视着粟染:“结婚不在我的人生规划之内,我要钱有钱,要房子有房子,要车有车,不结婚我想加班到几点就加班到几点,家务爱干不干,钱爱怎么花怎么花。我为什么要结婚呢男人这种东西对我而言没有任何价值,还会约束的行动,增加我的家务,分我的工资,还多出一对父母要我孝敬。我连我亲爸妈还没空孝敬呢?哪来那么多时间来孝敬别人的爸妈?一点事情做不好还要对我横挑眉毛竖挑眼的,我吃饱了没事找事啊!有那么都时间精力还不如多赚点钱呢!况且,在我看来,婚姻这种神秘的制度,里面的谜团比希区柯克的电影里的还多,我一点都不了解。”   粟染瞪着宗曦辞一脸无所谓的脸瞪了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小心以后阴沟里翻船。”   “谢谢提醒。”宗曦辞一点也不在意的拉拉嘴角,扯出一个象征性的笑容,手腕转动着,银制的汤匙搅动着酥皮黑松露汤:“我最喜欢你的地方就是你老是爱杞人忧天。”   “我最喜欢的是你的自负。”粟染毫不客气的回敬。   一个星期后,宗曦辞平静的坐在纽约肯尼迪机场的候机大厅里用食指揉着太阳穴,身边是川流的人群,sara举着两杯红茶从外面走进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她知道,在投行这种地方工作,身体是不会好到哪里去的。她走上前去,将装着红茶纸杯递到宗曦辞的眼前。红茶的甘甜的芬芳和腾腾的热气扑面而来,惊醒了快要陷入昏睡之中的宗曦辞,她疲惫的抬头,接过红茶杯。Sara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还有30分钟登机,你睡会儿吧,到点了我喊你。”   纤细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略微粗糙的纸杯,莹白的指尖在黑褐色的杯盖上滑动着,宗曦辞扒开突起的杯口,送到嘴边喝了一口:“你可以回家休息的。”茶叶的涩香和方糖的甜腻在口腔里绵延缱绻着,舒缓了因疼痛而紧绷的神经。   “我回家能干什么呢?”sara侧头和煦而慈祥的微笑着:“詹姆斯走了,我和他也没有孩子,回家能干什么呢?”   “抱歉。”宗曦辞尴尬的低下头,她突然觉得自己蠢透了,竟然挑起了一个这么让人难受的话题,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没事。”sara轻柔的拍拍宗曦辞的肩膀:“詹姆斯是上帝叫走的,我没什么可以抱怨的。但你不一样,”她突然话锋一转:“你还年轻!身体是自己的,你们中国人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工作事业永远比不上身体重要。”   宗曦辞抬头和sara对视,sara的目光是从未出现过的认真和慈祥,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妈妈。宗曦辞坐直身体靠向sara,张开双臂和她拥抱在一起:“我知道。”   Sara的手在宗曦辞的悲伤抚摸了几下:“记住按时吃饭,这几天回去补补觉——”还没说完,她就听见宗曦辞在她耳边“噗嗤”一声笑了,她收回手臂,疑惑的看着宗曦辞。 “我们能不用这种生离死别的语气道别吗?搞得好像我不回美国似的。”   Sara没好气的摇摇头:“算了,你自生自灭去吧!我去给你买点面包什么的,免得上了飞机你什么都不吃,搞得胃病复发。”说完也不再看宗曦辞一眼就站起身走出了候机大厅。   宗曦辞微笑着凝视着sara的背影,她知道sara对她的感情,自己来美国读书时就一直住在sara家里,sara的丈夫詹姆斯是高盛当时的首席经济学家,自己的导师阿尔伯特和詹姆斯是同学,sara则是詹姆斯的助理。因为詹姆斯和sara没有孩子,所以自己在她家居住时夫妻俩就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那段时光是宗曦辞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之一,詹姆斯和阿尔伯特对自己的培养和期望,sara对自己母亲一样的关爱······可是好景不长,詹姆斯在自己大四的时候因为胃癌去世,自己又必须奔赴英国读研,之后的那段时间真是······宗曦辞扶着额头,手掌上传来的冰冷的温度镇定了又突突弹跳痛楚的神经,她长舒了一口气:真是不堪回想啊!   口袋里突然传来的震动将宗曦辞惊醒,她掏出手机,熟悉的号码在屏幕上显现出来,她按下绿色的通话键。   “morning!”是周乔意中气十足的声音。   “晚上好,恭喜你在我能接电话的最后25分钟给我打了电话。”心中的波澜瞬间平定,她又回到了那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宗曦辞,刚才的感伤好像都是一场梦:“查完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宗曦辞心里却肯定句,她知道周乔意这个人有多可信,调查的能力有多强。   “对啊对啊!”周乔意洋洋得意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长长的马尾好像有生命似的在背上晃动着。   宗曦辞听着周乔意自鸣得意的声音好像看到了她一脸“快来表扬我吧!”的笑容在自己面前兔子般的蹦蹦跳跳:“不错,表扬一下,回去奖励你一朵大红花!”   “你真幼稚!”周乔意撇撇嘴,恶狠狠的威胁:“起码十盒Godiva,否则和你没完!”   宗曦辞低头看了看腿边的LV旅行箱边堆的满当当的Godiva纸袋,失笑:“给你准备好了,两个小时之后首都机场交接,过期不候啊!”   “啊啊啊啊,有你这么虐待劳动力的吗?!大冷天的我还得跑东跑西,出去吃沙子,就为了帮你查个死渣男!现在你还要我一个弱女子去帮你扛行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太过分了!我要罢工!”周乔意一听,瞬间气急败坏的炸了毛。   “嗯——”宗曦辞沉吟了一会,听着电话里周乔意的哼哼唧唧,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再加十盒Gouda奶酪芝士怎么样?”   “哼哼,这还差不多!”周乔意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喜滋滋的回味着巧克力和奶酪芝士的味道满口答应着。   宗曦辞笑着挂了电话,周乔意这个吃货!她在心里笑骂着。每次和她说话就会让她想起自己家的那只荷兰兔,爱吃如命,一逗就炸毛,这一人一兔还不是一般的像。她一边想着一边拿出window surface开始下邮件。   “施汶泽,你和你的那些小姑娘们可别让我失望啊!”宗曦辞仰头,玻璃墙外巨大的飞机划过湛蓝的天空,了无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3   周乔意和宗曦辞相识的起因是一条狗和一只兔子,事情是这样的:某天,还是个小萝莉的周乔意牵着她那条名叫萝卜、物种为狗体型却堪比一头猪的松狮小正太出门溜达,非常幸运的在大院里遇到了刚从美国姑姑那度假完被爸妈接回来的宗曦辞。俗话说的好:美女是天生的,作为美女的宗曦辞打小也就没有免俗的长得很漂亮。不过很奇怪,身为小美女,在小禽兽肆虐的军区大院里却极度缺乏知名度,缺乏的程度跟当年秦始皇不知道世界是圆的这个程度差不多。这是为什么呢?   根据大人们的记载,因为亲生爸妈爷爷比较忙,所以宗曦辞时常被身在哈佛大学任教的姑姑接到身边亲自抚养,所以在哈佛大学呆的时间比较多,天天活动地点都是图书馆和教室,再加上宗曦辞这个孩子从小就比较宅,话比较少,喜欢安静,就算回到北京也是一个人呆在家里看书。因此,大院里基本没几个孩子认识他。   其实,宗曦辞也不想让人认识她。作为一个智商高达192的天才,才5岁的宗曦辞实在觉得跟大院里那群泥巴里滚来滚去或是抱着洋娃娃过家家的熊孩子们没法交流。   按道理讲,宗曦辞这么安静,她爸妈应该很放心。但是这事搁她爸妈身上就变了样了,她爸妈觉得自家孩子太安静了!是不是得自闭症了?!于是忧心忡忡的宗爸爸宗妈妈就把孩子带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的名字叫做:“北京少年儿童心理咨询中心”。心理医生在和宗曦辞进行了一次亲密的谈话后,告诉宗曦辞爸妈:“你家女儿没有自闭症,也没有其他任何的心理疾病,只不过是接受教育较早,再加上智商较高,有些早熟。你们给她买个小宠物什么的,多陪陪她就行啦。”   于是宗曦辞爸妈很遵循医嘱的给宗曦辞买了一只很小、很活泼、很可爱的荷兰兔,于是宗曦辞不时地就会出门溜溜她的荷兰兔,于是这只可爱的、活泼的、小巧的荷兰兔就跟周乔意家那只小松狮碰上了,然后,这两个都养了宠物的小萝莉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好朋友。   对于宗曦辞和周乔意成了好朋友,宗爸爸宗妈妈和周爸爸周妈妈很高兴,就经常邀请对方来自己家玩,当然,这两只宠物也在邀请之列,所以悲剧就这么发生了:在吃饭的时候,小松狮为了向小兔子表达自己的友好和好客,总是把自己的食物分小兔子一半,于是,小兔子就这么活生生的被撑死了。   宗曦辞顿时忧伤了。整天垮着小脸嘟着小嘴在家里闷着,这可把两家长辈吓坏了!为了表达自己家的歉意,周家父母特地买了一只更加可爱活泼娇小的荷兰兔送给宗曦辞,而宗家长辈,更是在过年的时候给了宗曦辞两倍的压岁钱。在拿到压岁钱的第二天,宗曦辞那小脸瞬间不垮了,小嘴瞬间不嘟了。   后来周乔意每次想到这件往事就忍不住仰天咆哮:宗曦辞她哪里孤僻了?哪里自闭了?哪里缺爱了?那明明就是腹黑就是阴险好的吧!!!!她喵的根本就是变态中的战斗机!!!   (作者:(抠鼻)拜托菇凉你没听说一句话吗?教育要从娃娃抓起。人家宗曦辞本来智商就高,又打小就接受到了哈佛大学的熏陶,无商不奸啊!腹黑那是正常现象!)   综上所述:腹黑果然是从小养成的。   在宗曦辞宗女王的熏陶和压迫下艰难长大的周乔意现在正蹲在北京首都机场的候机大厅的举着一串糖葫芦边舔边抬头盯着时刻板磨洋工,就因为那二十盒巧克力和芝士奶酪兴奋的连时间都忘了看就颠儿颠儿的跑过来,结果被告知飞机还有两个小时才到。于是周乔意在手机上从植物大战僵尸打到愤怒的小鸟,从找你妹玩到保卫萝卜,从肯德基吃到麦当劳,从星巴克吃到寿ゞ女,终于在快要撑死的时候看见了宗曦辞,周乔意那叫一个兴奋啊!就跟闹饥荒闹了很久的地方的人民终于看到救济粮一样的兴奋!猛虎下山的迎接架势直接吓到了宗曦辞。   “你这是多少年没吃过饭啦?!”宗曦辞躲过周乔意无比热情的拥抱,后退一步,审视着她:“嗯不对。一副珠圆玉润十月怀胎的样子你是吃多了吧你!?”   “······”(0_o)真准!嗯?等等珠圆玉润?!!!周乔意无比后知后觉的怒了:“喂喂喂!我哪里胖了?!!!喂!宗曦辞你个没人性的家伙!这么重的行李你全抛给我,你太过分啦!我要罢工!!!”   宗曦辞把行李全部扔到炸毛跳脚的周乔意怀里,轻飘飘的抛下一句“多锻炼锻炼,省的胖的跟你家萝卜一样。”,挎着白色的Versace,踩着8英寸的高跟鞋优雅的走出大厅,只留周乔意一个人在原地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   等到周乔意累死累活的把宗曦辞的行李箱扛回大院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宗曦辞捧着马克杯懒洋洋的斜倚在自家大门口,看着警卫员把行李搬上楼。当警卫员铿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将目光移到已经在沙发上做了很久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的周乔意。   “现在不嫌撑了吧。”宗曦辞在茶几上放下杯子,坐在周乔意对面的沙发上,弯下腰从地毯上抱起正抱着根胡萝卜努力啃着的荷兰兔随手给它顺了顺毛。   “······”周乔意很不淑女的回了一个卫生球给宗曦辞:“我可以告你诽谤!”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 第三十五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宗曦辞俏皮的眨了眨眼,蝶翅般的睫毛微颤着在空中刷出一道黛色的印记。   “不和你吵!“周乔意扁扁嘴,气哼哼的在沙发上扭扭屁股。   “你也吵不过我。”   “······”周乔意的嘴巴已经可以挂油瓶了。   宗曦辞搔搔兔子的耳朵,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兔子的头,将它举起与自己脸对脸,然后软声软语的呢喃:“乖啊,带你去看好戏。”   周乔意:“······”   北京这种地方,大街上随手一抓十有八、九都是正处级以上的干部,这里多的是豪富弄权之辈,可是这些名门权贵之中也存在着森严的等级制度,类似宗曦辞周乔意这样的要么是三代以上家世煊赫,要么就是家学渊源世代流传的名门望族。   这些家族里的孩子以自己的一生作为代价换取仗着家底雄厚有权有势随意折腾的资格,要知道宗曦辞和周乔意这种完全脱离家族掌控却依旧凭着一己之力站于巅峰之上者着实太少。这群二世祖们白日里都是一副青年才俊社会精英的样子,诗书礼仪一样不差,到了晚上便是群魔乱舞。   而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私人高级会所就成了他们聚会的地点。   昏黄迷离的灯光弥漫着整个房间,十几个男子姿态各异的慵懒而优雅的半躺在昂贵的沙发上,他们有的手揽美人,有的叠着双腿品着郁金香杯中或透明或酒红的液体女子的娇嗲和男子变声后独有的低沉在昏黄的空间里水乳、交融,沉淀出一室的暧昧。   门被打开时发出的细微的咔哒声突兀的响起,好像演奏者着《云雀》的小提琴手不小心拉错了一个音符,走廊里明亮的灯光从被打开的空隙中倾泻进来,让里面的人不适的眯了眯眼。   “施先生,隔壁房间有位先生找你,说是有要事商量。”打着领结带着黑框眼镜的服务员谦恭压低声音小声的对着最靠门口的一位男子低语一句。   男子疑惑的皱了皱眉,对房内其他人低声道了句“抱歉”,便和服务生走了出去。服务生侧身低头给他让出路,顺手轻轻关上门,对男子说了一句:“0912”就鞠躬离去。男子点点头,眯了眯一双桃花眼,好像在努力适应着明亮的灯光,转身向隔壁的房间走去。身后空旷寂静的走廊末端,刚刚那个服务生幽灵般从拐角里走出来,她摘下鼻梁上的眼睛拿在手中把玩着,亮眼的灯光下,少女明媚的笑容和灯光一起跳跃在姣好的脸庞上。   男子推开0912的门,惊讶的看着一室的漆黑,他后退半步,审视着门牌号。突然,后背上传来一股力量,猛地将他往前一推,他瞪大眼睛看着突然亮起的灯光下因不断接近而愈来愈清晰地地毯。他跌倒在地上,胳膊上传来的刺痛感让他的五官痛苦的拧在了一起,他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想爬起来,想知道是谁推他的。就在他挣扎的时候一双精致光亮如新的高跟鞋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抬起头,Burberry雪白的布料上金属铆钉散放着幽深的光泽,他慢慢的从地毯上站起来,盯着面前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正似笑非笑的歪着头端详着她的美艳女子,当他触及到她的目光时禁不住浑身瑟缩了一下。   他觉得很奇怪,面前的这个女子明明很年轻,却给人一种莫名却无比强大的压迫感,让人油然而生出一种要给她下跪的感觉。   “施公子不用一见到我就给我行这么大的礼啊,我可不是你家长辈,这么大的一个跪拜礼”她红唇轻启,闲适的走到沙发边坐下:“我受之有愧啊。”   “你是”男子紧锁眉头,努力思索着面前女子的身份。   “施汶泽,你见过连未来大姨子都不认识的女婿吗?”女子从口袋里抽出双手,优雅的将手放在交叠着的两条腿的膝盖上,轻柔的语气好像是在哄孩子睡觉,可是施汶泽却感觉到了灭顶的压力和无尽的嘲讽。   他的眼睛瞬间睁大,瞳孔一缩:“你是宗曦辞?”   “嗯哼。”宗曦辞前倾身体,用手轻轻支着下巴,兴趣盎然的含笑看着面前手足无措的男子,那神情好似狮子欣赏着猎物垂死时最后那阵无力的挣扎,嘲讽着猎物的不自量力。   施汶泽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张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行了,别一副如丧考妣的死性样,晦气!”宗曦辞向着对面的沙发抬抬下巴,示意施汶泽坐下:“我这个人还是挺温柔的。”宗曦辞挑挑眉,从旁边的白色Versace Athena手袋里抽出了一个文件夹放在茶几上,拇指轻轻一推,文件夹就滑到了施汶泽的面前。   施汶泽翻开文件夹,“婚前协议“四个大字赫然在目。他抬起头,对面的女子的脸上已不见了笑容,喜怒莫辨。他哽了两下喉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你不会告诉我你不识字吧?妹夫。”   最后两个字是呢喃出来的,轻的就像南方冬日的雪,触地及化。施汶泽紧紧盯着宗曦辞的脸,妄图在她那张好似带了面具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上挑的黑色眼线透着极致的妩媚,在施汶泽眼里却好似死神手上的镰刀,水墨山河般的瞳眸氤氲着珍珠的润泽柔美,在施汶泽看来却是窒息的压迫。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为什么要签这个。”   宗曦辞轻轻勾了勾唇角:“你家为什么要和我家联姻你我都很清楚,我们除了利益纠葛外别无其他,你和曦嬅总有一天会分开,与其那时候一团乱麻、撕破脸皮,不如现在商量好。到时候好聚好散,双方得利,对谁都好。”   “可是”施汶泽张嘴好像还想说什么,却被宗曦辞无情的打断。   “别跟我说你会和曦嬅情投意合,双宿双飞!”宗曦辞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语气也一如既往的轻柔,好像她只是在和朋友坐在巴黎街头的露天咖啡厅里聊着天:“你那堆小姑娘们的账我还没和你算呢。”看着施汶泽乖乖的闭上嘴,她才慢条斯理的继续:“怎么?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一个护短,我同意你在婚内出去继续胡闹已经够意思了。宗曦嬅就算嫁给你,她依旧性宗,所以你无权管理她的任何事情。懂了?”   “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呢?我为什么不会和宗曦嬅好好过日子呢?我——”施汶泽顿时感到了一种屈辱感,他以前是混账,可不代表他婚后会混账啊?他看起来有这么   宗曦辞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打断了施汶泽的质问:“你有可信度?”   “······”施汶泽语塞。   “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少‘女朋友’?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光辉事迹?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那是以前,我玩玩而已,有没当真。我——”   “这么说你也不会把曦嬅当真。”宗曦辞冷笑的打断了他:“别逼我动手,施汶泽!签——字——!”宗曦辞一字一顿的说着。   施汶泽挺直了脊梁骨,却依旧在宗曦辞冰冷的目光下感觉自己卑微到尘埃里去了。   “有笔吧?没有我借你。”宗曦辞翘起唇角,看着施汶泽眼里的光从愤怒到无可奈何的绝望,直到最后的妥协。   施汶泽颤抖着手接过宗曦辞递来的Montblanc,咬牙签下自己的名字。   宗曦辞的脸上再次浮现出微笑,她收回文件放回包里,起身走出去。开门的一刻,她回过头:“那支笔送你了,就当是我送你和曦嬅的新婚礼物吧。”,说完她粲然一笑,踩着高跟鞋离去,只留下了一身冷汗瘫在沙发上的施汶泽和有节奏的高跟鞋尖细的鞋跟敲打在地板上清脆旖旎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4   宗曦辞一边走,一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六点半,现在回去还能赶得及晚饭。她伸手将落到肩膀前的长发撩到脑后就将手插回了口袋,versace手袋在她的胳膊上轻微的晃动着,奶白色的皮革擦过迎面走来的一位男子自然下垂的手的手背,男子胳膊里挽着的浓妆艳抹的女子转过头打量着宗曦辞,她的目光从宗曦辞的大衣移到她的手袋,她的身上打着转,一直到审视完她全身的行头才收回去。宗曦辞皱了皱眉,脚步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当施汶泽缓过劲来重新回到包厢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他推开门走进去,包厢里的所有人都抬起头注视着他。他将目光移向包厢最里面的沙发上把玩着手机的男子,说:“你堂姐回来了。”   男子玩手机的手一滞,手机瞬间脱力坠落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哀嚎一声仰面倒在沙发上:“神啊,她不是在美国的吗?春节早过了,她干嘛回来啊?!”   “为你妹妹的婚事。”施汶泽走到他旁边坐下:“估计是你妹妹打电话告诉她的。”   男子这回彻底瘫在沙发上了,他突然又弹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施汶泽:“我姐没对你做什么吧?!”   “他逼我签了一份婚前协议。”施汶泽把两张打印纸摔在茶几上,就将后背狠狠砸向沙发背。   房间的男子们在听到那句“你姐姐回来了”的时候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二人身上,紧靠他们沙发的沙发上原来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的男子把头凑到茶几前浏览着协议。   “天哪!宗豫文,你姐真是太”他侧脸看着旁边的男子:“你姐干什么的呀?这么彪悍!!!这种丧权辱国的协议都能逼着阿泽签下来,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啊?她揍你了?阿泽!!!。”   施汶泽低着头揉着太阳穴,丝毫不理会旁边宗豫文大喊大叫着“梁域你少污蔑我姐,她才没那么暴力!”,说:“她还送了我一只万宝龙钢笔。”   “?!”梁域的嘴巴瞬间张大,愣住了。半晌,才“啊?”了一声。   “新婚礼物。”伴随着清脆的玻璃和金属撞击的声音,一只纯黑色的钢笔在茶几上左右滚动着,笔帽上的蓝宝石在幽暗的灯光下莹莹闪光,黑色的身折射出内敛的柔光。   “我突然有点搞不懂唉,阿泽。哎,豫文,你堂姐这是干嘛呀?逼着阿泽签这么丧权辱国的协议干嘛还送人家这么贵的笔啊?我记得这个系列好像是上周才发布的,现在还没得卖呢!这算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梁域伸手拿过笔,仔细端详着。   “这支笔是不是豫文的堂姐借给你签婚前协议的?”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低哑浑厚好像成年的干红、大提琴的琴声,慵懒性感的让人不由的联想到昂贵的黑色天鹅绒。   施汶泽慢慢抬起头,看着那个声音的主人,缓缓的点点头。   “你堂姐是不是叫宗曦辞?”他将视线转向宗豫文。   宗豫文愣住了:“是啊,靖修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她半个小时前是不是从这里离开?”男子没有理会宗豫文的疑问,继续问施汶泽。   施汶泽噌的从沙发上弹坐起来,瞪大双眼看着对面的男子:“表哥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男子轻啜一口红酒,悠悠开口:“半个小时前我来的时候,在走廊上和一个穿着白色风衣,拎着白色手袋的女子擦身而过,我还记得她带着Chanel山茶花的手表。”他微微皱眉,回忆了一下:“是不是她?”   施汶泽刚想说话,却看到坐在自己表哥身边的那个和表哥一起来的女子娇娇的笑着,说:“是白色的Burberry风衣和Versace手袋。”她扬起小巧的下巴,指了指桌上的钢笔:“上周在米兰发布的,和这只钢笔一样,现在市面上还没有开始卖呢。”她娇滴滴的努了努红唇,说完柔若无骨的依偎着林靖修。   “天哪,宗豫文。我对你堂姐的好奇和敬仰又上了一个台阶,你堂姐也忒有钱了,她干哪行的?”一旁还在研究婚前协议和钢笔的梁域夸张的惊叹着。   宗豫文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高盛的首席经济学家兼partner managing director,好像是。”   “我说怎么看的那么眼熟呢。”对面的男子叠起双腿,十指交叉放在下巴之下轻轻慨叹着:“那就难怪了。”   “林大哥你怎么会认识我姐?”宗豫文掰开一旁从听到他姐身份之后就一直妄图抱他大腿的梁域,探过身子问对面的男子。   “以前在国际金融峰会上见过,M—Ray最近准备并购MANGE电视台,正在和几家投行谈合作的事。你堂姐在美国金融界可不是一般的闻名,她可是有高盛女王的称号!”男子英俊严肃地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哟,这种场合谈公事,林靖修你胆子可真大!不怕你身边的那个小明星是商业间谍吗?”一个听起来有些玩世不恭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只见沙发上一个好似没骨头般的躺着的男子歪着一张狐狸脸,举着酒杯眯着狭长的凤眼好不掩饰的打量着林靖修身旁的女子。   林靖修敷衍的笑笑,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说:“喜欢?”   男子邪邪的打量了几眼脸色愈加惨白的女子,摇摇头,头也没转的问起了宗豫文:“你堂姐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一说起她来,你们几个怎么个个都白了脸啊?”   “睚眦必报,阴险狠毒。”宗豫文一脸抑郁悲愤:“蛇蝎美人!”   一旁的施汶泽狠狠抹了把辛酸泪:“变态腹黑,诡计多端,咱们有啥怂事她都知道!重点是我们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她还老用这些事威胁我们!”   房间里其他几个与宗豫文、施汶泽同龄的男子都使劲点头附和,他们可都是宗豫文的发小啊,从小就受到了宗曦辞的无情摧残,深受其害,同时也深深敬畏着宗曦辞。有些时候,他们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好不容易,宗曦辞这个超级大变态远走美国求学,他们刚刚撒花欢庆。结果还没逍遥几年呢,这个变态竟然又突然回来了!!!神啊,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凤眼男子挑眉一笑,伸出修长的食指慢慢摩挲着自己尖尖的下巴,他阴恻恻的冲林靖修一笑:“林靖修,我突然觉得你和这个宗曦辞好像很般配的样子。”不待林靖修回答,他又转头问宗豫文:“你姐姐嘴巴毒吗?”   “”宗豫文和施汶泽神同步的腹诽:我姐(宗曦辞)嘴巴不毒,我们会有这么苦大仇深的表情吗?!!!   凤眼男子满意的看了看宗豫文等人悲痛的表情,转过头,用一脸“你看我说是吧“的表情无声的调侃着林靖修。   “严斌,你能比能别老是这么吊儿郎当的,活该回去给你家老爷子骂!”林靖修没有理会那个叫严斌的凤眼男子的调侃,温和的冲他笑笑。   严斌无趣的转过脑袋,把自个的后脑勺对着林靖修,自言自语的嘀咕:“这么阴险,活该婚姻不幸福,哼!”   声音不高,却也不低,靠的较近的几个人一听到这句话都不约而同的收敛笑意,好像触碰到什么禁忌似的神色紧张的看向林靖修。   林靖修神色平静而慵懒的转着高脚杯,好似什么都没听见。他看着腿上Armani西裤深黑的布料在灯光和红酒的交叠映照下显示出诡异的红晕。   过了良久,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向着宗豫文和施汶泽说:“你们找个机会把豫文她堂姐约出来,我们大家请她吃个饭,把施家和宗家的婚事再谈谈。毕竟是要做亲戚的,关系弄不好,将来谁都不好过。”   一边的梁域瞬间窜了出来,高举双手大喊:“带上我带上我!我一定要见识一下豫文那个神一般存在的堂姐,带我去吧,带我去吧,我保证不乱说话,气氛尴尬的时候讲笑话!带我吧带我吧!!!!”   众人:······   宗豫文和施汶泽默默的向外挪了挪自己的屁股,心中默念:“我不认识这货。”   话说,在施汶泽走出0912包厢,进了0911包厢之后,走廊尽头,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服务生悄无声息的从拐角里走出来,径直走到0912包厢门口,拿出钥匙开了门进去。她走到茶几前,从塑料盆栽那茂密的树叶间拿出一个绿色的ipod,她的手指在操作盘上划了几下,满意的一笑。然后,她摘下黑框眼镜,弯下腰从沙发底下拖出一个黑色的防尘袋,开始换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5   宗曦辞从会所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回了家。   大院里所有的人家都已经亮起了灯,宗曦辞在大院门口下了车,她裹了裹风衣,冲门口的卫兵点点头,疾步向里走去。她推开别墅的大门,暖暖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她闻到了饭菜的温热的香味,她突然想起了自己高中时每天下了晚自习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永远亮着灯,桌上永远有一个装着鸡汤的保温盒,有时候早了,就会看见坐在沙发上边看卷宗边等自己的妈妈。她立在门口含笑的发着呆,直到听到妈妈熟悉的声音。   “舍得回家啦?愣在大门口干嘛呀?外面冷死了!快进来,一家人都等你开饭呢!还有啊,这么冷你怎么就穿这么点衣服呀?”宗曦辞无声的反手关上门,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妈妈。   方检数落了几句,却一句回话都没听见。她奇怪的放下手里的卷宗,抬头看自己的女儿,只见她一身白的站在暖阳般的灯光下,含笑看着自己。她叹了口气,瞪了宗曦辞一眼:“真是的,这么大人了还这么幼稚!每次回来都要抱一下才行。嗯,真受不了!”不过埋怨归埋怨,她还是张开手臂走过去给了女儿一个结实的拥抱。   宗曦辞闭上眼睛,将头靠在妈妈的肩胛里,舒服的哼了一声。耳边响起妈妈的抱怨:“哼什么哼,跟小猪一样。”   “嗯,反正都是你生的。”她也不抬头,撒娇似得顶回去。果然,自己立刻就被妈妈毫不留情的推开,宗曦辞看着妈妈转身离去的窈窕背影,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   宗曦辞跟着妈妈的步伐进了餐厅,她站在门口对着长桌尽头端坐的老人浅笑:“爷爷。”   浓密银发一丝不苟的梳的整齐,服帖在头顶。老人合上手里的报纸,摘下眼镜,抬眼看了宗曦辞一眼,应了一声说:“舍得回来了?”   眼神犀利清明,丝毫不见浑浊。   老人的脊背笔直的挺着,像一根标杆,精神矍铄。   宗曦辞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拖下风衣搁在椅背上,挽了袖子接过婶婶贺龄朗手里端着的菜。   “婶婶,豫文呢?”   “谁知道!”贺龄朗没好气的撇撇嘴:“鬼混去了,别管他那个没出息的混蛋!”   宗曦辞笑笑,继续帮着端菜,余光扫到爷爷愈加阴沉的脸色,在心里一点都不厚道的笑了: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等着回家挨揍吧。   “现在的孩子,个个成天看不着人影,也不知道出去干嘛去了?”方检夹了块鱼肉放到宗曦辞碗里,脸却朝着对面坐着的贺龄朗。两个人在孩子这方面倒是同病相怜,四个孩子一到十八岁就没再见过几面。曦辞和豫章倒还省心,一个去了军校一个先是远走江苏又出国求学事业有成,贺龄朗那两个可就没这么让人放心了,成天到处胡闹。   这边的贺龄朗闻言顿时眉头一皱:“是啊,上星期刘家老三那事真是要是豫文也搞出这种事,我可真得给气死!”   宗曦辞剔着鱼刺的手顿了一下,她抬起头问:“什么事啊?”   “在外面找了个小姑娘,听说那姑娘还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把人家搞怀孕了!”   方检接过话:“现在两家正闹着呢,你也知道你茉姨的脾气,重门第!压根不同意那姑娘进门,那孩子现在给学校开除了,就只剩下一根救命稻草了,当然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刘家娶她。”方检说完,轻轻叹了口气:“还名牌大学的呢,怎么一点廉耻心都没有!”   奶白的鱼骨掉进白色的瓷盘,叮叮当当的响着,宗曦辞擎着笑咬着筷子:“是茉姨一个人不让人家进门,还是整个刘家?”   “当然是刘家了,刘志明他那媳妇一个人能闹出这么大动静?”一直坐在方检身边一言不发的宗国昌突然发了声:“那个姑娘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我今天早上才听老刘说,自从他家老三和那姑娘在一起之后,流水似的花钱。”宗国昌偏转过头对方检说:“以后好好管教管教豫章那小子,别搞得跟刘家一样!”   “人都在军队里,我上哪管他去?”方检没好气的白了宗国昌一眼。   “嫂嫂你家的那两个还不好?哪里要管啊!我家这两个才让人头疼呢,要管管不了!”   宗曦辞低下头,默默地扒饭,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根据她之前7年回家的经验,不到一分钟自己肯定躺枪。果不其然,桌子正前坐着的爷爷冲着在场唯一的一个孙辈开了口:“阿辞啊,都出去那么多年了,该回来了!还有啊,今年都22了,赶紧抓紧了!检检,国昌啊,你们这些做父母的也帮阿辞多留留心,物色物色!眼界宽些,这院里的我看一个都配不上阿辞!女孩子家的,耽搁不起啊!”   宗曦辞尴尬的摸摸鼻子,她现在真的很想冲上楼给sara打电话,让她帮自己把机票改签到今天晚上啊,照这状况看,三天下来,自己还不给烦死!她闷头吃饭,对老爷子的话不发表任何见解,她知道,只要她不点头,任何人都不会强迫她。   黑线纵横交错在棋盘上,黑子白子在其上对峙着。   宗曦辞落下一子,伸手拾起一片白子。宗老爷子将目光从棋盘上移到自己最得意的孙辈身上,苍老的声音如洪钟雷鸣。   “这些年到了洋鬼子的地盘上,棋艺倒是精进不少!”说着,老爷子伸出一直覆在拐杖上的手,开始拾起棋盘上其他白子。   “消遣罢了,我不太在意这些东西。”宗曦辞抬眼笑了起来,也伸手拾起了黑子。   这句话若是其他人说出来,宗老爷子恐怕早就一拐杖打过去了,可当宗曦辞说出来的时候,宗老爷子却意外的没动怒。   最后一个白子落进棋盒了,宗老爷子终于开了口:“曦嬅那边要麻烦你关照一下了。”   “无妨,应该的。”   宗曦辞合上棋盒的盒盖,抬头直视着老爷子说:“还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的吗?”   “没了。”宗老爷子闭上眼,挥了挥手手示意宗曦辞:她可以出去了。   宗曦辞的眼睛里灯光倒影的光芒微微闪烁着,红唇紧闭,默默的退出了书房。   房间里,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不断蜿蜒爬行的股票走势图,宗曦辞拿起手机拨通了粟染的号码。几声嘟嘟的忙音之后,她听见了粟染夹杂着疲惫的声音。   “什么事啊?”   “又熬夜啦。”宗曦辞抓过桌上chanel山茶花手表旁边的piaget limelight gala,看了看时间就随手抛回书桌上,好似整个表面镶的都是假钻。   “哈——“粟染打了哈欠:“对啊。你们大陆的大妈们实在是太牛逼了,搞得黄金股市涨这么厉害,把我们JPMorgan的董事们都吓傻了,紧急开会。尼玛的我都开了一天的会了,看着那群秃瓢老头唾沫横飞,回去还要熬夜分析写报告,老娘容易吗?!都说女人20一枝花啊,再这么下去,我这花就要提前枯了,拜托我还没谈恋爱,没结婚呢!!我说宗曦辞啊,好歹你也是个大陆人,拜托你回去给那帮大妈们开个讲座,让她们别再折腾了行吗?!”   宗曦辞左手给耳朵带上蓝牙耳机,右手操纵鼠标,将行情图转到了黄金股市。她一边听着粟染吐糟,一边倚在椅背上琢磨着股票。   “没什么大不了,中国大妈们不过是跟风而已,不到一年她们就会转移目标了,至于她们转到哪里”宗曦辞捻了捻头发,沉吟了一会,说:“反正跳不出黄金白银珠宝这些玩意,她们就喜欢这些。我估计几家投行今天下午就会集体出手调控了,这点浮动跟当年Great Depression(美国经济大萧条)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而且他们还能捞一笔,没必要这么紧张。”   “你真轻松,别告诉我你们高盛都那么淡定?连会都不开?”粟染弯腰坐进自己的Mercedes-Benz GLK SUV里,猛地一拧钥匙,发动机咆哮的声音就这么传了出来,粟染心里的烦躁不平顿时缓解了许多。   “我又不在纽约,怎么会知道他们有没有开会?”   “不是吧!!!”粟染的声音瞬间调高:“这种时候你竟然还偷懒,你太没职业道德精神了!”   我最敬业了好吧!宗曦辞突然很想不顾形象的朝天翻个白眼,但是她还是很有自制力的忍住了,不过却在心里默默的给粟染记上一笔。   “家里有事,我这个居委会主席当然要回去调停了。”   粟染敏锐的捕捉到了宗曦辞声音里的那丝无奈,也被那丝无奈愉悦到了,她特没良心的在车里呵呵直笑:“你也有今天啊!”   “······”宗曦辞黑着脸,磨着后糟牙无比阴险的说:“你可着劲的乐吧,等我回去再慢慢收拾你。”   “呵呵,不和你开玩笑了,说吧,找我什么事?”粟染非常识时务的敛住笑。   “香港股市上有一家叫M—Ray的上市公司,你帮我查查。”   “那可要我老爸出手啊”粟染狡黠的微笑。   “一辆Porsche 911 Turbo Cabriolet。”宗曦辞咬牙切齿:“今纽约时间今天下午5点之前,资料发不到我邮箱上,车子想都别想!”   “放心,你记得下订单付钱就行啦!”粟染无比欢乐的转了转方向盘,超过前面那辆Volkswagen:“哦,对了。给你提个醒,JPMorgan昨天下午收到了一个并购案的Offer,昨天晚上文音告诉我Citbank也收到了这个并购案,我估计Morgan Stanley和你们Goldman Sachs应该也收到了。”   宗曦辞皱了一下眉头,她知道粟染在公事上从来不说半句废话,她隐隐觉得这个并购案有猫腻,所以她毫不犹豫的问:“择优合作啊,很正常,有什么问题吗?”   “是没什么问题,但问题在于——”粟染顿了顿:“这家公司的名字叫做——‘M-Ray’,你应该知道的,亚太地区最大的传媒集团。”   宗曦辞像一根标枪一样笔直的站在原地,光影交织下她的脸色晦暗不明,她一声不吭的看着电脑屏幕。过了好久,她才对电话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伸手拔掉耳机,扔在桌上。耳机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抛物线,一声闷响,落在一沓文件上。灯光投射下来,一片阴影笼罩在最上面的那张纸上。阴影里一行字赫然可见:林靖修:33岁,男,施汶泽表哥,二人母亲为姐妹,外祖父为上将,其父为M-Ray集团及CMI娱乐公司前董事长,母已逝。11年前接管M-ray和CMS。   宗曦辞紧抿双唇,手扶椅背像雕塑一样直挺挺的站在窗前良久,直到敲门声响起,她才有了动作。她拉开门,宗豫文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宗豫文看着堂姐的一脸冰霜,纹丝不动的站在门口,不禁害怕的吞了吞口水,然后边观察着堂姐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那个施汶泽他对这个婚事的态度表示非常抱歉。嗯”他搔搔头顶,看宗曦辞脸上没有愠色才大着胆子继续:“所以,他订了个包间”   “时间。”宗曦辞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   “明天晚上5点。”宗豫文跟军训似得迅速立正回答,还没来得及继续说,面前的人已经被门板取代了。他着急的扑在门板上又抓又挠,欲哭无泪。拜托,姐姐你好歹告诉我你去还是不去啊!   宗豫文对着门板郁结了好久,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飞奔回房间,从外套里扒拉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哟哟,小弟弟啊?给姐姐打电话干嘛呀?”周乔意特有的女流氓气质问候。   宗豫文已经顾不上羞涩了,跟落水者抓住一根稻草似得,急切的直奔主题:“乔意姐姐,我们哥几个要请我姐姐吃饭,可是我姐姐就问了一下时间就不理我了你说她是答应了,还是没有啊?”   周乔意乐呵呵的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大屏幕上施汶泽惊慌失措的脸,无比好心情的调戏着宗豫文小弟弟:“嗯,吃饭竟然不请我!??”   “······”宗豫文顿时两条宽面条泪,尼玛,果然是我姐的朋友,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默默地为施汶泽的钱包默哀了三分钟,然后很大义凛然的说:“当然要请!我这不是打电话请你吗?”   “呵呵呵呵!”周乔意动了动身体,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欣赏录像带:“放心,你姐姐一定会去的。”   周乔意说完,啪的挂了电话,脸上的表情更加欢畅了。施汶泽小朋友啊,姐姐为了查你可是吃了好几天的沙子啊,这回不让你血债血还怎么对得起我在机场差点撑死的胃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作者:-_-|||你在机场吃撑关人家施汶泽什么事?明明是你这个吃货到的太早!   周乔意:哼,我说是他的原因就是他的原因!要不是他个渣男要娶小粽子她家妹子,小粽子会回来吗?会逼我连他穿什么内裤都要查出来吗?会买巧克力和奶酪犒劳我吗?!!!这还不都是因为他!!!!   宗曦辞【突然出现在周乔意身后,阴测测···】:你刚才叫我叫我什么?   周乔意【哀怨的小眼神无声的控诉着作者】:你干嘛不提醒我?   作者:······干我什么事?【抠鼻】还有,那啥内裤明明是你自己想查的,不要栽赃嫁祸。      ☆、Chapter6   “Anya Hindmarch?浅蓝色,难得啊,宗曦辞你竟然背了个大众品牌!还是这么少女的颜色!”周乔意围着宗曦辞转了圈,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上的Anya Hindmarch Albion。   宗曦辞绕过周乔意坐进了停在门口的宝马Couple,转头对着跟着进来正坐在驾驶座上的周乔意说:“是英国人的大众品牌,还有,我拎它不过是为了配我的衣服而已。”   “我记得纽约还没有Anya hindmarch的专卖店吧?你最近几年什么时候去过英国了?”周乔意疑惑的掉头看着宗曦辞。   “没有,注意看路。”宗曦辞直视前方,边提醒已经把大半精力放在‘你什么去英国的,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这个问题上的周乔意同学,一边回答:“挺早的款了,我去英国读硕士的时候买的。一会儿先去学校接我妹妹,再去酒店。”   “哦。”周乔意瞬间被一种‘亲爱的,你对我如此忠诚’的感觉取悦了,她咧开嘴,像笑脸猫一样露出两排大白牙:“今天天气真好,空气好清新!!”   宗曦辞默默的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和飞沙走石的地面:这孩子又开始抽哪门子风了!!!   话说,虽然离5点还有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但林靖修和施汶泽却已经到了酒店。在这场联姻里,表面上好像只有施家和宗家,实际上林家被牵扯在内。作为林家的掌权者,这顿饭局林靖修必定要参加,当然他也存了一些私心。他的确很想见识一下那位年仅22岁就叱咤世界金融界,能让整个高盛称之为“女王”的宗家长女。   一则,M-ray对MANGE电视台的并购案需要一个强大的合作者,金融危机下,没有哪家投行还能和高盛争锋,结识宗曦辞这个高盛高层更有助于并购案合作的达成。二则,自己确实对宗曦辞这个人本身很感兴趣,虽然看过一眼,但不得不说,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可以说是惊艳,而且,通过宗豫文几个人的描述,宗曦辞的性格和行事风格让他很欣赏,于是就有了深交的欲望,所以他才鬼使神差的提议了今天的饭局。就像一本无比精彩的鸿篇巨著,自己只看了开头几页就被迷住,意欲深究却发现后面的书页全部黏在了一起,怎么也翻不开。昨晚他一直在琢磨着宗曦辞这个人,几乎一夜未眠,他生平头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大的兴趣,而且还是个如此年轻女人!   林靖修揉揉眉头,打开服务生递上来的菜单,抬头问宗豫文:“你姐姐和她朋友有什么忌口和偏好吗?”   “我姐只吃素,我姐她朋友只吃肉。”宗豫文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都囧了。真是好朋友啊,互利互补!   此时,正开车的周乔意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翁声瓮气的嘀咕:“哪个小混蛋在骂我?!被我知道了立刻爆你全家菊花!!”   副驾驶座上的宗曦辞继续研究着股票走势图,头也不抬的说;“别自作多情了,你感冒了吧。”   周乔意气的一踩油门,结果自己的Couple差点爆了前面那辆可怜的桑塔纳的菊。   林靖修压抑着抽动的嘴角,挥退了服务生:“一会人来齐了再点吧。”   施汶泽突然问宗豫文:“你姐高中的时候不是还喝鸡汤的吗?怎么去美国过了7年连鸡汤都不喝啦?”   “千万别在我姐面前提鸡汤,我姐闻到那味道就想吐。”   “为什么呀?”施汶泽觉得自己智商有点不够用了。   “让你连着喝一年试试?你看看自己会不会吐。”宗豫文白了施汶泽一眼:“还有,你们都给我表现得正人君子一点,女伴陪酒什么的千万别提!我觉得我姐她这几天心情不大好。”   施汶泽:这个当然知道,鬼才没事找抽跑去触你姐的霉头!   宗曦辞是个很守时的人,在5点整的时候准时到达了包间。她推门而入,扫视了一圈,除了宗豫文、施汶泽和他俩的几个发小外,包间里还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她打量着他,她知道在她打量他的时候,那个男人也在打量她。   宗曦辞有着极为苛刻的审美标准,即便这样,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很英俊,很漂亮。粟染曾经说过,一个男人就是一瓶酒,愈为成熟的男人愈有吸引力,这和酒愈陈就越加醇香动人是一个道理。这是一种气质,无关外貌。气质有了,加上天生的好皮囊,便是锦上添花,更为诱人了,这种吸引力也更加致命!   面前这个男人毫无疑义,绝对是最为吸引人的那种。不过这种吸引力对宗曦辞这种利字当头的女人没有多大作用,宗曦辞把那位鉴定为极品美人,并把他的身份琢磨了个大概之后就将注意力转移到施汶泽那个混小子身上去了。   “说吧,对协议什么意见?当事人和律师都在这儿,咱们好好谈谈吧。”宗曦辞边落座,边指指身边的宗曦嬅和周乔意。   “美国人不是从不在饭桌上谈公事的吗?”   没等到施汶泽的回答,却听到了那位绝代美人的声音,宗曦辞支肘托腮,转头去看他:“林先生,入乡随俗。”   林靖修挑眉,果然厉害,几秒钟的时间就能猜出自己的身份,而且对自己的容貌没有一点兴趣,打量自己的眼神让他觉得好像是在给一件商品估价。但他并没有感到半分的不适和愠怒,反倒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和激动,以及,面对挑战的跃跃欲试。   他挂起温和的笑容:“宗小姐认识我?”   “不认识。”宗曦辞看着被慢慢注满清水的玻璃杯,懒洋洋的回答。   “嗯?那怎么能知道我姓什么?”   宗曦辞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林先生的身份难道很难猜吗?稍微了解一下这件婚事不就知道了吗?林先生又是怎么认为的呢?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容貌吗?施汶泽才是这场婚姻的当事人,所以麻烦林先生先搞清自己的位置再开口,除非你想代替你亲爱的表弟娶我妹妹!”宗曦辞抬起头直视着正对面的男人,和煦的笑了。   包间里一片寂静,服务生尴尬的拿着菜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霸气侧漏!周乔意在心里默默的给宗曦辞疯狂的点了32个赞,然后,无比自然的从服务员手里拽过菜单开始点菜。   “你们这里有什么菜是全荤或者全素的?”周乔意无语的看着花样百出的菜名,实在是没搞懂这些菜里都有啥,聪明的周乔意在独自琢磨了一分钟之后,发现自己有限的智商着实难以胜任分析菜名和配料的关系就果断的选择了放弃,转而直接问起了服务员。   服务员蛋疼了,这位客人啊,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么严肃,这么剑拔弩张的时刻跟我讨论菜的问题!你也太没心眼了!还有,您能注意一下大众的目光吗?不要这么不在意形象好不好?   周乔意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服务员的回答,她抬起头,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除了宗曦辞,整个包间所有人都在向她行注目礼。她顿时困惑了:“你们都看我干吗呀?我就是来蹭个饭的。”   众人:姑娘,你蹭饭还这么理直气壮!真是······   宗曦辞微笑的看着林靖修脸上温和的笑意一点点的褪去,丢给吃货周乔意一句“继续点。”,就没再理会她。   林靖修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宗小姐这句话说得就不对,按宗小姐这逻辑,不是应该由你妹妹和我表弟谈这个婚前协议吗?怎么开口的人确实你这个堂姐呢?”   “林先生不知道有委托人一说吗?”宗曦辞无声的放下玻璃杯,嘴角微翘。她转头对这在叽哩嘎啦的和服务员讨论菜的周乔意说:“让他们炒素菜的时候少放点油。”说完,她便回过头,冲宗豫文等人一笑:“不点菜吗?到时候菜不合胃口,吃亏的可是自己。”   林靖修打量着对面的女子,聪明、敏锐、机智、牙尖嘴利、漂亮游刃有余,真是个谈判高手!他觉得自己对宗曦辞更加感兴趣了。他意味深长的笑着,伸手招来服务员,取过菜单亲自递到宗曦辞面前:“那施汶泽也委托我好了,咱们两个谈好像更公平一点,宗小姐昨天那样到底有些以大欺小的嫌疑。”   宗曦辞眯起眼睛,也不接菜单,两人就这么一站一坐对视着。宗曦辞审视了林靖修片刻,才说:“好。”   说完,她一边紧盯着林靖修的眼睛,一边起身接过菜单。   周乔意心满意足的点了十几道大荤,凑到宗曦辞身边和她嘀咕:“你俩刚才那架势太可怕了,搞得我有一种你们是在谈判中上谈判的错觉,还有,宗曦辞你当年没去和我一样学法律真是个大错误!你要是去了,再过几年,全美国的律师都不是你的对手!”   宗曦辞没吭声,只是对她笑了笑,就低头看菜单了。周乔意惊悚的看着宗曦辞灿烂的笑容,结结巴巴的说:“亲爱的你怎么了?你的笑容怎么越看越诡异呢???!!!!”   “你知道独孤求败遇到乔峰是什么感觉吗?”宗曦辞再次抬眸一笑,愣是让周乔意打了个寒战。   “······”不待你这么自吹自擂的好吧!!   除却开头宗曦辞和林靖修两人的王见王,这顿饭到可以称得上宾主尽欢,尤其是周乔意,在独享了十几盘大鱼大肉之后还干掉了三碗米饭,顺便还帮大家解决掉了剩菜,可谓彻底执行了光盘计划。   走了饭店,趁着周乔意去取车的空当,宗曦辞将围巾搭到脖子上,突然从后面伸出一只手帮自己把还在向前滑的围巾拉倒了后面,Yves Saint Laurent M7 的极致阳刚的气息立刻充盈了她的呼吸。她也不紧张,等到围巾弄好才转身,意料之中的看到了穿着Hermes黑色大衣含笑立在自己身后的林靖修。她抬起下巴,微微仰视:“林先生有何见教?”   林靖修低头看着她,她个子不算矮,还穿了高跟鞋,但仍然没有他高。她抬头仰视着自己,却给他一种女王在接见臣子一样的感觉,高贵骄傲,无与伦比的自信,没有半分的狼狈不甘。女王的称号真是名至实归,他暗道。   “那个婚前协议我没有多少意见,加一条就行了。”他顿了顿,看见宗曦辞点点头示意,才继续:“如果三年后,男女双方感情深厚,婚姻生活和睦美满,取消离婚,之后若离婚,离婚仍然按婚前协议上的条例进行。”他说完,看着宗曦辞。   宗曦辞思考了片刻,扭头对上完洗手间正在向这里走来的宗曦嬅说:“那条你同意吗?”   宗曦嬅深吸几口气:“行,反正我不吃亏。”她耸耸肩。   宗曦辞笑笑,转头对林靖修说:“那我们明天找个时间修一下协议好了。”   “行,明早联系你们。”   宗曦辞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便拉着宗曦嬅向停在门口的couple走去。却听到后面传来林靖修不大却浑厚极具磁性的声音。   “宗曦辞,合作愉快。”   她猛地扭过头,却看到林靖修对她露出了一个暖阳般的笑容,举步坐进了缓缓驶来停下的Spykercars B6。 作者有话要说:  哟呵!林老板和宗女王正面对决!   ☆、Chapter7   “林大叔刚才和你说啥了?”周乔意凑到宗曦辞面前,一脸‘我很八卦快告诉我’的表情。   宗曦辞一巴掌推开眼前不断放大的脸,没好气的说:“估计这次我用不着回去了。”   “纳尼?!!”周乔意激动了,一把拽住宗曦辞的胳膊:“你不会要辞职吧?!”   宗曦辞脱力扶额:“当然不是,只不过我可能会被派到北京来跟进一个并购案,可能性大概65%左右。”   “哦!”周乔意安心了,大财主没事就行,蹭饭有保障。   宗曦辞回头对后座的宗曦嬅说:“送你回学校?还是回家?”   “回家吧,现在已经过了门禁时间了。”   宗曦辞点点头,又有些欲言又止:“曦嬅”   “我知道,姐姐你不用安慰我了。我不像姐姐你那么能干,除了联姻我没法给宗家带来任何好处,我享受了这个家庭给我的一切,总得回报一二。”她抿抿嘴,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无所谓一些。   宗曦辞叹了口气:“还有两年是吧?”   “对,20岁的时候完婚,现在先订婚。”   “总有回旋的余地的,要是受委屈了就打电话给我,或者给豫章。”宗曦辞伸手在妹妹冰凉的手背上拍了拍,调高了空调。   周乔意看着靠在椅背上一脸疲惫的宗曦辞,长长的哀叹了下。   “你叹什么气啊?”宗曦辞睁开眼睛,瞄了她一眼。   “叹息人生在世诸多不如意啊,感慨女子命运之艰辛坎坷!”周乔意摇头晃脑的拽文。   宗曦辞突然很想翻个白眼,这孩子有哪天是正常的?   “我虽然不喜欢日本人,但是却很同意他们强者生存的理念。”宗曦辞靠在椅背上说:“一个人只有足够强大,才不会被旁人拿捏指使。”   “其实我觉得吧,你们家没让你去联姻,主要原因是他们肯定你不会答应,而且逼你也没用。”周乔意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消失了:“想想你出国之前,哪次他们成功的让你做了你不愿意做的事了?”   宗曦辞笑着侧头看着周乔意:“你不也一样?”   “呵呵,彼此彼此。唉我说曦嬅妹妹啊,你可要好好干啊,否则到时候你姐姐回纽约了,你可就孤立无援了!”   “不还有你吗?”   宗曦嬅还没吭声,那边宗曦辞就插嘴了。周乔意惊异的看着宗曦辞,眼睛瞪得老大:“卧槽!我能干啥?爆他菊?卖他小老婆?”   “第一个可能性不大。”宗曦辞泼凉水。   周乔意一听,怒了:“为什么?!!!”   “看路。”宗曦辞伸出手,按住周二妞的脑袋:“你没听杨略说过吗?你今天晚上爆了他的菊,第二天早上人一上厕所就发现不对了。”   “不对?哪里不对了?”周乔意还想把头扭过去,可是宗曦辞有力的按住了她的脑袋,大有“你敢扭头我就拧断你的脖子”的架势,周乔意只得作罢。   “松了呗。”   “······”   还真别说,周乔意觉得宗曦辞绝逼是个冷笑话高手,这种话被她用那种平板冷漠的语调复述出来真不是一般的有喜感。   过了一会儿,估计宗曦辞是累了,放开了对周乔意的钳制,不冷不热的说:“我开玩笑的。”   “······”妞儿你好歹告诉我你那句话是开玩笑的好吧!   正想着,宗曦辞好像会读心术一样,补充道:“我们家再怎么说都不会让曦嬅吃亏的,豫文和叔叔、婶婶都是明理的人,而且还有俩家老爷子压着呢!施汶泽也不是个傻的!”   “他是不傻,可是太没出息了,一看就是个深闺里养出来的长于妇人之手,娇弱!”周乔意很快就被吸引走了注意力,不屑地撇嘴,一脚就被老娘踹趴地上去了,跟宗曦辞对上的时候一点气势都没有,让他签他就签,一出戏演的太没意思了!还是他那表哥厉害,跟她家宗曦辞那是平分秋色,毫不示弱,那嘴仗吵得叫一个精彩!   就在周乔意情不自禁的在心中为林靖修点个赞的时候,车里响起了手机震动的嗡嗡声,紧接着,宗曦辞浓重的波士顿腔就飘进了周乔意的耳朵里。   “你好,我是Vivienne······我知道······没事······好,再见。”   “什么事?”周乔意见宗曦辞挂了电话,就凑过去问。   “记得施汶泽他表哥吗?”宗曦辞脸色平静的将手机放回手袋里。   “你说林大叔啊?记得,当然记得,帅大叔谁不记得?!”   “你在查施汶泽的时候应该查到过他吧?M-ray的董事长兼总裁对吧?”   “嗯”周乔意一脸求知欲的点点头,心想我当然知道啦,可到底是什么事啊?跟他有啥关系啊?你快告诉我哎!别吊我胃口!   宗曦辞翘起二郎腿:“M-ray向美国多家投行递交了兼收并购MANGE电视台的Offer。”   “?”周乔意又迷茫了:“这跟你有个毛线关系啊?”   笨蛋!宗曦辞暗骂一句,好心给周乔意解惑:“当然有!因为高盛就是其中之一,现在已经和M-ray达成了合作共识。”   “啊?!!!”周乔意嘴巴张成了一个0型:“他想干嘛?不会是想打击报复你吧?”   “可能性为零。”宗曦辞舒适的闭上眼闭目养神:“但是他的具体目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会搞清楚的。高盛的董事会正在开会讨论这件事,按道理讲,不该由我这个身兼两职的M&A Partner Managing Director去,但是在金融危机下,中国市场对高盛很重要,他们不会放过M-ray这个中国最大的传媒公司和这个全力进军中国金融界的大好机会,况且我现在有事兼收并购部的部门董事总经理,再加上全公司上下恐怕再也找不出一个比我更熟悉中国市场的人了,所以他们让我负责的可能性很大。要知道,当年新浪被摩根斯坦利抢走的时候,高盛连CEO都出动了!”   “那你是同意了?”   “看待遇。”宗曦辞轻飘飘的抛出一句话就闭上了嘴不愿多说了。   林靖修,你想合作愉快就拿点诚意出来,把情况都给我说清楚!要是什么都不说,你就跟鬼合作去吧!宗曦辞心中一阵冷笑。   林家的别墅坐落在西山别墅区之中,当时林家老爷子看这里风景好,就在这里买了块地建了别墅和花园,尽管林家的房产颇多,但这里一直是林家历代家主的根据地。林靖修自己也很喜欢这栋房子,喜欢到至今只有自己一个人住着,因为他不想让别人脏了这里。   他将大衣交到老管家手里,接过佣人递上来的茶,准备上楼。   “少爷。”身后传来老管家苍老的声音:“今天沈夫人打来电话,说希望你去看看孩子。”   林靖修脚步未停:“知道了。”   老管家是他父亲留给他的,自从父亲退休环游世界后,老管家就和公司一样全部给了他。他知道老管家想说什么,虽然他们都不喜欢自己这个前妻,但是毕竟她给自己生了个儿子。父亲不说,爷爷在世的时候也一直很不赞同他不接自己儿子回林园的行为,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旁敲侧击,他至今都没松口。他明白自己是想要什么,该怎么做。他不想做的事,永远都不会做。已经错过一次了,他不会再说服自己错第二次!   他端着杯子站在书房的窗户前遥望着远方黑暗中灯光闪烁的北京城,回忆着今天的晚餐。高盛女王,果然名不虚传!他的嘴角扬起了微笑的弧度,昭示着他此时此刻的好心情。   电话铃蓦然想起,他走过去接,意料之中的纽约来电让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你好。”他压抑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愉悦,让声音听起来更平缓,让人听不出情绪。   “林先生你好,我是高盛的行政部经理Lios·Chance,我很高兴的告知您,我们同意您的提议并且非常高兴能与贵公司合作,我们的专员很快就会到达北京,届时会与您碰面具体商榷并购一事,并为您提供咨询服务,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和要求吗?”恭敬地女声从电话里传进了林靖修的耳朵里,他再也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了。   “没有,我也很高兴能得到贵公司的帮助,希望合作愉快!”   “当然,合作愉快,晚安,林先生。”   林靖修挂了电话,没有理会桌上的茶杯,径直下了楼进了酒窖。他开了一瓶1972年的Pauillac,看着灯光下泛着珠宝光泽的红酒在醒酒器里慢慢堆砌荡漾,不由想到了那个女子朱红丰满的唇瓣,如红玫瑰花瓣般娇艳,从那里吐出的话语却是刀剑般的锋利。   他闻着红酒散发的幽幽的香味,轻轻翘起嘴角,听到那个消息之后她会是什么反应呢?是勃然大怒,还是冷笑记恨,或者是冷静理智的条分缕析?或许都有。想到这,他不禁笑出了声,真是个有趣的女人!都两天了,从见到她开始自己就在不断地想她。他有些恼怒自己何时竟然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却又不得不承认宗曦辞的一切引发了自己不断探究的欲望。她确实很有吸引力!像罂粟一样美丽妩媚,让人心生畏惧却又欲罢不能。可以说她激起了他心中早已平寂许久的一种名叫征服欲的东西,一与她见面,他就开始不断地猜测她的下一步行动和她下一个选择,这让他陷入了一种矛盾之中。一方面希望自己猜对,一方面却相反。   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第二天早上7点,林靖修准时睁开了眼睛,洗漱之后在8点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里。他18岁进了公司隐藏身份从打杂开始做起,24岁独自接管家族产业,一直到现在,都遵循着严谨的工作作风和作息时间。   在M-ray成为亚洲传媒界巨擘的时候,一家全球著名的金融杂志就发表了一篇文章总结了M-ray的成功因素,其中就提及了这个集团严谨的工作作风。当时林靖修在看到这篇报道时只是笑,秘书问他为何,他只道没什么,可心里仍是自豪。   上梁不正下梁歪,公司的兴盛和领导者密切相关,没有他的严谨守时,哪有今天的M-ray?   正想着,他感觉到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掏出手机一看,林园的座机号?他疑惑的接起电话,林园出事了?   “少爷,不好了!小少爷不见了!”老管家颤抖的声音像电流一样震动了他的神经。   他猛地睁开眼睛:“你说什么?”   “小少爷不见了!”   “找!去找!”他压抑着声音里的怒气,狠狠挂断了电话,对刚进门的秘书赵勋道:“通知司机立刻把车开出来,去柏悦府,快。”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和妹子出去玩了一天,将近十点才到家,再洗个澡修修文就······大家见谅啊!今天多发几张,再奉上小剧场,╭(╯3╰)╮!!!   小剧场:   婚后,某天晚上,宗曦辞突发奇想问起了林老板怎么想起来娶她的。   林老板抱着老婆心猿意马的假装沉思了片刻,一本正经的说:“我当时就觉得你那么聪明还那么漂亮,绝对不会影响我儿子女儿的智商和长相!”   宗曦辞一听恨不得把他从床上踹下去:“你怎么不担心一下自己的智商和外貌对后代的影响呢?”   说完,一把推开林老板,抱着被子背对着连林老板再也不理他了。   可怜林老板就开了个小玩笑,结果一个星期连老婆的小手都没摸到。      ☆、Chapter8   “姐,这房子还满意吗?”宗豫文看着四下转悠着的堂姐,有点紧张的问。   “挺好,衣帽间弄得不错。”宗曦辞合上柜门,转头称赞了一下宗豫文。不得不说,豫文这房子搞得很和她意,当然,作为自己的堂弟,了解自己的喜好很正常,但是看完房子的内部装修之后,她觉得自己这个吊儿郎当四六不着调的堂弟还是有优点的。   “这房子我还没住过,早上才让清洁公司来搞过,钥匙都在这儿,两个停车位我交了五年的停车费,姐你用不着担心,放心住着吧。这去高盛北京分部也挺方便的,购物什么的也挺近,超市在旁边,菜场我也不大清楚,一会儿帮你问问。”宗豫文递过去一串钥匙,细心地提醒着姐姐附近的情况:“要我帮你收拾吗?”   “行啊。”宗曦辞扪心自问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面对送货上门的免费苦力自然乐得接受。把大件东西都丢给豫文,自己只把私人物品整了整,看了看仍显得空旷的衣帽间,宗曦辞毫无愧疚之心的再次奴役了自己的堂弟,让其充当车夫。   “姐,你不会开车,以后怎么上班啊?”宗豫文边开车,边向姐姐表示自己的担忧。   “司机啊?”   “司机也不会24小时待命啊?”   “不还有你吗?”宗曦辞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将宗豫文打入了十八层地狱,神啊,难不成以后我娶媳妇了,半夜还得给你叫起来帮你开车?!!!快来个姐夫把我姐姐这个祸害给收了吧!!!宗豫文心中不断捶胸顿足。   “姐,看在我帮你买了全北京最贵的房子外加装修搬家等一条龙服务的份上,你饶了我吧!”为了未来的幸福生活,宗豫文决定说服堂姐放过自己。   “你还当真啊?我开玩笑的。”依旧一句轻飘飘的回答,还带了些嘲讽的味道。   “······”那麻烦姐姐你开玩笑的时候不要那么一本正经行吗?你每次开完玩笑我都想开车直接撞死自己!   终于成功的将堂姐送到了Chanel专卖店的门口,本来准备趁机逃跑,却迫于宗曦辞的淫威再次充当了搬运工。宗豫文看着堂姐被店员一路恭敬地迎进去,顿时有了一种狐假虎威的快感,有钱就是不一样,他抿了一口店员送上来的红酒,舒适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排队的人群,优越感油然而生。   宗曦辞购物向来很与效率,一方面归结于她挑剔的穿着品味和庞大的人缘关系,使得她可以自由出入在各大时装周秀场的前排和后台。另一方面,就是她苗条的身材和高昂的收入。一个小时之内,在辗转了各大奢侈品专卖店之后,宗豫文载着一后备箱的Hermes丝巾和各个牌子的衣服鞋子手袋尽职尽责的帮自家堂姐送回贡院9号,并保持了送货上门外加理货的良好习惯。功成名就之后,就被姐姐无情的轰了出去。   面对饥肠辘辘的堂弟,宗曦辞没有丝毫愧疚,透露了几条股票信息之后就毫不留情的将人扫地出门。整理了一下东西,打了个电话给sara,让她来北京的时候去上东城帮自己收拾点东西带来之后,就开电脑研究起今早就发给自己的并购案。   两个小时后,宗曦辞揉揉酸痛的脖子和肩膀,努力适应着眼睛的酸胀感。真是越活越过去了,才歇了两天就成这个样子,难不成自虐虐出病来了?宗曦辞叹了口气,边活动着四肢,边走进衣帽间换衣服准备出门走走。   临出门前,她看了看窗外刺眼的阳光,拿了一副Armani的墨镜架在鼻梁上,踩着牛皮短靴出了门。   北京的春天如果没有沙尘暴的骚扰倒还算美好,午间的日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宗曦辞倒是庆幸自己穿的不多,她理顺了长发,挑了几缕头发,看了看发梢,才惊觉自己这个月还没给头发做过护理。她环顾四周,在自己离开的几年里北京城早已变了样。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还是下次找周乔意带自己去北京的沙宣搞头发吧。   正好旁边有家超市,宗曦辞转身走了进去,买了点日用品和菜,结了账出来,太阳已经西斜了,她将手插在口袋里,慢慢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突然,她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子低头一看却是一个大概五六岁的男孩正死死抱着自己的腰大喊:“妈妈!妈妈!”。她粗略的打量了他一下,绝对是富贵人家的,从一身儿童Armani西装来看的话。   宗曦辞转头看去,几个中年男子正好追上来,只见他们喘着粗气打量了自己几眼,说:“你是这孩子的妈妈吧?你怎么教孩子的?看你一身名牌,怎么教孩子去偷窃呢?!!”   她挑眉低头看着还死抱着自己不撒手的男孩,男孩有些瑟缩却依旧倔强的不开口。宗曦辞的大脑在几秒钟的时间瞬间做了一次评估,她掉头对几个男子说:“不好意思,我去上班的时候没关好门,孩子自己溜出来的,给各位添麻烦了,他欠了多少钱?”   宗曦辞带着男孩从饭店里走出来,边走边问他:“倒是挺机灵的!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离家出走的孩子。”   林烨看了宗曦辞几眼,低下头揪着衣角说:“我想去看我爸爸,结果迷路了。”他突然又抬头大声质问宗曦辞:“你为什么帮我,想拐我走?还是绑架?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爸爸会不会放过你的”   真是个别扭小孩子,、!宗曦辞好笑的看着虚张声势的孩子。   “是哪个小朋友死抱着我的腰不松手的?”宗曦辞似笑非笑的看着瞪圆了眼睛一脸戒备的看着自己的小男孩。   小男孩一听,撅着嘴巴低下了头。   果真别扭!宗曦辞轻笑出声:“走吧,先跟我回去,还有,告诉我你的监护人的联系方式,你放心,我不是坏人,也不缺你爸爸那点钱。”   “谁知道?”   小声的嘀咕传进宗曦辞的耳朵里。她好笑的瞥了他一眼:“我看起来很缺钱花吗?”   说完,便不再理会他,径自走了。林烨咬牙,狠狠心跟了上去。   “你不能走慢点吗?”他费劲的迈大步伐跟上宗曦辞的脚步:“还有,你还没告诉我叫什么呢?”   “宗曦辞。”宗曦辞没有理会身边早已气喘如牛的男孩,继续大步流星的走着。   林烨努努嘴:“我叫林烨,树林的林,烨是火字旁加个华丽的华。行了,我告诉你我的名字怎么写了,你该告诉我你的名字怎么写了吧?”   “没必要。“宗曦辞轻描淡写的说:“我不需要写你的名字,你也不需要写我的名字。而且,我看你说话不带喘气,看来你也不累啊。”   “······”林烨气鼓鼓的嘟着嘴不再说话了。   宗曦辞开了门,也不理会后面的小尾巴兀自进去了。林烨脱了鞋,环顾左右,一双拖鞋也没看见,只能扯着嗓子喊宗曦辞:“哎!拖鞋在哪里?”   “我不叫‘哎’。”宗曦辞抱着马克杯从厨房里走出来,扫了门口光着脚站在地毯上的林烨不冷不热的说:“拖鞋在你左手边的柜子里,还有,我叫宗曦辞,请你换上敬语,别这么没礼貌。”   说完捧着杯子头也不回的进了书房,林烨打开柜子,一排清一色的白色棉质拖鞋整齐的摆在柜子里。他随手拿了一双穿上,啪嗒啪嗒的及拉着型号过大的拖鞋也跟着宗曦辞的脚步声上了楼。他推开书房的门,看见正埋头看文件的宗曦辞,便没有吭声,安静的坐到书架旁边的藤条吊椅上,然后就昂着头环顾四周。   “电话在这里,自己给你的爸妈打电话。”宗曦辞抬头瞥了一眼东张西望的男孩,说了一句就不再搭理他了。   林烨从吊椅上跳下来,走到书桌前,踮起脚尖拿起话筒拨号。   “爸爸,是我。”   “嗯没有。”林烨抬头看了一眼埋头于文件的宗曦辞,怯生生的回答着。   “我在”他再次抬头,问宗曦辞:“你家的地址是什么?”   宗曦辞头也不抬的说:“贡院9号701室。”   林烨低下头复述给爸爸:“好的,爸爸再见。”他再次踮起脚尖费力的放回电话,然后对宗曦辞说:“我爸爸大概20分钟后到。”   “嗯,厨房靠近冰箱的那个落地柜里有吃的和饮料,你自己去拿,客厅里有电视,遥控器在茶几上。”宗曦辞取过杯子喝了一口,看了看立在自己书桌前的小男孩,觉得这么小的孩子自己什么都不管好像也太无情了,就交代了几句。   “我不喜欢看电视。”林烨不领情,皱了皱鼻子。   宗曦辞耸肩:“那随你,别进卧室,别在这里打搅我办公就行了。”   林烨一听,却跟她拧上了,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就是不挪步。可惜他还是个孩子,个子太矮,愣是给高大的红木书桌遮挡着只露出半个脑袋。他站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腿已经有些麻了,而宗曦辞却一眼都没看他。林烨不禁有些泄气,他不甘心的大声问宗曦辞:“你在干什么呀?”   宗曦辞合上报表,拉开抽屉放进去锁好,捧着马克杯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不服气的林烨笑了:“赚钱。”   “你为什么要赚钱?”林烨看宗曦辞正往书房外走去,连忙跟上,嘴里还不闲着。   “养活自己啊?没钱我怎么吃饭买衣服?”宗曦辞好笑的回头看看身后的小跟屁虫。   “我妈妈就从来不赚钱。”林烨疑惑的撅撅嘴。   宗曦辞笑了笑,从柜子里拿出咖啡机和咖啡豆,开始磨咖啡。   “你又在干什么啊?”林烨好气的看着大理石台上奇怪的机器,好奇的问。   “磨咖啡。”   “哦!怎么磨啊?”   “用咖啡机磨。”   “咖啡机为什么能磨咖啡呢?”   “不知道。”宗曦辞轻飘飘的回答。   林烨不满的撅起嘴,继续好奇的盯着咖啡机。宗曦辞调好咖啡机,就去了储藏室拿牛奶,刚走到客厅就听到了门铃声。   她抬手看了一下手表,20分钟了,林烨那孩子的爸妈应该来了。厨房里的咖啡机在嗡嗡作响,她快步走到门口也没有看猫眼,就开了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偶昨天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求各位美人们安慰!!!T_T~~~~   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哦不,是昨天早上四级分数出来了,我九点多爬起来查分(第一回,又是裸考,紧张!)。一看,乐了!唉,近600嘛,挺好的!要知道,偶当初考完了出来拿着手机对答案,光听力就错了7条,偶当时手机一收,后面的阅读作文啥的都不对了,心想:“完了,撑死了400多,能过就行!”   结果······太出乎意料了!   然后我乐呵呵的跑去问我朋友:“四级多少?”   朋友:“621,呵呵!”   我:“······打你= =!!!”   偶不甘心啊!又跑去问好基友(这素个男的。)   好基友:“裸考631.”   偶:“······擦!下次不和你一起玩耍了,你找别人搅基去啵!!!”   最后,我嘴贱的跑去找一武汉大学的妹纸问。   妹纸可傲娇了:“我不告诉你。”   偶:“为毛?”   妹纸:“告诉你了,下次我来你这儿你肯定就不包吃包住了!”   偶就好奇了(好奇心害死猫啊!!!):“你说呗,我肯定包你吃包你住,别担心。”   过了会儿,妹纸娇羞的说:“693~~~”   偶:“= =,你给我蹲在武汉别回来!!!!”      ☆、Chapter9   “怎么是你?!”宗曦辞抬起头,林靖修的脸就这么大咧咧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宗曦辞瞪大双眼和站在门口同样一脸震惊的林靖修对视着。   林靖修有些震惊开门的竟然是宗曦辞,同时也有些惊艳。以前的披肩长卷发被扎成了马尾,露出小巧的下巴和白皙的脸颊,线条优美的脸型在灯光下充满着立体感,一条立领暗红色亚麻衬衫衬着黑色马甲和深藏青的夹克,vivienne westwood的紧身牛仔裤包裹着纤长笔直的腿,比起前三次见面多了洒脱和难以在女孩子身上出现的帅气干练。   一声“爸爸”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对视,宗曦辞侧身示意门外的人进来。林靖修脱了鞋,换上儿子递上来的拖鞋,走了进去。   宗曦辞拿出四个四个马克杯,倒满刚煮好的咖啡,端到客厅的茶几上。又拿出了糖罐和一盒脱脂牛奶放上去,也不去招呼,自顾自的捧着杯子坐在沙发上了。   林靖修并没有将儿子抱到腿上,反是让林烨站在自己面前。老管家和司机束手站在边上,一言不发。宗曦辞奇怪的看了这四个人,说:“没事就带上你儿子回去吧,我这儿不是少年法庭啊,要训回自己家训去!”   “我知道。”   “知道了还不快走?难不成我这儿有金子?”很明显,宗曦辞心情不好就爱给人添堵的恶劣性格又在她体内作祟了。   “只是想喘口气,宗小姐不会这么小气吧,连借个地给人喘气都舍不得?”林靖修眉头都没多皱一下,一句话堵回去。   宗曦辞的脸上缓缓的浮现出笑容,她红唇轻起,一双丹凤眼里波光潋滟,林靖修看在眼里,心跳陡然加速,可接下来从那娇美的唇瓣里吐出的话却是直截了当不留情面:“我就这么小气。”   宗曦辞膈应的林靖修说不出一句话来才偃旗息鼓大发慈悲的把人放了,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恶毒,只不过是有仇必报罢了。   她捧着杯子,小口喝着咖啡,单手翻着腿上放着的文件。   “MANGE这块骨头可不好啃!”她从文件里抬起头,探究的扫视着询问着孩子的未来合作伙伴。   “我喜欢挑战。”   宗曦辞眼睛闪了闪,意味深长的眯了起来:“既然合作,林先生总得拿出点诚意来。你不告诉我这个MANGE有什么好,我怎么权衡是帮你还是不帮你呢?就算迫于董事会的压力帮了你,我也不知道往哪使力啊,你说是不是呢,林先生?”   林靖修深吸一口气,舒展双腿,眼睛看着前方漆黑着屏幕的电视机说:“宗小姐做风投证券的,MANGE的潜在价值和升值空间都很大这一点想必你比谁都清楚,我的公司在新闻报刊这块已经很成功,所以现在要向网络电视这边扩张,当然要找准突破点。好的突破点可以让事□□半功倍,MANGE就是这个突破点。”   “所以,我的职责就是帮你找到它的弱点,然后打蛇七寸,让它一击则溃,对吧?”宗曦辞随意的翻了翻资料。   林靖修用沉默表示了他的同意。   “那你能给我什么?”宗曦辞笑的妖娆:“你能给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林靖修轻轻蹙了蹙眉头,看着笑得诡异的宗曦辞。   宗曦辞耸耸肩没有回答,拿着马克杯起身:“需要续杯吗?”   “谢谢,不过不需要。”林靖修看了茶几上装满纯咖啡的马克杯皱眉:“你不加糖和奶吗?”   “没效果。”   林靖修眉头蹙起的眉峰更高了,他紧盯着向厨房走去的那道背影,脱口而出:“你不怕得胃病吗?!”话一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可惜一切都迟了。宗曦辞已经扭过身子,揶揄的的笑容衬着墨玉般的瞳仁里的冷漠愈发浓烈:“林先生不用这么担心,我没那么容易死,起码在和贵公司合作的期间。”   “你!”林靖修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被激怒了,仅存的理智不停地告诫他冷静才让克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训斥,但是他仍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愤怒的盯着宗曦辞。   罚站的林烨惊恐的看着爸爸和那个叫宗曦辞的姐姐,他从没看到爸爸如此生气,生气的连手指都在轻微的抖动着。他突然有些钦佩宗曦辞这个姐姐,她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能让爸爸这么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人。同样站在一边的老管家现在的心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在他的记忆里,少爷一直是带着面具的,连表情都是定量的。他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少爷,他不由得开始正视那个任由少爷气的浑身发抖悠然的踱进厨房的女子,哦不,应该叫女孩比较合适。   相较于管家和林烨的震惊,林靖修的盛怒,宗曦辞显得镇定的多,就跟个没事人似的。不是她不知道这几个不速之客现在的状况,而是因为她得罪的人从来没少过,她的资本就是依靠让其他人破产的方式累积起来的,所以,恨她的人太多了,如果她没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她早就成植物人躺在医院里了!   她可不怕得罪人。宗曦辞一口灌下浓黑的液体,即使是脱离了原始社会,弱肉强食的道理依旧成立。宗曦辞心里冷笑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本质上就是钢筋混凝土的丛林,人类不过就是这片丛林里微小的生物而已,为了生存而竞争,为了贪欲而奋斗。   客厅里的林靖修费了半天劲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抱起儿子:“走了,回家吧!”   陆衍推开玻璃门,走进去。人力资源总监抬头对他微笑了一下,示意他坐下来。   “早上好,陆。”   陆衍从容不迫的走到桌边坐下,微笑点头:“早,总监。找我有什么吩咐吗?”   “是这样的。”金发碧眼的总监抬起胳膊放到桌上交握着,说:“我们公司有一个跨国合作项目,嗯是和中国M-ray传媒集团,我们准备调你过去做助理。”   “我能问一下,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谁吗?”陆衍认真的直视着总监。   “Vivienne.zong,M&A的董事总经理兼首席经济学家。”   陆衍怔了一下,才道:“她知道我调任的事情吗?”   总监笑了:“是她的秘书亲自打电话过来要的人。”   “我了解了,什么时候启程?”陆衍从椅子上站起来,理理西装。   “今天中午,赶紧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吧,机票在这里。”总监从抽屉里抽出一个信封,递给陆衍。   “谢谢,告辞。”陆衍点头,转身离去。   物是人非啊!陆衍拖着行李箱走下飞机,环顾着四周在心中默默感叹着。一旁的sara看了陆衍两眼,催道:“快点吧,先去旅馆放行李,明天早上7点就要去接宗小姐了。”   陆衍笑笑,收回目光,伸手接过sara左手上提的箱子,说:“我帮你吧,你行李真多!”   “那不是我的,是宗曦辞的。”sara随口道。   陆衍低头看看手里的LV的定制旅行箱,嘴角露出几不可查的笑意,他提起箱子跟上sara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废话啰嗦:   马上中秋节了,前几天和好基友出去看到卖月饼就跑到专柜溜了一圈,结果被惊到了!   芦蒿味?!!!   柠檬奶酪味?!!!   巧克力与麻辣豆豉味?!!!   ······这都神马味?!!!我都不敢吃月饼了都!!!   好基友还可兴奋的研究了一下配料(这货是个很牛掰的理科男,数理化物生全都难不倒他,特喜欢研究和实验。),对我说:“你尝一下吧,我觉得很有挑战性!”   我怒:“give me roll!!!”   ☆、Chapter10   “这儿的空气可真差!”sara一坐上出租车就皱着眉头抱怨。陆衍笑了笑权当回应,sara瞄了一脸礼貌疏离的陆衍,不再说话,拿出ipad和手机开始排行程。   “我需要做什么吗?”陆衍看着忙碌的sara,顿时觉得两手空空,一派悠闲自得的自己着实过分。   Sara头也没抬,只是问了一句:“会开车吗?”   这是什么问题?陆衍有些费解,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会。”   “认识路吗?”   “嗯。”   “那好,一会儿你打车到贡院9号702室把宗曦辞接到高盛本部。”sara边说着,边按下一串电话号码,喂了一声打断了和陆衍的对话。   陆衍觉得自己智商有些不够用了,他斟酌许久,终于在sara打电话的空隙插了句嘴:“助理的职责还包括给老板开车吗?”   “没有啊?”sara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比他还困惑。   “那为什么要我去给她开车?”   “哦!”sara一脸恍然大悟:“宗曦辞不会开车,我会开但不认识路,所以只剩下你了。”   “······”   老板和他的妻子不和,这是M-ray全体员工心知肚明的秘密。也因为这个众所周知的秘密,M-ray董事长林靖修成为了大多数女性的梦中情人,不仅因为他的亿万身家,更大程度上起作用的是他年过不惑却依旧出色的外貌。   追求美丽是人类的本性,外貌协会会长宗曦辞也不能免俗。但是相比于美丽这种浮于表面又没什么升值空间的贬值财富,权利和利益对她的吸引力更大,所以面对早就看过好几次的美色,早已腻味的宗曦辞实在是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所以在M-ray总部大楼的一楼大厅里,看着迎面而来西装笔挺的林靖修,她的反应就是没反应。   “林先生。”宗曦辞扬起下巴,礼貌的对林靖修问了声好。   林靖修对上宗曦辞平静无波深如古井的眼睛,心中不由的有些恼怒,这个女人连面子都懒得维持了,正大光明的表明了与他敌对的立场,但他还是维持着表面的热情,向宗曦辞伸出了右手。   这等场面,宗曦辞还算给面子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和林靖修握了一下。   “欢迎。”在握手的过程中,林靖修说。   “有劳林先生了,宗曦辞才疏学浅,不敢当。”宗曦辞假笑着谦虚,收回手。   林靖修不置可否的笑笑,说:“会议室准备好了,宗小姐请吧。”话毕,率先走向电梯。   宗曦辞收起一脸假笑,跟着走过去,上了电梯。   “coco noir很适合你。”   甜蜜的花果水生香气混合着水仙、天竺葵叶、檀木和乳香,薰感浓重气势强大,却又不显艳帜高张。木质和香料的的香气孕育着厚度的底蕴,乳香和檀木渲染出明媚得东方气息,优雅的神秘,大气的出众。   林靖修站在宗曦辞身后,闻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气息,手上好像还残留了那双纤细修长的手柔软细腻的触感,一侧头就能看到她乌黑浓密的长发。灯光下仿佛有一抹光华闪过,林靖修猛然间明白了“发如鸭羽,光可鉴人”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像是醉了一样,他微微低头,鼻尖几乎触到了那绸缎般的发丝,低声在宗曦辞耳边说着。   鼻尖充斥着Yves Saint Laurent M7 的香气,香料的辛辣霸道的遮盖住了coco noir,宗曦辞看了看缓慢变动的楼层数,不着痕迹的避开,公式化的回答:“谢谢。”   林靖修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后面人的视线,但说话声还是传了过去。Sara面无表情的低头整了整已经很整齐的文件,暗自想:这难道就是中国人所说的调戏和反调戏吗?而陆衍则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   对比sara和陆衍的镇定,一旁站的笔直的林靖修的秘书们就显得不淡定了。从未看过老板对哪个女子如此亲密的秘书团成员们此时已是花容失色,他们相互对视一下,清晰地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和八卦的闪光!   走下电梯,陆衍和sara并排走在宗曦辞身后,sara微微歪了一下头,低声在陆衍耳边说:“Well done!”   陆衍微笑一下,随着老板的脚步进了会议室。   有时候,恰到好处的沉默和置若罔闻是必须的。   “低价高卖。我的意见大概就是这样,如果各位没什么意见的话,那么马上就这么执行了。”宗曦辞陈述完收购计划后环顾了一下整个会议桌,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真是一个aggressive的方案,不过的确没有更好的方法了。”林靖修合上文件,站起来对宗曦辞说:“那就麻烦你了。”   “收钱办事而已。”宗曦辞笑笑,套上钢笔套:“出现任何问题我都会第一时间和各位联系。”说完提起一旁黑色的Givenchy Lucrezia,率先走出会议室。   宗曦辞边走边问身后小跑着跟上来的陆衍:“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陆衍有些疑惑。   “并购计划。”   陆衍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道:“确实没有更合适的了,MANGE除了股市上的财政漏洞之外,没有其他更大的缺陷了。再说,低价高卖这种操作方案是华尔街惯用手段,运行起来也得心应手,只是香港那边”   “一个漏洞被攻占,其他漏洞就会跟着无限制的被放大,内部的腐朽才会为我们效力,香港的证券交易所你不用担心,高盛能屹立这么多年不倒,人脉必定不浅。”宗曦辞高深莫测的笑了,突然她话锋一转:“sara,现在12点了吧?”   “······”老板你的思维这么有跳跃性,你爸妈知道吗?sara默默吐糟。刚刚还一副商业精英的模样,眨眼的功夫就变白痴了,你手上不拿着手机吗?手机上不是有时间吗?你不知道看吗?   显然,像宗曦辞这种专行独断的人是不会在意部下的回答是yes还是no的,所以她很自然的接着说:“去吃饭吧,老北京涮羊肉,我请客!”   “我请吧。”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宗曦辞回头,正好看到手工西装精细的肩线。   宗曦辞面色如常的将自己的头转回正常的位置,很不客气的回答:“好啊。”,说完,宗曦辞优雅的拿起手机。   “周乔意,让你哥在干休所那家涮羊肉店给我留个大包间。”   挂了电话,宗曦辞昂首挺胸走进电梯,却听到林靖修的声音。   “周立显,如果你妹妹打电话过来跟你定包间的话,把预订人换成我的名字,谢了。”林靖修这会儿也收起手机,彬彬有礼的对着站在电梯里盯着他的宗曦辞微笑:“既然是我请客,哪有让客人订包间的道理?”   宗曦辞毫无愠色的点点头:“林先生快上来吧,哪有让客人帮着主人一直按着电梯开门键的道理?”   后面的陆衍默默看了看自己一直死抵着电梯开门按钮的食指,再看看宗曦辞拎着包的左手和拿着手机的右手,内心OS:“老板,做人要厚道!”   北京的交通从来不具备让人放心的能力,生活在北京的人,开车出门堵个个把小时绝对没有问题。比起其他上班族的焦急,宗曦辞和林靖修就显得淡定多了。   资本家不用天天打卡,堵多长时间的车和他都没多大关系,而金融家,反正在车上照旧能炒股票,堵车对她的工作没有任何影响。在这二位的影响下,司机也淡定了许多。老板都不在乎了,我在乎个什么?   在北京交通的不懈努力下,到达火锅店已经是下午2点钟了,宗曦辞刚进饭店大门就看见周乔意她哥周立显笑的比花还灿烂的脸。   “哟!曦辞回来了!怎么也不和哥哥说一声啊?”   宗曦辞拍开自动黏在自己肩头那只爪子,一脸冰霜的说:“我回来的时候跟乔意说过了,我以为她会告诉你的。”   周立显一噎,自己前段时间刚找了个北影的姑娘来着,她不会知道吧?周立显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宗曦辞一眼。   看见宗曦辞依旧是一副冰山脸,周立显很上道的选择了转移话题:“哎呀,都两点了,你们都没吃饭啊,快来吧,这顿算我的,给曦辞你接风!”   宗曦辞幽幽的扫了周立显一眼,浓重的警告让周立显浑身寒毛一立。周立显趁着宗曦辞不注意迅速的凑到林靖修耳边说:“兄弟,保重!我帮不了你了。”   说完立刻挺胸抬头,跟个标枪似的站在宗曦辞身后,一脸我什么都没有做的表情。   宗曦辞慢慢回过头,冷冷的看了周立显一眼,开口说:“有个成语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   在宗曦辞的淫威之下,周立显胆战心惊的吃了一顿涮羊肉,时隔7年再次体会到什么叫食不知味。看着在那个叫陆衍的男助理的帮助下兴致高昂的涮着羊肉的褐发碧眼的女助理sara,周立显在心中不禁感慨一下,女王身边的人果然不一般,自家上司和别人唇枪舌剑的你来我往的时刻,这两位还能吃得那么欢快,这心理素质该有多强大啊!   无论宗曦辞和林靖修的舌战最后谁赢了,反正这顿饭是吃完了,宗曦辞看了一眼站在饭店门口一脸解脱的周立显,理都没理一旁的林靖修,钻进车里回了高盛北京代表处。   看着电脑上不断飙升的曲线,宗曦辞眼底溢出了一丝笑意。,她抬起头,透过窗户看着黑暗中被灯光点亮的北京城出神。推门的声音传来,她扭头看去,sara倚在门边笑吟吟的看着她。宗曦辞扯起嘴角,露出笑容。   Sara摇摇头,说:“别笑了,成天对着你那张面瘫脸再看着你这么笑我浑身都不舒服。”   “假笑多了,真笑也变假笑了。”宗曦辞伸手揉揉笑肌,无奈的叹气。   “回去吗?”sara没有接下去,而是换了话题:“陆衍也在外面。”   “回啊。”宗曦辞收起脸上的笑容,合上笔记本。   “那我去收拾东西了。”   sara正准备关门出去,却被宗曦辞叫住,她回过头。   “陆衍——”   Sara明了的笑了,随手关上门:“我再过上五六年就要退休了,在我退休前得为你培养好一个好秘书。”   “可你知道这个位子对于除你之外的其他人而言只是一个跳板,他不会呆太久的。”   “还有其他人。”sara打断了宗曦辞的话语:“招两个,资历老的培养资历轻的,老的走了再招一个。”   这倒也是一种办法。宗曦辞揉了揉眉心,妥协了。   Sara笑了笑,关门出去。她知道宗曦辞还没有完全接受,但她总有一天会离开,宗曦辞必须接受。况且,这是培养人脉和交际网最好的方法。   她最后看了一眼仍然持续攀升的股票走势,果断的合上了电脑,塞进电脑包里。她伸手去拿放在桌角的Givenchy Lucrezia,灯光下皮革反射的柔光让宗曦辞迷离眼,她突然有些疑惑,自己这七年多的忙碌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断地成功带来的欣喜像是一杯茶,从初泡的浓烈到最后的无味,现在的她已经很难再次感受到那样的喜悦了,她突然有些理解粟染的那句:“暴炒股票赚来的几亿财富不过是银行存折上几个变动的数字而已,远不及老公的力挺来的让我开心。”的意思了。   她到底缺少什么呢?宗曦辞摩挲着光滑的皮革,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宗曦辞猛地拉上皮包的金属扣,自嘲着笑笑:我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东西?她抓起钥匙,大步走出办公室。   回到宗家,宗曦辞看了看一片漆黑的窗户,蹑手蹑脚的换鞋上楼,她努力让自己的动静轻一点。爷爷年纪大了,睡眠浅,一点声音就会吵醒他,所以宗曦辞在外面再怎么嚣张跋扈,在家里都顺着她家老爷子。   好不容易摸到门把手,宗曦辞小心翼翼的转开,闪身进去。在她关上门的瞬间,房间的灯亮了,宗曦辞惊恐的回过头,看到了坐在自己床上的妈妈。   “妈,你是不是最近在看恐怖片啊?”宗曦辞看着老神在在的母上大人,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已经开始疼了。   “鬼扯什么呢?!”方检瞪了宗曦辞一眼,压低声音说:“还知道回来,你在外面不是有房子吗?回那边住去!”   “哪能啊!不是响应您的号召回家来了吗?”宗曦辞放下钥匙和包,疲惫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妈妈的眼睛说。   “还回家呢?这都几点啦?“方检没好气的说。   “加班。”   “加什么班啊?天天忙成那样,男孩都没你忙。”   宗曦辞无力的揉揉眉头:“他们赚的钱有我多吗?”   “别狡辩!”方检低声呵斥着,她还想再说,却在看见宗曦辞眼底的乌青时,闭上了嘴。方检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她尽量压低声音:“明天晚上施家到咱家来上商量订婚的事,你早点回来,还有,周六是曦嬅的订婚宴,我不管你有多忙,都得来,还得全程都在场。”   “知道了。”宗曦辞随手将头发捋在脑后绑成一个松散的马尾,说:“妈你快去睡吧,明天你还要去检察院上班呢,我也睡了。”   方检最后看了宗曦辞一眼,站起身来,走房间。   卧室里床头灯还亮着,宗国昌戴着眼镜就着灯光看着报纸,看见妻子进门,他低声问:“阿辞回来了?”   “回了。”方检掀开被子躺下,抱怨着:“你说这孩子,脾气倔的很!当初让她报北大清华,她死都不肯!你说她一高考状元去哪不行?非要自己偷偷摸摸的跑去哈佛,你说美利坚有什么好?去了就不回来了!我本来觉得吧,她去美国英国上学什么就算了,反正上完了回来工作就是了。她倒好,自己跑去什么投行,累的要死,哪有我们给她安排的好?还能天天见着,现在好了,连面都见不着!”   宗国昌摘了眼镜合上报纸,含笑看看抱怨个不停的妻子,难得的开口说:“阿辞这孩子从小就主意正,又好强。自己知道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每件事都做的很好,你又何必担心她呢?再说了,这圈子里哪个不羡慕我们宗家这个女儿?一个女儿比人家十个儿子还管用!”   “不都是你惯得?!”方检撇撇嘴,说:“说什么自由发展,现在好了,个性有了,事业有了,自由的人都看不到了!还有阿章,跟他姐姐学的,跑到那什么皇家军事学院五六年了还没过几次回家!”说着说着,方检的眼睛就有些红了。   宗国昌叹了口气,伸手慢慢的拍着方检的背,柔声安慰着:“这不快了吗,阿章过一阵子就回来了,再说了,阿辞现在不也在家了吗?到时候我去劝劝她,让她留下来就是了。”   “你说的,不准反悔!”方检吸吸鼻子,在丈夫的轻拍声中慢慢睡去。   宗国昌看着妻子沉睡的容颜,暗自叹气:“雏鸟总会长大,总有一天会飞离啊,你这个样子让他们怎么放心呢?”   “MANGE的股票收益率已经到达预算峰值了,明天早上开盘的时候维持原状就行了。”宗曦辞拎着Dolce&Gabbana的手袋穿行在格子间中,低声吩咐着。她抬手看看表,说:“那就这样吧。”说完径自走了出去。   Sara跟在宗曦辞身后,好奇的问:“今天不加班了?”   “家里有事。”宗曦辞按下楼层,一头靠在电梯的墙壁上,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烦人啊!”   “我记得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人在什么身不由己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宗曦辞无力的接上sara蹩脚的中文。   “对,这句话来形容你真是再合适不过了!”sara兴奋的拍拍宗曦辞的肩膀,完全沉浸在又学会一句中文的自豪之中,彻底把宗曦辞抛在了脑后。   宗曦辞看看还黏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觉得自己的人生压力如此巨大,先是一群不靠谱净添乱的家人,再有一群损友,最后自己的秘书还这么不关心自己。顿时整个人的精神支柱就变成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瞥见已经变换成数字‘1’的电梯楼层数,宗曦辞站直身体,躲开肩膀上的那只手,迅速上车回家。   拜警卫员高超的车技,施家人前脚才到,宗曦辞后脚就进了大门。   “呀!这是曦辞吧?”施夫人站在花园里一脸惊喜的看着刚从车上下来的宗曦辞,那样子就像看见自己亲闺女似的,搞得思绪还沉浸在股票中的宗曦辞有点不太搞得清楚状况,等到宗曦辞好不容易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施夫人已经亲热的拉着她的手,一边嘘寒问暖,一边带着她往里走了。   宗曦辞一面应付着施夫人,一面回头看了施汶泽一眼。施汶泽在宗曦辞极具压迫性的目光下,默默地低下头,保持眼观鼻鼻观心的良好态度。   话说甩下老公儿子,拉着宗曦辞家长里短的说着的施夫人边说边打量着宗曦辞。面前的女孩实在是年轻的可以,光是外貌这一项,就没得挑,再说能力事业,样样拿的出手。   施夫人心里不禁有些感慨了,要是自家儿子早生几年,再有点出息,这么好的姑娘就是她儿媳妇啦!不过宗曦嬅也不错啦!   要说这个施夫人,她和宗曦辞一样出身于高干世家,在家排行最小,上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这个姐姐就是林靖修的母亲。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施夫人就是被宠大的,说白了,就是孩子气,所以发生在花园里的这一幕就不足为奇了。   那边出来迎客的贺龄朗有些奇怪的问方检:“景奕是不是认错人了?可是曦辞和曦嬅长得不太像啊?!”   方检沉默的观察了片刻,说:“她没认错人。”   “那她拉着曦辞那么亲热干什么?”贺龄朗觉得自己更加困惑了。   方检:“她本来就这样,你要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们,来过留爪印啊!!!我好孤独的,大家看完了都不吭声,没有动力袅(委屈对手指),我好想知道大家喜不喜欢宗宗捏~~~   我对宗宗的设定就是依据金融家的形象来的,冷漠敏锐,聪慧干练,精明理智,典型的利益主义者,但其实她是外冷内热的,不然哪来的jq捏?(摊手······)   其实我想让小粽子用MIss coco或者chance的,因为我好喜欢妮可基斯曼和凯丽奈特莉,但是发现这两款不符合小粽子的气场,so······   ☆、Chapter11   林靖修一走进大厅,就看见了一身黑的靠在贴着金色墙纸的墙壁上的宗曦辞,这不是因为小说里什么爱情啊,心有灵犀啊,一见钟情啊什么的,只是宗曦辞一身黑色在金色墙壁的映衬下实在是太显眼了,再加上出色的外貌,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   严斌晃到林靖修身边,把一杯红酒塞进他手里,说:“ribera del duero,施家可真下了血本。”   “唔。”林靖修抿了一口,单宁的味道在舌尖弥漫着,眼睛却没有从宗曦辞身上移开。   严斌看了看靠在墙上的女子,意味深长的开口:“眼光不错。”   “嗯?”林靖修侧头看过来。   严斌举着酒杯冲着宗曦辞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说:“我说这个女人,穿衣服的品味不错。Loewe的黑色镂空皮裙,嗯那个鸵鸟毛流苏的手提包好像是Shanghai Tang的,还有缎面高跟鞋,没看错的话应该是Manolo Blahnik。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表情太肃杀了,像是来砸场的。”严斌停顿了一下,说:“不过我不记得施汶泽那小子有这号红颜知己啊,而且这种女人也不会看上那小子。”   “她就是宗曦辞。”林靖修言简意赅的为严斌解了惑。   “什么?!”严斌那双一直像是没睁开的丹凤眼睁的跟铜铃一样,严斌瞪着他那双眼睛看了宗曦辞半天,直到宗曦辞转过头与他对视,才移开目光,对林靖修说:“我坚持我原来的结论,你和她真挺般配的!”   林靖修看着已经迎面向自己走来的宗曦辞,没有接严斌的话,只是专注的看着宗曦辞。   “林先生。”宗曦辞勾起嘴角,象征性的笑着问好。   林靖修在心里无奈的苦笑,脸上却是神色如常的回答:“晚上好。”   宗曦辞毫不在意林靖修的客套,反正她对人家也只是客套而已,所以她点点头忽略掉林靖修身边的那个妖媚的不男不女生物转身就走。转身的瞬间,脸上的笑容也消失的一干二净。不要说宗曦辞她逢场作戏虚伪什么的,她可真是无奈啊!   说实话,她现在宁愿跟华尔街那群老奸巨猾的银行家老头们唇枪舌剑上一百次,也不愿意在这里多站一分钟。宗曦辞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遇见熟人要笑,遇见不熟的也要笑,遇见顺眼的要笑,遇见不顺眼的还是得笑。这是卖笑啊,还是订婚宴迎宾啊?   宗曦辞默默的在心里用一句很不礼貌的话问候了一下那些让她笑的想吐的人的祖宗八代,其实她很想竖个中指,但因为她良好的自制力,她忍下来了。   其实,宗曦辞这个人从来就是个不吃亏的人。这边才恶心上,那边让她舒坦的事就来了。   就在宗曦辞转身而去没走几步路的时候,一道惊雷般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严人妖啊!!!!”   一般情况下,只要和宗曦辞无关,天塌下来宗曦辞都不会管。可是这次宗曦辞却回了头,原因很简单:这个声音她很熟悉。   果不其然,宗曦辞转头就看见一脸亢奋的奋力向自己这里冲刺的周乔意和满脸惊恐之色好像随时准备拔腿逃跑的那个不男不女的生物。   一向养尊处优,极度缺乏锻炼的严斌想跑过从初中起就每天坚持跑步一万米的周乔意?   答案是不可能。   于是我们风华绝代妖艳妩媚的严大少爷就在整整一个大厅的人的注目之下,被人喊了人妖,而且还跟个傻子似得被那个罪魁祸首抓着手兴奋的握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了一幕老友重逢的‘感人’戏码。   严斌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像今天这么丢人过!   周乔意人来疯犯完了,终于看到严人妖身后似笑非笑着的宗曦辞和面无表情的林大叔,结果,不知道周乔意是不是太兴奋了导致大脑神经短路,很语出惊人的说:“哎呀,粽子你和林大叔站在一起好般配啊!那话怎么说来着?好一对金童玉女!”说完,还自鸣得意的拍拍手。   “······”这是传说中的乐极生悲吗?宗曦辞觉得自己是现世报了,刚刚还很欢乐的看着人家的笑话,结果才看完笑话,自己就被别人看笑话了!她现在真的真的真的很想竖中指了,真的!顺便加一句:周二妞你给我等着,等这事完了,我立刻扒了你的皮!   林靖修余光瞥见宗曦辞微微扭曲的脸,原本因为周乔意那句般配而舒畅的心情又有些转阴了。不过林靖修打量了一下还处于兴奋之中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周乔意,觉得这真是一个打入后方的大好切入点啊,虽然她喊自己大叔······   所以,林靖修很‘善良’的替周乔意解除一下危机:“周小姐误会了,我和宗小姐只是在工作上的合作关系而已。”   “唉?”周乔意终于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她慢慢的蹭到依旧保持着似笑非笑的面部表情的宗曦辞身边,谄媚的说:“宗宗啊,我那个肯德基全家桶半价来着来的有点晚,别怪我啊。”   “······”宗曦辞鄙视的看了一眼身边这个无节操无下限的二货,真的很想表示一下,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什么叫交友不慎误终身啊?这就是啊!   宗曦辞深吸一口气,开口:“你把全家桶全吃完了?”   “······”周乔意龇牙咧嘴支支吾吾:“唔还有鸡骨头,不过那是萝卜的夜宵。”   你当我是你家那只有肉就是娘的狗啊,你搞清楚啊周乔意!尼玛,你这智商能在哈佛读到法学博士真是奇迹啊!宗曦辞觉得自己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那你吃饱了吗?”   周乔意一听到“吃饱”这个词,立刻坚决的摇了摇头。作为一个神级吃货,周乔意向来是来着不拒,能蹭一点是一点。   “想蹭饭就给我把你那张嘴闭上!否则我就让你连胃液都吐出来!”宗曦辞突然无比凶恶的低声警告,周乔意胆怯的缩着脑袋,很没骨气的点点头。   宗曦辞威胁完就不再理周乔意了,而宾客的注意力已经被风趣的司仪吸引,周乔意观察了一下,四下安定,不错,开饭的好时候。周乔意抄起一个盘子开始扫荡,正当她吃的开心的时候,一直手很不合时宜的搭在她肩上,周乔意鼓着塞满蛋糕的腮帮子回头。严斌那张妖媚的脸就这么出现在周乔意的视线里,周乔意不急不忙的咽下蛋糕,非常客气礼貌的说:“人妖啊!你脸怎么皱的跟朵菊花似的?虽然几年不见,你是越来越貌美如花了,但是这个发展方向很重要啊!不要暴殄天物!”说完,还很老气横秋的拍了拍严斌的背。   闻言,严斌觉得自己的脸皱的更像菊花了真是的,周乔意你能说句人话吗?   “乔意啊,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喊人家呢?”严斌苦哈哈的说。   “哎呀!不好意思哦。”周乔意超长的反射弧终于反应过来了,她非常抱歉的看着严斌说:“下回我一定喊小声一点!”   “······”还有下回!!!   “乔意啊?”想想林靖修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刚才竟然破天荒的开口求自己帮忙,严斌重振旗鼓,微微靠近周乔意,低声问:“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宗曦辞啊?”   周乔意正嚼着满嘴的意大利面,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把面喷到严斌脸上,她费劲的咽下面条,无比担忧的对严斌说:“严人妖啊!你那么多红颜知己还想勾搭我家宗宗!怎么这么不知节制滴捏?你要注意身体啊,小心肾亏!”   “······”是林靖修要勾搭的,为什么炮灰的是我?!   在大厅的某个角落,严斌泪流满面的蹲在那里打着越洋电话:楚凤歌你快点回来把周乔意这个祸害搞定啊!你哥们我快扛不住了!   突然,一个黑影将他笼罩。严斌抬起头,看见周乔意义正言辞无比痛惜的说:“不要告黑状啊,我是为你好!你要是去勾搭了,就是没有肾了!”   周乔意注意到严斌的不解,粲然一笑,两排大白牙在灯光熠熠闪光,让严斌想到了爱丽丝梦游奇遇记里的那只柴郡猫:“被宗曦辞割掉了。”   “······”在呼呼作响的暖气的吹拂下,严斌狠狠的打了个寒战。林靖修,兄弟同情你,你要是挂了,兄弟一定给你烧几十亿的纸钱!尼玛,你这追妻计划太太太有挑战性了,哦不,还有生命危险,兄弟你真是忒有挑战精神!   话说宗曦辞摆脱了周乔意这个大麻烦,就看着宗曦嬅和施汶泽登场订婚了。她倚在一根罗曼柱上,灯光下新人脸上的微笑被模糊的好像没有,她冷冷的看着,突然一只举着郁金香杯的手横插进她的视野里,宗曦辞顺着这只手向上看去,是林靖修意大利米开朗基罗手下浮雕般的脸。   宗曦辞收回视线,伸手接过杯子,说:“没喝过吧?”   “我觉得作为合作伙伴,宗小姐总该对我客气点吧。”林靖修皱皱眉,开口说。   “合作伙伴只是工作上的,现在我们代表的是两个联姻的家族,我的目的就是为曦嬅争取到婚后最大的权利。”宗曦辞抿了一口红酒,淡淡的回答:“道不同不相与谋。所以很抱歉,对于对手,我从来不客气。”   “那张协议是施家的底线了。”   宗曦辞转头看着林靖修,眼底净是嘲讽:“是吗?我可不觉得他们会做到,况且我最喜欢打破别人的底线了。”   林靖修脸上依旧平静的凝视着宗曦辞,声音听不出分毫的情绪:“我们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是剑拔弩张的,友好点不行吗?”   “友好的像他们两个那么虚假吗?”宗曦辞举着酒杯指了指台上正在交换戒指的宗曦嬅和施汶泽,讥讽的轻笑着。   林靖修沉默着,他看着宗曦辞上扬的唇线,挑起的那个弧度妩媚,像她永远上挑的眼线,带着妖冶的风情。但是,他知道那华丽的美的背后究竟隐藏了多少黑暗。如同毒蛇身上那些斑斓明媚的花纹之下,暗藏的杀机和致命的毒液。   他回忆着几年前美国的十几个破产案,都是她的杰作。   宗曦辞就像一条鳄鱼,一条毒蛇,一只雕,独自潜伏在深处,等待着猎物仅仅只是一秒的破绽,在瞬间将对手击败。   他忽然笑了起来,他看到宗曦辞疑惑的看过来,笑着说:“我发现我们两个挺像的。”   宗曦辞高高的将眉毛挑起,开玩笑似的回答:“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我很像在开玩笑吗?”林靖修眉毛再次皱了起来,他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上面显而易见的漫不经心让他的心像是被无数的钢琴线勒着似的难受。   他听到她依旧漫不经心的用开玩笑的口吻回答:“我从不开玩笑。”   林靖修狠狠的闭上眼,又睁开,他心里堵得难受!林靖修有些粗鲁的掰过宗曦辞的肩膀,手下的身躯纤细单薄,肩膀小巧玲珑,张开的蝶翅般的的锁骨隐藏在黑色的衣料之中,若隐若现,浮想联翩,可是这样一幅完美的躯体下的灵魂却让他又爱又恨,林靖修咬牙切齿的景盯着灯光下宗曦辞墨玉般流光溢彩的眼睛,说:“宗曦辞你能不能别这样?!”   “我这样。我怎样了?林先生要我怎样?”宗曦辞从容的拂开林靖修握着自己肩膀的手,微微皱眉,他的力气可真大,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给他捏碎了!,她坦然的直视着林靖修的眼睛,在看到他眼中隐隐燃烧的怒火时有稍许的诧异,却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林先生最好搞清楚,我们宗家和你们施家林家只是合作罢了,不是卖给你们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宗曦辞轻描淡写的说着,眉目间却是一片森然。说完,随手将被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转身就走。   林靖修死死地看着宗曦辞的身影,直到它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才低下头,伸出食指按起太阳穴。 作者有话要说:  小粽子代表着妹妹宗曦嬅的利益,护短的她对于代表施渣渣利益的林老板自然敌意十足,宗曦辞是利益主义者而且现在她对林老板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所以有敌意很正常。   至于敌意为什么这么浓厚嘛······嘿嘿,虽然我看电影喜欢剧透,但是在这里我还是不说的好,大家猜喽!   两点多了,我睡了,明儿个继续。   对袅,我明天要去奥体看小帅哥,晚上估计不更了,但是白天会给够分量的。   大家留言啊!!!不然我拍到小帅哥也不发给你们看,哼哼!!!   ☆、Chapter12   除了老北京涮羊肉,宗曦辞着实找不出其他东西让她对北京这个城市产生好感的,更别提北京的天气了。宗曦辞坐在酒店露台上的椅子上呼吸着北京充满沙尘味和尾气味的空气,观看着楼下不远处的马路上拥挤的跟沙丁鱼罐头似的车流,一面听着电话里粟大美人的絮絮叨叨。   “哎呀,曦辞啊,你知不知道啊?那个美林前几天和摩根斯坦利杠上了,就为了一个俄罗斯的石油公司!现在都上升成拉锯战了!还有还有,你们中国大陆大妈们的实力太雄厚了,太有毅力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姐姐都开了3天的会了,天天听着董事会的那群老头唾沫横飞,再这么下去我直接进疯人院得了!还有啊,那个日本小鬼子们现在搞什么安倍经济学,真是的!他们不烦我都烦了,天天做统治世界的美梦,都做了几百年,还没睡醒!”   宗曦辞慢悠悠的打断了粟染的话,说:“提高它的国债收益率啊,保证让它在萧条个五十年。”   “妈呀,那犯法啊!”粟染闻言花容失色。   “你不会借刀杀人吗?”宗曦辞边把玩着桌上摆放的鲜花,边柔和的说着。   “······”粟染顿时对宗曦辞肃然起敬。   宗曦辞突然低低的笑了,柔媚的声音好像和煦的晚风般旖旎,手上娇艳的花瓣被水晶似的指甲掐出了汁液,狞狰的躺在宗曦辞莹白如玉的掌心里。   “你急什么,会有人出手的,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了。美林和摩根斯坦利不过是为了新能源罢了,原来大张旗鼓的张罗,现在黑手党突然横插一脚,他们不敢合作了,只好想着退居幕后,谁又能想到他们两家挑的是同一个挡箭牌呢?”   “是啊!”粟染啪的合上笔记本,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和宗曦辞继续聊着天:“新能源这块也就美国的页岩气有点发展前途,可惜市场太小,能源又不是奢侈品,走不了高价位。欧洲那边的风能潮汐能什么的也不行。”   宗曦辞微笑的接过话:“中国的太阳能产业早就衰竭了,技术含量低,市场竞争大,又不是易耗品。不是什么产业都能和Tesla一样,况且Tesla现在这样还不知道能撑几年呢?”   “我现在发现你们高盛人的眼光真是毒啊!等到那群人明白过来的时候,中国这么大的一块市场早就给你们占领了,哪有他们的份。”   “哟,这里边没你的份啊?”宗曦辞笑的更加妩媚了,如同月下盛开的罂粟,冷艳妖媚。   粟染嘁了一声,不以为然的说:“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爸就我一个孩子,我不子承父业谁子承父业去?话说你说的那个MANGE,我去查了一下,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你看不看?”   “你是要说MANGE最大的股东是M-ray董事长的大舅子吗?”宗曦辞漫不经心的说着。   粟染挑眉,有些无奈的开口:“你都知道了还让我查什么呀?”   “确定一下消息的真实性罢了。”   “······”粟染气闷,宗曦辞你逗我吗你!   “一辆Porsche 911 Turbo Cabriolet 总得物有所值,你说是不是?”宗曦辞从来不介意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也就是恶心别人,成全自己。   粟染看看自己才上手没几天的座驾,觉得还是不发表任何言论比较好。   远在北京的宗曦辞轻轻的笑起来,她扔掉手里的花瓣,看着残破的花瓣从自己手间坠落,落在楼下匆匆向里走的一位年轻女子的脚下。   宗曦辞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她轻柔的对着电话道了句再见。   楼下早已空无一人,这不奇怪,这家酒店今晚就被施家包场了。   宗曦辞的嘴角突然开始不可抑制的上扬,墨玉般的眼眸幽深的像一道深涧,她站起身,提着手袋走进去。   徐娇娇是影视学院表演系的学生。   影视学院向来被人称作高级二奶的摇篮,这里的学生个个长相不俗,又精于打扮。身在娱乐圈,找后台这种事本来就是家常便饭,富家子弟们愿意花这个钱,这些女孩们愿意投怀送抱,一来二去你情我愿这买卖就成了。于是影视学院每天门口都是豪车如云,形形□□的美人们从车上下来,亦或是坐上车去。   徐娇娇也是其中的一员,当初刚进校的时候她还很不屑,可渐渐的身边的女孩子都多多少少有了片约,而她。于是当同班同学刘杨拉她去玩的时候,她没有像以往那样拒绝。   她知道有得必有失,为了前途,她必须放弃一些东西。况且这些年她也尝到了甜头,却爱上了她的金主,她以为一切都会这么持续下去的。有一天她会名满天下,那个时候施汶泽会把她娶回家   可是,就在几周之前,施汶泽的秘书却打电话通知她分手!是通知。一张支票、一户房子、一纸剧组通告就是分手礼物。她呆呆的躺在那间和施汶泽同居的公寓里躺了两天,她早就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施汶泽众多情人中的一个,但她总觉得自己和其他的那些不一样。她漂亮,学历高,脾气又好,会做家务   后来她终于从朋友那里知道了施汶泽订婚的消息,她决定到这里找施汶泽,她想问清楚,问清楚他为什么不要她。还有徐娇娇抿抿唇,他是不是再也不会来找自己了,是不是真结束了。   她知道施汶泽不可能再理她,这些在她看到这座富丽堂皇的酒店和门口成排的名车和军区牌照的车的时候就明白了,但她不死心,她一定要问清楚,或许他会和她说等我   徐娇娇鼓起勇气,意欲推开那道门,却感到肩上被人搭上了一只手。   “徐娇娇,影视学院表演系大二学生,大一经同学刘杨介绍认识施汶泽,从此一路青云直上,片约不断。”身后传来冷冷的女声,徐娇娇强作镇定的转过身看去,饶是整日阅尽美人的徐娇娇在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也是倒吸一口气。   她看起来大概有一米七五以上的身高,徐娇娇必须仰头才能看清她的全部容貌。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让徐娇娇遍体身寒。徐娇娇觉得她就像一株月下罂粟边盘旋吐信的毒蛇,美丽的致命。   徐娇娇不禁颤抖起来,是因为她刚才的那段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不知道的缘由?   宗曦辞微笑着观看者徐娇娇脸上不断幻化的表情,直到她的脸色呈现出浓重的恐惧不再变化的时候,才悠然开口:“别害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说完,温柔的拍拍徐娇娇的肩膀,她知道恐惧已经发酵的差不多了。   宗曦辞放柔声音,对徐娇娇说:“走吧,陪我聊会儿天。”边说边揽着徐娇娇向外走去。   “你怎么知道”徐娇娇颤抖着声音问。   宗曦辞温柔的打断她:“这很容易查,一个普通工薪阶层家庭出来的女孩,考上了艺术类院校。哦对了,想不想了解一下施汶泽的其他女伴?”   容易,女伴,其他徐娇娇紧紧咬着下唇,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一把扯开宗曦辞放在她身上的手,盯着宗曦辞喊:“你想怎么样?威胁我?强迫我?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啊!”   宗曦辞的微笑仍停留在那个弧度,她从手袋里拿出湿纸巾擦干净手,才漫不经心的抬头看泪光闪烁的徐娇娇,宗曦辞从头到脚扫视了徐娇娇一遍,开口说:“施汶泽买给你的东西可真不少,可惜啊”宗曦辞叹了口气,目光移向徐娇娇梨花带雨的脸,唇角的笑容更甚了:“全给糟蹋了。”   徐娇娇觉得自己全身气的发抖,凭什么,凭什么她在这里对着自己指手画脚冷嘲热讽,徐娇娇的声音已经有丝尖利了:“嘲笑?!哼,你也只会嘲笑,还会什么?”   “嘲笑压根没法打倒我,我是真心爱着施汶泽的,你们都别想拆散我!”宗曦辞面不改色的说着,脸上的微笑愈变愈深,她慢条斯理的从手袋里抽出一沓空白的支票本递给睁大眼睛的徐娇娇,笑着说:“有一本支票给你备着呢,撕吧。不是表演系的吗?这点剧情难不到你吧?演吧!”   说完,看着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徐娇娇说:“怎么不演了?一会儿他们都要出来了,别让自己精心排练的节目泡汤啊。”   愤怒,羞愧,恐慌徐娇娇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笑的温柔慵懒的女子。   宗曦辞看看久久不动作只是怒瞪着自己的徐娇娇,敛起脸上的笑容,开口说:“徐小姐,赶快回学校吧,可别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徐娇娇良久才憋出一句话。   宗曦辞却不理会她,拨了保安室的电话,看着保安将她拽走。   宗曦辞似笑非笑的看着徐娇娇满是绝望的脸,微微抬手让保安的动作暂停,说:“我是谁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只要记住一点就行了,你和施汶泽的钱色交易结束了,所以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离施汶泽远点,乖乖的去找下家去。别让我去帮你找,我找的可不温柔。哦,对了。”宗曦辞扣上手袋,艳丽的红唇一张一合,像像极了吐信的毒蛇:“下次别找刘杨了,刘杨介绍的我都认识。”   话音刚落,宗曦辞微笑着一挥手,徐娇娇就被保安连拖带拽的拉走了。   她冷冷的看着徐娇娇挣扎的背影,直到消失才幽幽的开口:“别躲着了,你又不属耗子。”   宗曦辞转身,看着从墙边拐角处走出来的林靖修,问:“壁脚好听吗?”   林靖修把手从西装口袋里伸出来,悠闲的漫步到宗曦辞面前,声音比宗曦辞还和煦:“我现在觉得你对我真好。”   “当然好。”宗曦辞笑着回答:“你知道一切,却什么都不告诉我,自己一声不吭的躲起来留下所有麻烦等着我来处理,这亲家做成这样”她挑眉看着林靖修,从头到尾都散发着危险气味。   “我不过是想看看闻名金融界的高盛女王究竟是何等人物罢了,宗曦辞,还有什么你还不知道的却需要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不会瞒着你的,所以”林靖修顿了顿,低下头紧盯着宗曦辞的双眼,不放过她脸上半丝半毫的表情:“麻烦别再用那种阴阳怪气的样子对待我。”   林靖修看着宗曦辞毫不伪装的迎上他的目光,没有错过里面一闪而过的嘲讽,他的眼睛暗了暗。   “林先生,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是我怎么相信你呢?”   “MANGE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林靖修看着宗曦辞,脸部的线条再次变得冷硬。   “呵!”宗曦辞怒极反笑:“还有什么不是故意瞒着我的?林先生,合作就得有合作的诚意,MANGE的事我可不止一次暗示过你啊,你这样子算是有诚意吗?!还有,你们林沈两家的那点破事为什么要拉我下水?以至于我现在还疑惑呢,你儿子那天是真走丢了,还是被你设计到我面前的?”   话没说完,宗曦辞就觉得自己被一股蛮力狠狠的拽走了,她边走边冷冷的盯着紧紧的攥着自己手腕的林靖修。   林靖修一路将宗曦辞拽进了新郎休息室,锁上门转过头去就看到宗曦辞冷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林靖修叹了口气,拉过一张椅子坐到宗曦辞对面,压下心中的怒火和烦躁对宗曦辞说:“沈家把沈娴嫁给我是为了把我作为他们沈家的跳板,沈娴的哥哥沈周让沈娴把我公司的文件带给他。”   “然后呢?”宗曦辞不冷不热的看着林靖修。   林靖修烦躁的揉揉眉心,对宗曦辞说:“沈周骗沈娴,让沈娴以为我在和沈周合作,让她帮忙传递文件,所以我才会和她离婚。你要是不信就去查好了,凭你的能力什么查不到。”   “的确,可这和你亲自告诉我的概念可就不一样了。我查到的是我查到的,你不告诉我就是有意隐瞒。”宗曦辞把玩着手袋上的鸵鸟毛流苏,似笑非笑的看着林靖修说。   “家丑不可外扬。”   宗曦辞噗嗤一声笑了,她笑着看着林靖修说:“好理由。”   灯光下,美人目似横波,若是没有那嘲讽,林靖修觉得自己恐怕要醉了。他长舒一口浊气,无奈的看着宗曦辞,他知道她不信。   “你说我总是向你隐瞒,可是你呢?你有让我感受到你对我这个合作伙伴应有的信任吗?从阿泽的婚事到并购案你就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你戒备心强,我更谨慎,你不信任我,我又怎么能信任你?”   闻言,宗曦辞愣住了。好像是这样,一开始就不信任,后来疑心愈加重了,那些事情宁可自己去查,也不去问当事人。宗曦辞苦笑着扶住额头,傲骨贤妻里的杰西“proud”评价阿丽莎,她觉得现在的自己绝对当得起那个“proud”。   少年得志有时候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啊!宗曦辞坐直身体,对林靖修说:“抱歉。”   林靖修看着宗曦辞说完话就移向旁边的视线,淡淡的回道:“没关系。”   紧接着,他听到了一句声如细丝的“谢谢”,他有些惊异的向宗曦辞看去,只见她一脸不自然的偏过头若无其事的看着窗外。林靖修不禁失笑,这几天他算是把宗曦辞这个小姑娘的脾气摸了个大概。高傲多疑,腹黑强势,外冷内热,行事果断,手段狠毒,典型的马基雅维利主义者但是,无论她在经济和数学上的天赋有多高,终究是个22岁的女孩。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我得回去和老爷子商量商量,如果老爷子不同意的话,我会像总部申请人事变动的。”   宗曦辞的声音蓦然响起,林靖修笑着回答:“不用商量了,这事你家老爷子和其他几家都商量好了。”   毫不意外,林靖修再次看到了宗曦辞的冷笑,他温和的笑了,继续说着:“只是没想到宗家会是你出面,更没想到高盛会答应我的提议。”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发文······大家留爪印啊!!!!!   ☆、Chapter13   宗曦辞终于体会到被人算计的滋味了,混金融这行的最喜欢算计别人但是却最讨厌别人算计自己,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宗曦辞现在的心情是非常非常非常的糟糕。   但是,熟悉宗曦辞的人都知道,宗曦辞的人生信条里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且她忍得越久,那个仇人的下场就越惨。   婚宴结束后,回去的路上林靖修在很随意的和施老爷子聊天,很随意的透露了宗曦辞已经知道被各家老爷子坑了的消息,施老爷子也非常义气的在周一的棋局上告诉了宗老爷子这个噩耗。   宗老爷子顿时忐忑了。   要说他这个孙女啊,什么都好。就是两点不好:记仇和强势。要说这个强势,宗老爷子很自得的告诉你,这是遗传自他呀!但是强势的自己面对强势的孙女的时候,宗老爷子怎么都自得不起来了。   想当年,宗老爷子在得知自家长孙女成为中考状元的时候那个开心啊,自得啊。过了几天录取通知一来,老爷子怒了。为什么?那天不是让你填人大附中的吗?你不是答应了吗?这录取通知书上怎么是省一中的呢?   (作者按:省一中为作者臆造。)   宗老爷子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叽哩嘎啦了半天,说的口干舌燥,人不仅没跟他急没和他吵,还和颜悦色的给他递了杯茶。   宗老爷子郁闷了两天,本来等着宗曦辞来给自己道歉,然后乘机说服她转学,结果宗老爷子这还没郁闷完,宗曦辞已经包袱款款的跑到埃塞俄比亚当国际青年志愿者去了。   宗曦辞如愿以偿远赴江苏上高中,宗老爷子这边脾气过去了,又贼心不死的琢磨着让宗曦辞到清华北大上大学去了。   高考之后,宗曦辞再次考了个高考状元回来了,这下可乐坏了宗老爷子。整个大院谁不知道他孙女蝉联了中高考状元,还是奥林匹克数学物理竞赛冠军啊?宗老爷子觉得自己出门是倍儿有面子,高兴的逢人就笑!搞得整个军区的人都胆战心惊,以为宗老爷子又要搞什么集训了!   宗老爷子这高兴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啊,是什么呢?   这个高考志愿可是自己看着孙女填的啊,这个填的都是他中意的学校和专业啊!   瞧瞧,瞧瞧,姜还是老的辣!   老爷子一高兴,大手一挥同意了宗曦辞要去美国游学的要求,结果这宗曦辞游着游着把人给游没了。   眼看着已经要开学了,可孙女连影都没有,这可把宗老爷子吓坏了!派人一查,气了个半死,自己这个宝贝孙女早在春天那会儿就瞒着自己申请了哈佛,现在人家已经在那儿上学了!人家去高考不过是太无聊了,去考着玩玩罢了。   宗老爷子一气之下放了狠话:你敢走就别回来!   按照宗老爷子的思维,自己都放了话了,生活费学费也不给,这下宗曦辞该回来了吧。可惜他又失算了,宗曦辞丢下一个“好”字,就没再回来过。   你说宗曦辞怕吗?   她一点都不怕!宗老爷子那臭脾气她清楚的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这辈子就没怕过谁!   不给生活费?   没事,我有全额奖学金。   宗老爷子终于傻眼了,终于摸清楚自己这个长孙女软硬不吃的脾气了。于是思孙心切的老头子腆着老脸健步如飞的跑到美国,好不容易找到了在图书馆泡通宵写论文的孙女,还没来得及和孙女亲切交流一下呢,就被孙女两句话忽悠到了女儿家里。   话说宗曦辞这个姑姑和宗老爷子关系不是很好,宗曦辞她姑姑年轻那会儿去美国留学嫁了个美国佬,可是宗老爷子却是特不待见洋人,硬逼着宗曦辞她姑姑离婚回国。宗曦辞这个姑姑也是个硬气的,一转头直接登记移民了,和老公双双成为哈佛大学的终身教授,滋润甜蜜的不得了!   这边宗曦辞丢下一句“我还有课”就跑的连影子都没有了,只留着姑姑和老爷子一对父女干瞪眼。宗老爷子接受了几天宗曦辞和她姑姑的冷暴力,终于赶在自己憋出便秘之前跑回了北京。   这下子宗老爷子再也不敢折腾宗曦辞了,宗曦辞也终于清静了。   这两件事情在宗老爷子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导致宗老爷子在听说事情败露之后,直接一个哆嗦差点打碎了自己最喜欢的汝窑瓷茶壶。宗老爷子想想宗曦辞前两天那张笑意盈盈的脸,顿时毛骨悚然。   作为共产主义的忠实拥护者,宗老爷子秉承着有错就改,勇于承认错误的良好精神,二话不说,丢下还等着他落子的几位老爷子们,蹭蹭的跑回家,吩咐警卫员务必把宗曦辞给请回来。   话说宗曦辞正捧着咖啡和MANGE的总经理谈价格呢,那边秘书就领着一身军装的警卫员进来了。这个警卫员名叫刘文,正儿八经的东北大小伙,为人那是非常的实诚。看在宗曦辞后,很上道的立正敬了个礼,声如洪钟的说:“首长让我来接您回去。”   余光瞥见周围人惊讶的目光,宗曦辞觉得自己对自家老爷子的愤怒又上一层啊!   不过不要忽视宗曦辞千年老妖的修为,面对如此混乱的场面,宗曦辞非常淡定的让刘文出去等等,然后继续忽悠已经傻在那儿的总经理。   这年头碰上高干这种存在于小说之中的人物不容易,所以各位要理解全场老百姓遇见传说中的人物的震惊和激动,这和我们在大街上遇到超人和钢铁侠是一个道理。   天时地利人和,宗曦辞非常顺利的让MANGE签下了卖身契,出门看见傻站在会议室门口当门神的刘文,难得和颜悦色的招呼了一声。   “吃饭啦?”   刘文很实诚的摇了摇头。   “那回去吧。”   其实宗曦辞的思维是这样的:刘文如果吃饭了,她就回高盛一趟,写个报告再回去,要是刘文没吃饭,那她就回去,也让刘文早点吃饭。   可是她忽略了刘文这个东北糙汉子的直线式思维和豪爽的性格,所以,她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刘文嘹亮的声音。   “原来你不是要请俺吃饭啊。”   “······”   在众多围观者心中从神话人物沦为周扒皮的宗曦辞原来因为狐假虎威而缓解的怒气被刘文再次挑了起来,于是在客厅里拄着拐杖绕了N个圈翘首以盼着宗曦辞回来的宗老爷子很“幸运”的看到了宗曦辞那张黑到不能再黑的黑脸。   宗老爷子抓拐杖的手抖了抖,不过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一代老革命,宗老爷很快就镇定了,他拄着拐杖,很端庄的坐在沙发上,努力让自己变得慈眉善目一点。还没开口,就听见宗曦辞冷冰冰的话。   “别装了,你以为你拄根拐杖就是铁拐李,笑上几下就是弥勒佛啊!”   这回抖得不光是老爷子的手了,连着那根拐杖都差点被老爷子给抖出去。   老爷子郁闷的灌了口茶压压惊,干咳几声开口说:“阿辞啊,爷爷不是故意的嘛,你不要计较啊!”   宗曦辞翘着二郎腿看着老爷子东张西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浑身不爽,你说换做事别人,宗曦辞是想怎么折腾人家怎么折腾。可是这回偏偏是她亲爷爷,你让宗曦辞怎么办?   于是宗曦辞挥挥手,大气的说:“行啦,没事,下回别再来了!不过”宗曦辞突然话锋一转,愣是让宗老爷子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那个那套明朝永乐年间的珐琅掐金茶具”   抢劫啊,宗老爷子心中大喊,可是表面上却是呵呵直笑:“本来就是你的嘛。”   宗曦辞满意的走了,宗老爷子独自躲进书房里泪流满面。   想想自己多少好东西全给自己这个好孙女连骗带抢的给弄走了,宗老爷子心里是血流成河。虽说这些东西到自己进棺材的时候都是宗曦辞的,可是现在自己还活蹦乱跳的真是怎么想怎么难过啊!   奸商,奸商!   无论宗老爷子躲在书房的角落里怎么编排宗曦辞,宗曦辞是一个喷嚏都没打安全的回到了贡院9号开始写报告了。可是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她清静,这群人中的典型代表就是宗曦辞的极品损友——周乔意,人送称号:周二妞!   周乔意为什么叫二妞呢?原因其实很简单,首先,看过前文的人都知道,就是她很二,再者,这货在周家这辈排行老二。   二逼青年欢乐多,说的就是她。   举个例子,周乔意写了一手好字,特别是那个毛笔字啊,是非常的漂亮,从簪花小楷到行书,绝对称得上是艺术品。但是,如果这样的一手好字配上一首首打油诗这个效果   某天,周乔意突发奇想跑去跑到医学院去参观,回来跟宗曦辞说她要转行学医。宗曦辞问她为什么,周乔意无比诗意的吟了一句:“专业爆你菊,职业阉基基。”   宗曦辞:“······”   后来,宗曦辞才知道这句话的原出处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就读于哈佛医学院的杨略,杨略的原话是:肛肠科专业爆菊,泌尿科职业阉割。   但是从此之后,宗曦辞对周乔意和杨略是敬而远之   举个例子,还是上高中那会儿,因为周乔意和宗曦辞的关系过于亲密,导致众人猜测二人是蕾丝。   俗话说的好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老师很快知道了这件事,于是就把两个人喊过来谈话。   面对老师的指责,周乔意更加理直气壮了:“我不是同性恋这个怎么证明?要不我去找个男的,老师你看这个解决方法怎么样?”   老师直接气绝!   ······   可以说,周二妞这个称号周乔意真是名至实归啊!   从小到大深受其害的宗曦辞在看到手机屏幕上闪闪发光的周二妞三个大字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好日子过到头了。   “Daring~~~~~~~么么哒!!!!!!后天晚上有空吗?”   宗曦辞狠狠的压下身上哗啦啦往外冒的鸡皮疙瘩,很淡定的说:“随便啊。”   她知道,周乔意打电话找自己吃饭,付钱绝对是自己,所以吃什么都没关系了。   “晚上5点,王府井大街江户川。”   快速的报出时间地点,就挂断了电话。宗曦辞失笑的摇摇头,这还真是周二妞的风格,一副生怕自己反悔的样子,我真的有那么抠门吗?于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宗曦辞那颗价值千金的大脑就默默的琢磨起自己什么时候变抠门这个问题了。   古朴的木栏杆上挂着的一幅幅日本仕女图,梳着厚重发髻的丰腴日本女子拖着沉重华丽的十二单衣,檀口微张的或摇着折扇或举着纸伞向宾客们屡屡诉说着平安京的繁华。   宗曦辞穿行在这一幅幅壁画之前,身上的牛仔裤、苏格兰格衬衫和夹克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但是她却毫不在意的从容前行着。   身穿着振袖和服的年轻女服务员跪在门边,恭敬地拉开门。宗曦辞拉下Versace短靴的拉链,脱下鞋子,走进这间装饰成和室的小包间。   “附庸风雅。”宗曦辞跪坐下来,嘲笑着:“你要想吃生鱼片,过两天我去神户买座带温泉的府邸,请几个日本的厨师不就行了吗?这种地方东西不正宗,还吵得要命。”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讲究呢?我就是想吃了,所以来解解馋而已,再说正宗的日本料理我可扛不住,上次粟染请我吃的那什么河豚生鱼片,那味道”周乔意皱着一张老脸,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哆嗦,倒吸一口气说:“还是算了吧!不过你要是请我泡温泉,那敢情好!”   刚刚还是一脸吃了黄连的苦相,眨眼功夫就变成了谄媚的笑脸,宗曦辞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   “你川剧变脸啊?”宗曦辞翻开菜单,决定还是不理周乔意这二货了。   可惜周乔意这货从来就不知看脸色为何物,依旧满脸得瑟的凑到宗曦辞面前嘀咕:“你知道不?林大叔上头条了呢!”   宗曦辞继续翻着菜单,头也不抬的回答:“知道,大报小报的全巴巴的写上几个版面,连娱乐周刊的封面都是他全面进军网络传媒平台的事,我这种只看财经的人都知道了!”   林靖修这种相貌的人,本应天生和低调无缘,但奇怪的是,他却极少出现在公众面前,曝光率极低。   “听说前天沈氏宣布破产啦,听说大叔的前妻就是沈家人。”周乔意继续在宗曦辞面前摇头晃脑,企图从这位专业人士这里套取点信息。   宗曦辞一巴掌覆在周乔意脸上毫不留情的把她推远:“没老在我面前晃,我眼花。”   “哎呦,你就告诉我吧!那事是不是你干的?”周乔意依旧不死心的锲而不舍负隅顽抗的往前凑。   宗曦辞收回手,一脸嫌弃的拿起放在一边的纸巾擦擦,语气冷冷的开口说:“你再往我面前凑,下次度假别跟着我。”   周乔意立马老实了,正襟危坐的好像正在接受检阅。   宗曦辞满意的看她一眼,说:“不是我干的,你觉得是谁?”   “你真凶残!”周乔意敬佩的朝宗曦辞竖起了大拇指:“给你点32个赞!连个活路都不给人家,俗话说:落魄凤凰不如鸡,你这搞得沈家连不如鸡都做不成了。”   宗曦辞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满头黑线,这是什么比喻?!!!!   “凶残的不是我,林大叔那才叫真凶残。反正主流媒体都是他家的,想怎么说怎么说。利用舆论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沈家反倒成了过街老鼠。”不过宗曦辞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边翻着菜单,边说着:“天妇罗的寿司怎么样?”   “好啊!”吃货周二妞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吃的吸引过去了,沈氏破产的事眨眼就被她丢到了脑后。   半个小时后,满嘴包着寿司的周乔意终于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连自己满嘴的食物都没注意,就急急的开口问:“那你是不是要重归美利坚帝国主义的怀抱啦?”   宗曦辞嫌弃的拿纸巾拂掉喷到自己衣服上的米粒和不明食物颗粒,半晌才悠哉哉的点点头。   “事办完了,不回去干吗?纽约总部那边积压了一大堆事等着我回去解决!”宗曦辞想起昨天下午,自己刚刚把报告发到美国那边没多久,劳伦斯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第一句话就是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去。   “什么时候的飞机?”问这句话可不是什么关心的意思,周乔意只是想弄清楚自己还能蹭几顿饭。   “有空多关心关心一下你自己吧!话说春假快结束了,你也该回剑桥镇悬梁刺股了吧。”   周乔意一听,顿时精神抖擞,脑袋里的小算盘啪啦啪啦的打着,看来自己又可以蹭好多顿饭啦!顿时容光焕发。宗曦辞鄙视的瞥了沉浸在幻想之中的周乔意,好心的没有提醒周乔意美国博士最后一年会非常忙的事情。   当然,宗曦辞这种人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剥削劳动力的机会,哦,不对,剥削周乔意这叫物有所值。   “后天早上9点,带上你哥那辆大奔,到贡院9号,接我去机场。”说完,宗曦辞淡定放下筷子起身结账,独留下再次发现自己沦为廉价劳动力的高级知识分子——哈佛法学女博士周乔意同学原地郁闷叫嚣着“万恶的资本家!!!!!!!!”   走出料理店已经是晚上8点了,宗曦辞的鼻子呼吸着北京浑浊的空气,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她开始有些讨厌北京这个城市了。   北京堵车,曼哈顿堵得更厉害;北京城市大却空,曼哈顿更是这样这些都没什么好嫌弃的,让宗曦辞嫌弃的只是北京糟糕的环境罢了。作为一个生活在全美最肮脏的城市里的人,都受不了这里满是灰尘和尾气味的空气。   宗曦辞矮身钻进周乔意的COUPLE,伸手从Loeffler Randall的手袋里拿出一瓶Les Exclusifs de Chanel 1932对着面前的空气一阵狂喷。   “艾玛呀,你土豪啊!Chanel的珍藏版1932淡香水你当空气清新剂用!!!!”周乔意单手转着方向盘,闲着的那只手抢过宗曦辞手上的瓶子大呼小叫着说宗曦辞暴殄天物:“土豪,我爱你!”   宗曦辞丝毫不理会周乔意的叫嚣,拿回香水。她合上手袋上的金属扣,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纹:“好啊,明儿个咱俩儿就去趟民政局把证给领了。”   周乔意乖乖的闭上了嘴,从刚才吃饭时宗曦辞对饭店的讽刺开始,周乔意就知道宗曦辞心情不好,尽管她极尽耍宝之能事,却依旧没让宗曦辞高兴起来,连玩笑都开得这么冷。不过,宗老爷子这次事情做得确实过分,现在好了,宗曦辞满肚子的邪火没处发作,沈家成了替罪羊。   按周乔意和宗曦辞二十多年的交情,周乔意不可能不知道宗曦辞是个什么样的人。宗曦辞这个人吧,虽说狠,但再怎么说,最后都会给别人一条生路,不至于赶尽杀绝。可是对沈家,她却做得太绝了,愣是让人家走投无路!周乔意抓抓脑袋,一路沉默的将宗曦辞送回贡院9号,她看着宗曦辞单薄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夜幕之中,心中莫名的涌出了一股忧伤的气息。   执着,孤独,周乔意觉得用这两个词来形容宗曦辞这个人很恰当。从小到大,只要她认准的,必定是一条路走到黑,遇神杀神遇鬼杀鬼,从来没有人能阻拦她,也从来没有人是在一直陪伴着她的,因为他们永远不会读懂宗曦辞。 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出了小故障,现在正在折腾,大家见谅。   ☆、Chapter14   Sara觉得自己快上火了。   她已经在会议室外等了宗曦辞一个小时了,眼见着会议就快开始了,宗曦辞连个影子都见不着。   今天本来是高盛和M-ray最后的收尾会议,可是两个公司的代表却至今迟迟未现身,这种状况让双方人马很是慌乱。   Sara反复拨着宗曦辞的电话,低声念叨着:“come on,come on,answer the call!!!”sara在第n次听见“sorry,the phone you are dialled”的时候,sara啪的一声合上手机,猛地抓起一旁的包,边把文件往里面塞,边对着一旁镇定的和M-ray的秘书团沟通着陆衍说:“你看着这边,M-ray的董事长到了就给我打电话。”说完,提起包大步走了出去。   刚出M-ray大楼,沉寂的手机就开始嗡嗡作响,sara拿出来一看,立刻翻起了白眼。   “亲爱的,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在哪里啊?!”sara早已经顾不上什么身份问题,不耐烦的责备着电话那头的宗曦辞。   宗曦辞扶着额头,好不容易等到sara说完了,才开口:“sara,和M-ray的会议不去了,我会打电话让中国分部这边的人过去的,让陆衍留下善后,你现在立刻帮我改签今天时间最近的机票,别问我为什么,现在我回去收拾东西,半个小时后机场见。”一口气说完就挂了电话。   “what?!”sara惊愕的盯着早已响起了忙音的手机看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回过神来。   “这孩子到底在干什么?!”sara低声埋怨着,手上动作却极快,眨眼功夫就将机票改签的事办好了。她坐进车里,告诉前面的司机:“去贡院9号。”   宗曦辞将电话扔在床上,然后开始收拾行李。其实她现在的状况比sara好不到哪里去,宗曦辞扶着胀痛的额头,叹息着。她揉揉酸痛的身体,头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昨天晚上的画面。   她记得昨天下午是林靖修打了电话过来,请她吃饭开庆功宴,她觉得反正没什么事就去了,然后,然后,就······   玲珑是一家饭店的名字,这家饭店隐匿于北京的香山之上,内设七座独立成院的别墅,排列成北斗七星的样式。每栋别墅一次只接待一个客人,所以能在此吃饭的人非富即贵。   宗曦辞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了,长衫马褂的服务生引她进了最后一栋摇光。整座别墅从外部看去檐牙高啄,是七座别墅中最高的一座,映射《晋书天文志》中“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衡为音,开阳为律,摇光为星”的叙述。进去之后才发现整个墙壁,包括天花板都被琉璃亦或是镜子装饰,天花板上成行成列的悬着威尼斯水晶吊灯,灯光被镜面无数次的反射,将整个室内照的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你们这是学路易十四的凡尔赛镜宫吗?”宗曦辞调侃着前方静默前行的服务生。   服务生是个大男孩,他看了看身后的美丽的让人觉得妖媚的女子,一身Christian Dior 2号套裙,胸前Chaumet红宝石胸针在灯光下璀璨的夺目,整齐的裙摆下是Fogal的黑色连裤丝袜包裹着的纤细小腿,形状小巧的脚踝之下是一双Christian Louboutin的黑面红底高跟鞋。   虽然可以理解为制服诱惑,但面前这位浑身上下那股浑然天成的气质却让人立刻排除了前面那个猜测。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个全身世界顶尖奢侈品大牌的女子都会让旁人迅速的将她定位为一个年轻精干的华尔街女金融家。   “可以这么说,因为名为摇光,老板希望能让顾客有星光摇曳的感受,就学习了凡尔赛宫的镜宫,用镜面来反射光,以此达到效果。”确定了面前这位顾客的身份后,服务员愈加恭敬地答道。   宗曦辞微笑着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请服务生继续带路。   服务生推开门,躬身退开。宗曦辞站在门口,看着孤身坐在红木桌前的林靖修,微微蹙眉问:“其他人都没到吗?”   “没别人了。”林靖修用漆黑的眼睛凝视了宗曦辞片刻后,说。   “那真是太荣幸了。”宗曦辞的语气淡的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是晴,而非是庆功宴只请了她一个。   林靖修却没有在意她的暗讽和冷漠,温和的笑笑,将服务生送上来的菜单推到她面前,低沉的声音仿佛阿耳忒弥斯无意中撩动了竖琴的几根弦。   宗曦辞瞟了一眼面前的菜单,又将目光转回到林靖修身上,墨玉般的眼睛寒潭般的深不见底:“林先生决定吧,我对北京的熟悉程度可比不上林先生。”   很明显,林靖修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直视着宗曦辞的眼睛,眼底尽是无可奈何:“林先生?我们之间有必要这么生疏吗?”   “抱歉,我没有自来熟的本事。”眉似横波,黛色的眼线沿着眼皮的轮廓弯曲着妩媚的弧度,在这之下,是流转的波光,好似璀璨的星光。   摇光,当真是摇光。林靖修觉得自己就快溺死在那片波光之中了,当初预定的时候,他满心满眼尽是宗曦辞那晨星般明亮的眸子,不自觉之间,鬼使神差的说了摇光,现在看来,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和自来熟没关系!”两道剑眉微皱:“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干嘛叫的那么生分?愣是搞得好像我们第一天认识一样。”   宗曦辞瞟了一眼一旁畏手畏脚不知所措的服务生,微笑的挥手让他退下,才开口说:“林先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挑明了说吧。”顿了顿,又说:“我这个人最讨厌被人欺骗,这回骗我的是长辈我没办法,但林先生你就不一样了。说白了,你骗了我,所以,我很讨厌你。”话说完,宗曦辞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不见。   死亡般的安静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两人隔着桌子对峙着。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如潮水般涌来,将他彻底的淹没,林靖修慢慢闭上了眼。   他知道他不能认输,他也不会认输。他生性喜欢冒险,宗曦辞给他的感觉让他体会到了从未体会到的兴奋。   再次睁开眼,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仍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林靖修。   “是,我是骗了你,利用了你,那你骗回来,利用回来不就好了。”   宗曦辞玩味的看着镇定自若的林靖修,片刻之后,微笑再次浮现在她脸上:“你觉得桃花泛这道菜怎么样?”   毫不意外的,林靖修招手示意服务员进来,然后对宗曦辞说:“先上一道开胃的比较好。”   “随便吧,只要不是油腻的我都不介意。”宗曦辞信手翻着菜单,明显对那些只有菜名没菜价的东西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会喝酒吧?”林靖修笑着问。   宗曦辞微微抬眼看去,勾起唇角:“你觉得不会喝酒能在华尔街混的下去吗?”   林靖修温和的笑着说:“那我就不担心了。”   没等林靖修说完,宗曦辞就转头向着服务员道:“两杯马蒂尼,谢谢。”,回过头来,毫不意外地看见脸上带着些许吃惊的林靖修,淡定的笑了笑说:“华尔街的那帮子出口成脏的股票经纪人们就爱这玩意,整天和他们谈生意,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现在我有些明白你当初为什么放弃高薪的索罗斯基金管理公司和麦肯锡的offer去当个股票经纪人或是顾问什么的,而是去高盛做个文职了。”   “不是文职。”宗曦辞抬眼觑了林靖修一眼,语气淡淡的说:“不过有一点你猜对了,我的确不喜欢股票经纪人,虽然我和他们本质差不多。”   说完,合上菜单,将它递给静静候在一旁的服务生:“就这样吧,林先生点的太多了,我就不加什么了。”   “林先生”的称呼让林靖修的眉头一蹙,他有些不满的开口说:“我刚才都说了别这么客套了,你怎么还这么称呼我?!”   宗曦辞懒洋洋的靠着椅背,看了林靖修一眼,又继续低下头看起了手机,漫不经心的说:“习惯了,暂时改不过来。”   听到这句话,林靖修不觉胸口一滞,他觉得自己三十多年的养气功夫快给面前的这个可恶的女人磨光了!   正待发作,两杯马蒂尼的到来阻止了他。   林靖修冷冷的注视着低头专注于手机上花花绿绿的股票的宗曦辞,只觉得自己从没这么窝囊过。从小到大,到哪里不是形形色、色的美女贴上来。他旗下有经纪公司,大小明星数不胜数,他从未缺过女人,身边的女伴是走马灯似的换,他也渐渐习惯了女人对自己的百依百顺。可偏偏面前的这个,在她眼里自己还没一串数据来的有吸引力!   没等他继续想下去,就发现那个碍眼的手机连同上面花花绿绿的股票都一起消失在了宗曦辞的那个花纹繁复华丽的Valentino Garavani手袋里了。他抬起头,宗曦辞墨玉似的瞳仁含着笑意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   “抱歉,我的失误。”宗曦辞轻轻低头致歉,几缕发丝顺着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滑落在胸前。   林靖修赶在宗曦辞抬头之前将视线移开,他薄薄的唇擎起一抹笑容:“没事。”说完,他举起酒杯,向宗曦辞示意:“尝尝吧,看看北京的马蒂尼和曼哈顿的有什么区别。”   苦艾的辛辣在舌尖绵延着,慢慢的覆盖了整片味蕾。宗曦辞将舌尖抵在上颚,让酒液在舌根处缱绻着,良久才咽下去。   “你好像很喜欢这种味道,半天都不喝下去,开始我还以为你不能喝呢!”   林靖修微微眯起眼睛,黑曜石般的瞳仁在白昼般的灯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   辛辣的酒液划过喉管,直直的坠进胃里,硬生生的刺激着宗曦辞敏锐的神经,让她在令人炫目的灯光下维持着自己的那份冷静。   林靖修也看到了她眼中的冷静和自持,但他已经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了,他现在起码有些了解宗曦辞了,虽然她现在的冷静让他觉得有那么一丝挫败。   没关系,他的时间很充裕。   “有的时候晚上熬夜熬不住了,就会喝这个,喝完就清醒了。”宗曦辞漫不经心的摇酒杯,姜黄色的液体在杯子的内壁上荡出一个又一个水纹。   “我喝威士忌。”林靖修低沉的笑着,唇瓣弯出了好看的弧度,黑色的衬衫未扣的领口露出清晰的锁骨,流露着难以言表的性感。   宗曦辞咧开嘴笑着,露出白色扇贝般的牙齿:“那我跟林先生还挺有共同点的,我也喝威士忌。”   “要试试吗?”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却醇厚动听。   宗曦辞抿上嘴唇,嘴角的弧度依旧,她看着对面优雅俊美的男子,明明知道他是伊甸园里的那条蛇,心中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小声的诱哄着她。   她是正儿八经的经济学硕士,自然知道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的。苦艾酒的刺激还在,理智清醒的告诉她不能这样,但她却头一次无法抗拒心里的那只小魔鬼的蛊惑,任由着她将自己推向欲望与放纵的深渊。   “好。”她眼睛微眯,妩媚的眼线妖艳的上挑着,像极了成精的狐狸,又或者是蛇身上诡异的斑纹。   诱惑吧,欺骗吧,一起坠落欲望的深渊里去好了!   你是Lucifer?还是Cain?亦或是Adam?Sameal?这些都没有关系,我是Lilith就行了。   宗曦辞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淡粉的指甲在灯光下闪烁着莹润的光芒,别样的诱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粽子霸气的女王气质下章全力展现,大家做好心理准备,不要被吓到哟。      ☆、Chapter15   莉莉丝说“我不可在下”,而亚当说“我当在上,不可在你之下;你当在下,我在你之上。”   ——《便西拉的字母》   宗曦辞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喝了多少酒了,平素那个足以媲美计算机的大脑早已陷入昏沉。她睁大双眼,妄图看清头顶巨大的威尼斯吊灯,却觉得浑身一轻,紧接着,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了。   头晕眼花,她赶忙闭上了眼。酒精在血液里就着人体的温度蒸发着,很快弥漫了全身,麻痹了全身。宗曦辞闭着眼,四肢上传来轻飘飘的感觉,她忽然想到了幼年坐在蔷薇花架下,外公用苍老浑厚的声音念着苏东坡的赤壁赋:“梦一道士,羽衣蹁跹,过临皋之下,揖予而言曰:“赤壁之游乐乎?”问其姓名,俛而不答。“呜呼!噫嘻!我知之矣。畴昔之夜,飞鸣而过我者,非子也邪?”道士顾笑,予亦惊悟。开户视之,不见其处。”   她咯咯地笑起来,羽化而登仙啊,没过多久却又哭上了,成仙此等事哪里是她这种满身铜臭的人能肖想的?   林靖修向停在门口的加长版林肯走去,低头看着怀里又哭又笑的美人,柔声问着:“怎么了,阿辞?”   “呵呵。”宗曦辞却不答,只是又笑着看着他,颤巍巍的伸手抚上他的脸,迷蒙着墨玉般的眼,痴笑着说:“你长得这么美,该不会是那个羽衣翩跹的道士吧?可是不对啊,我这一个满身铜臭的大俗人哪里能成仙啊?”   美人如玉,现在的林靖修满脑子都是这四个字。他低头向怀中看去,一对横波娥眉之下半眯着一双丹凤眼,似娇似嗲,墨玉般的瞳仁里流光溢彩,愣是让满天星光失了颜色。   欺霜赛雪的凝脂上隐隐露出几分绯红,让他想到了怒放的芍药,鲜艳欲滴的红唇好像玫瑰花瓣般柔软丰满,引着,勾着人去采撷,花瓣微张,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红白黑三色激烈的冲撞着林靖修本已脆弱的神经,美得令他窒息。   他低低的咒骂了一声,压抑住身体里那股滚烫的洪流,伸手摁下按钮,随着隔离帘的下落缓缓低下头,宗曦辞扇子般的眼睫毛漆黑微翘,如同云雀的翅膀般扑棱着,盈着水光的眸子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带着一分天真的疑惑映进他眼底。林靖修一只手揽住宗曦辞柔若无骨的纤腰,托着她的身子慢慢靠向自己,另一只手扣住她小巧玲珑的美人尖,狠狠的吻上了那抹嫣红。   宗曦辞只觉得头脑一片混沌,好像有那么一个软软的东西钻进了自己嘴里?她疑惑着,“唔”的嘟囔着,伸出舌尖去探,却发现自己的舌被那个软软的东西卷着缠着吮着。   她压抑着唤了一声,赌气似的合上牙齿,咬了上去!   嘶林靖修离开宗曦辞的唇,嘴里慢慢溢出了淡淡的血腥味。他眯起眼睛,看着怀中罪的不省人事的宗曦辞,凑近她的耳朵,低声说:“你自找的!”   说罢,抬起下巴,含住那近在咫尺,匀润可爱的耳垂。不咬还好,一咬一瞬间的功夫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林靖修哑着嗓子,命令着一帘之隔外驾驶座上的司机:“回西山!”   不到半小时的功夫,林肯车已经停在了西山别墅的门口。没等管家上来,林靖修就自顾自的打开了门,抱着兀自睡得香甜的宗曦辞快步迈进了别墅,留在呆滞在原地成雕塑状的老管家、司机及仆人若干   林靖修迈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一把将怀中的宗曦辞扔在King-size的床上,有些粗鲁的扯开她的衣服。   胳膊和腰被勒的生疼,宗曦辞慢慢的睁开双眼,林靖修含着血丝的眼睛就这么映入眼帘。宗曦辞伸出手,缓慢的摩挲着林靖修的脸颊,然后······   她一个用力,翻身就将林靖修压在了自己身下。   “莉莉丝说女子应该在上面呀!”宗曦辞呢喃着,也不去管身上凌乱的衣衣物,只是一手撑在林靖修的耳边,一只手则暧昧的不断抚着林靖修略带青茬的下巴,上挑的丹凤眼里带着极致的风情。   林靖修略有惊愕的看着悬在自己头顶上的脸,过了一会却又笑了起来,声音低哑的说:“好啊!”   无意之间拖长的尾音有着令人浑身酥麻的魔力,性感的引人犯罪!   夜妖莉莉丝撩起她阳光般灿烂的金发,洁白的长裙慢慢滑落至脚踝,象牙般的肌肤闪烁着月光的皎洁······   “啪”   昂贵的钢笔坠落在乌黑发亮的会议桌面上,惊醒了正在出神的宗曦辞。宗曦辞呆呆的盯着亮漆桌面上映出的自己的倒影,好半天才发现会议室里的异常,她抬起头,环顾四周。静悄悄的会议室里针落有声,除了自己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尤其是劳伦斯,脸上的担忧之色异常明显。   宗曦辞尴尬的眨着眼睛,无力的放下支着额头的右手,低声道歉。   “散会。”劳伦斯担忧的看了宗曦辞一眼,出声宣布散会,随后又补充道:“Vivienne,你留下。”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会议室,劳伦斯才开口说:“我听HR的经理说你比预期早了一天回来,出什么事了吗?你从中国回来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一些私事,我会尽快处理好的。”宗曦辞不自在的躲避着劳伦斯的目光,将视线移向窗外。   劳伦斯意味深长的看了宗曦辞一眼,低头翻开面前的文件,说:“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你最近盯紧亚太地区就行了。   “我明白。”   “回家吧,早点把私事处理好!”   宗曦辞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劳伦斯。劳伦斯冲宗曦辞微微一笑,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又低下头看起了文件。宗曦辞眨眨眼睛,猛然间有种幻听的错觉,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问:“我这是被炒了吗?”   “有吗?”劳伦斯再次抬起头,调皮的眨眨眼。   宗曦辞无语的看着一脸无辜的劳伦斯,抱着文件走出了会议室。   看着映着自己全身影像的黄铜色电梯墙壁,宗曦辞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早就下班了!走出大厦,仰头看着当头的烈日,宗曦辞戴上墨镜,坐进早已等候在路边的迈巴赫齐柏林里。   回到第五大街855的co-ops,走进楼道,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宗曦辞终于感受到了一种真实感。   “嗨,Vivienne!”   宗曦辞抬起头,看见了正向自己迎面走来的Joe。   Joe是个英俊高大的希腊男子,典型的拉丁男子的长相。他是个律师,与周乔意一样,都毕业于哈佛大学法学院。因为周乔意这位聊神的缘故,上大学那会儿宗曦辞跟他很熟。本来宗曦辞觉得他毕业了之后,两人就不会再见面了,可是没想到,当她搬到这栋高级公寓之后,竟然发现Joe就住在她楼上!   身为女子,有很多事情都是宗曦辞都做不了的,譬如修水管之类。资本家宗曦辞秉承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很不客气的开始剥削Joe这个老熟人,于是两个本来就熟的人现在更熟了。   面对熟人,特别是有极高利用价值的熟人,宗曦辞永远是笑脸相迎。   “嗨,Joe!”   Joe走进宗曦辞,俊美的面孔上浮现出夸张的惊讶:“天哪,你被炒鱿鱼了吗?!中午就回来了!”   “放假而已。”宗曦辞配合着Joe,耸肩摊手。   Joe立刻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逗得宗曦辞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   “那你呢?”   “下午开庭,回来拿文件。”Joe举了举手上蓝色的文件夹,证明自己所说的真实性。   宗曦辞抿了一下嘴角,微笑着点头:“福柯利集团诉讼案?”   “对。”Joe点点头:“哦,对了!半个小时前我回来的时候,有个男人拉着我问你。”   闻言,宗曦辞脚下一顿:“那个男人长什么样?问了什么?”   Joe伸手整了整领带,略微回想了一下说:“跟我差不多高吧,比我矮一些,长得挺英俊的,对了,和你一样黑发黑眼,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深蓝色的领带。外貌大概如此,至于他问什么他应该知道你的具体住址,只是问你一般几点出门,几点回来之类的问题”还欲说下去,瞥见宗曦辞愈来愈阴沉的脸色的时候,Joe识趣的闭上了嘴。   宗曦辞沉着脸,仓促的向Joe道了一声再见,就快步走进去。   外面阳光灿烂的耀眼,宗曦辞的心情却阴郁的要命!她快步走出电梯,开了门进去,然后猛地关上大门。她已经不想去关心这么大的关门声会不会惊扰到其他住户,那些住户是否回去投诉这种无聊的问题了。踹掉高跟鞋,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宗曦辞拨通了粟染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宗曦辞就开口说:“阿染,我去你那儿住几天。”   “啊?”粟染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手上才那杯才磨好的咖啡差点脱手,她赶忙把杯子放回桌上,然后问:“怎么啦?你被人追杀了?”   “没有。”自己什么时候有那么多仇敌了?宗曦辞无语。   “那你为什么来我家蹭吃蹭喝还蹭床啊,我家是旅馆不成?”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刨根究底?!”宗曦辞有些恼羞成怒的冲着电话低吼。   与此同时,门铃响了。宗曦辞一边和粟染争夺着粟染家的居住权,一边走到门口,连猫眼都没看,就拉开了门。   粟染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一只手翻着文件,一只手拿起杯子递到嘴边喝了一口,说:“干嘛,问问也不行啊?你说了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啊,再怎么说我也是哈佛毕业的高才生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歧视我行吗?”   说完,闭上嘴巴等着宗曦辞骂回来,可是等了半天却连一个字母都没听到。她觉得有些奇怪,放下杯子,将手机拿到面前看了看,确认电话是通着的。粟染觉得有些不对劲,难不成真给我说对了,仇家找上门了,把宗曦辞那妞儿给先奸后杀先杀后奸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战,连忙冲着电话喊:“宗曦辞你没事吧?有人要把你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你喊一声,我立刻帮你报警啊?唉,对了,你在公司还是在家啊?”   此时的宗曦辞没有遇到什么仇家歹徒之类的,她现在只是一脸震惊的看着门外笑的温文尔雅的男子,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和门外的男子对视了很久,宗曦辞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愤怒的用手机指着男子的鼻子,声音颤抖着。   “来找你。”林靖修微笑着伸出手,连同手机一起,将宗曦辞的手握住拉下来,然后抬脚走进去,随手关上了门。   宗曦辞这下子连手都开始颤抖了,她的胸脯因为急促的呼吸剧烈的起伏着,声音不由自主的开始拔高:“没人允许你进来!出去!”她抬起手臂指着大门,怒瞪着林靖修。   “别气了,怒气伤肝。”林靖修照旧笑的春风拂面,语气温和的哄着气急败坏的宗曦辞,那样子好像一个好丈夫温柔的哄慰着不懂事闹别扭的小妻子。   宗曦辞没有再和林靖修吵下去,她狠狠甩开被林靖修握着的自己的手,快步走到座机前,噼哩拍啦的拨着保安室的电话。   “保安,6楼1室有个陌生人闯进来了,请你们把他带出去!”说完,宗曦辞啪的一声摔下电话,转身靠在桌边,抱着手臂瞪着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的林靖修。   保安室很快派来了保安,金发碧眼一身肌肉的保安跟着宗曦辞走了进来,一看到林靖修,却是恭敬地喊了一声:“林先生。”   他不是陌生人吗?他什么时候和保安这么熟了?宗曦辞愕然的看着恭敬地保安和一派悠闲的林靖修。保安看到宗曦辞脸上惊愕的神色,热心的为她解惑:“林先生是新来的住户,宗小姐您隔壁的珀尔先生因为破产搬走了,所以林先生现在是您的邻居。宗小姐可能刚才不知道,所以才会误会林先生是闯入者,现在误会解除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下去了。”   说完,保安点点头,就开门出去了。   宗曦辞难以置信的盯着姿势优雅的坐在fendi沙发上的林靖修,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继续打电话吧,我看你电话一直通着,别浪费电话费。”林靖修微微侧头,笑的像只酒饱饭足的狐狸。   宗曦辞看看一直握在手上的手机,上面“正在通话”的显示如同一道巨雷,猛地劈在宗曦辞的头顶。宗曦辞的手颤抖着,将电话递到耳边。   “喂?”她小心翼翼的说。   “宗曦辞!!!!!!!”粟染在电话那边大吼着,引得办公室外的人纷纷向她这里看,她赶忙降低声音:“你旁边那个男人是谁?!你背着我干了什么?!瞧瞧他的语气,啊,多温柔啊!你什么时候发展奸、情了啊?碰到男人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敢情你是介意我没给你介绍一个,宗曦辞黑线。   “你给我等着,下班了我去找你,把你那个奸夫也带上!”一说完,不给宗曦辞机会拒绝,粟染就挂了电话。   她一口将杯子里的咖啡全部喝下去,然后豪气万丈的跟个占山大王似的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冲着门外大喊:“lily,把财务报表全拿进来!”   喊完这句,粟染有小声的嘀咕着:“今天把这些东西全搞定,姐姐也去勾搭个男人回来!”   华尔街这边,粟染抱怨着自己26岁高龄依旧云英未嫁无人问津,第五大街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夜情没多久,现在正在和肇事者展开是否负责的拉锯战。   “关于那件事情,我会负责的。”看到宗曦辞挂了电话,林靖修着才开口说。   宗曦辞沉默着看了林靖修一眼,良久才开口:“我对喜当妈没兴趣。”   林靖修挑挑眉,笑的愈加温和了:“真的?你确定?”   “放心,美国人对那张膜一点不在意。”宗曦辞冷冷的说着。   “阿辞。”林靖修欺身上来,用手暧昧的抚摸着宗曦辞的脸颊,幽幽的开口:“你这么聪明,有些事情不用我提醒你。”   宗曦辞毫不留情的拉下林靖修放在自己脸上的咸猪手,掉头进了书房研究她的股票去了,顺手还锁上了书房的门。   凝视了一会儿紧闭的门,林靖修起身拉开大门,走了出去,同时也顺走了宗曦辞放在门口的钥匙。   电脑屏幕上的股票走势蜿蜒着向上攀升着,斑驳的映在宗曦辞乌黑的瞳仁里,可是此时的宗曦辞,头脑里半分股票的影子都没有,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那天晚上破碎记忆,淫靡的让她觉得不是自己。   宗曦辞用手捂住脸,长长的哀叹着。   从小到大,宗曦辞真的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上大学之前满脑子都是学习和怎样摆脱长辈们的控制,到了哈佛后,自己的生活便只剩下学习和钱。整天整夜的想着钱,为了成功在精英云集的商学院里苦苦挣扎,没日没夜泡在图书馆里将一本本砖块似的书灌注进自己的记忆里,熬夜熬得满眼血丝的写着论文,奔波于华尔街的各大投行之间,恨不得脚底下装上火箭。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迷上美式咖啡这种苦到让人龇牙咧嘴浑身打颤的浓黑液体了,只是习惯了自己的生活里,每天都有它的存在。   她像一把不断被磨砺的利刃,修行的苦行僧。   她从来没有想过性,想过爱情。哦,不,华尔街到处都有性的存在,还有毒品,股票交易所里漫天飞舞的脏话。   可是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有一次她受邀前往一个知名股票经纪人的派对。派对上到处弥漫着大麻的味道,随处可以看见裸身滚做一处的男女。她熟视无睹的穿过这片好似威尔第的《弄臣》第一章的酒池肉林,走到那个经纪人面前,在一片呻吟叫喊之中谈成了一个200多亿美金的生意。   后来,她从劳伦斯口中得知那个经纪人这么评价她:“Vivienne就是一个后面大炮导弹射过来,仍能面不改色镇定自若的和别人谈经济谈歌剧谈政治谈油画的人。”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与万马奔腾中驻足,坦然自若。   因为这位股票经纪人的一句话,她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闻名整个金融界。   其实她觉得那真的没什么,因为她脑子里除了钱和数据,其他什么都没有,那些东西对她没有半分影响。在她的耳朵里,那些呻吟叫喊与马路上汽车的鸣笛声毫无差异。   可是,当有一天,你也发出了那种声音的时候,你该怎么面对自己?   宗曦辞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觉得很难受,她该怎么办?她知道允许自己留在美国工作已经是爷爷的最大底线了,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意长孙女嫁给一个外国人。   她也知道,中国人对贞操这种东西看的有多重!   纵使她可以不顾一切的嫁给一个外国人,可她却不能无视自己的姓氏带来的责任。   让我想想,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办!宗曦辞用指腹揉搓着眼睛,大脑飞快的转着。   等到林靖修再次回到宗曦辞的公寓,看到的仍然是紧闭着的书房大门。他皱了皱眉头,抬手看了看表,迈开两条长腿,走到沙发上坐下闭目养神起来。   书房里,宗曦辞一圈一圈的踱着步,终于,她觉得有些渴了。她拿起桌上的马克杯,却发现里面早已空空如也,她无奈的仰头活动了一下脊椎,推开门走出去。   客厅沙发上的林靖修随着开门声,悠悠的睁开了双眼。饱含着笑意的眼睛落在一手捧着杯子,一手搭在门把手上呆愣在书房门口的宗曦辞身上。   “想好了?”   他的声音低沉,有着刚睡醒时的沙哑。   宗曦辞面无表情的拉上门,看也不看林靖修一眼,径直向厨房走去。   “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林靖修再次闭上眼睛,却开口说道:“你一定是在想,曦嬅已经嫁给了阿泽,所以你不可能和同一势力的人联姻,也就是我。可是你又知道,一个不贞的儿媳妇的生活是怎样的,所以,你就在想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对啊?”   宗曦辞停住脚步,眼底一片冰冷。她转身走到林靖修面前,看着他说:“是,你说的没错。但这些都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说完,宗曦辞掉头就走。   “你就那么确定我是‘同一势力’的人?”林靖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宗曦辞依旧向前走着,脚步没有半分停顿。   林靖修站起身,跟着宗曦辞走进厨房,靠在洁白的冰箱上,说:“我是商人,我妈妈是顾家人,你不会以为我们林家只和顾家联过姻吧?”   意料之中,林靖修看到宗曦辞倒咖啡的手停滞了一下,他笑了笑,继续说:“你难道就没想过你爷爷为什么要把你妹妹嫁给阿泽那个混小子?”   不得不说,宗曦辞的兴趣被林靖修勾起来了,她转过身去靠在流理台边,与林靖修面对面站着。   “想过,但没想通。”   “你爷爷本来是想把你妹妹嫁给我堂弟林旭东的,可是被我们林家拒绝了,那时候你还在纽约,不知道很正常,你爷爷这么好面子的人,自然不会告诉你这件事。”   宗曦辞捧着马克杯,滚烫的瓷质杯壁熨烫着手心,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出面拒绝的是你堂弟,真正拒绝我爷爷的应该是你才对。”她的声音平静没有半分起伏,雾气笼罩下,那张精致美丽的脸朦胧起来。   “对。”林靖修凝望着那双含着水墨画的墨玉瞳仁:“因为你妹妹达不到我的要求。”林靖修顿了顿,然后继续说:“你爷爷最重视的孙辈是你,但是你又最难以掌控,想让你去联姻,给你挑的肯定不能比你差才行,所以他才会选你妹妹。”   莹白纤细的指尖游走在洁白的马克杯上,宗曦辞的目光在林靖修的眼睛里徘徊搜索着,半晌,才开口说道:“说说你的决定吧。”   林靖修走到宗曦辞面前,直至两人之间的间距微乎其微才停下,宗曦辞抬起头,仰望着林靖修。   “我们试试吧。”林靖修伸出手,撩起散落在宗曦辞脸颊上的一缕黑发,将它别到宗曦辞的耳后:“我知道你现在绝对不可能接受我,但我们可以处着试试,如果你能接受我,你妹妹和阿泽的婚事就此作罢。”   宗曦辞挑眉。   “行了,现在你可以问我为什么来美国了。”   林靖修的手慢慢下移,把玩起了宗曦辞的一缕长发,将它缠绕在指尖。   “用得着问吗!”宗曦辞轻嗤一声,端起杯子走出了厨房。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个······上面下面的问题。   其实在写这章之前我在追美剧《A good wife》(傲骨贤妻),第一季里阿丽莎就压了她老公,我当时看到了一拍大腿:这妹子霸气,我喜欢!   so······   大家觉得小粽子霸气啵?   ☆、Chapter16   位于炮台公园城的丽兹卡尔顿酒店里,rise酒吧已经亮起了它斑斓的灯光,酒保的手中各色酒瓶上下翻飞着,玻璃墙外纽约海湾的美妙景致让所有客人心甘情愿的为它昂贵的酒水买单。   粟染坐在靠窗的吧台上,把玩着装着五颜六色鸡尾酒的酒杯,深蓝的小礼服映照着窗外纽约海湾漆黑中的星光点点,乌黑的直发披散在裸、露的肩膀上,络绎不绝的男子被这等美景引得上前搭讪。有的西装革履,有的却是铆钉加牛皮的朋克风,可惜每一个都被粟染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刚刚绕过一群伴着音乐在灯光下跳起探戈的男男女女们的宗曦辞正好看到一个好似商业精英的男子被粟染打发走,她走过去,将手搭在粟染的肩膀上。   “还说自己没男人理,明明是你自己不想要。”   粟染闻声,回过头去。一身chanel小黑裙勾勒出宗曦辞曼妙的身材,领口微微露出蝶翅般的锁骨,两边无袖的设计让宗曦辞的身形更显瘦削小巧,高腰线令她原本就纤细的腰更显的不盈一握,臀下的微褶以及微微扩大的裙摆下,两条修长笔直的腿熠熠生辉。   Didier Ludot在他的《The Little Black Dress》中所写,“没有小黑裙的女人就没有未来。”   Coco Chanel的小黑裙让每个女人穿着都漂亮,可是宗曦辞穿着小黑裙却使小黑裙显得更加简洁优雅。粟染将目光移向宗曦辞身后高大俊逸的男子,内心不禁感叹此人真是好艳福啊!   “我是林靖修。”林靖修等到宗曦辞在粟染身边坐下,才将手腕上宗曦辞的奶白色Miu Miu大衣挂在椅背上,然后走到粟染的对面坐下,并礼貌的向粟染问好。   “粟染。”粟染轻轻点头微笑,然后端详了一下面前的男子,不禁再次感概。她用手支起下巴,转头对宗曦辞说:“你眼光真好,一找就找了个极品!”   没等宗曦辞回答,林靖修就出声说道:“我眼光更好。”   他偏过头去,看着宗曦辞,眼底的笑意温柔深情,都快溢出来了。   宗曦辞却不理他,招手唤来酒保点单。   林靖修移开目光,正好与粟染的目光撞到一处。他看着这个剪着齐刘海,留着自然直长发,一派森女风,画着韩式淡妆,笑容甜美,看起来无比清纯无害的女子,忽然觉得这个女子的内心要是也和她的外表一样清纯无害就好了。   他边想着,边伸手抽走宗曦辞手上的酒单,对一旁的酒保道:“给她来一杯Balleys加Milk就行了,再来一杯麦芽威士忌。”   “一杯长岛冰茶,谢谢。”粟染笑吟吟的插嘴道。   “俗。”   一直没有出声的宗曦辞终于在粟染说出长岛冰茶的时候,说出了一个单词。   粟染笑眯眯的转过头去看着宗曦辞,话却是对着酒保说的:“记她账上。”   酒保拿了酒单离去,宗曦辞冷冷的看了粟染一眼,再也不说话,偏过头看玻璃外纽约湾的夜景。   Lily Allen的《Our time》在酒吧上空荡漾着,和灯光混杂着露出旖旎的色彩。端起酒杯,粟染瞄了林靖修一眼,然后看着宗曦辞面前装着奶白液体散发着浓郁奶香的杯子对她说:“你不会怀孕了吧?”   她的目光慢慢的移到宗曦辞被衣服遮挡住的前胸和隐藏在桌子下方的小腹,神色也变得猥琐起来。   宗曦辞没好气的睇了他一眼,回敬道:“你不会连私生子都有了吧?”   粟染微微侧身,看了看宗曦辞脚上足足有8厘米高的黑色鳄鱼皮的高跟鞋,挑了挑眉,说:“你胃病又犯了吧,叫你喝那么浓的咖啡你不听。”   说完,炫耀似的举起冒着气泡的长岛冰茶喝了一口。   “幼稚。”宗曦辞轻嗤一声:“想问什么快问吧,过了这村没这店啊!”   “呵呵···”粟染讪笑了两下,说:“你谈恋爱我能有什么意见啊?”   “那你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干嘛?”   “不就是想问问你美林的新能源的事吗?”粟染看了对面的林靖修一眼,问宗曦辞:“他能听吗?”   宗曦辞扫了林靖修一眼,对粟染说:“他是谁你会不知道?别告诉我你忘了你那辆保时捷是怎么来的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粟染眨眨眼睛,俏皮的笑起来:“你说美林现在是准备干吗呀,那么多家都退出来了,它还不退,它就不怕惹祸上身?”   “照我看,他不过是觉得现在再和我们争夺中国市场胜算太小,况且新能源风头正劲,他现在进去捞一笔,到时候新能源不行了再退出来。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把原来收购的那家能源公司转手出去,自己在后面做个甩手掌柜,操纵操纵那个倒霉的傀儡,一点风险都没有还能拿个百分之大几的分红。”   “想的真么好!意大利的黑手党们会愿意?”粟染轻蔑的撇嘴。   “这不是愿不愿意的事,美林敢这么做可定和黑手党达成了协议,否则就凭他们CEO那副性格,绝对没可能拖着全部股东去趟这趟浑水。黑手党那边也是有人压着的,行事必定有所收敛。不过我倒是有些奇怪,美林这次的行事风格竟然跟高盛如此相似”   粟染抿抿嘴:“不会是你们那帮老头派了什么间谍去美林吧?”   宗曦辞瞥了粟染一眼,悠悠的开口说道:“我哪知道?我又不属于领导层。”   “······”粟染无语,擦,你还不是领导层!别告诉我你那500万美元是拿去喂狗了!   粟染没有继续纠结宗曦辞会否属于领导层这个问题,转而谈起了其他事情。   说起略显萧条的华尔街,粟染和宗曦辞都有些唏嘘,想当年她们刚刚跨进这个金融界圣地的时候,那里是何等的辉煌与繁华。   盛极及衰。   曾经在哈佛旁听过一节哲学课,满头银发的老师就引用叔本华的那就“人生就是事先知道肥皂泡终究要破裂却仍努力将它吹得更大更远的一种无奈”来定论人生。虽然她并不喜欢叔本华和存在主义,但不得不得承认人生确实如此。   在股市里翻云覆雨,得到的不过是银行账户上几个变动的数字,当你躬身敛袖安然退场,还有谁会记得华尔街有一个叫宗曦辞的高盛女王?   曾经中考状元、高考状元的头衔,现在还有谁记得?   酒杯里奶白色的液体表面冒出无数的气泡,争先恐后的冒出,然后破裂,就如同人对于成功。   人追求成功就好似狗在追逐自己的尾巴,没得到的前赴后继,得到的却只是被成功束缚在盛名的牢笼里。   她抬眼望去,五彩斑斓的玻璃里,迷离的灯光和大海深蓝星光闪闪交映成辉。   与其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不如大胆一点,随性一点。   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周乔意,不用背负那么重的包袱,自在的生活着,有着完整的人生:童年、少年、青年、中年、老年。所以,这一次就让自己任性好了。   宗曦辞举起酒杯,手腕一抬一饮而尽。   离开酒吧的时候,粟染趁着林靖修去取车的功夫抓着宗曦辞问道:“我说,他来美国了,他的公司怎么办?”   “他是董事长,只要做做决策就行了,要是他天天都朝九晚五的蹲在公司,我看他那公司离倒闭也不远了。再说了,美国这里也有M-ray的分公司。”宗曦辞眺望着远处的夜景幽幽的说。   尽管白天堵得水泄不通,夜晚纽约的交通还是让人很舒心的。可是林靖修的心情却不能用舒心来形容,他一边控制着方向盘,一面用余光观察着坐在副驾驶座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宗曦辞。   她这个状态已经持续了一个晚上,精明如林靖修都没摸透她那张不辨喜怒的脸下隐藏着什么样的情绪和想法。可是越是看不懂摸不透,林靖修就越有兴趣,从认识她开始,林靖修就没有停止过猜测宗曦辞的想法,预测她下一步的行动,在他看来,宗曦辞就是米诺陶诺斯迷宫。   车子转了个弯,远处林立的高楼在路灯的照耀下在黑夜里显露着外形,林靖修慢慢的打着方向盘,将车驶进停车场。   “明天搬到我那儿去吧。”林靖修关上车门,对靠在路虎揽胜宽大的   后备箱上的宗曦辞说。   每次他进宗曦辞这栋房价高的吓人的公寓的停车场的时候都觉得憋闷,总得前看后看小心翼翼的防止和其他豪车有任何接触。   “好啊。”   林靖修停下脚步,侧头看宗曦辞。答应如此之快,让他措手不及,本来以为她不会同意,问她不过是顺口罢了。   按下关机键,宗曦辞将手机丢回手袋里,没有理会停在原地的林靖修继续向前走,边走边补充:“不过你得负责搬行李和送我上下班。”   仗着劳伦斯给的两天假期,宗曦辞不仅解决了个人问题,还改善了一下住宅条件。从人挤人的上东区高级公寓楼搬到了别墅,还不用付房租!   她现在的状态用刚刚风尘仆仆坐了半天的飞机赶到哈佛check in搞得一头灰头土脸的周乔意的话说,就是满面春风,连一向对下属的私事不闻不问的劳伦斯都笑的调侃她。   宗曦辞站在更衣室的落地镜前看着里面自己无比熟悉的容颜,笑了笑。人说三人成虎,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不是一般的好!   她从鞋柜里取出一双prada黑色高跟鞋套上,走到镜子前审视了一遍自己。白色Paulsmith丝质衬衫,黑色西装套裙,gerbe裸色丝袜,Breguet手表,纹丝不乱的头发,一切都没有问题,宗曦辞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更衣间。   林靖修早已穿戴整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了,看到宗曦辞从楼梯上自上而下的走下来,鞋跟和楼梯敲打的清脆的声音好像敲打在他心间。他站起来揽住已经走到他身边的宗曦辞的纤细的腰,低头看了她脚上鞋,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怎么穿这么高的鞋子?”他责怪着。   宗曦辞侧头看了林靖修一眼,语气平淡言简意赅的回答道:“职业需求。”   林靖修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走吧,你快迟到了。”   司机驾驶着黑色的克莱斯勒300C奔驰在道路上,车后座上,两人各占一边。   林靖修偏过头去,看着一边接电话,一边用手操纵着笔记本切换着不同页面研究着股票读着报告,忙的不可开交的宗曦辞,突然有些想切开她的脑袋看看,她是怎么做到在同时处理好几件事情的。   看到宗曦辞,林靖修现在绝对相信左手画圆右手画方这种事肯定有人做的到。   比如,宗曦辞。   正想着,一旁的宗曦辞伸手拔下耳朵上的蓝牙耳机,说:“一会儿不用送我去高盛了,直接送我去证券交易所。”说完低头翻起了文档,不再说话。   车子平稳的驶入了华尔街,车边很快就出现了川流的人群。司机小心翼翼的避开人群,才将车停在了证券交易所前。宗曦辞拉开车门跨出去,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抱着一堆文件四处张望的sara,她眯了眯眼,适应着稍微有些刺眼的阳光,向sara招了招手。   sara很快就看到了宗曦辞,以及她身后拉风的车子,sara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快步向她跑过来。   林靖修隔着墨色的玻璃看了看外面,直到看到宗曦辞的秘书走到宗曦辞身边才吩咐司机开车。   “快点吧,再不赶紧就来不及了!”知道是宗曦辞的男朋友送宗曦辞来的,sara没多问,也没那闲工夫问。她低声急切的催促着,脚下的步伐越迈越大。   “到底怎么回事?劳伦斯只是告诉我资金链出了问题,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宗曦辞小跑着问。   “合伙人突然撤资,资金链断裂,我们的融资被迫停止,负责这个上市项目的Vice President已经压不住了事态了。”sara简短的说着情况,从怀中的文件了抽出一份放在宗曦辞伸出来摊在她面前的手上。   宗曦辞边走边翻开文件一目十行着,sara注意着四周的人流,不时地揽着宗曦辞绕路转弯。   等宗曦辞看完文件,一抬头,Qck公司的负责人已经站在不远处向他们挥手了。。   她快步上前,微微握了握负责人伸出来的手,转头问起了站在一边的经理。   M&A负责此事的Vice President是一个将近50岁的中年男子,尽管事情早已超出他的掌控,但还是保持着镇定,简短的将重要情况汇报给了宗曦辞,就站在边上不再多话。   宗曦辞了解完情况舒了一口气,情况还不是特别坏,现在进行拍卖抵押贷款还来得及,至于负责人和合伙人之间的纠葛就交给法学院的那群专业斗嘴皮子的同学们好了。   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和负责人达成了抵押贷款的协议,和会计上套了情况,成功延期了股票上市时间,时至下午三点,宗曦辞终于走出证券交易所的时候觉得心头一松。她抬头仰望了一下纽约还算清澈的天空,再次长舒了一口气。   好像只剩下六个理财产品没有设计了。宗曦辞回忆了一下日程表,确定只剩下这项任务了。   远处,自己的那辆迈巴赫缓缓向这里驶过来。身后sara的高跟鞋敲打地砖的声音异常清晰,宗曦辞只觉得阳光刺目,头昏眼花,浑身力气一下子全被抽光了,接着她眼前一黑,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普及一下投资银行的职位。   投行一共有九个部门:   1.投资银行部(Investment Banking Division,简称IBD)   直接和发行股票、债券的公司打交道,负责IPO或债券发行的大部分前期工作。有的投行把固定收益部放在投资银行部之外,投资银行部只负责发行股票;但是,大部分投行还是把股票和固定收益合并为投资银行部,只是在投资银行部下面设置Equity Team, Fixed-income Team, Money Market Team等。   2.资本市场部(Capital Market Division,简称CMD)   在投资银行部完成前期准备之后,由资本市场部负责调查买方客户(主要是机构投资者)的需求,确定究竟应该发行多少股票或债券,并确定大致的价格区间。有的投行把销售与交易也放在资本市场部之内;在一般的投行里,资本市场部是夹在投资银行部和销售交易部两块面包之间的一层奶酪?发展前途相对较小。   3.销售交易部(Sales and Trading Division,简称STD)   在投资银行部和资本市场部完成一切准备工作之后,销售与交易部负责直接与买方客户打交道,顺利圆满地完成股票或债券的销售任务。当股票或债券上市之后,销售与交易部还要负责稳定股价,协商决定是否增发,等等。   4.兼并收购部(Merge and Acquisition Division,简称M&A)   负责对其他公司的兼并与收购业务进行咨询,包括兼并战略,选择兼并对象,确定兼并方式,为兼并收购进行融资,以及帮助被收购对象进行反收购,等等。有的投行把兼并收购部放在投资?行部之中。兼并收购部是近年来发展最快的投行部门。   5.研究部(Research Division)   负责为其他部门乃至其他公司提供研究服务,包括股票研究,固定收益研究,兼并收购研究以及宏观经济研究,等等。研究部是投行其他部门立足的基础,如果没有研究人员提供的大量资料,IPO和兼并收购都不可能发生。   6.资产管理部(Asset Management Division,简称AMD)   为客户管理资产,主要是管理基金或独立账户,类似于传统的基金公司的工作。20世纪90年代,大部分投行都没有资产管理部,但现在投行业务和基金业务日益融合,有的基金也开始做投行业务;总之,资产管理部是大部分投行目前集中精力发展的部门。   7.大宗经纪部(Prime Brokerage Division,简称PBD)   为机构投资者,尤其是共同基金或对冲基金提供经纪服务,主要涉及金额很大的买卖,与零售经纪有本质的区别。有的投行把大宗经纪部和销售与交易部放在一起,因为两者的工作性质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8.私人股权部(Private Equity Group)   利用自有资金或筹集资金进行私人股权投资,即投资于非上市公司,或者对已经上市的公司进行买断,使之变为非上市公司。私人股权业务是近年来投行业务的另一个主要增长点。   9.自营投资部(Principal Investment Group)   利用自有资金进行短期交易或长期投资。投行进行自营投资是很受争议的话题,因为这样很难顾全客户的利益。有的投行把自营投资,私人股权乃至资产管理等业务混合在一起,导致了更大的利益冲突。   宗曦辞所在的部门就是M&A。   下面是部门职位表(由高到低排列):   1.partner managing director部门董事总经理   统管整个部门,除了领导层就是这九个人权利最大了。这个职位只有高盛有,因为managing director太多了,所以在它上面又加了一个,其他投行,像摩根斯坦利都没有。宗曦辞就是一位partner managing director。   2.managing director董事总经理   3.Vice President副总裁   大家以后进了投行千万别以为总裁比经理职位高啊!会闹笑话的!   4.associate   卖命还工资还低的。   5.analyst分析员   比associate还不如,进了投行除非你很厉害,基本前三年的职位都停留在associate和analyst,很辛苦工资还低。      ☆、Chapter17   再次醒来,睁开眼睛是一片苍白。   宗曦辞眨了眨眼动了动身体,一股钻心的疼痛席卷全身,她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气。   原来这不是天堂。宗曦辞闭上眼睛,回忆着昏迷前的情况。   自己好像在证券交易所的大门之前昏倒的,宗曦辞自嘲的笑了,从那么多级台阶上滚下来,自己竟然没残,不过就是不知道自己破相了没。   想到这里,宗曦辞睁开眼睛转头向床边看去,只是一眼就愣住了。床头坐着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以为的sara,而是自己的那位新晋男友林靖修。   再次闭上眼然后睁开,林靖修这位中年帅大叔仍然坐在椅子上俯视着自己。   “别看了,再怎么看我也不会变成你的秘书sara。”林靖修冷冷的开腔:“你就不能爱惜点自己的身体吗?!”他声音里有着明显的埋怨,让宗曦辞不由的皱眉:“又是胃炎,又是低血糖,你不要命了吗?!差点从那么高的台阶滚下来,要不是sara在后面拉住你,你就不是挂几瓶水的事了!”   他越说眉头皱的越紧,语气也渐现严厉。   相比于林靖修的愠怒,宗曦辞显得淡定的多,抑或是愧疚的尴尬。她一直等着林靖修说完了,才低声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当自己的眼睛和宗曦辞墨玉似的瞳仁触碰之时,林靖修觉得先前得知她昏迷的担忧焦急,知道她有胃炎却依旧不按时吃饭的恼怒全都化作她瞳仁中那副水墨山河里的一缕青烟随风而去了。   他叹了口气,探身帮宗曦辞掖了掖被子,温声说:“你昏迷了一天了,sara去公司帮你拿文件,一会儿回来,我刚刚按了铃喊了医生,估计医生这会儿已经来了。”边说着,林靖修边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百达翡丽。   没等林靖修说完,病房门就被打开了,一个女声顺着打开的门传进了病房。   “哎呦,这是我第几次在医院的病房里看见你了!”   林靖修旋身看去,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妙龄女子正推门而入。   眉目如画。   这是林靖修看到杨略时,唯一想到的形容词。   宗曦辞看着大摇大摆的推门而入的杨略,皱眉问道:“杨略?你不是还在读博士吗?怎么出来工作了?”   “刚刚毕业没多久。”杨略大步走到宗曦辞床边,毫不客气的轰走了林靖修,开始给宗曦辞复查身体:“我申请了提前毕业,反正我也没什么可以上的课了,九年培养也提前结束了,与其在学校里空耗着,不如毕业了出来工作。”   宗曦辞艰难的支起上半身,坐在床上指着正在帮自己换吊瓶的杨略对站在一边的林靖修介绍:“我的高中同学杨略,哈佛大学医学院的博士。”   “你好。”   林靖修礼貌的冲着正在帮宗曦辞拔针头的杨略点了点头,杨略将沾着血的针头扔进垃圾罐里,抬眼看了林靖修一眼,敷衍的回了一句“幸会”就低下头开始帮宗曦辞止血。   血慢慢凝固,在白玉般的皮肤上形成了一个暗红的小点,好像一抹朱砂点在上面。宗曦辞拿掉上面的棉球,盯着那点血迹看了半晌,才将手里的棉球丢掉。   杨略盖上垃圾罐的盖子,笑道:“以前你最怕打针了,每次打疫苗都得了癫痫似的抖,现在竟然能做到面不改色!”   宗曦辞不置可否,沉默的靠在床背上。   卷曲的黑色发梢散落在线条柔美的脖颈上,宽松的病号服穿在宗曦辞身上竟然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   “你就别天天想着钱了!别到时候人死了,钱没花完!”杨略丝毫没有在意那片刻的冷场,她脚一勾拖过一张椅子,坐到宗曦辞的床边。   她的手里拿着一本病例,一页页的翻着,边翻边嘀咕着:“你真是医院的常客啊,估计以后我会经常见到你了。”   “弱点终究是要改掉的。”良久,宗曦辞才开口说道。她微微转过头去,看着窗外那一丛丛的蔷薇。暖金色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宗曦辞整个人都笼罩在这片暖金之中,光洁的脸庞折射着阳光,露出五光十色的光泽。   杨略含笑看着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愈加柔和的宗曦辞,道:“放心,你到了医院肯定是我给你扎针,保证不疼!”   “你确定不疼?!”宗曦辞无语的看了笑的要多淑女有多淑女的杨略,心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多年这变态性格还是没改!   还有病人等着的杨略在宗曦辞这里坐了不到5分钟就被别的医生叫走了,床边的座位终于物归原主。林靖修收起他的大长腿规规矩矩的坐在与他高大的身材全然不符的椅子上,看着面无表情沉默坐在床上的宗曦辞。   “杨略她这个人就这样,遇见不熟的人都爱理不理的,你别太在意。”宗曦辞看着眼前坐的有些拘束的林靖修,鬼使神差的解释道。话说出口了,才明白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脸颊不禁有些烫,可还是故作镇定,面无表情的看着林靖修。   在听见这句话的那一霎那,林靖修冷硬犹如极地冰山的面部线条瞬间融化。   “没事。”   宗曦辞看着林靖修眼底抑制不住的温柔,尴尬的别开了眼。   她将近23年单调的感情生活对她如何与恋人相处没有任何帮助,面对林靖修,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唯一能做的就是尴尬的别开眼。   林靖修居高临下的看着宗曦辞扇面般浓密黑长的睫毛,心底泛起片片的涟漪,柔软的融化了他整个心房。他微微前倾,动作轻柔的将宗曦辞搂进怀里,好像她是一件精美贵重易碎的艺术品,低下头,将自己的唇印在她的发心上。   猝不及防间,宗曦辞落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她愣愣的呆在那里,瞪大眼睛,手足无措。她听见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着,好像置身于威尼斯纵横交错的小河里的贡多拉之上,摇摆在错综繁复的河流之上,长发飘飞的吟游诗人坐在叹息桥的栏杆之上,纤长的手指缓缓拨动着竖琴,唱出悠扬动人的歌谣。   “如果你想知道我名字   就请听我唱一曲   我叫林多罗,仰慕着你   我想与你共结连理   你总是浮现在我脑海   从黎明到夜晚   继续吧,我的爱继续   我是你的爱人忠诚的林多罗   无法提供给你未来   因为我并不富有   只能给你我诚挚的心   那满载着爱与信念的心   我只为你歌唱   从黎明到夜晚。”   【本段来自意大利作曲家罗西尼的歌剧《塞尔维亚的理发师》选段:若你知道我的名字。】   宗曦辞感觉自己的心就如同吟游诗人手中的琴弦,被撩拨的不能自已,上上下下的浮动着。她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她颤抖着抬起双臂,搂住林靖修结实腰身。   就让我沉沦在这荡漾的河水之中吧,只请你不要你让我溺死。   窗外帝国大厦在无数霓虹灯的点缀下载夜空展示着风采,粟染从帝国大厦高大的身影上移开目光,观察和面前两眼发直的盯着桌上的那杯咖啡,机械的用咖啡勺将液面搅拌出圈圈水纹的宗曦辞。终于受不了了,她一拍桌子,低吼道:“宗曦辞你现在不是应该和你男朋友在一起卿卿我我花前月下吗?怎么有空跑到我这来搅咖啡了?”   宗曦辞扔下勺子,金属小勺碰撞着白瓷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收留我一晚上。”宗曦辞丢下一口未动的咖啡,起身就向主卧走去。   收留?还要睡主卧!粟染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拦在宗曦辞面前,妄图阻止宗曦辞进主卧。   可惜宗曦辞道高一丈,脚下一转,绕过粟染就进了主卧。   粟染跟着宗曦辞进了主卧,一屁股坐在床边,无奈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宗曦辞磨破嘴皮负隅顽抗着。   “我说宗曦辞,你们夫妻吵架关我什么事,别老拉我垫背啊!还有啊,俗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再怎么说也该回你家床上才能和啊,你跑我床上来怎么个和法啊?”   “不是吵架。”宗曦辞的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闷闷的说。   “那你跑我这来干嘛呀?!”粟染一听,大惊失色:“你不会是想学日本女人搞什么保持新鲜感吧?还是林靖修他出轨了?!”   粟染头脑中瞬间闪现出N多情况,像什么男友出轨女友伤心欲绝跳楼自杀之流。   宗曦辞满头黑线的抬起头,看见粟染一脸神游天外五雷轰顶的表情,立刻就明白过来这妞儿的思维早就跑到爪洼国去了。她伸手在粟染的脸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满意的看着粟染捂着脸龇牙咧嘴。   “别乱想了,我可以保证,你想的那些都不是。”   “那是什么?”粟染放下捂着脸的手,抢过宗曦辞怀里的枕头,抱在怀里对着宗曦辞威逼利诱。   宗曦辞罕见的沉默了片刻,终于在粟染耐心耗尽之前开了口:“他和我告白了。”   “······”   半天没听见回话,宗曦辞抬起头,却发现粟染正用一脸见鬼了的表情看着她。   “你没事吧?”   等来的却是当头一枕头。   宗曦辞接住枕头,抱在怀里,抬头看去,只见粟染一脸恨铁不成钢。   “我真是服了你们俩了,人家都是先告白后恋爱,怎么到了你们这儿着顺序就颠倒了呢?”粟染气哼哼的用指头戳着宗曦辞的额头:“还有!他跟你深情告白了,你跑什么呀?”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宗曦辞一把拉开粟染的手,理直气壮。   “······”粟染这下直接躺倒在床上了,她无力的哀嚎着:“Oh,My lady gaga,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低情商的朋友!这让我怎么和你一起愉快的玩耍啊!”   没过一会儿,粟染又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她抓起宗曦辞的手,雄心壮志的说:“逃避不是办法,问题一定要解决!”   宗曦辞实在不忍心打击粟染,所以她比较含蓄的问:“怎么解决?”   粟染更加来劲了,她拍着胸,豪气冲天的保证着:“包在我身上!”   “别拍了,本来就不大,再拍下去更小了。”宗曦辞冷冷的瞄了粟染的胸部,回道。   “喂喂喂,宗曦辞你怎么说话呢!”粟染立刻炸毛了:“还有你能不能不要扯开话题,就一句话,答应不答应”   宗曦辞扫了粟染一眼,满脸的不信任:“你什么时候谈过恋爱了?”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没谈过恋爱言情小说总归看过吧!”   “那堆漫天胡吹纸上谈兵不靠谱的言情小说有多少可信度?亏你还哈佛大学高才生呢,这种一点含金量都没有的骗局你竟然还信!”这下更加不信任了。   粟染瞬间暴走:“SHIT!总比你这个连猪都没见过的人好!” 作者有话要说:  《塞尔维亚的理发师》,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部歌剧,主要是喜欢里面的女主角。在其他歌剧中女主都是任人宰割的柔弱形象,但这部里的女主罗西纳却很聪明独立,敢于反抗,这是我很欣赏的。   这部歌剧是莫扎特的《费加罗的婚礼》的姐妹篇,都取材于法国戏剧家博马舍的话剧《费加罗三部曲》。   文中截取的这段咏叹调是阿尔马维瓦伯爵在罗西纳的阳台下表达爱慕之情时所唱,很优美的一段小夜曲,大家可以找来听听。   ☆、粟染番外   粟染这个人生平第一大爱好是赚钱,第二大爱好则是收集各种名车豪车,第三大爱好就是看言情小说。   一说道自己这三个爱好,别人都会露出很不理解的表情。但粟染的解释是——聊以寄托自己孤独的心灵。   宗曦辞至今都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粟染的情景。   当时她提着两个20寸的行李箱和三个免税袋,背着旅行包气喘吁吁的爬上学生公寓的6楼,一打开门,两个大纸箱子方方正正的码在门口。宗曦辞一个没刹住,一脚踢飞了两个箱子。   听到响声从房间里出来的粟染,一开门就看见满地板散落的自己的那些珍藏版言情小说。   宗曦辞惊呆了,粟染也惊呆了,她们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幼年成长于美国哈佛校园整日与教授学者们为伍的宗曦辞,性启蒙比中国的孩子早,一直都以一种哲学和生物学看待爱情和性。回到中国后,一直心无旁骛努力学习,再加上身边早恋的同学颇多。言情小说这种东西,她一直是只闻其名,不屑见其物。   现在突然看到这么多言情小说,还是在这种精英云集的高等学府,宗曦辞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但同时也很想知道这些书是哪个奇葩的。   至于宗曦辞口中的奇葩——粟染,在看到自己视若珍宝的珍藏版小说被人用脚踢在地上,瞬间怒火中烧。她一个箭步冲到罪魁祸首的面前,揪着人家的衣领就吼起来了。   宗曦辞看着面前这张陡然放大,乌云遍布的脸,了然了。   原来这个奇葩就是她啊!   按理来说,经过开学时的言情小说事件后,宗曦辞和粟染应该是仇人了。   一开始确实是这样。   出生于香港豪门的粟染有着与生俱来的大小姐脾气,在开学后的一个月里到处找宗曦辞的麻烦。在宿舍,碍于有别的同学在,粟染还是和宗曦辞保持着表面上的和谐,可一离开宿舍,粟染就花样百出的折腾起来,从课堂上的争锋相对到图书馆抢宗曦辞的座位   粟染觉得自己折腾的够狠了,可是看看宗曦辞平静的脸色如常的行为,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给宗曦辞的学习生活造成任何影响,顿时无比挫败。   终于,她自己都没劲继续折腾下去了。   她改变战术,希望能在学习上压倒宗曦辞。   结果,她又失败了。   每次看着宗曦辞稳坐第一的宝座,拿奖学金拿到手软,粟染就越来越郁闷,越来越想赶超宗曦辞,于是她开始朝九晚五全天24小时不间断的观察宗曦辞。   粟染现在想想自己当年的行为都不禁感慨,自己要是去当狗仔,绝对是世界第一!   在长达一个学期的观察过程之中,粟染对宗曦辞越发敬佩,越发欣赏,越发爱慕!(0_o)   直至最终发展成宗曦辞的脑残粉。   后来,周乔意知道这件事情的经过后,如此分析:这都是宗曦辞的人格魅力惹的祸啊!   而宗曦辞也知道了为什么粟染那么喜欢看言情小说了。   按照粟染的话,言情小说里的男主都温柔体贴英俊多金,看到女主被人欺负,暗地里一把钞票甩给手下,把坏人教训一顿,看到女主被上司骂,一把钞票甩过去,上司立马对女主关怀备至。你看你看,女主多幸福!   哪像我们,成天奔波在各大投行之间恨不得脚底下装火箭,满脑子那个公司几百股这个公司几千股,天天看着股指跌涨每分钱都计较半天的琢磨着抛出收购,唯一的安慰就是下了班看看银行账户上那几串惊人的数字和豪宅里奢侈品,一点幸福感都没有!虽说收入绝对不比人家男主少,但辛苦的都是自己啊!哪有人成日嘘寒问暖,暗地里帮忙!   宗曦辞听完这段话之后却是嗤之以鼻:“你怎么就知道女主不希望有我们这样成天泡在花花绿绿的钞票里的生活呢?   爱情能持续多久?   当那个女孩年老色衰人老珠黄,被抛弃。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过惯了奢华的生活,那点分手费够她活几年?”   粟染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拜托,你就不能给我点时间憧憬一下美好未来吗?这种生活很单调和枯燥,我又不是男人,可以夜店酒吧到处寻欢作乐泡妹子,像我这么保守的女性,鸭店当然不会去了,你说我还有什么可以娱乐的?人生苦短,必须性感!”粟染一巴掌拍上宗曦辞的大腿,然后瞬间被踹开。   “你赚钱不是赚的挺开心的吗?”宗曦辞啪的合上萨缪尔森的《经济学》,冷冷的回答。   经过这段对话后,粟染彻底明白了宗曦辞对爱情的理解。   那就是——扯淡!   所以在知道宗曦辞有了男朋友之后,她立刻对林靖修产生了深深的同情,好好的一个有为才俊,被宗曦辞当成的床伴   再想想内情,不禁为二人鞠把同情泪。   为家族牺牲的壮士啊!   为了这两位在不久的将来不成为一对怨侣,粟染牺牲了半天工作时间,集言情小说之能事,肥皂剧之狗血,精心制定出了一份恋爱计划!   大致内容是这样的:宗曦辞路遇仇家索命,林靖修“恰巧”经过,英雄救美,宗曦辞芳心暗许,二人喜结良缘。   可是林靖修就扫了这个方案一眼,就把它pass了,至于原因   林老板是这么说的,宗曦辞遇上坏人,喊救命的应该是坏人才对吧!   粟染咬着那张纸想了想,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宗曦辞的包里永远都有一把沙漠之鹰和瑞士军刀   于是,粟染的恋爱计划最终宣告破产。   下班后,粟染缩在自己公寓书房的小角落里,笑的异常猥琐的翻着言情小说里各种和谐情节。   “还是小说有爱啊!宗曦辞林靖修你们两个不解风情的人,我不理你们了!哼哼!!!!” 作者有话要说:  附上粟大美人和小粽子的jq发展史番外,宗美人高冷的形象啊!!!   ☆、Chapter18   无论粟染怎么毛遂自荐,宗曦辞就是不松口。   可怜粟染看了二十多年的言情小说,一直无用武之地,好不容易抓到一只小白鼠,本想好好加以利用,结果发现那哪里是什么小白鼠,压根就是一狮子!   粟染颓废的滚回客房将就一夜去了。   严重的认床症让粟染一夜难眠,好不容易抱着枕头迷迷糊糊培养出点睡意了,一道门铃声像尖利的哨音,惊飞了树丫上沉睡的鸟,和刚刚来拜访粟染的Hypnos(希腊神话中的梦神)。   粟染顶着一双乌黑的眼袋和一丛乱蓬蓬的稻草头,一步三晃的蹭到大门边。拉开门把手,睁开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立刻清醒了!   门口站着的不就是那个刚刚和宗曦辞告白,结果把宗曦辞给吓跑了的林靖修吗?   林靖修含笑看着呆立在门口双眼无神的打量着自己,与前几天自己所见的精明强干的女强人形象相差甚远的粟染。他举了举手中的饭盒,略带歉意的说:“抱歉打搅你了,阿辞胃不好,我叫厨师熬了白粥亲自送来了。”   瞧瞧,瞧瞧,这话讲的。直接就说熬粥送来,连让粟染否认宗曦辞在她家的机会都不给,还摆出一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样子,还有这语气,啧啧,你看多有诚意多谦和!粟染觉得自己要是还不让人进门真是大罪过!   奸商!粟染在心里暗骂着,面上却浅笑的让到一边,请林靖修进门。   人家两口子的事,她夹在里面干什么?她可没有那么伟大的舍生取义精神!   粟染悠闲的溜达进了客房的洗漱间,关门前还不忘探头提醒一下林靖修:“宗曦辞在主卧。”   说完还用手指了一下主卧的门。   林靖修眼中笑意一闪,顺着粟染手指的方向走过去,推门而入。   金色的晨光投射在白色刺绣的窗帘上,好像天堂的云朵,在昏暗的房间里印下团团暖金色的光晕。宗曦辞陷在满是银色刺绣的洁白的大床里,只露出沉睡下恬静,仿佛是白玉雕琢的脸庞,乌黑的长发散落在那团团云朵和光晕之中,好似提香将他独有的暖金色调全部泼墨在了这里,连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的穹顶壁画都难及其一二。   整幅画面一如Sandro Botticelli笔下的油画,明丽灿烂的色彩、流畅轻灵的线条,流露出细润而恬淡的诗意。   林靖修站在门口,连呼吸都屏住了,深怕有半分声响,惊醒了睡梦中的女神。   不知道为什么,在林靖修长达90多年的生命历程中,直至最后一刻,当他闭上疲惫的双眼,沉入无尽的黑暗,脑中最后闪现的仍然是这幅场景。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凝视着阳光下略显透明的面容,心里什么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无尽的柔软。什么也不想了,想的只是每天早上都可以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从沉睡到醒来。   好像这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他突然想起少年时,坐在房间里,一墙之外是盛开的蔷薇。暖风带着蔷薇和玫瑰的香气吹进了打开的窗户,将几片花瓣吹到了他打开的诗集上,挡住了他正在读的诗歌,那首诗是怎么写的?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   And slowly read, 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And bending down beside the glowing bars,   Murmur, a little sadly, how Love fled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   ——William Butler Yeats《When You Are Old》   不知从何时起,我已满心满眼都是你,你的一切填满了我所有的记忆,怎么都忘不掉!   林靖修轻柔的将被宗曦辞压住的长发理顺拨开,露出她白净小巧的脸庞。他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宗曦辞的眉眼,目光细细的划过她浓密的眉毛,羽扇般的睫毛,小巧挺直的鼻子还有玫瑰花瓣似的唇瓣,好像要将每个细节都印刻在心里。   慢慢的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靠在她饱满,散发着象牙光泽的额头上。   “阿辞,起床了。”他柔声唤着。   宗曦辞在沉睡之中,感觉好像有根羽毛在她脸上轻轻滑过,她舒适的嘤咛了一声,却突然感到额头上传来了一阵压力,她费力的从黑暗之中浮起,慢慢的睁开眼睛。   刺眼的阳光让她眯起了眼睛,她的眼睛慢慢的适应着阳光,视野也重新恢复了。   看着与自己头靠头,鼻尖靠鼻尖的林靖修,她有片刻的恍惚,但很快,无数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如同电影胶片般一闪而过。血液不断上涌,让她觉得两颊发烫。   林靖修看着眼前的人的眼神从茫然到惊诧,再到羞赧,象牙般的脸颊染上了丝丝红晕,好像三月绽放的桃花,不禁轻笑起来。   宗曦辞的目光直直的撞进了那双染着笑意的黑曜石般的瞳仁,不禁一愣。那双眼睛好似艳阳下的琉璃,波光流转,好像一个漩涡,生生的将她吸了进去。   等回过神,那双眼睛早已被笑意浸透了,还有低沉的笑声不住的撞击着她的耳膜。、   宗曦辞恼羞成怒的推开悬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语气有那么一丝不善的问:“你来干嘛?”   “媳妇的身体当然是由我来关心了!”   听到宗曦辞略显冲的质问,林靖修眼中的笑意不减反增,连一向冷硬的面部都显得分外柔和,他   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饭盒,声音透着愉悦的回答道。   顺着林靖修手指的的方向看去,宗曦辞罕见的露出了几分尴尬的表情,她掩饰的摸摸鼻子,道:“谢谢。”   昨天自己挂完一瓶水就趁着林靖修回美国分公司跑回了公司,处理完住院期间堆积的事务时已经是接近凌晨了,因为实在是不敢回去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才跟自己表过白,差点动摇了她的价值观和婚姻观的林靖修,于是她就跑到同样加班完准备回家的粟染的车上,跟着粟染回了她坐落在上东区列克星敦大道的Co-ops。   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找来了。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呢!   宗曦辞垂眸从林靖修手上接过盛好的粥碗,浓稠的汤水中被煮烂的丝苗白米粒隐约沉浮着,散发着稻谷独有的清香,冲着灵台一片清明。   她将碗递到嘴边,一口口慢慢的喝掉。   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知道要是再不注意,恐怕真的要来个英年早逝过劳死什么的了!   “别着急,一会儿我送你去上班,下午接你去医院复查。”林靖修为自己盛粥,说道,他瞄了一眼宗曦辞惊异的神情,淡笑道:“放心,你可以带工作去。”   说完,他打开另一个饭盒。宗曦辞的目光扫过饭盒,眼睛一下子亮了。   饭盒里,几个包子整齐的堆放着,腾腾的热气夹裹着肉馅的香味,钻进了宗曦辞的鼻孔,刺激着她敏感的嗅觉神经。   她扫视了一下饭盒里的几个包子,将目标定在那个最大的包子上面。她略显矜持的伸出筷子,筷子尖刚刚触及包子白白的皮,一只手迅速伸过来抓走了那个包子。   宗曦辞猛地抬起头,只见梳洗完毕后的粟染穿着一身银灰色chanel高级定制女士西装很淑女的站在自己身边,嘴上却很煞风景的叼了一个大肉包。   边咬边大言不惭的说道:“一个包子抵你一晚的住宿费。”   宗曦辞阴测测的盯着粟染手里那个被啃了一个大缺口的包子,脸上乌云密布。   林靖修笑着又夹了一个包子到宗曦辞的碗里,转脸对粟染道:“谢谢你照顾阿辞。”   “不客气!”粟染豪气万丈的一挥手,还恬不知耻的加了一句:“以后你家厨师做包子了记得喊我就行了。”   说完,低头对上宗曦辞愤恨的眼神,挑衅的瞪了回去:“看什么?没见过人家吃包子啊?!”   宗曦辞闷闷的夹起碗里的包子泄愤似的狠狠咬了一口!   走出粟染的公寓,林靖修揽住宗曦辞的腰,凑到她耳边笑道:“别气了,以后每天都有包子吃。”他顿了顿,又加上一句:“我把大的都让给你。”   宗曦辞冷冷的瞪了林靖修一眼,甩开他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蹬蹬的自己走到停在公寓楼门口的迈巴赫前,拉开后座门坐了进去,连个告别的手势都没留给林靖修。   看着绝尘而去的迈巴赫,林靖修无奈的笑了笑,慢条斯理的拉开慢慢滑至自己面前的克莱斯勒300C的车门坐了进去。   他抬头看了看车外行色匆匆的人群,唇角漾起了几分笑容。   不得不说,阿辞有些时候真是可爱的紧!   正想着,坐在前方副驾驶座上的秘书赵勋低声报告道:“董事长,刚才您父亲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已经到弗洛里达了,顺便问了问公司的状况。”   林靖修的目光悠悠的在秘书的后背上扫视了一遍,良久才恩了一声。   前座的赵勋挺直了脊背,感到如芒在背,冷汗沁出了皮肤,一直到背上的压力解除了,才小心翼翼的补充:“二夫人还询问了董事长您最近的私生活。”   话音刚落,刚刚消失的压力卷土重来,犹如一块巨石,压的赵勋喘不过气。赵勋立刻低声道:“我只说不太清楚。”   听到这句话,林靖修的脸色才稍稍冰释。   赵勋暗吁了一口气,小心的偷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赵勋是林靖修父亲的最后一任秘书,可大部分时间都跟在那时还是经理的林靖修身边,这也是在林靖修接任董事长之后没有被调离的原因之一。不过主要原因,还是赵勋对林靖修的忠诚和敬业精神。虽然林靖修还有一个庞大的助理团,但赵勋的位置依旧稳如泰山。   他默默的感概着,董事长的气势连老董事长都难以匹敌,真是再看看那位宗小姐,这是要称霸的节奏啊。   看来自己当初的决策是正确的。   赵勋在心底默默的为董事长加油:董事长,你一定要把宗小姐娶回家啊!我老赵这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靠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威廉·巴特勒·叶芝,爱尔兰诗人,也是我最喜欢的诗人之一。我最爱他在诺贝尔颁奖仪式上说的那句话:“一度我也曾英俊像个少年,但那时我生涩的诗脆弱不堪,我的诗神也很苍老,现在我已苍老且患风湿,形体不值一顾,但我的缪斯却年轻起来了。”   推荐他的作品集:《苇间风》和《凯尔特的薄暮》   写这部分的时候,我耳机里一直单曲循环Lenka的《The top of memory lane》,大家可以去听听。   ☆、Chapter19   高盛总部面对着国际贸易中心,凛然有种门庭若市的感觉。林靖修坐在车里,看着高盛门口悬挂着那两面国旗。   星条和五星红旗相映成辉,在风中荡漾着。   已经快5月了,纽约还存留着几分西伯利亚的冷气,虽然行装变得轻便了多,路上的行人们仍少不了要套上一件大衣。   林靖修视线稍稍下移,就看见了一身墨绿色军装风格Burberry双排扣风衣的宗曦辞踩着8厘米高的黑色Manolo Blanhnik疾步向自己走来。他赶忙打开车门迎上去,直至将她安全的送进自己的车里才松了一口气。   “穿这么高的鞋子还走那么快!”他皱着眉头责怪着,语气里却带上了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宠溺。   宗曦辞低头打量了一下脚上这双鞋子,嘟囔着:“不高啊。”   确实不是最高的。林靖修扫了一眼宗曦辞纤细的脚踝,想了想她更衣室里成排成排的高跟鞋,从小坡跟到恨天高,从500美元的prada到2000美元的manolo blanhinik。比她脚上的这双高的比比皆是,可是每当他看见宗曦辞那纤细的脚踝,总会产生一种一用力就会折断的感觉来,看着她走路都胆战心惊,生怕她摔着。   宗曦辞其实很高,175厘米的身高再加上高跟鞋,站在他面前只需微微抬眼就可以和他对视。有时候林靖修真的很庆幸自己189的身高,若非如此,恐怕宗曦辞这姑娘怎么都不会落到自己手里。   “陪我去机场一趟。”宗曦辞抬起身子,撩起滑着脸前的长发,将它们别到耳后。   林靖修伸出手去,慢条斯理的将那一缕缕青丝理顺,说:“好。”   等到看见从舱口走出来人,林靖修发现自己之前的庆幸都是白搭,他看着面前平视着他微笑的漂亮女孩,愣了几秒,才伸出手去。   “你好,我是乔楚。”高个子女孩摘下墨镜,笑着向他伸出右手,露出白亮亮的8颗牙齿:“我是宗曦辞的高中同桌兼宿友。”   她的头发全部被梳到脑后,扎成了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浓密的眉毛下一双蓝紫色的眼睛宝石般闪烁着,流光溢彩,顾盼生辉,就好像一个漩涡,稍不注意,就陷入其中难以自拔。高挺微翘的鼻子,樱花瓣的唇瓣,V型小巧的尖下巴,五官深邃而精致带着一丝异域风格,一张脸还没一个成年男子的巴掌大,再加上模特的身材······   不得不承认,她的名字真是应景!   翘楚,乔楚。   怎么这名字有些熟悉?   林靖修眯眯眼,轻轻握了握乔楚伸过来的手,问道:“我是宗曦辞的男朋友。冒昧问一下,你多高?”   “182。”乔楚笑的更灿烂了,一双大眼睛笑眯起来,亮晶晶的像两湾月牙,她转过头,对着宗曦辞自黑:“现在还在长,这就是我至今都没有男朋友的原因。”   宗曦辞也笑了起来:“是啊,高一那会儿学生会会长登记资料看见你的证件照那是惊为天人啊,结果跑到我们班来一看,发现自己还没你高,立刻偃旗息鼓了。”   证件照?林靖修眯着眼睛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几下乔楚,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是省中校花!   要说乔楚这个人,其实还是很有名的。人家长得漂亮,成绩好!怎么个漂亮法呢?身份证上的照片可以证明。大家都知道,身份证上的那张照片那是要多丑有都丑,简直惨绝人寰。可是人家乔楚,是怎么照都好看!怎么个成绩好法呢?人家和宗曦辞一样,也是理科高考状元。   因为这两点,人家的身份证照片被省一中的广大屌丝们传到了网上,立刻被封为省中校花。再后来,人家乔楚成了理科高考状元,进入了MIT学习机械工程学,并且稳坐全系第一的宝座。   当然,人家除了学习成绩优异,还具有极高的音乐天赋。12岁破格获得肖邦国际钢琴大赛参赛资格并夺得第一名,成为首位未成年冠军得主。14岁将中国昆曲《牡丹亭》改编为歌剧,并凭此获得当年的普利策音乐奖以及包括最佳当代古典乐作曲、最佳编曲等总共4项格兰美大奖。18岁获得帕格尼尼国际小提琴大赛冠军。   同时,她还是一位出色的女高音歌唱家,音域宽广,且拥有绝对音感。有一位著名乐评家在听到她的演唱后,激动地对媒体说:“我看到了歌剧女皇Mariah Callas的复生!”   她在大学期间被星探挖掘,签约环球唱片公司,在美国一炮走红,出道第一年第一张专辑便登顶billboard冠军长达5周,年仅16岁就斩获3座格兰美大奖,此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唱片销量次次破纪录,拿奖拿到手发软,人送外号——“女神”。   同时,乔楚又学习工作两不误,两年读完本科,进入印度理工念研究生,念完了又进入剑桥大学攻读博士学位。   但是,这些都不是引起林靖修关注的原因!   林靖修自己是开娱乐公司,搞传媒的。什么样的美女的见过?   引起林靖修注意的,是因为这姑娘好像是自己一发小长达8年的暗恋对象!!!!!!   那个发小,在这里介绍一下,叫魏东尧,家里排行第五,人称魏小五,家世和宗曦辞不相上下,资产和林靖修不相上下。   此人当年那叫一个风流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是突然有一天中了邪,愣是守身如玉了8年,吓得发小们都以为他不举了,结果把人灌醉了一问,敢情是暗恋上了一刚才14岁的小姑娘!   乔女神成名之后,魏小五是一掷千金,力捧美女,堪称女神的铁杆粉丝。   拜魏东尧这位发小所赐,乔楚这个名字在林靖修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话说当年女神还没进演艺圈的时候林靖修几个都看过乔楚的照片,不得不说,这姑娘是真漂亮!真耐看!第一眼就惊艳,越看越好看!就好像千年的沉香木,年岁越久越加香气馥郁。   但是魏东尧是什么人?说他阅尽人间□□都不为过。能让魏东尧这匹野马自动套上缰绳,这姑娘除了外貌,肯定有过人之处!   让司机拖着行李,林靖修跟在宗曦辞身后,给宗曦辞和乔楚留出交谈的空间。   将乔楚送到丽兹,看着她用黑卡付钱,由侍者领上楼,林靖修才揽着宗曦辞的腰回到车里。   “你朋友是不是混血?”做在车里,林靖修终于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他一直在观察着乔楚,从言行举止到穿衣用品。   乔女神至今都身世成谜,各国狗仔队们与乔女神展开了长达8年的抗战,除了乔女神自曝出身于伦敦以及父母是哈佛大学终身教授之外,半点别的消息都没搞到。   最后,美国著名狗仔罗恩加来拉面对惨烈的战果,无奈的对乔女神宣告投降:“她是我有史以来见过的最狡猾的名人,也是逃跑技术最精湛的。”   都说三代养出一个贵族,林靖修自认已是上流社会的举止了,可是观察了乔楚半日,竟是觉得自己和她站在一起却是像极了摆在一处的高仿A货和纯血统的奢侈品。   宗曦辞瞥了林靖修一眼,脸上似笑非笑:“是啊,法国、德国、乌克兰、俄罗斯、中国,五国混血,喜欢?”   ‘喜欢’二字的语调微微上扬。林靖修立刻听出了醋意,心中顿时喜笑颜开,面上却不显,仍是微笑道:“是啊,真人比电视上的还漂亮。”   话音刚落,宗曦辞的眼风就扫了过去。   林靖修笑的更欢畅了:“不过还是你更漂亮一点。”   宗曦辞冷哼一声,一脸冰霜的转过脸去,却在刚转脸之时,听到了林靖修的声音。   “我再怎么混蛋也不会夺人所好。”   闻言,宗曦辞将脸转了过来,一脸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林靖修好笑的抱过宗曦辞,温声说道:“魏小五,魏东尧,你知道吧。”   看着宗曦辞一脸“哦,那个败家子啊”的表情,林靖修继续说:“他暗恋了乔楚8年。”   宗曦辞猛地推开林靖修,惊愕的瞪大眼睛:“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情的呢?!”   “魏小五向来藏得住事,连我们当时都给他瞒住了,要不是他酒后吐真言,我们几个发小估计现在还被他蒙在鼓里。”林靖修也不管前面的司机,再次将宗曦辞拉近怀里,抚着她的背,幽幽道。   林靖修知道,宗曦辞这姑娘观察能力强,记忆力好,知道的东西绝对不少,估计几个大院的那帮小混蛋们的怂事她肯定一清二楚,虽然她从来都不说。   所以突然出现了一件她不知道的事情,对于骄傲的宗曦辞来说,打击是非常大的。而林靖修嘛,当然要抚慰一下自己媳妇儿受伤的心灵。   虽说宗曦辞知道林靖修这话是在安慰她,但听完了心里还是挺舒服的,于是也就没有计较林靖修的动手动脚。   “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不介意林靖修的动手动脚不代表宗曦辞可以任人算计自己的朋友,林靖修把这事告诉她绝对不只是一个告知,同时商人,宗曦辞当然知道林靖修心里的小算盘。   “宁拆一座庙,不会一桩婚。阿辞”林靖修慢慢的低下头,专注的与宗曦辞对视着:“小五暗恋的这么辛苦,咱们是不是该帮个小忙?”   “你想怎么样?”   林靖修看着宗曦辞慢慢眯起的丹凤眼,知道宗曦辞的思维又在往阴谋诡计的方向发展了,于是立刻开口澄清:“放心,我不会算计你朋友的,只是让乔楚认识小五罢了,毕竟小五为了她单身了8年。”   宗曦辞的凤眼眯了起来,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了林靖修几遍,道:“你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   打死宗曦辞,她都不会相信林靖修是个好心人。   当然,她自己也不是好人。   但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林靖修这么一个奸商突然好心的想当回月老那肯定有阴谋!   看着宗曦辞脸上明晃晃的几个大字:“我才不信呢!”,林靖修笑的像只狐狸:“小五的正东所有的广告都是M-ray的。”   宗曦辞顿时了然,心领神会,一脸“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的表情:“行啊,魏东尧你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只要不碰乔楚,随你。”   宗曦辞随意的挥了挥手,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高中同桌乔楚给卖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道:“乔楚的家世比魏小五显赫,你让他规矩点!”   与此同时,正在酒店里洗澡的乔楚鼻子一痒,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她默默的揉了揉鼻子,疑惑的嘟囔着:“感冒了?可是纽约明明比伦敦热啊!”   再看林靖修这边,等到了长岛的别墅时已是华灯初上。厨师遵循了女主人的要求,使得宗曦辞的餐盘和林靖修的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宗曦辞面前只有一碗水果沙拉和一杯柠檬汁,而林靖修这边却是前菜主菜甜点一样不少,荤素搭配,好不健康。   林靖修看了一眼慢悠悠的叉着沾着沙拉的生菜斯文的送进嘴里的宗曦辞,含笑道:“在北京的时候你还吃涮羊肉呢,怎么到了纽约就成了素食主义者了?”   “我一直都是素食主义者,吃顿涮羊肉不过是为了解馋。”宗曦辞睇了林靖修一眼,抿了一小口柠檬汁,道。   林靖修含笑应着,几个月的相处,宗曦辞最让林靖修震惊的地方就是她强大的自控能力。   严格的饮食控制,精准的作息时间规划   扪心自问,林靖修肯定自己绝对做不到宗曦辞这种程度:趋于完美,分毫不差。   无论从哪方面评定,她都是一个优秀的金融家。 作者有话要说:  乔美人儿的蓝紫色眼睛不是玛丽苏哦,好莱坞著名美女伊丽莎白泰勒的眼睛就是蓝紫色的,当初我看《简爱》和《小妇人》的时候瞬间被惊艳了!尼玛,太美了,有木有!!!!   今天就到这里,我要出门应付蛇精病的地铁安检了,大家保佑我别被挤出翔!   ☆、Chapter20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了,林靖修歪过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钟表,不动声色的将羽绒被拉高,覆住怀中人的耳朵。   因为今天是周六,加上为了向吃醋却不肯承认的某人证明自己的忠贞,林靖修昨晚不是一般的放肆,一直把怀中的人儿折腾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才罢休。   本来是想让宗曦辞多睡会儿的,可惜没等宗曦辞的耳朵将被子捂热,宗曦辞的blackberry就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   看了一眼怀中某人迷蒙的双眼,林靖修在心里叹了口气,伸长手臂拿过电话,接通了放在宗曦辞的耳边。   “醒了吧?宗宗。”   乔楚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惊醒了尚在迷茫状态中的宗曦辞。她一面伸出手从林靖修手里接过电话,一面脱离林靖修温热结实的胸膛。   “嗯,刚起。”宗曦辞用肩膀夹着电话,从床上坐起来,胡乱的裹上浴衣,艰难的移动着酸痛的身体向浴室走去,心中早把林靖修骂了千万遍。   “那就好。”乔楚听着电话里宗曦辞咬牙切齿的声音,直觉是不是某人的起床气又犯了:“是这样的,我今天回剑桥市看爸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顺便看看周乔意和老师?”   宗曦辞将身体沉进温热的水里,痛楚顿时得到了缓解,语气也不由自主的温和起来。她瞄了一眼拿着洗浴用品向外走去的林靖修,对乔楚道:“好,我大概11点钟到丽兹去接你。”   “嗯,那我在门口等你。”   乔楚说完就礼貌的挂了电话,她捋了捋散落的长发,看了一眼镜子里精致美丽的人脸,办了个鬼脸。   宗曦辞竟然有男朋友了!   她又冲着镜子做了个鬼脸,算了,没事关心宗曦辞干嘛?她需要我关心吗?她抓起梳子,将头发拢起扎成马尾。   话说长岛那边的别墅里,宗曦辞挂了电话,将自己洗漱干净,擦着半湿半干的长发晃到更衣室里,打开衣柜,坐在fendi的定制沙发上开始琢磨着今天穿什么好。   目光瞄向一排排黑色银灰色深蓝色的定制套装,不行,这不是去谈生意。   在看看成行成列的高定时装,不合适啊,太成熟太犀利了!   终日穿行于华尔街的金融家宗曦辞头一次开始纠结自己今天该穿什么!她郁闷的将视线挪到窗户上,看着外面射进来的雅白日光,宗曦辞突然灵光一闪。   在宗曦辞拿起电话离开床的时候,林靖修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拿了洗漱用品到隔壁的房间去洗漱,换了一身休闲装就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边看报纸边等宗曦辞。可是等到林靖修将整份报纸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完,宗曦辞还是没有下来。   林靖修有点坐不住了,他交叠着双腿,半晌没听见高跟鞋敲击在原木地板上清脆的声音。   正准备上去找找宗曦辞,就听到了她的声音,林靖修抬头向楼梯看去,顿时愣在原地。   从来都是套装丝袜高跟鞋,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的宗曦辞卸去了精致浓烈的妆容,白嫩的肌肤想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苏格兰方格衬衫,铅笔裤和运动鞋,干净清纯的像个高中生。长发被梳成了马尾,露出小V脸和小巧的美人尖。   林靖修整个人都被眼前的美景震惊了,知道宗曦辞走下楼梯站在他面前还没回过神来。   宗曦辞被林靖修灼热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她抬手在林靖修眼前晃了晃。   “我今天回哈佛看老师。”   “我跟你一起吧。”林靖修移开目光,道。   等到坐上车,林靖修才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   “我记得你好像是双学位吧。”林靖修揉了揉眉心,道。   宗曦辞看了林靖修一眼,嗯了一声。   “哈佛大学?经济学和应用数学?”继续揉眉心。   “嗯······我前两年学的课程挺多的。”宗曦辞皱着眉头回忆着:“统计学与运筹学、计量经济学、社会学、会计金融、心理学、法律学······基本都修过。”   “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经济学硕士,伦敦商学院的MBA?”   “嗯。”宗曦辞皱了皱眉,想了想道:“我还旁听了半年的犯罪学和半年的心理学。”   林靖修不再揉眉头了,他叹了口气:“我是北大的应用经济学学士,沃顿商学院的MBA。”   “我知道。”宗曦辞转过头去看着林靖修,说道:“怎么了?”   “······”林靖修的手再次抬了起来,开始揉眉头。   宗曦辞瞥了林靖修一眼,很淡定的转过头去:“放心,我的导师们都没什么门户之见的,而且说实话沃顿和哈佛不相上下。”   “你不懂技不如人的悲伤。”林靖修侧过脸去,冲宗曦辞眨了眨眼。   “······你的笑话真好笑!”   这不是笑话啊!林靖修默默的叹了口气。   男人是一种自尊心是极强的生物。   虽然林靖修赚的钱比宗曦辞多,但是在学历和工作履历这方面,林靖修每每想到都是深深地自卑!   你想想,宗曦辞中考是全市状元,高考是全省状元,本科不但是世界名校,而且学了两门,其中一门还是数学!研究生依旧是世界名校······两年学了四门,从小到大的奖状多的一个房间都放不下。大一就开始在高盛实习,研究生期间在伦敦证券交易所实习过,还做过英国财政大臣的幕僚,人家给的评语都是“excellent”之流,研究生一毕业就被高盛召回,被任命为首席经济学家。   再想想自己,不是状元,大学研究生读的学校也都没自己媳妇的有名,奖状什么的更别提了。   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等到看到乔楚这位机械工程的名校博士的时候,林靖修本来就被打击的所剩无几的自尊心再次收到了重创,彻底碎成渣了。   学历这件事,在林靖修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这也是促使他日后进化为妻奴的主要因素。要知道,每次想到自家老婆那可怕的学历和无比光鲜的履历,林靖修就气短。   车子穿过波士顿,就到了剑桥镇。举世著名的哈佛大学就坐落在这里,毗邻着麻省理工和波士顿。   当到达hungerford street的时候,熟悉的一排排红色低矮简约的楼房就出现在了宗曦辞的眼前。   路上不断的出现骑着自行车背着书包的学生,宗曦辞让司机找个地方停车,自己则拉着林靖修下车步行。   乔楚到了镇里就下了车,她的父母是哈佛大学的终身教授,在镇上也有自己的一栋房子。   “我后悔了。”走着走着,宗曦辞突然对林靖修说:“我该穿我上大学那会儿穿的那些衣服来的。”   她的目光流动转在那些或步伐匆匆或骑车奔驰的学生身上,眼底是难以掩饰的怀念和跃跃欲试。林靖修看着宗曦辞波光潋滟的瞳眸,回想着自己当年在北大的时光,再看看两人现在身上的装束,不禁笑道:“一身铜臭走进象牙塔,真不是一般的不适应。”   当年那种对学术,对知识自发的无尽追求和对精神的崇高敬仰现在想来竟只觉得是南柯一梦,还有当年奔波在楼宇之间的紧迫感,埋首于书堆的满足,那种平均每天只睡3个多小时却不知疲倦的旺盛精力······现在想来竟是如此陌生和遥远。   哈佛大学从来没有围墙。   这句话是事实。宗曦辞领着林靖修到了Holyoke Center办校园游览的手续,因为是周末,游人不是一般的多。宗曦辞熟门熟路的到了信息中心,正准备排队,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Vivienne?!”   宗曦辞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红色卷发体态略胖的中年女人一脸惊喜的张开双臂向自己走来,她也走上前两步,张开手臂和那个女人来个结实的拥抱。   “嗨,Dina!”   拥抱结束后,宗曦辞转身对略显困惑站在一旁的林靖修介绍道:“这是Dina,哈佛的行政工作人员,我的大学宿友兼好朋友。”   然后又指着林靖修对Dina说:“我男朋友,林。”   Dina有着一一半的西班牙血统,热情奔放。见到林靖修立刻来了热情友好的拥抱,直把林靖修吓得动都不敢动,只能尴尬的看着宗曦辞。宗曦辞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热情的Dina很热心的帮宗曦辞这位老校友和她英俊的男朋友办好了手续,免去了排队等候之苦,最后,在宗曦辞临走的时候,还很贴心的帮宗曦辞打了个电话给她当年的几个老师,告知他们宗曦辞回来的消息。   于是,当宗曦辞刚走到Johnston Gate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当年Math 55老师Barret满脸笑容的迎面走来,额头上的一缕银发随风飘荡着。   “欢迎,欢迎回来,我的小天才!”Barret毫不顾忌的在人来人往的Johnston Gate给了宗曦辞一个大大的拥抱。   宗曦辞无奈的回抱了一下这位教了自己整整2年的老数学家。   众所周知,哈佛大学的Math 55是全美洲最难的。宗曦辞在高二首次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时候了解到了这门课程,并在暑假展开自学。MATH 55 的正式名称是“荣誉抽象代数”(Honors Abstract Algebra),哈佛数学系宣称:\"This is probably the most difficult undergraduate math class in the country。这门课也许是全美国本科数学课程中最难的”。   这门课几乎成了所有哈佛数学系学生的噩梦,原因很简单:这门课力求在前两年的时间里上完课时达到四年的所有课程,其授课速度之快,课程难度之大,习题量之多让人闻之变色!   在哈佛数学系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用来形容Math 55的学生:45%犹太裔,18%亚裔,100%男性。但凡事都有个例外,宗曦辞就是那个例外。此人不但在两年的时间里完成所有的课程,并且以作业、测试和考试全部满分的成绩刷新了Math 55的成绩记录,并保持至今无人超越。   由于宗曦辞这一壮举,脑残粉粟染在崇拜的同时还很不厚道的给宗曦辞下了个定义:变态中的战斗机!   宗曦辞的数学导师Barret在的知这姑娘还在学数学的同时学经济学,并且分数也是第一的时候,那嘴巴张的大的可以塞下一个橙子。   自此之后,宗曦辞就不断的受到来自这位教授的骚扰。骚扰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宗曦辞这位天才可以再数学系继续深造,有朝一日搞个诺贝尔什么的回来。   后来宗曦辞跑去伦敦政经读研的时候,这老头气的一天没吃饭,害的宗曦辞从毕业到现在都不敢回去。   现在看到他如此高兴,宗曦辞的心情绝对可以用如释重负来形容。   松开宗曦辞,Barret终于看见了林靖修。   瞥见Barret疑惑的眼神,宗曦辞对林靖修介绍道:“这是我的Math 55老师Barret。”   林靖修恭敬礼貌的伸出手和Barret握了一下,道:“你好,我是Vivienne的男朋友,你可以叫我林。”   “你好。”老头子和蔼的笑了笑,突然转头问宗曦辞:“学什么的?数学?物理?”   宗曦辞无奈的摊手:“经济。”   闻言,Barret满是皱纹的脸立刻有点垮,他嘟囔着:“我以为凭你着智商起码得找个学理科的,没想到是个文科。”   他的声音不大,但林靖修还是听见了。他尴尬的摸了摸鼻梁,余光瞥见宗曦辞俏皮的向他眨了眨眼,他愣了愣神,有些意外的看着宗曦辞从未表现出来的小女生态。   回神的时候宗曦辞已经岔开了话题,边挽着他的胳膊,边问Barret其他老师的状况。   林靖修仔细的听了一会儿,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其他老师宗曦辞基本都是几句带过,但是一个叫Albert的教授,宗曦辞却是谈的最多。   “幸亏你来了,要是再晚几天你就看不到他了。”Barret笑眯眯的说着。   林靖修面露些许疑色,看Barret的表情,Albert这个人目前的状况必定不会差,那是什么原因······   那头Barret正得意洋洋的等着宗曦辞问他,却只等到了一个“嗯”字。   宗曦辞看了一眼Barret,良久才道:“Albert以前告诉过我他被任命为财政外长的事,还问我要不要去做他的幕僚。”   “这个死老头,又跟我抢人!!!”没等宗曦辞说完,Barret就气的跳脚。   敢情您不是老头?宗曦辞无语。   宗曦辞等着Barret吹胡子瞪眼睛完了,才慢悠悠的说:“不过我拒绝了。”   闻言,Barret立刻眉开眼笑:“这才是我的好学生!”   听到这儿,林靖修才想起来Albert是谁。曾经的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哈佛大学终身教授,三个月前被任命为美国财政外长,现在估计要走马上任了。   原来宗曦辞的恩师竟然是这样一位人物,林靖修的自尊心再次遭受了重击。   若是自己没了身份和家世,估计宗曦辞都不会睁眼看他。林靖修看着阳光下笑的开怀的宗曦辞,她的背后是青春洋溢的哈佛学子和一排排暗红色的楼房,一切都显得如此和谐,尽管她身上的任何一件物品都价值不菲,但看起来,她好像就属于这里。属于哈佛,属于华尔街,属于整个金融界。   而自己,却是如此格格不入。   辞别了还有课要上的Barret,宗曦辞重新将自己的手放进林靖修的臂弯里,挽着他向哈佛的深处走去。   没想,林靖修却突然松开了自己的手,道:“我在最外面的Holyoke Center等你好了。”   宗曦辞疑惑的侧过脸去,看到林靖修脸色如常,不禁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也好。”宗曦辞点点头,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林靖修立在原地,看着宗曦辞头也不回的走远,直到她的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那一栋栋的暗红色楼房交叠的缝隙之中,才转过身向外走。   初夏的哈佛校园已经有几分暑气了,刺眼的阳光洒在草地上,折射出金色的光芒。   林靖修捧着纸杯伫立在窗前,眯着眼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看去,有过几面之缘的周乔意梳着马尾,抱着一大叠厚重的卷宗和几本砖头似的律法书,背着一个双肩背包站在自己身后。   “请我喝咖啡吧!”她欢快的说道,白亮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光芒:“我要摩卡和三个三明治。”   没问为什么,林靖修买了咖啡和三明治,和周乔意对坐在一张桌子上,身边是行色匆匆的抱着书本的学生。   周乔意咬了一大口三明治,猫样儿的满足的呜呜了两声:“吃饱的感觉真好!”   林靖修不动声色的抿了口咖啡,观察着对面的这个女孩。   生于那种家庭,周乔意绝对不会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那么单纯无害。要是真单纯,她也考不进哈佛,当不了律师,人生的轨迹完全不受家庭的摆布。看似纯良,实则绵里藏针笑里藏刀,典型的笑面虎,恐怕比外表就极度强势且咄咄逼人的宗曦辞还难对付!   当然,宗曦辞这个眼神比鹰锐利,手段毒过蛇,狡猾过狐狸,看起来很难对付,实际上更难对付的······也挺棘手的。   当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受刺激了哟,林大叔。”吃饱喝足了的周乔意开始对林靖修挤眉弄眼,没等林靖修回答就继续说说道:“我说大叔啊,我觉得你有这个功夫观察我,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和心思在我家宗宗身上。”   说完,也不等林靖修说话,径自拿起桌上还没吃完的三明治和咖啡就向店外走去,边走边对林靖修举了举手上的咖啡道:“谢谢你的款待。”   推开咖啡店的玻璃门,绚烂的阳光刺得周乔意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她艰难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忙音响了一下就被迅速接通了,宗曦辞的声音穿来。   “找我什么事?”   “宗宗,你来哈佛竟然不告诉偶!你太过分了,要不是刚刚遇见了林大叔,我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周乔意对着电话嘀嘀咕咕:“还有啊,我看着林大叔有点受打击的样子。是不是你那几位恩师挤兑他了?”   宗曦辞边接着电话,边往办公室外走去,听到周乔意最后几句话,脚步顿了顿。   “没有的事。”   “哎呀,亏得宗宗你还是心理学硕士捏!难道不知道男淫这种生物自尊心那是灰常的强啊~~~”   宗曦辞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了一下,标准的波士顿腔脱口而出:“Please mind your language!”   “卧槽!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爱国!你说说你一好端端的中国妹子,非说什么波士顿腔,还有乔楚,一口怪里怪气的伦敦腔!听着真膈应!”   “总比火星语好。”宗曦辞二话不说,一句话堵回去。   “······”周乔意的嘴巴这会儿撅的都可以挂油瓶了:“讨厌你!不和你说了!”   说完,周乔意特有骨气的挂了电话。末了,还对着电话龇牙咧嘴的扮了半天的鬼脸:“哼!让你傲娇!到时候林大叔跑了看你肿么办!”   宗曦辞收起手机,回到办公室里。大大小小的盒子将原本空间就不够用的办公司变得更加拥挤不堪,宗曦辞小心翼翼的跨过几个纸箱。   办公室正中的一张办公桌边立着一个看起来大概有四五十岁的学者,带着极厚的眼睛整理着一本本著作,像是对待价值连城的古董一般将那一本本或厚或薄的书本理齐,装进箱子里。听到声音,他抬眼看过去,当视线触及到宗曦辞的时候,他严肃的面部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肌肉拉扯着,露出一个笑容。   “电话打完了?”   “嗯。”宗曦辞点头,伸手从一旁的教授助理手里接过几本泛黄的卷宗,理平了小心翼翼的放进箱子。   Albert如炬的目光透过镜片扫视了一下宗曦辞,才慢悠悠的收回去,重新落在手上的书册上,不再言语。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Albert看了看手上的腕表,问宗曦辞:“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宗曦辞从一本本书本上抬起头,疑惑的看着Albert:“和我男朋友一起来的。”   Albert放下手,道:“行了,你也不用再帮我了,回去吧。我们俩该说的都说了,你让你男朋友等那么久真是不太对。”   闻言,宗曦辞这才幡然醒悟,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才发现自己竟然把林靖修晾了近两个小时。她赶忙取出手机,果然,手机上林靖修打来的未接电话竟然已经有十几个了,她赶忙打回去。   “喂?”电话一接通,宗曦辞就忙不迭的道歉:“不好意思,我帮老师整理书的,忘记时间,你现在在哪里?”   林靖修随手将咖啡杯子扔进垃圾桶里,道:“还在Holyoke Center。”   “好,我一会儿就到。”电话里传来宗曦辞微微的喘气声,林靖修重新坐回椅子上,说:“别急,小心跌跤。”   话音刚落,电话里宗曦辞的喘气声停了停。接着,林靖修只听到一声“我知道了”,电话就被挂断了。   收起手机,林靖修转过脸去看向窗外,唇边荡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沉思了片刻,重新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哈佛大学和Math55满分:那句“45%犹太裔,18%亚裔,100%男性”是2006年的写照了,现在怎样我不知道,但是女生少是事实,可也不是没有。一旦有了,那必定是比男人还强!   例如:1.理论物理学家 Lisa Randall 在1980年本科时上过MATH 55,后来她任教于MIT,普林斯顿,哈佛。2007年,前国际奥数金牌得主。   2.华裔女孩 Sherry Gong 在MATH 55课上在所有的作业,测试,考试中均得满分,震惊哈佛。   宗曦辞满分就是仿照的Sherry Gong。   另外,更正大家的一个错误认识,哈佛大学商学院、法学院是只招研究生和博士生的,本科经济学系和法律学系的学生不属于商学院和法学院。      ☆、Chapter21   重新回到长岛已经是晚上了,宗曦辞在车上的时候就有些撑不住了,靠在林靖修的肩膀上睡着了,再次醒来已是在卧室的床上。   宗曦辞动了动僵硬的四肢,从林靖修温热结实的怀抱里退出来。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洗了澡,泡了杯苦参茶裹着浴袍坐在露台上吹风。曼哈顿的初夏还算温柔,风吹在身上只有丝丝暖意,半湿半干的长发在面颊上留下一个个潮湿的吻。宗曦辞抿了一口苦涩的茶,闭上眼睛回忆着与林靖修的一切。   《欲望都市》里的Carrie说过:如果一个单身男人有钱,那么这对他而言是个优势,如果一个单身的女人有钱,这对她而言却是个麻烦。   宗曦辞数了数自己的资产,除去死工资,自己做资产管理金融顾问的外快再加上经营Portfolio的收益······。她不禁叹了口气。虽说自己没有林靖修有钱,但是自己近3000万美金的年收入也算是个富人了,再加上她所持有的股票每年所带的十几个亿的分红。其实周乔意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这样的学历却是给了林靖修无形的压力。   “在想什么?”   肩膀被一双突然之间出现的大手覆上,随之而来的,是林靖修低沉却清爽的男中音。   宗曦辞突然想起了乔楚曾经的一句话:在我耳中,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就是歌剧演员的男中音,低沉浑厚没有任何的花腔和刻意的修饰,不显浮躁女气。   “想钱。”   林靖修故作忧伤的叹息:“你怎么不想想我呢?”   怡人的天气给了宗曦辞开玩笑的兴致。   “想你有什么用?你能给我钱?”   “给了你也不会要。”林靖修低笑,结实的胸膛微微震动,发出动人的颤音。   声音好似醉人的干红,但在宗曦辞耳中却失去了它的作用。她抬起头,直视着林靖修的眼睛,道:“我们谈谈吧。”   林靖修低头看去,那双沉淀了漫天星光的瞳眸里,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谈什么?”他手臂用力,身体一转,眨眼之间宗曦辞就坐在了他怀里。   虽然与林靖修早已有了肌肤之亲,但这样的坐姿还是让宗曦辞有几分赧然。她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丝毫逃不出某人的怀抱,只得作罢。   她努力忽视那双在自己腰间游走的干燥的大手,整理了一下思路正色道:“对于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我从来谈过恋爱,对你的关注的确有些少。”   说完,她抬眼看了林靖修一眼。   林靖修摩挲着手掌中那柳条般柔软纤细的腰肢,微笑了一下,给了宗曦辞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我知道你很介意我的学历,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你也可以做一个优秀的leader,而我只能帮人家打工。”宗曦辞略显无奈的摊了摊手,要知道,当她发现Lawance竟然能记住全部合伙人和全总部所有员工的名字的时候,她不是一般的震惊。   闻言,林靖修微微眯了眯眼睛,半晌,才悠悠的开口:“放心,我是个很懂得欣赏的人。况且······”他停顿了一下,才道:“我没你想的那么自卑。”   嗯?宗曦辞一愣。   也对啊,他公司里比他学历高的员工多的是,要是他连这个都受不了,那M-ray早就倒闭了!   周二妞那二货的话自己竟然都相信了,自己的脑袋是被门夹了吗!难不成“恋爱中的人智商会降低”是正确的?宗曦辞在心里默默嘀咕着。   等等,我和林靖修在恋爱?!   宗曦辞一直到入睡的前一秒,脑中盘旋的仍是这个问题。朦胧之中,她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呢喃着:“谢谢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林靖修摩挲着宗曦辞滑腻的脸颊,眼眸里深沉明亮,好似漫天星光。   空旷的办公室里只有笔尖摩擦纸张发出的沙沙声,杨略抬眼瞄了一眼翘着二郎腿优雅的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终于无奈的发下手中的笔。   “行了,有什么事赶快说,别跟尊大佛似的坐在这儿,搞得我一上午都没法给病人看病了!”   杨略有些嫌弃的看了看一身黑色西装,脚上一双漆黑的Giuseppe Zanotti。尖耸的细高跟像一把尖锐锋利的匕首直直的插在地板上,高的吓人,金属蛇环勾勒出宗曦辞玲珑小巧的脚踝,透着致命的性感和蓬勃的杀气。   学医的杨略一向对高跟鞋这种东西敬而远之,她的鞋柜里,最高的鞋子也不过3厘米,所以她一直不理解明知道高跟鞋对身体的伤害却依旧对它情有独钟的宗曦辞。   后来,她才知道,宗曦辞一开始穿高跟鞋不是因为喜欢,只是为了它所给予的一种气势。有这种气势,宗曦辞才能镇住客户,镇住那些老奸巨猾的金融家们,后来穿着穿着就习惯了,也再也脱不下来了,尽管现在的宗曦辞就算穿着牛仔裤T恤衫运动鞋也照样能让别人对她俯首称臣。   “给我找个心理医生。”   杨略支起下巴,懒洋洋的说:“你这种刀枪不入的金刚之身还要找心理医生?!”   “能少说点废话吗,你到底帮不帮忙?!”宗曦辞挑眉,不怒自威。   “好吧,好吧。”杨略轻飘飘的挥挥手,随口糊弄道:“不过心理医生我还真没有认识的,话说你直接去找言喻学妹不就成了吗,跑我这而折腾个什么劲啊?”   宗曦辞这下子是真怒了:“言喻学的是神经病学!我要的是学心理学的!”   “是精神病学!”杨略没好气的瞪了某个无知的女人。   “那不都一样吗?!”   “哪一样了?!!!神经病是人,精神病是病,这能一样吗?”杨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你可以歧视我的人格,但是绝对不可以歧视我的职业!   宗曦辞优雅的放下翘起的右腿,慢条斯理斜了杨略一眼,说:“那精神病学和心理学能一样吗?”   “你自己没学过心理学?你不会自我开导啊?!心理学硕士是白读的?”没事跑到我这来坐上个大半天的,当我是陪聊啊!杨略腹诽。   “医者不能自医,这道理你不知道?你自己脑袋里长个瘤,你自己能给自己开刀吗?!”   “······”   真不该和宗曦辞这位国家级优秀辩手吵架,没吵赢还憋了一肚子气!   杨略气呼呼的瞪着一派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的宗曦辞,拉开抽屉把一张名片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我的学长,哈佛大学心理学高材生,报上我的名字就行了!”   宗曦辞微微一笑,拾起名片站了起来。   “早点给我不就行了?”   “······”   直到宗曦辞摇曳生姿的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消失在视野之中,杨略才慢慢的张开嘴,发出了一个清晰的爆破音。   “FUCK!”   宗曦辞走出医院大门,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名片上的地址。   车窗外的景色好像按了快进键的电影,时而缓慢时而一晃而过。宗曦辞自嘲的弯了弯嘴角,她竟然沦落到看心理医生的地步了,不过是谈个恋爱。   真丢人!   与宗曦辞的悠闲相比,高盛的那群老头们却是如临大敌,他们默默的围坐在会议桌边。   亚太区董事长Bob心脏病猝死,整个亚太区群龙无首,董事会措手不及,只能临时召开会议讨论接任的人选。   “我们需要一个强势一些的继任者,否则压根镇不住亚洲人。”一位董事悠悠的开口道,紧皱的眉头趁着他满头花白的头发,让他愈显苍老。   没有人搭话,整个会议室环绕着低气压。   “那就必定要再提拔一个董事,可是现在董事会已经没有人员空缺了。”另一位董事艰难的说:“亚太区需要的是一个足够强势的董事长,要是不提拔,现在的董事会里着实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会议室里的人默默的对视了一眼,默认了提拔新董事的决定,他们在心底理了理现有的合伙人,想想有谁适合的。   “还有谁比她更强势。”从会议开始便一直保持沉默的董事长劳伦斯终于开口了,打哑谜似的说道。   最先开口的那位白发苍苍的董事揉了揉太阳穴,长舒一口气:“的确,我们没有选择。”   在去看心理医生的半路接到劳伦斯的电话,得知了自己的晋升消息。宗曦辞和Bob也算旧识,对这位哈佛学长也是极其钦佩,在得知他猝死的消息时不禁有些哀伤,所以拿到调任的时候心里没有半分喜悦,踩着亦师亦友的前辈的尸骨的晋升怎么可能让宗曦辞开心。   她默默的叹了口气,吩咐出租车司机掉头,她扭头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美国式建筑,心说看来这次自己真的要“荣归故里”了。   首席经济学家兼任亚太区董事长,同时晋升董事会董事,即日上任。   林靖修沉默的听完宗曦辞的调任,回忆了一下自家媳妇令人瞠目结舌的升职史,觉得她真的可以称霸了,还有比她更快的吗,亲!   管家和仆人在楼上收拾东西,他们小心翼翼的将宗曦辞那些价值不菲的衣服首饰收进箱子里,等着主人们将它们运回中国。   “任期多久?”林靖修问正忙着和秘书打电话的宗曦辞。   宗曦辞将电话搁在肩膀上,说:“不知道。”   说完,又接着打起了电话。   挂了电话,宗曦辞准备上楼看看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她余光看见林靖修一个人稳稳地坐在沙发上,目光一直盯着她。   宗曦辞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来:“怎么了?”   “什么时候走?”   “什么时候收拾好,什么时候走。”   林靖修依旧直直的看着宗曦辞,黑曜石般的瞳仁里的目光热切而专注,让宗曦辞看不懂:“我的私人飞机还停在肯尼迪机场。”   “谢谢。”宗曦辞冲她笑了笑,起身上了楼。   直到宗曦辞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林靖修才不得不从宗曦辞身上移开视线。他想了想,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宗曦辞这个人,虽说无比现实,但在年少情窦初开的时候也幻想过求婚这样浪漫的场面。现在的宗曦辞早已记不得年少时荒唐的幻想了,但是当林靖修手持钻戒,对着自己单膝跪地的时候,宗曦辞的小心脏还是扑通扑通的多跳了几下。再细看了几眼林靖修手上的钻戒,宗曦辞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纯净的如水般的三角形蓝白钻精巧的镶嵌在铂金质的戒圈上,散发着淡蓝色的光华,几颗黑钻规则的镶嵌在光滑的戒圈上。这颗蓝白钻正是上个月在巴黎的拍卖行被一位神秘买主以1290万美元拍下的那颗5.6克拉的蓝白钻,只是宗曦辞做梦都没想到它现在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宗曦辞的目光在林靖修的脸和戒指之间徘徊了数十次后,终于开了口:“我要是不答应,你会把我从飞机上扔下去吗?”   “······”   “告诉我理由。”林靖修一听,就明白了。他合上装钻戒的丝绒盒子,从地上起来坐到宗曦辞对面。   “太快了。”宗曦辞伸手将散落在发髻外的头发别到耳后:“在我看来婚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没有足够的理解、磨合和感情必定没办法维系它。而现在——”   宗曦辞直视着林靖修,道:“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理解、磨合和感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况且我们之间还存在着很多问题。”   “比如?”   宗曦辞咽了咽口水,言简意赅:“你儿子。”   “所以······”   “我们就先这样好了。”宗曦辞合上手里的文件夹:“反正我除了嫁给你,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那好,回去后,我们拜见一下双方的父母,先订婚好了。”林靖修站起身走到宗曦辞身前,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抓起她秀美的右手,将戒指套上了她的无名指。   宗曦辞张着嘴,愣愣的看着无名指上突然出现的戒指,半晌,才傻傻的抬起头,看着林靖修,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靖修看着怀里的女孩墨玉似的眼中的错愕和呆愣,不由的笑了。他低下头,温柔的吻着她,良久,他才放开她,看着怀里仍然处于神不附体状态下的宗曦辞满意的笑了。   “这次是我没考虑周到。放心,我会把问题都处理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文不同句不顺了就自动添加省略号,因为我发现无论我打那种省略号晋江都显示不出来(┬_┬)   ☆、Chapter22   回到北京,一切还是老样子。   爷爷还是那副老小孩德行,老爸依旧是满面春风实际上满肚子坏水,sara还是自己的秘书,唯一不同的是车子从迈巴赫齐柏林升级成了迈巴赫exelero,多了一个助理——陆衍。   宗曦辞看到陆衍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的,明明自己回总部的时候已经和HR那边商量过陆衍的事情了,按道理他现在应该是不可能再次出现在这里的,怎么又成了自己的助理?   陆衍察觉到宗曦辞目光里的疑问,泰然自若道:“我毛遂自荐的。”   宗曦辞挑眉。   陆衍接着说:“第一是,我觉得跟着您可以多学点东西,第二是,我想回北京了。”   宗曦辞弯了弯嘴角,有意思。   “以后要多麻烦您了。”   陆衍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宗曦辞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也没准备瞒着她,他依旧笑的从容坦荡,直视着宗曦辞的眼睛。   宗曦辞和他对视了片刻,面无表情的拿起桌上的文件夹站起身:“去开会吧。”   玻璃门安静的打开又合上,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渐渐远去,陆衍这才慢慢的舒了一口气,他扯了扯领带,感觉背上一片汗湿的冰凉。   陆衍觉得自己20多年的人生都没有一天比今天更狼狈。   他没法用语言来形容宗曦辞的目光,在她的目光下,你仿佛全身□□的被放在显微镜下一寸寸的被审视被研究,所有的瑕疵都无处遁形。   真是可怕!   不过,很快,陆衍就心理平衡了。因为有人比他还狼狈,还倒霉。   六月,北京已经有了几分燥热,大大小小的公司商场都打开了空调,让所有置身其中的人体会到清凉。   可是,置身于高盛北京总部会议室里的所有高管们却重温了一遍冬日的严寒。   他们个个噤若寒蝉,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座位上,身上被冷汗浸湿的衬衫被冷气一吹,冰冷的黏在肌肤上,让人从后背寒到心肺。   “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宗曦辞闲适的靠在椅背上,身上做工精良的手工定制西装套裙恰到好处的勾勒着她玲珑的曲线,嫣红饱满的唇瓣一张一合。   可惜,整个会议室里没人敢抬头去欣赏眼前这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他们心里唯有的就只是恐惧。   “别不说话啊,你们都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宗曦辞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这样吧,今天下班之前,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弄好了送到我哪儿去,档案室也给我整理好,否则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说完,她看也不看会议室里的众人,踩着10厘米高的Giuseppe Zanotti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会议室。   直到她走远,会议室的众人才开始有了动静,只是没了以往的闲谈笑语,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恐慌和焦急。   前几天董事长突然去世,所有人工作都有些散漫。   第一眼看到新任董事长的时候,所有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轻视,可是这些或多或少的轻视在会议开始后就被浪潮般袭来的恐惧所取代。   财务部总监刚汇报完,这位年轻美艳的新任董事长就抛出了一连串问题,个个直指要害,吓得财务总监脸全白了。等到一轮汇报结束,整个会议室早已是人人自危,谁也不敢在轻视这位新董事长了。   明明没有半句严词厉句,语气平和神色温和的好像在和你聊天,问出来的问题说出来的话却让你惊出一身冷汗。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好像一和她对视,她就能瞬间知道你所有的想法。   所有人再也不敢怠慢了,连走路的步伐都加快了一些,他们可不想丢工作!   不出半日,高盛北京代表处的全体员工就进入了高效工作的状态。   可惜这仍没有转变某些人悲惨的命运,宗曦辞上任的第二天就辞退了人力资源总监,从香港调了一位也是哈佛大学毕业的新总监过来,然后就展开了令所有人痛不欲生的考核。同时,与毕马威和德勤合作,对高盛所有亚洲子公司进行内部审计,两个月之后,考核结束。在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反正审计也要审上一年半载的,他们觉得宗曦辞这位新官的上任三把火终于烧完了的时候,结果宗曦辞一封邮件发到新CHO(人力资源总监)Lynn的邮箱里,拿着刚出来的部分审计结果二话不说大刀阔斧的开始了裁员。   等到那群老蛀虫们抱着东西哭爹喊娘的离开高盛,宗曦辞再次一封邮件发到Lynn的邮箱里,于是我们的可怜的CHO凳子还没捂热,就开始中国香港的到处招聘。宗曦辞也没闲着,电话打到远在美国的劳伦斯那里请示了一下,就从香港日本那边调了一帮子人到中国。   亚洲区总裁scott一天中午和宗曦辞吃饭的时候委婉的表达了一下担心工作压力过大员工会跳槽的问题。可是这并没有引发宗董事长的决定,她微微一笑:“你想太多了。”   一通折腾下来,宗曦辞看看那群埋头拼命工作的人,终于舒服了。   所有员工们也舒服了。   可是他们真的舒服了吗?   NO   不到半年的时间,高盛北京代表处和高盛集团在亚太区的所有下属公司就被媒体评为工作压力最大的公司。   没有之一。   大有赶超四大会计行和麦肯锡的架势。嗯······不对,是已经赶超了。   当然,与高压力高工作强度相对应的,是极高的福利待遇。   于是,各大高校的招聘会上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奇怪的现象。所有毕业生都知道高盛难进,进去了也是被当成畜生使,可是他们还是挤破了脑袋都要往高盛的招聘处那里塞简历。   看到这些状况,scott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看到这些状况,宗曦辞却都是付之一笑。Lynn也有一次在午餐的时候问宗曦辞要不要稍微给员工们减压,她觉得毕竟还是要顾及一下媒体和外界评论的。   宗曦辞听完之后,慢条斯理的解决掉最后一口意面,才不以为意的笑道:“我倒是觉得该增压,有些人最近过的太舒服了。”   “那媒体?”lynn担忧的皱了皱眉。   “你要了解人的劣根性。”宗曦辞亲切的拍了拍Lynn的肩膀,道:“准备新一轮考核吧。”   几天后,Lynn眼角抽搐的看着公关部送过来的近一个月的大报小报,无语的望天。   果然是受虐狂!劣根性啊!!!   Lynn默默的放下报纸,默默的打开邮箱,开始下达新一期考核命令。   高盛迎来首位中国籍女董事   升任高盛集团亚太区董事长后,宗曦辞这位高盛首位中国籍的女性董事原本就异常光鲜的履历现在更加令旁人羞愧了。毕业于哈佛大学,拥有数学经济双学位的女高管不仅是中考状元,更是高考状元,同时在高中期间就获得了奥林匹克数学和物理竞赛金奖。来到哈佛之后,更是成为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以作业测试考试全部满分的成绩完成Math55这门课程的人。在大一就得到了导师的赏识,与商学院的研究生们共同做对冲基金,之后又被推荐到高盛进行实习,并且以实习生的身份成为了一名Quant,在一年之内凭借豪尔兄弟破产案一战成名。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读研期间,在伦敦证券交易中心开始了为期半年的实习,此后后她还在麦肯锡再度以实习生的身份成为consulting。在伦敦商学院攻读MBA学位的同时,她成为了她的前任导师——现任英国财政大臣的幕僚。MBA毕业后,立刻被高盛以1000万美金的年薪任命为首席经济学家,并兼任Partner Managing Director,短短三年时间里再度升任为亚太区董事长,惊人的晋升速度让所有人瞠目结舌,但又不得不佩服她令所有人惊叹的工作能力和难以置信的成就。   而现在,作为亚太区高盛集团的领导者,她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将自己的风格彻底贯入高盛企业文化。   ······   与此同时,宗老爷子摘下老花镜,放下手中的报纸,瞄了一眼正跪在地上的宗豫文,道:“你要是有你姐姐一分我就满足了。”   说完,拄着拐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书房。   城市的另一端,顾家族长顾清源叼着烟斗,坐在藤条躺椅上,透着烟云看着自己的最喜欢外孙。   “你父亲呢?他怎么说。”   “我还没告诉他。”林靖修从容的说道。   顾清源皱了皱眉头,无奈的摇头:“你还在怨你父亲。”   “怎么会呢。”林靖修轻描淡写,满脸浅笑。   “算了,到时候我会和你父亲说的。倒是你,真的决定要娶宗家那丫头了?”顾老爷子磕了磕烟斗,如炬般的的目光直直的射进林靖修的眼底。   “此生非她不可。”   六个字,掷地有声。顾老爷子凝视了片刻,叹道:“能让你说出这句话,看来真是缘分了。不过——”   他停顿了片刻,又道:“宗曦辞那丫头我倒是了解一些,宗正华原是准备让她从政的,可却是千算万算没算到那姑娘是一派反骨,跑去从了商,不过既然是往政坛培养的,看看她现在的状况就知道那姑娘的手段心性有多高超。”   说到此处,顾清源便停住没再说下去。   林靖修有些无语的笑了笑:“是我追她的,再说了,您外孙什么样的人您把我从小养到大您不知道。”   顾清源重重的一磕烟斗,厉色道:“你外公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忽然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才缓和了语气:“我是那么没眼力的人吗?宗曦辞那姑娘是厉害,我只是担心宗家不会乐意把她嫁给你,毕竟你是二婚,还带着个孩子。那丫头黄花大闺女一个,样样不比男人差,再说了,明眼人谁看不出宗正华最疼的就是她?还有,我也不过是想提醒你,宗曦辞那丫头少年得志,怕她以后摔跟头,让你提醒着罢了。”   看见林靖修苦笑,顾清源拍拍他的背,安慰道:“行了,外公又不是不帮你。不过是提醒你一下,好好做做小烨那孩子的工作,处理好沈家,别最后后院起火,我看着宗家那丫头精的很,没那么好对付!”   林靖修苦笑着又跟顾清源说了些其他事便离开了顾园,一出门,林靖修脸上的苦笑立刻消失的一干二净。   “沈家那边怎么样了?”   秘书赵勋立刻拿出了一个文件夹递给后座的林靖修,道:“沈公子接受了您的建议,上周已经出境去了澳洲定居,另外——”赵勋通过后视镜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林靖修的表情,才继续道:“他让我替他向您转告一声‘对不起’。”   林靖修随手将文件放在一边,靠在真皮座椅上慢慢的合上了自己的眼睛,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赵勋见董事长没说什么,也不再多语。   车内立刻一片寂静。   “回西山。”   司机一言不发的转着方向盘,副驾驶座上的赵勋苦着一张脸,哀叹着:宗小姐,你到底要闹哪儿样啊?!!   遥记两个月前,自家老板还是满面春风的,可是当宗小姐在机场丢下一句“避嫌”拖着行李箱便再没了踪迹,老板那脸色啊,要多黑有多黑!   之后,老板也就这能跟宗小姐吃吃饭什么的,吃完饭就立刻分道扬镳。想想自家老板这么有节操的人这两个多月来的守身如玉,赵勋不禁为自家老板点个赞,同时也有些着急自家老板何时才能登堂入室。   不过相对于赵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当事人林靖修就显得淡定多了。   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机会很快就要来了。   最近,宗家人都是喜气洋洋的,连素来都是一张喜怒莫辨的面瘫脸的宗曦辞眉宇间都染上了一丝笑意,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即将来临的宗老爷子70大寿。   要说宗家最有权势最有影响力的人,还是宗老爷子宗正华的父亲,堪称我□□的肱骨之臣,军界里谁提到他都是一脸敬畏与景仰,可惜一身伤病让他去的过早。宗曦辞是他唯一一个带过的孩子,宗曦辞的启蒙老师就是他,而宗曦辞的弟弟妹妹们就没那么幸运了。但这不是说,宗老爷子就不行了,人家也是铁骨铮铮走过长征抗美援朝死人堆里杀出来的一代名将,只是在他父亲的盛名之下略显逊色罢了。   所以每次宗曦辞一听别人提到自家就开始是一本正经的叹息:“一代不如一代啊!”,为此,宗曦辞小时候没少跪过祠堂。   不管宗曦辞在外面怎么诋毁自家老爷子,宗正华的70大寿还是风风光光的来临了。   本来宗曦辞这个工作狂是想把活都干完了,再回家去参加那什么寿宴的。照她的原计划,她就走个过场就行了。可是自家老爹一听就不同意了,连夜给宗曦辞做思想工作,充分发挥了他作为一名大权在握的领导人的演讲口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叽里呱啦唾沫横飞的从下午6点说道凌晨2点。   什么你爷爷今年来身体不好活不了几年啦,什么宾客太多你妈和你婶婶忙不过来啦······   宗曦辞最后在心里为他老爹陈词总结:屁话!   什么身体不好!前几天在花园里拿着鸡毛掸子健步如飞的追着宗豫文打了三小时身如洪钟的骂了一圈又一圈都不带喘气的是谁啊?   什么宾客太多!我在国外的那六年你们不是照样忙过来了吗?   不就是想让我帮你们撑场面吗?不就是变相相亲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心里这么说,宗曦辞面上却是要多恭敬有多恭敬,立刻打了越洋电话请了一天假。   所以,傍晚时分林靖修跟着顾清源走进宗家的时候,一抬眼就看见一身红色Dolce&Gabbana高定连衣裙足蹬黑色红底Dior高跟鞋的宗曦辞站在宗家长房媳妇方检的身边。   红色的蕾丝镶嵌着黑色的宝石,色彩冲撞,激烈妩媚的张扬华丽,却不显艳俗,华贵的逼人,高贵的让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夺尽眼球!   宝格丽SERPENTI系列的黄金蛇形表带着埃及艳后的妖娆风情一圈圈的缠绕在她线条优美的纤细手腕上。   一头护理得当乌黑飘逸的长发松散的绾在脑后,几缕青丝垂下来,顺着她精致的脸部轮廓滑落在胸前,林靖修的脑中立刻跳出了“娇容云鬓尽高悬”这句话。   林靖修敢肯定,整个大宅里所有男人的注意力都在宗曦辞身上,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跳起来暴走了,你穿这么漂亮给谁看啊!   如果宗曦辞会读心的话,她肯定会无奈的耸耸肩。这可不关她的事,她昨天晚上可是花了三个小时尽力把自己打扮的低调一点,却被她妈一句“怎么那么素净?!”打回更衣室。到了最后,她妈直接亲自上阵,从她那巨大的更衣室里翻出了这条裙子,吩咐她打扮的漂亮点就自顾自的回去睡觉去了,留下她对着这条红的妖艳的裙子干瞪眼。   顾清源带着林靖修和长孙顾争一帮人笑眯眯的走到宗正华身边坐下,递上贺礼,道:“恭喜啊!”   “哟,亏得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惦记我!”宗老爷子笑呵呵的接过顾争递过来的贺礼,顺手招来立在方检身边的宗曦辞,指着顾家一帮子人道:“阿辞来,这是顾老爷子,你叫他爷爷就行了,那是你顾爷爷的儿子顾醒,叫叔叔,那个呢,是你夏阿姨······”   宗曦辞含笑着叫了人,听着自家老爷子无比自豪的介绍着自己:“这是我长孙女宗曦辞!”,听着夏阿姨感叹着:“要不是我们家顾争年纪小,我现在就和您提亲了!”,心里无奈的苦笑,看来这次寿宴之后自己就要沦落成相亲一族了。话说,老爷子你至于这么担心我嫁不嫁的出去吗?!   余光看着又有一批人浩浩荡荡的走过来,宗曦辞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就逃离了现场。   临走时,宗曦辞回眸一瞥,林靖修长身玉立的站在一侧,得体的笑着。   开了宴,各家都忙着联络感情。顾清源趁乱凑到宗正华身边,为自家外孙铺路。   “我说老宗啊,你看我那外孙怎么样?”   “施汶泽那混小子啊?我看着年轻了些,没多大定性,不过倒是个好苗子。”宗正华满面红光光乐呵呵的装傻,都是战场官场滚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什么看不懂?你来推销你家那离过婚还拖个油瓶的外孙,我就装傻充愣,我孙女可不是谁想娶就能娶的!   又装!顾清源默默的嫌弃了一下这位老战友,脸上依旧笑的和蔼,干脆挑明了:“哎呀,我说的是靖修啊。”   “我哪里知道?接触不多啊!”宗正华继续装。   顾清源呵呵两声,知道宗正华这老狐狸不愿多说,慢悠悠的抿了口茶道:“我听靖修说啊,他在美国经常听阿辞谈起你啊,他对你实在是崇拜啊,两个月前一回来就求着我希望我可以帮他引荐一下啊。”   说完,也不管宗正华的表情如何,捧着茶杯拄着拐杖,晃悠悠的走了。   宗正华面不改色的看着顾清源的背影片刻,转头去招呼其他人了,只是抓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   一边的秘书孟轲扶住老爷子,低声问:“首长,要不要去查一查?”   “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喜欢D&G的那个系列的红裙子呢,镂空蕾丝的,好性感(╯▽╰)   图片如下:   ☆、Chapter23   不出林靖修所料,一周后,外公顾清源果然打来电话喊他回顾园。   顾家是真正的名门望族,发迹于宋朝。顾园是顾家明代的一位精通周易的族长亲自选的址督建的,风水极佳。当年林靖修刚出生那会,父亲忙,他就被丢给顾清源抚养,于是他就在这里生活了整整12年,之后虽然回到了西山,但还会时不时回来看看,因而一草一木都异常熟悉。   他熟门熟路的穿过抄手游廊,果不其然,溪边的小亭里外公和宗正华宗老爷子面对面坐着对弈,他放轻脚步却还是被顾清源发现了。   “靖修你过来,帮我把这盘棋接下去。”顾清源招手唤过林靖修,自己站起来坐到宗正华右侧的石凳上。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宗正华终于发下手中的黑子,抬眸正视着林靖修:“看来我真是老了。”   “哪里!棋艺不精,多亏您包涵。”林靖修也放下了白子,不是他谦虚,而是事实。他不过是险胜两子,又是孤注一掷,哪里比得上宗正华的统摄全局步步为营。   宗正华抚着拐杖,闭着眼睛说道:“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没法拦着你们俩了。”   “不过——”他突然睁开眼睛,正色道:“也要阿辞答应才行,若是她不点头,任何事都没商量!”   林靖修恭敬的点头称是。宗正华又看了他两眼,便继续和顾清源下起了棋。林靖修看没自己什么事,便恭敬的告辞而去。   “你这个外孙倒是比另一个要出息的多。”宗正华瞥了一眼林靖修的背影,一面下子,一面说。   顾清源笑眯眯的回答:“那是,这个可是我手把手教出来,能差吗?连阿醒我都没这么教过呢!”   “哼!”宗正华嫌弃的瞪了顾清源一眼:“罢了,配我家阿辞也马马虎虎就是了。”   嘁,瞧你那得瑟样!顾清源不屑的撇撇嘴。   宗正华呷了一口茶,眯着眼睛晒太阳,心想:臭小子,以为搬出老顾来我就动不了你。哼!我不动你,我让你自个媳妇去折腾你,敢算计我孙女!   如若林靖修能知道宗老爷子现在的想法的话,肯定会大喊冤枉。他可没算计宗曦辞,一切都是缘分啊,意外啊,亲!   传说被算计的宗曦辞现在在干什么?   在工作?   不,在挖墙脚。   毕马威的会计师们历经三个月没日没夜的工作后,终于查出了财务部总监的所有贪污罪证。宗曦辞一边逼着这位CFO吐出所有的贪污款,一边忙着通知猎头物色新的CFO人选。   猎头将选出来的人的资料交给宗曦辞,宗曦辞再亲自面试,一轮下来,终于挑出来3个人。两男一女,都是中央财大毕业的,在UIUC读研,有五年以上工作经验的海归。   现在宗曦辞考虑的问题已经不是招人的问题了,而是招谁的问题。   这边,宗曦辞正郁闷着呢,那边林靖修的电话就来了。   “下班了我来接你。”   在招聘方面完全没有经验的宗曦辞揉着太阳穴嗯了一声,突然觉得与其自己在这里费神,不如去问问这位。   “正好,我也有事问你。”   “好,5点在你公司门口等你。”林靖修可不指望宗曦辞能在上班期间说起和工作无关的话题,别说上班时间了,估计她下班了还要加班,每天不干足20个小时不下班。   别人看着光鲜的职位只有坐在上面的人才知道它的艰辛。   5点钟,林靖修的Rolls-Royce幻影就停在楼下,宗曦辞合上最后一份文件,将它们放进保险柜里,她站在门口再次环顾了一下这间豪华的办公室,确认没有任何遗漏才拎起包锁了门出去。   外间的办公桌前,sara惊讶的看着出来的宗曦辞,有些不太确定的又看了看表才问:“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有事。”宗曦辞言简意赅:“你也早点下班。”   说完,挥了挥手,走了。   陆衍抱着一沓文件进来,正好和宗曦辞擦肩而过。他回头眯着眼仔细看了看,才转过头来问sara:“刚才出去的是女王吗?”   Sara扁嘴摊摊手:“下班啦!”   陆衍有些无语的看了看手中厚厚一沓文件,叹息:“天哪,我才打好的,早知道这么早下班就明天再来打了。”   “这很正常,你要习惯。”sara同情的拍了拍陆衍的肩膀:“经常会这样的。要是她明天心情不好了,说不准一来就要文件,你要是没打······”   Sara丢给陆衍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   听到车门被打开的声响,林靖修原本合着的眼睁开了,coco noir的香味萦绕在鼻尖,一眨眼的瞬间,朝思暮想的人已经坐在他身边。林靖修坐起来,边发动了汽车边问:“要问什么?”   “招聘的事。”宗曦辞点完眼药水,捏着鼻子说:“我这里有三个人选,两男一女,学历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工作经验。”   “你和我说没用,我要看了简历才知道,还有关于性格方面,你的眼力不比我差,自己看就行了,我只能帮你分析能力方面的问题。”   “谢谢。”宗曦辞放下捏着鼻子的手,无奈的叹气:“我真的不适合做leader啊!”   林靖修有些诧异的侧头看宗曦辞。   “看我干吗?”宗曦辞满脸疑惑的与林靖修对视。   “有些奇怪,从没见过这么没自信的你。”林靖修边看路边说:“不过没事,每个人都是天生的leader,多培养多挖掘就行了。”   “这培养的代价可真大!”   宗曦辞无语了,照林靖修这样的思路,劳伦斯为了栽培自己的代价可真是太大了!不过,凭她对劳伦斯这只老狐狸的了解,那个无利不起早满肚子坏水的奸商绝对没可能这么好心!   饭店是一家新开张的潮州菜馆。宗曦辞虽说也是北京人,可是真算起来在北京的时间还没有在美国的时间多,回到北京跟着林靖修吃了两三个月,越发觉得自己都快变成外地人了。   进了包间却发现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那个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什么人,长得就像是年轻了十岁的林靖修,而那个女的却是清汤寡水,要不是林靖修他弟弟介绍,宗曦辞估计自己压根就不可能发现她。   “我弟弟,林靖杨。”   “猜到了,跟你长得那么像,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认不出来都难。”宗曦辞笑着。   林靖杨弯着嘴角,笑得灿烂:“嫂子,久仰大名!”   宗曦辞挑眉。林靖杨笑着继续说:“哈佛大学谁没听说过宗曦辞的名号?Math55全满分通过。”   “哦。”宗曦端过刚被服务员注满的茶杯抿了一口,温度适中,大麦的香气弥漫在唇齿之间:“靖杨也在哈佛念的大学?”   “乔治敦大学,念的法律,在辩论赛的时候去过哈佛顺便参观了一下,有幸瞻仰嫂子的风采。”   “乔治敦?”宗曦辞凝眉想了想:“挺好的。我认识很多芝加哥的律师,都是乔治敦毕业的。波士顿和纽约那边,就是哈佛的多一些了。”   “要是哥早几年认识嫂子你就好了,可惜现在我已经准备在国内发展了。”林靖杨开着玩笑。   “哦,对了。”他指着身边那位清汤寡水的女孩对宗曦辞和林靖修说:“哥,嫂子,这是我女朋友于丽。”   只是进门时说了一句话便微笑着坐在宗曦辞身边听宗曦辞和林靖杨说话的林靖修扫了于丽一眼,招手唤来服务员:“点菜吧。”   于丽有些局促的看了看众人,尴尬的扯了扯衣袖。   宗曦辞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水,对林靖修说:“你点吧,我都六七年没在中国的餐馆里吃顿像样的饭了。”   “吃白果吗?”林靖修点点头,翻着菜谱问宗曦辞忌口。   “不吃,味太冲!”   闻言,林靖修恍然大悟:“难怪,我看你从来不碰洋葱。”   宗曦辞笑笑,对林靖修的殷勤照单全收。从林靖修看到于丽的第一眼的那个眼神,宗曦辞就明白林靖修一点也不同意林靖杨和于丽的事。有些人,就算浑身上下都被名牌包裹着,依旧掩盖不了那股乡土气息和小家子气,于丽就是个典型的例子。虽说现在要婚姻自由,可门当户对这个前提还是存在的。出身相差太大的两个人是不会有什么共同语言的,生活习惯不同,人生阅历不同,看问题的方式角度不同······这一切都会导致两个人生活上的不和谐和矛盾,尽管一开始有爱情作为支撑,但是,这些爱情会在未来的生活中不断地被各种各样的矛盾所磨损,直至消失。   点完菜,林靖修才开始正眼打量于丽。   “几岁了?”   “24。”于丽直起腰,拉了拉衣摆。   “毕业了吧,哪个学校?”林靖修轻皱了一下眉,继续问。   “哥!”林靖杨插了话,他担忧的看了一眼于丽。   “没问你!”林靖修冷冷的扫视林靖杨,林靖杨立刻噤了声。   于丽在触及到林靖修没有温度的眼神时瑟缩了一下,颤巍巍的回答道:“师专。”   这下,林靖修的眉头更皱了:“在哪里工作?”   话刚说出来,林靖修就撇见宗曦辞嘴角绽开的笑意,林靖修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羽毛挠了一下似的。他忍住心中的痒意,继续盘问于丽。   “XX幼儿园。”   “父母呢?”   于丽原本就不算大的声音更低了,像蚊子哼哼:“妈妈下岗了,爸爸在134厂里上班。”   “职位?”   “工人。”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于丽沉默着摇头。   林靖修没有再问下去,正巧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包厢中的气氛才不至于那么尴尬。   刚才一直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于丽的林靖杨细心的照顾着于丽,宗曦辞不着痕迹的观察着。突然耳朵一热,林靖修凑在她耳边低语着:“看什么呢?你老公在这儿呢!”   “你弟弟是个好男人。”宗曦辞微微侧脸,低声回答。   “有其兄必有其弟,我弟弟是我带大的。”   宗曦辞抬眼看去,林靖修的脸近在咫尺,俊逸的眉眼间尽是笑意。   “我要吃猪腰。”宗曦辞转脸不再看一副要糖吃的小孩样的林靖修。   不到一秒的功夫,两大块去干净葱蒜的猪腰就出现在了宗曦辞的碗里。宗曦辞眼角抽搐的看着碗,果断的将其中一块扔回了林靖修的碗里。   你当喂猪呢!   一顿饭吃的气氛诡异,整张桌子上只有宗曦辞是好整以暇的品味了潮州菜的,所以吃饱喝足后的宗曦辞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坐在林靖修的车里,连眉宇间的那几分煞气都敛的一干二净。林靖修边开车边拿余光瞄她,弄得宗曦辞有些不耐烦了。   “别看了,又不是没看过!”   林靖修温和的笑着,收回了目光:“我觉得你看到的比我多得多。”   “你是关心则乱。”宗曦辞拿出ipod,连上车载音响放起了歌。   “可以这么说。”林靖修腾出一只手捻着眉峰:“所以才需要你这旁观者。”   宗曦辞莹白的手指在触摸屏上滑动着,不一会儿Chris Martin的假声好似白鸟的羽毛浮动在车厢里。   “很明显,于丽的出生比你弟弟差的不是那么一点,出生在那种家庭的人,特别是女性,最鲜明的特点就是无理搅三分、敏感极端以及大部分女性的共同特点——死缠烂打,她们的人生观和思维方式和我们完全不同。粘上这种人,你弟弟要不和她将就着,要不准备好一大笔分手费和长期抗战的准备。再来说你弟弟,据我观察你弟弟对于丽绝对不是脑子发热,他很有责任感。”   “所以——”宗曦辞转过头,郑重的看着林靖修,说道:“你现在需要了解的就是你弟弟和那个于丽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如果还只是相处阶段那还好,和他说一说他能理解,如果他们已经发生了肢体交集······”   宗曦辞停顿了一会,深吸一口气:“分两种,第一种,如果于丽是处女,那么问题就难办了,死缠烂打······”宗曦辞耸肩摊手:“你弟弟只有我前面说的那两种选择。”   “如果是第二种呢?”林靖修问。   “······第二种可能性不大。”宗曦辞眉宇间的煞气又开始凝聚了。   “我懂了。”林靖修掐着眉峰,脸色有些难看,Chris Martin的假声像泡沫塑料摩擦一般尖利,扎着他的耳膜生疼:“把你牵扯进我的家事里,我很抱歉。”   “没事,反正没多久就是一家人了。”宗曦辞睇了林靖修一眼,没好气的说。   林靖修失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是瞒不过我,是爷爷表现的太明显了!”想起自家老爷子,宗曦辞都想翻白眼了:“话里话外都是暗示你是他未来孙女婿,傻子才听不出来。”   “难怪,我看你这几天戒指都戴上了。”林靖修扫了一眼宗曦辞手上夺人眼球的钻戒,原本阴郁的心情莫名的变得晴朗。   他伸手按下车窗,晚风涌进来,Chris Martin的假声像《魔笛》中捕鸟人的排箫一样活泼轻快。   可惜宗曦辞一句话无情的将他的好心情扫地出门:“不过你都说了先订婚,那我就夫唱妇随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我昨天跑去看青奥会,那跳高的白人妹子的腿呀,白、长、细!!!   后面有群德国小帅哥,举着德国国旗,吹着小喇叭,欢脱的不得了,只要有运动员入场,无论是哪个国家他们都要摇旗吹喇叭欢呼。好有爱啊!!!   ☆、Chapter24   把宗曦辞送回宗家老宅,林靖修开着车独自回到了西山。   一进门,意料之中的看到林靖杨站在宽阔的前厅等他。林靖修揽过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弟弟的肩膀,带着他走进了客厅。   “坐下来说吧,忙一天也够累的了。”   林靖杨欲言又止的随着哥哥进了客厅,乖乖的坐在沙发上,恍惚间,好像自己又回到了青年时期,放学后坐在沙发上和哥哥谈心。   “说说吧,你为什么会选她?”   林靖修开车的时候一直在思考,宗曦辞是个很善于观察,逻辑思维能力极强的人,她对一个人的评价对以及这个人各个方面的分析一般情况下都很中肯,所以既然宗曦辞说于丽是那样的人,估计事实也大差不差了,但细节上还需要仔细查查。   而林靖杨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对自己这个弟弟的性格,林靖修可谓了如指掌,路上十几分钟,林靖修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   “善良单纯,虽然家世不好,但是家务做得好。”林靖杨规矩的坐着,直视林靖修说道:“我觉得我的收入足以养活我未来的妻儿,我所需要的和哥哥你不同,我需要的是一个能为我打理好家务,管好孩子的贤内助。”   林靖杨从看到林靖修看于丽的第一个眼神开始,就知道哥哥完全没接受于丽。而未来大嫂宗曦辞,则是一副作壁上观隔岸观火的明哲保身样。原先是想从宗曦辞这里得到支援的,没想宗曦辞却是那副模样,林靖杨顿时明白自己和于丽在一起最需要的助力还是大哥。   爸爸是肯定不会同意的,而自己更没有这个能力去说服父亲,能说服夫亲的只有哥哥,所以自己必须要让哥哥接受于丽。   脑海中浮现出刚刚送于丽回家时,于丽红着眼睛隐忍的样子,林靖杨更坚定了让父兄接受于丽的决心。   “我大概明白了。”林靖修双手交叠搁在下颌处,棱角分明的脸在阴影中半隐半现:“你们同居了?”   “没有!”林靖杨下意识的矢口否认,他不想给哥哥留下于丽不自爱的形象,可是在林靖修锋利的眼神的逼视下还是吞吞吐吐道:“我每周五接她到我的公寓里,周一再送她回去,我们认识半年的时候开始的,这样也半年了。”   “不过她只跟过我。”林靖杨再次补充道。   林靖修交叠的双手落在腿上,他闭上眼睛,沉默片刻道:“我们家不看重门第,但于丽差的也太多了,就算我们同意她进门,她又怎么适应这种生活呢?这样吧,你现在可以和于丽同居,做好避孕工作,两年的时间里如果你觉得可以和她生活一辈子,那么随你娶不娶她,如果你觉得没法和她一起生活,那么就分手,分手费什么的随你便,只要不超过我定的上线。我只有一个要求——”林靖修悠悠的睁开眼,黑曜石般的瞳仁闪着金属的寒光,让林靖杨不寒而栗:“一旦于丽在两年内怀孕,要么打胎,要么分手,孩子自己养,而且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说完,林靖修径自站起身上了楼。   “明天我会起草一份协议,你带着这份协议去和于小姐说清楚,签字,我刚刚说的话立刻生效,不签字,就立刻给我分手。”   低沉清朗的男声在空旷华丽的大厅里回响着,林靖杨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渊渟岳峙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他半张着干涸的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积压着灰尘蛛网的筒子楼里,于丽小心翼翼的避开落满灰尘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老式自行车,以免弄脏身上昂贵的衣服。楼道里的灯已经坏了,她摸索着触到锁眼,掏出钥匙开门。门内,拥挤不堪的小客厅里,四处堆放的杂物中,磨损的厉害的皮质沙发上,苍老的父母紧贴着坐着。父亲枯树般的手指间,廉价的香烟亮着火光,若隐若现。   “这么晚了,爸妈你们怎么还不睡?”于丽蹲下身子换上拖鞋,陈旧的地板在脚下吱呀作响,伴着楼下人的鼾声。   “等你呢。”   于勇掐灭烟头,站起身来打开灯。白炽灯发出滋滋的响声,昏暗的灯光照出一室的压抑。   于丽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父母要说什么了,她挪动脚步走过去,在板凳上坐下。   “靖杨带你去见他哥哥了?”   “嗯。”   “他哥哥对你怎么样?”   于丽抿了抿起皮的嘴唇,说道:“挺好的。”   话语后只长时间的沉默,一家三口雕塑般坐在昏暗的房间里,良久,赵淑珍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和你父亲一直不同意你和靖杨在一起,不是因为你和靖杨不好,而是靖杨和你差的太多。”   于丽抬起头来,脸上却是于勇和赵淑珍最熟悉的那种倔强。   “我和他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能怎么办?”   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于勇和赵淑珍明白自己这个女儿外表看似柔弱,骨子里却异常执着倔强,认准的的事情必定一条路走到黑。看到女儿露出这般神情,他们明白自己的劝说是半分效果都没有。   于勇叹了口气:“算了吧。”   说完,起身回了房间。赵淑珍见丈夫这幅模样,也只是叹气,先下只能寄希望于靖杨身上了。   林靖修和林靖杨兄弟俩怎么处理于丽的事,宗曦辞没太关心,也没什么兴趣关心,更没时间去关心,她现在正忙着和中国各大银行谈银行改革。   别以为劳伦斯给她升职加薪存了什么心思她不知道!过不了两年,高盛领导层就得换届,到时候几大派系必定争得你死我活。其实说到底还是那句话:“谁有钱,谁老大”,高盛近一半的收益都来自证券交易,虽说收益大但却极为不稳定。放眼全球,亚太区的利润最大,况且自己又是那种全能型人才,他把自己派过来不过是看上了她的能力和家世,觉得她肯定能帮他开发好守好这个大后方,保证高盛盈利的稳定。   不过宗曦辞还有点疑惑,话说以前选个地区领导出来哪次不是吵得昏天暗地的,怎么这回轮到她了就这么顺利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在后面搞的鬼?   宗曦辞琢磨来琢磨去,愣是没琢磨出个结果来,索性不琢磨了,掉头干活去了。   别以为董事长很轻松,要是高盛是她自己开的,她也会和林靖修一样闲,可问题就在高盛不是她开的,她充其量不过是个高级打工仔,给别人卖命的。   虽说她也算个合伙人,赚的也有她一份。   那次见兄嫂活动后,宗曦辞就再也没见过林靖杨和于丽了,后来和林靖修吃晚饭,林靖修无意的提了于丽和林靖杨同居的事,宗曦辞嗯了一声也没太放心上,继续专心和银行谈判去了。   银行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很快收购就进入了尾声,公司上至各大总监下至清洁工都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生怕哪天做错了事被董事长臭骂一通扫地出门还一分补偿费都拿不到。不过现在他们都松了一口气,因为董事长要去别的地方视察去了。   宗曦辞站在监控室里,看着那群开心的下属们,脸上的笑容不是一般的阴险。   谁教这群人的道理?上司走了就没法管你了。   拉着登机箱上飞机的时候,宗曦辞的心情和那群下属们一样好。   可是林靖修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不结婚,他忍了。   可是连订婚都不乐意,宗曦辞你是要闹哪样啊?!   他费心费力布置好订婚宴的一切事宜,等到他去喊宗曦辞试礼服,宗曦辞却一句话回给他。   “等你把你弟媳妇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再订婚,我那么忙,哪有那个工夫处理那些杂七杂八的妯娌关系。”   说完,没等林靖修反应过来,宗曦辞已经上了飞机,走了。   林靖修从出生起第一次如此郁闷!   娶个媳妇都这么艰辛坎坷!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正郁闷着,魏家小五开着他那骚包到几点,车窗上贴满通行证,全车上下都流露出高干子弟气质的凯迪拉克豪华轿车来兴师问罪了。一个漂亮的甩尾,车停在M-ray大楼的停车场里,魏小五坐上VIP电梯直奔董事长办公室。一进门,脱下他那意大利手工定制西装,往赵勋身上一甩,大喇喇的坐在林靖修的定制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道:“林老板你不是说帮我追媳妇的吗?怎么到现在都没动静!我媳妇的前男友数量已经是8了!”   林靖修正在气头上,一个文件夹砸过去:“等着!等爷娶到媳妇再说。”   生活有多狗血?   林靖修告诉你:无下限!   古有千里寻夫,他竟然上演了一把千里寻妻!还有更狗血的吗?   不过林靖修在上演千里寻妻之前还要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老婆在哪儿。   去找老婆起码得知道老婆在哪里啊,否则上哪儿找去?   我们的林老板现在就陷入了这样一个困境,要找老婆,可以不知道去哪儿找老婆。宗曦辞这次随行的只有Sara和陆衍两个助理,行程保密。林老板查了半天出境记录,只查到宗曦辞去香港的消息。   林老板乍一看觉得自己终于找到老婆了,可是仔细一想发现不对,照着记录宗曦辞都在香港呆了快一个星期了,没道理光视察就视察一星期啊!林老板直觉媳妇偷渡了。   可以说林老板的直觉还是很准的,宗曦辞虽说没偷渡,但那行为也和偷渡差不多了。   让我们回到四天前的那个夜晚。   凌晨。   一架小型私人飞机在夜幕的掩护下从仁川国际机场悄然起飞。   “你让我不远万里跑回首尔就是想让我送你去日本?”灯火通明的机舱内,女子翘着二郎腿抱着一袋薯片,吊儿郎当的气质和她齐刘海黑长直的造型格格不入。   手中的的文件被翻得哗啦啦的响,宗曦辞头也不抬:“你觉得可能吗?”   “那是为什么?”   “我前几天在草津新买了一栋温泉别墅,找你和我一起去验货。”   “不是吧?!”吧唧吧唧嚼着薯片的某人听到这句话,惊得连薯片都没咽进去就张口大喊。   宗曦辞满脸嫌弃的掸掉溅到自己身上的薯片残渣:“粟染,你能再恶心点吗?”   “去去,别转移话题!”粟染放下二郎腿,正襟危坐问:“宗曦辞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宗曦辞啪的一声合上文件夹,瞪着粟染:“你再废话一句就别去好了,我去找梁文音。”   “唉,你别啊!”粟染一听,急了。薯片一丢,腿一放,立刻恢复了华尔街女金融家的精英形象:“梁文音那种成天除了想着怎么赚钱的人怎么能体会得到日本的哀伤的美学艺术呢?” 作者有话要说:  草津是个好地方啊,连大街上都有温泉(*^__^*) 嘻嘻……   ☆、Chapter25   樱木的小鼓节奏的敲击着,六女踏着“折足”被逼迫着退下,葵苏醒过来,带着惨无人色的木雕面具的演员们拖着厚重的长袍慢慢的鞠躬退场,短暂的能乐《葵之上》宣告结束。   宗曦辞站起身,随着人流向外走起。停车场里,粟染的那辆兰博基尼安静的停在那里,她拉开车门,一张被墨镜和齐刘海遮住一半的脸出现在宗曦辞眼前。   “这么无聊的能乐你竟然看得下去!”粟染发动车子,引擎轰鸣。   良久,没等到宗曦辞回答。粟染侧头,发现宗曦辞正专注的看着后视镜。   “看什么呢?”粟染微微侧身,凑过来。   “没什么。”宗曦辞回过头,将粟染退回驾驶座,叮嘱着:“专心开车。”   你就装吧!粟染撇嘴:“我们去哪?”   “浅草寺。”宗曦辞戴上墨镜:“烧香拜佛去。”   穿过雷门,浅草寺里挤满了穿着黑色校服的学生们。宗曦辞和粟染慢悠悠的闲逛着,在路边小店里,粟染买了一包人形烧,边嚼边逛。   “要不要来一个?”   一个Hello Kitty的人形烧出现在宗曦辞面前,她皱了皱眉,推开粟染的手:“不用了。”   终于晃到了烧香的地方,宗曦辞将香插入香炉,然后用手揽一些香气到身上,就拉着还一直在吃吃吃的粟染去逛寺庙了。   日本的建筑都不太大,照宗曦辞这种溜达的步调和粟染走走停停,这边买点丸子,那边吃点人形烧的速度也就逛了两个小时。   宗曦辞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拉着还在人形烧那家店门口恋恋不舍的粟染出了浅草寺。   一出门,果不其然,sara和陆衍正站在雷门边的雷神前四处张望。宗曦辞走过去,从sara手里接过转着文件的包,拍拍两个人的肩膀。   “辛苦了。”   粟染想了想,明白了。   “你来工作还拖上我!宗曦辞你还我假期!”   宗曦辞扯过伸过来掐自己脖子的爪子,拖着粟染到了兰博基尼旁边,将她塞进车里,然后自己也做进去,道:“送我们去高盛吧,晚上我请你去草津泡温泉吃泉水煮蛋。”   此时的北京M-ray大楼里。   红木大门无声的被推开,赵勋走进办公室,将手上的材料放在办公桌上。   “我们查到萨拉·博格尔太太和陆先生的出入境记录了。”   林靖修的中指叩着桌面示意赵勋继续。   “他们昨天晚上从首尔离开,今天上午到达日本东京。”   话音刚落,林靖修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魏小五,去让你家航空公司把我和你的飞机加满油,我们立刻去机场。”   “你追老婆干我屁事?!那是你老婆,又不是我老婆!”魏东尧好似浑身没骨头一样瘫在林靖修的沙发上,懒洋洋的睁开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   蹭鼻子上眼!   林靖修冷哼一声,正待开口刺刺这个准备看自己笑话的发小,余光却瞥见自己的秘书组的某位哭丧着脸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   “什么事?”林靖修的眉头难以察觉的皱了皱,暗叹自己这些秘书们的素质真该提高提高了,看看自己媳妇的那两个秘书多训练有素。   【作者:林大叔啊!你怎么不想想人家秘书都什么学校学校毕业的,你的秘书什么学校毕业的。】   这位秘书本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名校毕业,家里也有些关系,能力挺强,做事也挺干练。林靖修把她放在可有可无的秘书组里,偶尔碰见了也养眼。   可是看见平时妆容精致的美人一下子涕泗横流,妆全花了,活似马戏团里的小丑,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于是语气也不怎么温和了,结果这姑娘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弄得林靖修直皱眉。刚想挥手让她赶快走人,美人却被人从后面一推,整个人以一个极不雅观的狗□□的姿势摔在地上,而美人的身后,周二妞背着一个大牛津帆布包,笑的春花烂漫的站在门口,身后是一脸无奈的楚凤歌。   “姐知道宗宗在哪里哟!”周二妞一个箭步跨到林靖修身边,很汉子的拍着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要不要我告诉你啊?”   周二妞,原名周乔意,此人在北京这个圈子里,上到宗曦辞那个已经驾鹤归西的太爷爷,下至刚出生的小破孩都认识。相对于七八年没露面的宗曦辞,周乔意的名声那是不是一般的响。如果人们听到宗曦辞的名字是浑身寒战不止的话,那周乔意的名字绝对是一提就能让方圆一千里的人全都在一秒钟之内跑光。   相对于面不改色的微笑着经历过无数次风雨沉浮,走过十多年洒满鲜血的征途,终于登上全球金融的巅峰的宗曦辞,周乔意这种看似疯癫的女屌丝绝对不比宗曦辞逊色,作为律师,从她走进法庭自己独自处理案件开始时,无一次败诉。   她是最精明的伪装者,你只会知道她想让你知道的。她是一个聪明的诡辩家,巧舌如簧,口绽莲花;是一个狡猾的计谋家,步步为营,算无遗策;是一位出色的剑客,环伺在对手身边,随时找到弱点一击致命。   其实这就是为什么宗曦辞这种蛇蝎美人和乔楚这类假面女神能和周乔意混到一起的原因吧,臭味相投。   所以,林靖修一点也不妄想从周乔意那里套到任何对他有用的信息,他只关心周乔意的交换条件是什么。   “别问我名字,我叫红领巾。”周乔意龇牙一笑,尽显猥琐女流氓本色。   她一巴掌拍在林靖修肩膀上,林靖修顿时虎躯一震,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只见周乔意气沉丹田,一声大吼:“苍井空,波多野结衣,小泽玛利亚啊~~~~我来啦!!!”   老管家东坂正三郎管理这栋华丽的温泉别墅已经50年了。这栋别墅建造于德川幕府时代,为德川吉宗的别院,坐落在草津的西之河源。历经数百年的风雨战火,经过多次重建依旧屹立不倒,为了吸引买主,东坂正三郎在最新的一次翻修中,给这座纯正的日式建筑增添了一点欧式设计。   上一任主人是一个日本的财阀,可惜在全球金融危机里破产了,别墅时隔20年再次陷入了无主的状态。财阀将房产的转手全权转交到东坂正三郎手里,就回到东京再次创业了。   东坂正三郎再次陷入了焦虑之中,日本的买主是不指望,谁会在经济状况紧张的时候花大价钱买个没多大用的别墅呢?经费越发紧缺,东坂正三郎无奈之下只好联系上以前的买主,希望他们能介绍一些外国人。   还好,就在东坂正三郎快走投无路的时候,终于有一个买主打来了电话。电话里的人听声音是个很年轻的女子,一口充满浓郁的波士顿口音的美语,连价格都没有问。通过电话的第二天,东坂正三郎的银行账户上就被打入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汇款,价格合理的让东坂正三郎提不出任何异议,唯一让他疑惑的就是新主人的身份了。   可是这位新主人对自己的这座新房产好像没多大兴趣,所有手续完成后却迟迟不现身。东坂最初还是有些焦躁的,每天做好温泉池和别墅的清洁工作,随时待命。可是东坂从樱花开等到樱花落,从樱花落等到樱花开,依旧没等到主人的到来。东坂最终放弃了,每日心如止水勤勤恳恳的维持着别墅的整洁,管理着佣人。   日复一日熟悉的工作着,东坂迎来了日本的夏天。   这天,他仍和往常一样,天刚亮就起了床。仆人们已经在打扫着庭院卫生了,东坂穿上白色的直缀,来到那方古雅的温泉池,温泉池是三级阶梯式的,最上面是一股天然涌泉,中间一级是一方泉水池,最下面一级才是供人洗浴浸泡的温泉池。他将它仔细的刷洗了一遍,然后打开上面的导水筒。天然涌泉涌出的泉水像瀑布一样落下,在蓝绿色的泉水池了蒸腾出团团的雾气,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东坂才打开了下面的导水管,自然冷却到人体适宜温度的泉水奔涌而下,激荡出一眼碧透的温泉。   完成了这些,东坂顺着樱花小径回到了别墅里,别墅的通风效果很好,温度很怡人。别墅建于一眼涌泉之上,初建时利用这眼涌泉建造了地暖,却没有空调这等物件,所以东坂还是给整座屋子装配了空调。   东坂回到别墅里,打开空调系统,然后开始指挥佣人进行室内的清洁。   一天的忙碌让让日渐年老的东坂有些疲惫,他收整完所有的东西,提着一大串钥匙往房间去。   轰鸣的引擎声整耳欲聋,东坂愣了一下,拔腿向大门跑去。一辆宝石红色的兰博基尼Huracan LP 610-4跑车像一道赤色的闪电停在别墅大门口。   车门打开,一双漆黑的Roger Vivier高跟鞋出现在东坂眼前,紧跟着鞋子的主人也出现了。一身叫不出牌子却昂贵且做工异常精良的银灰色女士裙装,领边别着Chanel的彗星胸针。另一边驾驶座的车门也随之打开,下来的却是一个穿着牛仔裤T血衫运动鞋,留着齐刘海的森女系女孩。   东坂开始混乱了,他有点搞不清到底谁才是主人了。说实话,要不是职业装女子长的实在太年轻,他几乎全要认为森女系女子是职业装女子的女儿了。   但作为一名有50多年工作经验的优秀管家,不到一秒的观察后,他就恭敬的鞠躬带领着全部仆从迎接在门口。   可惜这两位对东坂这套国宴级的欢迎仪式没有任何兴趣,下了车将钥匙扔给东坂就径直向里走去。   东坂低声命令仆从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就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   “我叫宗曦辞,怎么称呼我都可以。”职业装女子脱下外套,将它交给东坂:“温泉池在哪里?”   和电话中一样的女声,东坂浑身一震。但他还是镇定的从穿职业装的女子手里接过西装外套,小心翼翼的放进檀木衣帽架上,唯恐将这些昂贵的衣物弄出半分褶皱。   宗曦辞从Givenchy定制蜥蜴皮手袋里拿出一把东坂无比熟悉的青铜钥匙,随手将手袋丢给东坂,转身向温泉池走去。   这把刻着三叶葵的青铜钥匙全世界只有两把,一把在东坂手中,而拿着另外一把钥匙的人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了。   东坂抑制住心中的激动,强作镇定的鞠躬:“温泉池在东面的花园里,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温泉煮蛋。”一旁坐在榻榻米上玩手机的森女系女孩突然开口道,而真正的主人已经踩着高跟鞋向温泉池走去了。   东坂对着森女系女孩鞠躬:“明白了,马上拿来,请您稍等。”   森女系女孩收起手机,眼睛笑出了两湾月牙:“我叫粟染,你叫我名字就好。”   说完,也站起来去泡温泉了。   东坂继续九十度鞠躬,然后立刻小跑着去准备清酒和鸡蛋。刚刚,粟染收起手机时,在灯光熄灭的最后那一刹那,他清晰的看到手机屏幕上股票走势图。宗曦辞的衣着过于正统严谨,一眼看过去就让人明白她华尔街女金融家的身份。能够一次性付清昂贵的房款,对价值连城的高级衣物毫不在意,这种人的朋友必定不会与她相差多少。   东坂端着万寿清酒和鸡蛋走到层层叠叠的樱花林之后,朗声道:“清酒和鸡蛋送来了。”   “送进来吧。”是电话里熟悉的波士顿腔女音。   两位女士还没有入浴,她们已经褪去了来时的装束,换上了东坂早已用熏香熏好的浴袍。熏香是平安时代的六种熏香之中的荷叶,月白的丝绸上弥漫着夏季芙蕖的浓香,好像夏夜里卧在开满莲花的湖泊上的小舟里,半梦半醒之间的一场神游。   “如果有一个姓林的男士和一个姓周的女孩来拜访,就让他们进来好了。”宗曦辞散开盘的一丝不苟的发髻,吩咐道。   东坂点头,轻轻放下托盘,鞠躬退下:“一会儿我让女仆送来和服。”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慢慢的探进网兜里,抓住了一只温热的鸡蛋。   几声脆响,温泉池边的青石上出现了几块鸡蛋壳。   粟染举着剥了壳的鸡蛋看了看,这才慢悠悠的咬了一口,白嫩的鸡蛋和她白皙的皮肤几乎融为一体,没有一点色差。   吃完整个鸡蛋,粟染在泉水中伸了个懒腰。热气从毛孔里渗入身体,四肢百骸温暖的让粟染连睡觉都处于紧张状态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那边的宗曦辞的眼睛已经闭上很久了,粟染摸不准她是否睡着了。   “要是再来一瓶冻香槟就完美了!”粟染悄声自言自语着走出温泉池,用浴巾擦净身体,穿上在炭盆边烘烤着黑底菖蒲的纱罗和服。   粟染踏着木屐穿过樱花漫天飞舞的花园,走到正厅在榻榻米上。   “送一壶玉露,再给我一杯抹茶吧好了。”粟染眉眼弯弯的对仆妇道。   Fillico矿泉水和茶粉融合在一起在造型古拙的天目茶碗里荡漾着,茶汤异常清澄。粟染从女茶师手中接过,慢慢转动着碗,欣赏着,然后递到唇边抿了一口,抹茶的苦涩在舌尖弥漫着。   粟染将茶碗交还给茶师,闭上眼睛养神。   大厅里有着整排整排的暗红色柱子,乌木地板被擦洗的光可鉴人,窗户全部被打开了,夕阳的光束从窗户里射进来,将整个大厅都染成了金黄。远处传来脚步声,粟染依旧纹丝不动的坐着,茶釜里的水平静无波,水面就好似一面镜子。   门被拉开了。   粟染终于睁开了眼睛,脸上三十摄氏度的笑容在夕阳下显得有些模糊梦幻。   “我们又见面了呢,林先生。”   “嗨,花栗鼠!”   粟染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嗖的从林靖修身后窜了出来,直接扑到粟染身上。   粟染觉得自己的脖子快被勒断了。   “周二妞,你怎么又胖了?”她哑着嗓子,喘着粗气把向章鱼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的周二妞扒下来,恨不得扒了她的裤子揍一顿。   人家扮回高贵冷艳容易吗?你干嘛有事没事就来搅局?!   还有,花栗鼠你妹!   至于花栗鼠的由来······   周二妞第一次见到粟染的时候直接将她的名字念成了栗染,粟染反复纠正下她依旧振振有词:“不是花栗鼠的栗吗?”。   于是之后,每次周乔意见到粟染就喊她花栗鼠。   对此,粟染表示十分的震怒。你自己没文化就算了,还给我取那么土肥圆的外号!   周二妞抽风期间,林靖修已经坐在粟染对面了。粟染一巴掌把周二妞拍到一边去,默默地放弃了高贵冷艳的造型。   “好久不见,粟小姐。”林靖修微微点头,礼貌的问候着。   仆妇即时端上了一份水果沙拉,成功的吸引了周二妞的注意力,解决了粟染的燃眉之急。她理好和服领子,不动声色:“林先生对宗曦辞真是一往情深啊,还玩起了千里寻妻!”   说实话,林靖修对粟染着实没什么好感,想自己几天几夜没合眼查自己媳妇的行踪,都是这姑娘的功劳!搞了一堆假线索和障眼法,愣是让他找不着北。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找到了,又被这姑娘拦在这儿,死活不让进,搞得林靖修很想黑脸,可是想想人家是自家媳妇的好友,林靖修很大度的忍住了。   为了媳妇,就算粟染给他上满清□□酷刑他都忍!   不过他不会给粟染上满清□□酷刑的机会。   粟染的命门在哪里,他很清楚。   “我听说摩根大通正准备对新钻十一国的金融业下手,从高盛这儿分杯羹······”林靖修奉行点到为止。   年纪轻轻就能混到摩根大通的首席经济学家,粟染的智商自然不低,闻弦歌而知雅意。   她拢了拢头发,很爽快的出卖了朋友:“我倒是更中意东欧地区。宗曦辞在花园后面的温泉池里,林先生一个人去就行了,其他人——”她含笑扫视了一圈,道:“陪我喝茶吧!”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6 作者有话要说:  前半段是楔子,大家可以直接略过。写到这里的时候正好赶上期中考,分身乏力的我又比较懒,不想重新写了,所以······>_<|||   身着白色直缀的老人托着檀木的托盘走在樱花林之间,几片随风飘落的樱花花瓣温柔的落在木盘上整齐叠放着的和服上,粉色的花瓣映衬着黑底的岚山枫月。樱花林的尽头,雪花混着樱花无声的停在木亭之上,木亭下一汪青白色的温泉在腾腾的雾气下氤氲着柔和的光泽。   老管家无声的走过去,将木托盘放在点燃的炭盆旁边。然后恭敬地对着坐在石块中的松木台面上的女子九十度弯腰鞠躬,眼观鼻鼻观心的慢慢退下。   女子随手解开月白色丝绸睡袍腰间的缎带,任由光滑的丝绸顺着自己躯体的曲线滑落。女子顺着被泉水打磨的光洁润滑的岩石,像那件睡衣般滑进温泉里。   蒸腾着的雾气紧密的裹着女子,很快羊脂白玉般白皙滑腻的肌肤就晕出了淡淡的粉色,像庭外绽放的樱花,像三月吐妍的桃花。   女子微微扬起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在水中浮动着,好似茂盛的水藻,随时准备缠住过路人的脚踝,饶住他们的脖颈,拖到水里去。   蝶翅般的睫毛在雾气中显得愈加浓密纤长,它颤动着,细小的水珠从上面滚动着,忽然又被抛向空中。   整个温泉就好似一幅泼墨画,落在那个顺着樱花小路走来的男子眼里心里。男子的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惊艳,他放轻脚步,闪电般伸出手臂将温泉中的女子抱出。   女子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在看到男子溢着笑意黑曜石般的眼睛时才褪去了眼中的惊恐。   “你怎么在这儿?”女子有些愠怒的问着,同时伸出手拉过一旁的睡衣将自己□□的身体盖住。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随手扯掉女子手中的睡衣,将她放回温泉里。然后,在女子惊异的目光下,脱掉自己的衣服,也踏进了温泉池。   他揽过女子不断后退的身体,调笑着:“我身上哪里是你没看过的?”   “粟染一会儿还会进来呢?你在这儿准备干什么?!”女子怒瞪他,忙不迭的扯开在自己身上上下游走的手。   “放心,她不会进来的。老婆”男子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女子的,愈加幽深的瞳眸目不转睛的锁着女子的眼睛,柔声在她耳边低语:“我们好像从没在在温泉里做过吧?”   说完,没等女子反应过来,就已经迅速的侵占了她的唇,一转身将她压在润滑的鹅卵石壁上。   庭外,两个女子窝在岩石后面,偷偷窥伺着温泉里的情景。看到此番场景,赶忙踏着木屐,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了,就这么啪啦啦的跑进了樱花林外的别墅里。   别墅里,两个男子正坐在榻榻米上对饮着清酒,其中一个上挑着的桃花眼下,一颗泪痣妖媚的驻足着,他正准备伸手取酒壶,却在眨眼之间,发现酒壶已经被握在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女人手上。   “意儿,你不是去偷窥的吗?怎么回来了?”桃花眼男子诧异的看着抓着酒壶牛饮的女子,问道。   “限制级啊,偷窥个啥?再偷窥下去老子就要□□焚身了!!!”周乔意重重的将酒壶拍在桌上,愣是把桌子震得一个不稳,摇晃起来。周乔意一挥手,豪气万丈的勾住桃花眼男的脖子,大声道:“来,凤哥,你家林靖修和我家宗宗共赴巫山,我来陪你搅基!”   粟染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伸手扶稳桌子,无限怅惘的望着窗外2万颗LED组成的“汤畑灯彩”,感叹道:“宗曦辞那个变态中的战斗机都有男人了,姐姐竟然还单着!唉”边说着,便拉着一旁微笑着沉默独酌的男子说:“你说姐姐不漂亮吗?姐姐穷吗?怎么就没人要呢?”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幻化出各色形态的雾气中,男子餍足的靠在鹅卵石壁上,手缓缓的在瘫软在自己怀中的女子身上摩挲着,感受着那种滑腻的美妙触感。   女子微微抬抬眼皮,连怒斥都显得无力慵懒:“滚!”   意料之中,听到了从男子壁垒分明的胸膛里发出的低沉的笑声,她这次是连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他了,径自闭上眼,倒在了男子结实火热的身体上。   “别得瑟,也不想想第一次是谁推倒的谁?!”   这下,笑声更响了,连胸膛都开始微微震动。宗曦辞伸手狠狠的在男子精瘦的腰上掐了一下,有气无力的威胁着:“林靖修你再笑,再笑,这辈子都别想让我跟你去民政局!”   “我知道你不喜欢叔本华,但是我还是要挺喜欢他的一句话。”林靖修慢慢的凑到宗曦辞小巧的耳朵边上,呵着气:“所有的爱恋激情,无论其摆出一副如何高雅飘渺、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都只是植根于□□之中”   宗曦辞咬牙,正欲反驳,却发现自己再次被压在了鹅卵石壁上,两条腿早已被拉开至最大抬起   等到宗曦辞从温泉池里出来,已经是凌晨了。她被林靖修抱回了卧室,懒洋洋的睁开眼看了一眼西洋立式钟,又闭上眼睡了过去。   林靖修穿着亚麻立领的衬衫和西裤坐在床边打量着宗曦辞,神情愉悦的好像吃了什么人间美味一般。   看了一会,他站起身走出卧室。   和室里,周乔意已经倒在楚凤歌的肩膀上睡的不省人事。粟染毕竟熬夜熬得多,依旧精神奕奕的和魏东尧聊着。见林靖修进来,魏东尧打趣着:“哟!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别和我贫!”林靖修甩给他一个冷眼:“我看你心情不错啊!”   魏东尧也不气,嬉皮笑脸一副纨绔样:“粟染是乔楚的闺蜜,我能不开心吗?”   一边的粟染抿了一口茶,道:“真没想到魏小五你是楚楚的粉丝,下次帮你要签名。”   “何止?!”林靖修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都暗恋了八年了,发誓非她不娶呢!”   “没想到林先生这么幽默。”粟染笑起来,一副你开玩笑似的语气。   林靖修笑了笑,没吭声。魏东尧却有些急了,正欲张口说什么,却在看到林靖修扫过来的眼神时又闭上了嘴。   “哎呀,我要去睡觉了!”粟染突然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一步三晃的走出去。   等到粟染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魏东尧才问林靖修:“你刚才干嘛不让我说?”   林靖修没理他,喊来仆人上了一瓶清酒。   醉的七晕八素的周乔意早已被楚凤歌抱去睡觉了,和室里只余下他们两人,林靖修开了酒瓶倒了一杯给魏东尧。   “粟染是什么人?她什么看不懂?她说我开玩笑的意思就是告诉你你想的没戏。”林靖修拍拍魏东尧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知道。”魏东尧灌了一口清酒,闷闷的说:“可我还是要试试,阿修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心里的感觉,真的,你不知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看了她8年,一直在后面帮她,我不甘心你知道吗!”   魏东尧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一边麻木的喝着酒。林靖修沉默的坐在他身边,沉默的帮他满上空了的酒杯,一面自己独酌着。   黑夜慢慢消散在晨光之中,温泉池边的寒樱落了一池的花瓣,池水在朝霞的映照下洗涤着一缕缕的阳光闪烁着银光。   宗曦辞裹着睡袍立在窗前,从二楼俯瞰着整座花园和远处晨光中的草津,成排的木屋在阳光下洋溢出朴实的光泽。   她喝完杯中最后一口牛奶,浴室的门应声而开。宗曦辞转过身看着一边擦头发一边朝床边走去的林靖修,放下杯子,端起醒酒茶走过去。   “喝成这幅样子!”   她皱着眉头将茶杯递过去。   林靖修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还不是为了小五?”   宗曦辞的眉头又皱了一下,看的林靖修心里一阵难受,他伸手抚平她的眉心。   “别老皱眉头,长皱纹。”   “到底什么事?”   林靖修收回手,把玩着杯子:“失恋了。”   “乔楚?”宗曦辞有些疑惑的眯了眯眼,确认着。   林靖修没坑声,神色却是默认了。   这下宗曦辞的眉头又皱起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林靖修一看她那副神情就知道她也不明白,于是很简洁的将昨晚的情景复述了一遍。   “真是的,这种高级情报我哪里搞的到?”宗曦辞一把将散落在眼前的头发捋到后面,坐在林靖修身边。她沉默了片刻,还是站起身出了门。   看着宗曦辞的背影,林靖修微笑了一下,躺下睡了。   话说宗曦辞除了房间就直接杀到粟染的房间里,把还在梦会周公的粟染从床上挖出来开始严刑逼供。   粟染被搞得昏头转向,弄了半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睡眼惺忪无语的望着天花板,开始忏悔自己干嘛嘴贱,真是一失言成千古恨!   “行了,行了!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乔楚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口风严的很,说话滴水不漏的。我也不过是偶然才知道她有个未婚夫的,好像感情也挺好,具体情况我也不懂啊!”粟染很识时务的招供了。   宗曦辞得到情报,立刻松手。粟染砰地一声被摔回了床上,脑袋一歪,又睡过去了。   此时,身在洛杉矶一间录音室里的某人打了个喷嚏。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宗曦辞回到房间,将粟染说的话复述给林靖修听。   林靖修半躺在床上,睡衣松散的披在他身上,露出紧实的八块腹肌的胸膛。可以如此美景宗曦辞可没什么心情欣赏,她现在在思考更重要的事情。   “不过我还是觉得奇怪,乔楚口风紧这我再清楚不过,可问题是粟染说乔楚和她未婚夫关系好,那她哪来的那么多前男友?”宗曦辞抱着手臂靠在桌边,卫衣牛仔裤加马尾辫,未施粉黛,清纯的像个高中生,她正对着林靖修道。   将目光从自家媳妇被牛仔裤包裹着的笔直修长的美腿上移开,林靖修有些心不在焉:“的确如此。”   “还有。”宗曦辞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道:“更奇怪的是,乔楚和每任男友交往的时间都不超过三个月。”   手指关节慢慢的敲击着桌面,宗曦辞陷入了沉思。   不过很快,没等宗曦辞理出头绪来,思绪就被打断了。   原本敲击着桌面的手被抓住,拉向某人下腹的某处,牛仔裤的拉链被拉开,耳边是低沉动听的宛若大提琴的男中音。   “有那个闲工夫管别人的事,倒不如多管管我的好!”   醋劲十足!   这是宗曦辞理智彻底沉沦的最后一秒,脑中闪现的词语。之后的几个小时,宗曦辞再也没法思考了。   再次醒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宗曦辞有两部手机,一部是Vertu,仅用于家人友人之间的通话,不涉及任何工作问题,另一部Blackberry则是工作用机。   响的是Vertu,宗曦辞胡乱的抓过手机接起来。   林靖修也醒了,他翻了个身,从身后抱住宗曦辞,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她小巧圆润的耳垂。突然手下柔滑的躯体陡然僵硬起来,他停下动作,仔细的观察着宗曦辞。   “怎么了?”从没见过她的脸上出现如此慌乱的表情,林靖修知道必定是大事不好了。   颤抖的手指抓住林靖修的手腕,宗曦辞的脸上竟是震惊和无措。   “我爷爷住院了。”唇瓣像霜雪中的玫瑰,颤动着,没有血色。她费劲力气说出这句话,浑身上下如同被掏空,心里空荡荡的好似被挖去了一块,忽然眼前一黑,她发现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宗老爷子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年近花甲依旧力能扛鼎声如洪钟宝刀未老,再加上他素来是个不服老的。所以这回的军事演习,还是没人敢拦着这位军威赫赫的老将军,宗老爷子顶着他那亮闪闪的三颗红星、一条金穗和满胸膛的勋章拄着拐杖雄纠纠气昂昂的跟着一群年轻力壮的大小伙们跑到山沟沟里去。   宗老爷子临走时,两个儿子和儿媳妇还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诫他一定要注意身体,结果没两天,宗老爷子就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   老爷子摔断腿了!   这可把两儿子和两儿媳妇吓坏了,方检一边照顾着老爷子,一边赶快打电话喊宗曦辞回来。方检这回算是真的方寸大乱,平时井井有条、镇定自若的中级检察院院长给自家女儿打电话的时候连老爷子出了什么事都没说清楚。   所以,等到宗曦辞风尘仆仆的从日本赶回来,看到的却是宗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坐在病床上闹脾气。   瞧那脸色红润的,哪像个病人?倒是吐了一飞机的宗曦辞,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倒是挺像病人的。   方检看到宗曦辞突然变成这样,又吓了一大跳,赶快让宗曦辞到椅子上坐着去,又顺手倒了杯牛奶给她。结果,这牛奶不倒还好,一倒——宗曦辞一闻到那味道就跟只兔子似的弹了起来,一路冲进了卫生间。   宗家人,包括才回来的宗豫章,都愣愣的站在宽敞的病房里,看着洗手间的吐的昏天暗地的宗曦辞。   等到宗曦辞好不容易止住了吐,方检在丈夫期盼的目光下哆哆嗦嗦的来了一句:“阿辞你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相比于宗家众人的不淡定,宗曦辞显得很淡定。   淡定的漱口,整理完仪容形象,才淡定的对众人道:“别猜了,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此话一出,全场寂寞一分钟。   然后,惊天劈地的一声怒吼。   “姓林的的小兔崽子!!!!!老子毙了你!!!!!!!!”   不用疑惑,声音能掀翻医院的天花板,非宗老爷子莫属。      ☆、Chapter27   从书房出来宗曦辞已经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着赶快睡觉。   一直守在书房门口的方检一看到女儿出来就连拖带拽的将人挟持到卧室里,开始新一轮的审问。   宗曦辞一看这架势就怕,连连讨饶。   “我说妈,你就饶了我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行吗?”   “别蒙混过关!”方检瞪她:“等明天?等明天你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被看穿了。   宗曦辞无奈的提起精神应付母上大人的审问。   “你真准备嫁给林家那孩子?”   方检抓着宗曦辞的手,急切的确认着。   “还能怎么样?”宗曦辞的手抚上小腹,反问道:“难不成做单亲妈妈?”   还真是这样!方检无奈了:“那他前妻生的那个儿子怎么办啊?”   “我哪知道。”宗曦辞无所谓的耸耸肩,看见母亲一脸的担忧,安慰的拍了拍母亲的肩膀:“放心,他家里的问题一天处理不好,我就一天不嫁他。”   看着女儿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胸有成竹的样子,方检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白操心。   而准新郎准爸爸林老板再次展现了自己卓越的能力,一力承包了求婚婚纱照等多项事务,回家还不忘记给儿子做思想工作。   林烨的房间里,林靖修难得表现的如此和蔼,和儿子面对面坐在地毯上。   “阿烨。”林老板深思熟虑了一番,终于开了尊口。   没想,还没说几句,就被儿子打断了:“爸爸,你是不是要娶曦辞姐姐?”   林老板看着儿子一副小大人似的正经表情仰头看着自己,很大方的承认了:“嗯,怎么?你不喜欢曦辞姐姐?”   “没有。”林烨仰着头,小脸上尽是认真:“我觉得曦辞姐姐比其他阿姨好,她嫁给爸爸肯定会对爸爸好,也会对我好。”   “阿烨为什么这么说?”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耳根红通通的:“因为上次我离家出走的时候,只有曦辞姐姐帮了我。”   林靖修莞尔,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有些好面子,离家出走没钱吃饭这种丢人的事他必定不愿意在人前说出来。   他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发顶:“放心,曦辞姐姐肯定会对阿烨好的,爸爸保证。”   离开儿子的房间,林靖修有些恍惚。   沈娴是他的前妻。典型的大小姐,娇气任性这些毛病她一样不缺。他厌烦她的矫情麻烦,她抱怨他的冷漠忙碌。他们之间这场糟糕的商业联姻并未像小说中那样完美的结局,真实的结果糟糕的让他难受!尽管有了孩子,他们双方还是在儿子出世后的一年离了婚,自此再无瓜葛。   对于孩子,他倒还好,沈娴竟是连见都不想见。   有时候,他还是有些心疼儿子,看着他孤零零的抱着妈妈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   可是忙碌的他连足够的父爱都难以给予,更别提母爱了。   在他决定追求宗曦辞的那一刻,他就下定决心要经营好这次婚姻!   于是,第二天,林老板破天荒的没去上班,陪被迫请假的宗曦辞产检去了。   早上8点整,林老板的车就停在了宗家门口。宗曦辞自从怀孕就被两家人全方位无死角保护起来,重要性直逼大熊猫。   对此,宗曦辞三番五次表示抗议,但皆以无效告终。   她看着全被换成平跟鞋的鞋柜,预感未来的十个月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   这种预感在母亲拿出一双老北京布鞋是尤为强烈!   “我不穿!”宗曦辞立刻表示抗议。   话音刚落就被方检瞪了一眼:“你懂什么?!布鞋又透气又吸汗,最适合孕妇穿了!”   方检察长的那一眼瞪得威力十足,宗曦辞瞬间被暴力镇压了。   虽然被镇压了,宗曦辞还是不想穿这双鞋子。于是,此时推门而入的林靖修,在宗曦辞心中的形象顿时上升到了神一样的高度。   “阿修来了,我走了!”宗曦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套上一双芭蕾式平跟鞋拉着林靖修就往外冲。   刚到门口,就被林靖修抱了起来,她不自在的红着脸扭了扭:“放我下来!”   “爸妈,我带曦辞去做产检了。”林靖修没有理会怀中的娇妻,而是对立在玄关处的方检和刚下楼的宗国昌告辞:“我父亲今天晚上就回北京了,明天我会陪父亲登门拜访的。”   说完,便抱着曦辞上了车。   “好啊,明天是周六,我们都不出去。路上小心点啊!”   方检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两人,突然有些忧伤:“虽说我打心里不希望曦辞嫁给一个二婚的,可看着靖修这孩子怎么都觉得好!”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瞎操心个什么。”宗国昌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方检一听,不高兴了。走过去一把抢过报纸:“就你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跟你说,靖修这女婿我也认了,不过婚事不能马虎!他要是办不好,我就不让他娶我女儿!”   宗国昌哭笑不得的看着方检:“至于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以我们兄弟俩和父亲的身份太张扬的容易给人抓着把柄!”   “抓什么把柄啊?!”丈夫的话对方检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看你就是怕麻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当年跟我在一块儿的时候身份也不特殊啊?就塞给我个祖传玉镯,来了句‘咱俩就这么着吧’就把求婚这事给结了!你说你不是怕麻烦是什么?!”   方检不愧是法学博士出生,口才了得,三言两语整的宗国昌无言以对。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那么清楚!”宗国昌心虚的摸摸鼻子,讪笑着解释:“你留过洋,一身洋人做派,我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哪来那么多花花肠子,自然是走温馨朴实的路线了。”   话毕,也不恋战,转身就往餐厅走,预备着吃完早饭就去上班。   要说,方检当年也是一位美女,才德兼备,家世优越。当年方检和宗国昌认识时,一个是机要秘书,一个是小小的检查官,一个是北大双学位博士才子,一个是哈佛法学博士,才子佳人,门当户对。   可方检出身好,又胸有丘壑,性格不免强势了些。若不是宗国昌性子谦和宽容,处处让着妻子,一直尊重妻子的事业,两人也走不到今天。   医院那边,林靖修找来了北京城近乎所有的权威妇产科医生给宗曦辞做了一次全方位检查,直到所有医生都表示准妈妈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注意多休息就好,林靖修才松了口气。   检查完毕,林靖修还坐在办公室里和妇产科主任讨论着注意事项。宗曦辞被他抱在怀里,一无手机二无电脑,无聊的四处张望,打发时间。   来医院那会儿,手机就被林靖修以辐射的理由没收了,现在的宗曦辞连股票都看不了。   刚怀孕就被从头管到脚,宗曦辞郁闷的想咬人。   她也付诸行动了。   隔着衬衫啊呜一口咬在林靖修的肩膀上,结果却等来了林靖修轻描淡写的一句:“脏不脏?”,还被当做小孩摸了头。   正欲发脾气,却听见开门的声音。宗曦辞抬头看去,不禁有些惊喜。   一身杏黄色森女系半袖纯棉连衣裙的乔楚含笑倚在门边,身后是卫衣牛仔裤的周乔意和杨略,以及自从去了MIT就没离开过实验室的陆离。   “何舒妤飞机晚点了,粟染还有项目要谈,暂时回不来,梁文音刚上飞机,凌晨才能到北京。”乔楚拿出手机查了查短信:“其他人都已经到北京了。”   “等等。”宗曦辞趁机脱开林靖修的怀抱,伸手打断乔楚的话:“你不是应该在洛杉矶的吗?周二妞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华盛顿法院出庭的吗?杨略你不是应该在纽约的医院里给人看病的吗?至于陆离,你怎么没呆在实验室里研究粒子呢?”   “给你办单身派对啊?”乔楚有些迷茫的看着宗曦辞反问道。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要结婚的呢?还有,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   宗曦辞严肃的审视了几个闺蜜一遍,最终将视线放在依旧笑意盈盈如月低垂的乔楚身上。   “你要结婚这件事是粟染告诉我的。”乔楚坦然的说道:“前几天她来洛杉矶的时候我请她吃饭时她告诉我的,至于你在医院······”乔楚微微一笑,明眸灿若星辰:“我们早上到你家的时候发现你不在,然后方阿姨就告诉我们你来医院了。”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宗曦辞狐疑的看着乔楚,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你又没通行证,怎么进大院的?”   虽然高中时一放小长假乔楚就住自己家,可六七年下来警卫员早换了一批又一批了,周乔意她家父亲调了职之后就搬了家,不和她家在一起了,陆离的家人都是中科院的,那乔楚又是怎么进去的呢?   善良的乔楚没有为难宗曦辞,笑眯眯的让开身,露出一直藏身于她身后的人。   “豫章?!!!”宗曦辞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高大俊秀的男子,颤抖的双手覆上他的面颊。   男子没有躲避宗曦辞的触碰,反而笑着抱住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宗曦辞:“姐。”   早已结束谈话的林靖修安静的站在宗曦辞身后,暗暗观察着小舅子,并在宗曦辞泣不成声的时候恰到好处的递上纸巾,再抱到怀里哄哄。   而被观察的宗豫章也在暗中观察着这位姐夫。   身为宗曦辞的弟弟,宗豫章也不是池中之物,在姐姐蝉联中考高考状元后,宗豫章也以中考及高考状元的身份毕业,并以入学考试第一名的成绩被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录取,又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之后赴西点军校攻读硕士学位。   军政家庭出生,从小就被当做继任者培养,又是世界一流军校毕业,宗豫章浑身上下都是严谨自律的军人做派。   可是如此严谨铁血的弟弟遇到弟控姐姐还是百炼钢成绕指柔,有求必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而一向干练的金融家姐姐,一碰到弟弟就变身老妈子,体(唠)贴(叨)至极。   如此话唠,连能够忍受一天检查上百次同样数据和器械的物理学家陆离和一首歌能唱上几百遍都不会发疯的歌星乔楚都觉得受不了。而宗豫章竟然能温柔的有求必应,还不嫌烦,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必成大器!周乔意等人为宗豫章怒点32个赞。   自从弟弟出现后就被忽视的林靖修:阿辞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我啊!   林老板吃醋了!   后果很严重!   当天晚上,林老板闷闷不乐的窝在电脑前,看着宗曦辞围着弟弟嘘(喋)寒(喋)问(不)暖(休)。   “豫章你在美国晚上睡的好吗?西点的床很硬吧!平时吃的饱吗?······”   宗豫章笑的温和:“很好啊,大家在一起,很有意思的。”   听到这话,宗曦辞终于放下心来,她看了眼壁钟:“哎呀,都这么晚了!豫章你就在我这睡吧,这么晚回去不安全。”   竟然还要留他过夜!   不安全?   一个格斗散打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军人还会不安全?!   林老板一听,瞬间爆发了。   “阿辞你怀孕了早点睡吧,我送豫章回去。”二十四孝好老公模式开启,自己送大舅子回家。   怀孕之后智商有所下降的宗曦辞想了想,觉得好像很有道理:“也行啊,那你早点回来,路上小心!”   林靖修一听这话顿时啥气都没有了,老婆还是很关心我的嘛!   一旁的宗豫章笑眯眯的摆摆手:“不用了,我一个军人能出什么事啊!”   话毕,起身整了整身上的军装准备离开。   瞧瞧,多懂事多善解人意的大舅子!   林靖修乐了,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于是他吩咐佣人将宗曦辞扶上楼,取了法拉第的车钥匙,自己对大舅子道:“开我的车回去吧,快一些,你也好早点休息。”   宗豫章点点头,和林靖修并肩走进楼梯。   门关上了,阻隔了一切声音的传播。   “林先生。”宗豫章的声音在林靖修身后响起,沉稳而厚重:“请好好对我姐姐。”   林靖修转过身,望着宗豫章,笃定的说:“我会的。”   “但愿如此。”   宗豫章举步向前,越过林靖修:“如果你让我姐姐受了半点委屈,我都让你加倍承受!”   他举起手,车钥匙上的银色骏马标志在灯光下闪着寒光:“不用送了,好好照顾我姐姐吧!” 作者有话要说:  弟控姐姐宗曦辞···有没有很萌?      ☆、Chapter28   关于林靖修的长辈们怎么和自家长辈们商讨他俩的婚事,宗曦辞已经没那闲工夫关心了。因为,她被林靖修在某个黄道吉日以方便照顾的理由,然后被名正言顺的带会了西山别墅,同居。   虽然地位直接上升至太后娘娘的级别,如此高级别的待遇却将宗曦辞搞得烦不胜烦。   手机电脑不能用,为了防辐射。   走路一定要人陪着,为了防止她跌跤。   高跟鞋不能穿,紧身的裙子不能穿,所有衣服都必须是纯棉面料。   ······   最严重的,是所有人都让她请足婚假产假,不恢复身体不准回去上班!   于是宗曦辞走到哪里,身边都跟了一群人。又不能工作,又不能看电视消磨时间,原本计划好的单身派对被林靖修以对胎儿和身体不好的理由驳回,宗曦辞真的无聊的快疯了!   不过宗曦辞很快就被前来拜访的闺蜜组们给解救了。   乔楚不愧她全能女神的称号,所有乐器玩个遍,在听说了她怀孕后的遭遇,即兴创作了一首歌《I’m pregnant(我怀孕了)》,将孕妇的无聊的生活描绘的淋漓尽致。   托这首歌的福,宗曦辞重获了自由。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就在乔楚弹着木吉他唱到“When I am pregnant,everything has changed,I just like a canary in the bird cage.(当我怀孕了,一切都变了,我就像只笼中的金丝雀。)”的时候,提前下班的林靖修很不巧的推开了家门,也很不巧的听见了这首歌。   彼时的宗曦辞正被乔楚的歌逗得直笑,林靖修透过门缝看着妻子的笑颜,这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看到她这么笑过了。   于是,趁着月黑风高······啊,不对,是星光灿烂的夜晚,林靖修怀抱娇妻,躺在露台上看星星这种浪漫的时刻,林靖修小心翼翼的问妻子:“你现在每天是不是很不开心啊?”   毫不意外,林靖修得到了妻子的一个白眼。   答案是肯定的。   林老板经过一个晚上的思想斗争,终于做出了决定:允许了妻子的自由活动。   当然,这是有条件的。   必须有警卫员跟着,必须有车护送。   对此,宗曦辞欣然接受。   有总比没有好嘛!   于是,宗曦辞和她的闺蜜们开始了浩浩荡荡的北京城风情游。   周乔意最开心,吃喝玩乐还不要自己掏钱啥的她最喜欢了!   乔楚无所谓,排除掉那些时不时出现的狗仔和围上来要签名合影的粉丝们,权当找灵感。   杨略表示没兴趣,但也不排斥。   药学天才何舒妤和杨略站在一起,不时地讨论一下医学药学方面的问题。   陆离笑眯眯的跟在所有人身后,既不冷漠也不热情。   梁文音······来了一次黑着脸丢下一句“等你结婚了再喊我”,就再也不出现了。   粟染人家还在洛杉矶谈项目呢······   某天早晨,宗曦辞一直睡到自然醒,抓过床头柜上的钟看看,发现才8点,她翻身下床。并非她不想继续睡,而是昨天晚上7点她就上床睡觉了,真的睡够了!   洗漱完毕后,她一边想着今天该做什么一边下楼。走下楼梯却意外的发现本来七点半就该出门上班的林靖修竟然和一位穿着西装的男子面对面坐在沙发上,身边站着的是秘书赵勋。   这是怎么回事?   林靖修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知道宗曦辞下楼了,他走到楼梯处,扶住宗曦辞:“饿了吧,先去吃早饭。”   宗曦辞跟着林靖修往餐厅走去,她有些好奇的看了那个陌生的男人几眼。   林靖修很敏锐的察觉到她的目光,边走边低声解释:“我的律师,姓佘。”   走进餐厅,林靖修亲自拉开椅子扶着宗曦辞坐下,然后坐在她身边拿起餐刀帮她往面包上涂草莓果酱。   “你先吃饭,一会我会带你去见他,别急。”他放下餐刀,将它搁在最边上,然后仔细的擦净手,伸手抚了抚宗曦辞柔顺的头发,弯腰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角:“我先去和他谈点事情。慢点吃,小心噎着。”   说完,推开椅子站起身。关上门,他才停下来,招来管家。   “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不要给夫人用任何锋利的餐具的吗?!”虽然努力压低了声音,管家仍能从他的声音了听出浓重的怒气。   管家赶忙喊来佣人,吩咐她进去收走餐刀。   林靖修冷冷的瞥了管家一眼:“查清楚是谁准备的餐具,叫他走人!”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直到林靖修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管家才长舒了一口气。从这位住进来起先生的所有表现看来,这位绝对是不能惹的,傻子才看不出来先生对她的态度和重视程度。   吃完早饭,宗曦辞慢慢踱到会客室里,林靖修和那位姓佘的律师还在。宗曦辞推门进去,听到脚步声的林靖修停下谈话走到她身边将她扶到沙发前坐下,又顺手拿了几个靠枕垫在她身后。   “我的律师,佘卓。”等宗曦辞坐定了,林靖修这才介绍道。   佘律师礼貌的微笑着:“你好,我是佘卓。”   “宗曦辞。”宗曦辞和善的露出笑容。   “那······”佘卓看了林靖修一眼,得到授意后继续说道:“我们开始吧。”   他直视着宗曦辞道:“是这样的,在二位结婚前,林先生需要宗小姐签一份婚前协议做一下财产公证,这个宗小姐可以接受吗?”   “婚前协议?财产公证?”听到这里,宗曦辞面露疑惑:“你确定?”   她转头看了林靖修一眼。   林靖修点点头,没有否认。   “宗小姐我建议你先看一下协议。”佘卓见机立刻将早已起草好的协议推至宗曦辞面前   “等等!”   佘卓还没完成他推协议的动作就被宗曦辞厉声制止了,他抬起头看着宗曦辞。只见她摊开手掌伸到林靖修面前,低声道:“把我的手机给我。”   林靖修立刻取出一部黑色的黑莓放在宗曦辞手上,宗曦辞拿过电话,在屏幕上点击了几下将手机放在耳边。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佘卓听见宗曦辞用英语飞快的说了几句话,然后继续打了几个电话,这才将电话交还给林靖修。   一切完成后,她才扭头满脸歉意的对佘卓道:“不好意思,我的律师还在美国,让你白跑一趟了,还得麻烦你后天再来一趟。”   佘卓赶忙推辞。之后,宗曦辞被佣人护送上楼,而他则被林靖修亲自送至大门口。   “还得麻烦你后天再来!”林靖修有些歉意的拍拍他的肩膀:“是我考虑不周。”   过了两天,一直好奇着宗曦辞葫芦里到底买什么药的佘卓再次前往西山别墅赴约。一进会客室,他立刻就被眼前的架势唬住了。   宗曦辞和林靖修正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一个穿着正装的中年女子以及一个穿着牛仔裤T恤衫的女孩面对面坐着,原本空荡荡的茶几上整齐的摆放着几摞文件夹。   他走进去,坐在林靖修左手边的单人沙发上。   宗曦辞指着对面沙发上的三人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律师John·Morris和Dianne·Hudgens,这位是Dianne的助手,也是我的朋友,周乔意。”   佘卓分别和三位问了好,这时,那个穿的很有欧美街拍范的女孩开口道:“那我们开始吧,我会担任同声翻译的,佘先生你不要紧张。”   说完,她像个大姐姐一样鼓励的看了佘卓一眼。   佘卓:······拜托,人家英语没那么差好的吧!   事实证明,周乔意这个翻译是很必要的。因为,John说话永远是怪声怪气的伦敦腔,而Dianne,竟然说的是印度版英语,倒霉的佘卓一句没听懂,心里暗自嘀咕,难怪她长得这么东南亚。在不同口音间转换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虽然你看着周乔意驾轻就熟的样子觉得很容易。   这世上不仅能够听懂印度英语,还能说的人实在是少,周乔意就是这类人的一个,印度英语说的是比印度人说的还好。   其实佘卓低估了周乔意的本事,周乔意不仅印度英语说的好,香港英语、日本英语、韩国英语、朝鲜英语、英伦三岛各地俚语······她都不在话下。   宗曦辞一直很想不明白:周乔意是从哪里学到这么多口音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周乔意自己知道。   “除去宗小姐的每年的固定工资以及在苏黎世信贷银行、美林银行、德意志银行的存款,宗小姐持有着高盛集团5·36%的自然人股,每年带来的收益最低值大概是3亿美金,保守估算,十年后大致会上涨到7亿。宗小姐所持的意大利GLO钢铁公司10%的原始股,英国皇冠进出口公司6%的原始股,日本三叶重工8·5%的原始股共计平均年收益是十五亿美金。另外,还有日本三叶重工和松本株式会社的自然人股,年平均收益折合美金大致为6000万······”   随着周乔意吐字清晰的翻译,佘卓不得不重新看待宗曦辞。原本他以为她不过是一个贪图财产利用美貌和孩子以谋取财富和社会地位的人,可当他听到她所持有的那庞大的吓人的财产时,他终于明白了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怎么没想到呢!宗曦辞,高盛集团亚太区董事长,高盛集团董事,高盛历史上唯一一个进入领导层的女性,还是一个未满30岁的中国籍女性。   整个过程就在佘卓的战战兢兢中完美结束了,林靖修签下文件,婚后将所有私人财产转入宗曦辞名下,这让宗曦辞很是惊讶。   “你就不怕我踹了你,然后拿着你的钱走人?”待所有人离去,宗曦辞不解的问林靖修。   “你会吗?”林靖修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反问她。   确实不会!宗曦辞在心里默默回答着,除非你先背叛我。   吃晚饭的时候,宗曦辞突然想到佘卓的表现,有些疑惑的问林靖修:“你的律师是只有一个,还是好几个?”   “当然是律师团。”林靖修慢条斯理的除去排骨里的骨头,剔净碎骨放进宗曦辞的碗里。自从宗曦辞怀孕后,他就严令禁止宗曦辞的任何减肥行为,其中包括素食主义等多项习惯,而且每顿饭他都要从原材料开始亲自监督,直到宗曦辞吃进肚子里他才放心。   “我说呢。”宗曦辞将排骨塞进嘴里嘟囔着。   说真的她一点都看不上佘卓那样的人,不过在用人方面,林靖修比她高出了好几个档次,他将佘卓放在那个位置上必定有他的用意。   可是现在的宗曦辞实在懒得费那个脑细胞去猜测林靖修的用意,因为······她真的好想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重要人物出现,大家打足精神!   PS:不是情敌啊,我是亲妈,干不来虐的。   ☆、Chapter29   领证简单,婚礼难。   林靖修这回是彻底明白了这句话的内在含义。领证不过十分钟的事情,关于婚礼,两家却商量了一个星期还没商量出个具体方案来。   介于宗家几位成员身份特殊,婚礼必须低调,但又不想让自家长女嫁的寒碜,于是林靖修哭笑不得的看着父亲、爷爷和外公跟大妈似的陪着奶奶和宗家的女眷们从服装聊到婚礼现场布置,整一副成为妇女之友的架势。   某天晚上,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的宗曦辞直接向林老板提议:干脆别办了。结果林老板立刻狼化了,然后两个饥渴的人就滚到一块去了。可是就在林老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宗曦辞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怀孕的事实,于是两个欲穷不满的人统统失眠了。   第二天,宗曦辞穿着一件立领衬衫,顶着一双怎么也遮不住的黑眼圈时隔多日终于出现在了办公室办请假手续,沿途坦然自若的忽视了所有人诡异的眼神。   打开办公室大门,宗曦辞却发现原本应该是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   办公椅上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这是一个美丽的近乎诡异的少女。铂金色的长发柔顺光洁的披散在身后,好像上等的中国丝绸,金色的瞳仁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嗨!”看到宗曦辞,少女放下手中的报纸,微笑着和她打招呼:“你该让秘书把报纸熨烫一下,免得弄脏你的手。”   她扬扬手中的报纸,白色的绣花手套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宗曦辞看着鸠占鹊巢的某人,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的对面:“你不是一直嘲笑北京的天气吗,怎么来了?”   “别这么尖锐,亲!都是已经结婚的人了,要学会温柔的尖锐。”   少女一边吐槽一边站起身,走到门口,冲着外面的sara说:“可以给我们倒两杯咖啡吗?”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sara就端着两杯咖啡出现在办公室里。少女笑眯眯的接过咖啡,一边一颗接一颗往里面加糖,一边说:“sara你真棒,要是你去给安娜温图尔做秘书,绝对秒杀一切!”   宗曦辞沉默的加了小半杯的奶和两颗糖,抬起头,发现原本满满的糖盒已经空了一半,而对面的某人还在一颗颗的往咖啡里丢。   直到糖盒里的糖只剩下小半盒的时候,某人才心满意足的罢手,拿起一瓶牛奶一股脑的倒了进去。   “维多利亚你到现在还能保持苗条的身材真是个奇迹!”宗曦辞无语的看着嗜甜如命的某人。   少女抿了一口咖啡,笑眯眯的答非所问:“你该给采购部多点预算,让他们去买点好咖啡豆。你知道我要加多少糖和牛奶才能掩盖住劣质咖啡豆酸味和油腻味!”   “想喝好咖啡自己回家喝去!”宗曦辞实在没多大耐心和穷奢极欲的某人闲扯:“有什么事快说,我还要上班呢!”   维多利亚站起身来,打开休息室的大门,将杯子里的咖啡一滴不剩的倒进抽水马桶:“听说你要办婚礼啊?”   宗曦辞警觉的看着专心致志冲马桶的维多利亚,心里琢磨着这回这姑娘又想玩什么花样。   “别一副防狼似的眼神看我行吗?我现在可是抱着很友好的态度来和中国的广大公司合作的。”维多利亚依旧笑的春光烂漫,纯真的跟个孩子一样,可是宗曦辞一点都没相信她的鬼话。   做她的员工这么多年,宗曦辞终于摸索出了一条定律:此人说十句,能有半句是真的就不错了!   这回,宗曦辞也觉得她不会安什么好心。   就在宗曦辞一脸防备的盯着维多利亚看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愣是把宗曦辞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串钥匙。   “这是什么东西?”   “钥匙。”维多利亚将一大串钥匙放在桌上:“挑一个吧。”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宗曦辞依旧紧紧的盯着维多利亚,没有任何动作。   维多利亚依旧笑的灿烂无害:“挑一个呗,放心,我不会害自己员工的。”   宗曦辞将信将疑的盯着维多利亚看了半天,终于伸出手,拨出一把钥匙来。   古铜色的钥匙上雕刻着一只蜜蜂,栩栩如生。   “啊!”维多利亚拿起那枚钥匙看了看:“英格兰湖区的克洛维庄园。”   她抬眼看着满脸疑惑的宗曦辞,笑的愈发灿烂了:“借你办婚礼度蜜月。”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30   这是一座巨大的庄园,坐落在英格兰湖区北部与凯斯维克毗邻,占地2100英亩。庄园以一座名叫克洛维的庞大宫殿式建筑群城堡为轴心,四周围绕着花园、草场、湖泊、森林,大雁时而悠闲地在湖畔的草坡上漫步,胜利纪念碑洁白的碑体光芒四射,纪念碑前的草坡上绵羊成群,远远望去,像朵朵落在草坡上的棉花。   整个建筑群被温馨静谧的气氛环绕着,虽然奢华宏大,但仍让人心神宁静。   而这座城堡前的草坪上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身着黑色西装的新郎和伴郎们在入口和家人面含微笑的欢迎着远道而来的客人,女佣男仆们托着托盘在人群中敏捷的穿梭着。   “唉!”身为伴郎之一的魏小五趁着宾客少的时候,侧过身低声问林靖修:“我说,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大的一座庄园啊!我怎么不知道?”   林靖修刚刚和一位世交家的朋友寒暄完,他收起脸上公式化的笑容无奈的笑道:“我哪有这么多闲钱?”   “不会是······”伴郎之一的容瀚也凑了过来:“你老婆的吧?!”   “不是。”林靖修叹了口气:“是阿辞一个朋友的。”   “什么朋友啊?这么有钱!满地都是古董!”魏东尧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要知道,当他发现连个坐垫都是英皇玛丽一世亲手织的之后,他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欠下几辈子都还不完的债。   “不过啊,阿修你弟弟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接地气了?!”魏东尧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不远处那对相差巨大的男女,有些诧异的问道。   “谁知道呢。”林靖修轻描淡写的敷衍着,掉头开始和另一位来宾寒暄起来。   而城堡三楼的一个房间里,新娘和伴娘们也在紧张的准备着。   周乔意帮宗曦辞整理好长达5米的头纱,直起腰来伸了个懒腰:“我说宗宗,女神怎么还没来?”   “我哪知道?!”   宗曦辞轻轻抿了一口矿泉水,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身上镶嵌着上万颗钻石的昂贵婚纱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西科斯基S-92!”   就在此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宗曦辞和伴娘们凑到窗前一看,一架巨大的白色直升飞机在草坪上空轰鸣着盘旋直到停在草坪的正上方在停下来。   这是,从城堡中冲出了一位银发苍苍西装革履的老人,他带领着仆从开始疏散草坪上的人群。   “对不起,请各位疏散到草坪周边去。”   就在管家奋力疏散着人群的时候,直升飞机的机舱门突然被人拉开了,随着狂风的吹拂,阳光下一头铂金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着,像飘飞的旗帜。   随着主人的纵身一跃,那抹炫目的铂金色在天空划过一道绚丽的光彩,最终落在了众人的眼前。   直升机慢慢升起,盘旋着上升离开。老管家恭敬的走到那头铂金色长发的主人面前,鞠躬行礼:“欢迎您的到来,公爵大人。”   这是个美丽到不可思议的少女,众人惊叹于她出众的美貌,想要找些词来形容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容,却是一个都找不出,她的美丽早已不能用言语来表达了。   一头铂金色的长发柔顺的如茂密的海藻披散在她圆润的肩膀上,白皙的皮肤光洁亮丽的如同月光下的羊脂白玉,深邃精致的五官一如米开朗基罗手下华美的浮雕,金色的双眸在阳光下流淌着蜂蜜似的色泽,如同熔化的黄金,镶嵌在小巧的脸蛋上让人觉得她好像是从提香或是拉斐尔笔下走出的画中女神一般,高贵如神袛。   白色的伞花在她的身后缓缓落下,仿佛坠落的云霞,又像是宫廷贵妇华丽夸张的裙摆。   明明应该是很美好的场景,可惜女主角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不大应景。她一言不发的解开降落伞,和行李一同扔给一旁恭候的管家就向城堡里走去。   留下满草坪的人站在那里发愣。   “这是谁啊?!”魏东尧愣愣的看着少女高挑的身影消失在城堡大开的大门里,半天才回过神来。   “维多利亚德墨洛温,墨洛温公爵,也是墨洛温家族的现任家主,你所站立的这片土地的主人。”   闻声,众人回过头去。只见从婚礼开始一直未出现的伴娘之一的乔楚正提着旅行箱含笑站在那里,米色亚麻衬衫的下摆规整的收在薄荷绿的高腰短裙里,,笔直修长的腿雪白的暴露在阳光下,纤腰更显不盈一握。   “墨洛温家族?!”   “公爵?!”   ······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疑问,乔楚看着那些自己或是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人瞪大眼睛等着自己解答,却礼貌的笑了笑,轻轻举起手中的行李箱。   “我刚从洛杉矶过来,新娘还在等我,快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说完,她将行李箱交给候在一边的仆人,头也不回的进了城堡,丝毫不管身后疑惑重重的人群。   城堡三楼。   维多利亚径自走进新娘休息室,一屁股坐在刺绣沙发下,冷着一张脸慢条斯理的喝红茶,却一句话都不说。   可惜这样的冷脸也只能吓吓不认识她的人,宗曦辞周乔意这类熟人却是一点不买账。   “你不是去南非挖钻石了吗?”宗曦辞被周乔意拉着,坐到沙发上。   周二妞一个熊抱过去,然后揽着维多利亚的肩膀,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在和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拉家常。   维多利亚啪的一下,将昂贵的骨瓷杯摔在茶几上:“还挖什么呀!再挖下去我就要没命了!”   一张口,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愣是将刚刚被她砸杯子的举动吓得掉了一半魂的化妆师惊得说不出话来。   宗曦辞提起厚重的裙摆,走到她身边坐下,端起桌上的红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正山小种啊!在非洲那么原生态的地方蹲了大半个月了,你还是这么会享受。”   白色的骨瓷杯底盛开着一朵红色玫瑰,生动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脱开瓷杯的束缚,映衬着红茶的色泽更加鲜亮。   这种红茶产自武夷山,茶树生长于万丈绝壁之上。茶农们驯养猴子去摘茶叶,再用松针炒茶。   这种茶那可是绝对的有市无价。   “那是生活习惯问题。”维多利亚随意的挥挥手,黑西装白领结白手套的执事默默的收拾好桌上的残片,换上新的茶具,然后无声的退下。   “说吧,谁又惹你不高兴了。”宗曦辞抿了口茶,将脚从高跟鞋里退出来放松放松。   “别告诉我你这几天没看财经新闻!”维多利亚歪在沙发上,铂金色的长发散落了一大片。   宗曦辞眯起眼睛,认真的思考了片刻:“确实没有。”   “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小心我扣你工资。”   “你敢扣,我就立刻辞职。”   维多利亚立刻从软体动物变身正派老板,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来,金色的双眼泪眼汪汪,晶莹剔透,她紧紧的握住宗曦辞的手:“亲,你不要这么抛弃我!你要是抛弃我了,我怎么办啊!······我给你涨工资好了!”   宗曦辞冷冷的撇开眼睛,懒得理会这个有钱又有闲,整天没事找事的活宝老板。   “不就是你哥要江山不要美人,放弃继承权了吗?你至于一副我命绝已的样子吗?”宗曦辞鄙夷的看着维多利亚。   “当然至于!”维多利亚立刻一脸悲壮:“一个墨洛温把我忙的差点早衰,再来个伊斯罗兰特我不就彻底没命了吗?!”   宗曦辞跟甩蚂蟥似得默默甩开维多利亚紧抓着自己双手的那双爪子:“你忙?你什么时候干过活了?活不都是我们干,你忙什么呀!”   “作为老板自然要四处巡视啊!”维多利亚抬头挺胸,一脸理所当然:“世界七大洲除了遍地企鹅的南极洲之外我一年都要跑个遍,为了表示亲民,每个地方的语言我都得会,我不累谁累啊!你说我家祖先成天没事干,公司开那么多,房子建那么多,什么地方都有,他们不嫌累啊?”   你确定你不是在借口巡查行环球旅行之实?宗曦辞无语腹诽。   另一边的草坪上,宾客们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那个女孩是谁啊?”   “听说是个公爵。”   “真年轻啊!”   “好像很富有的样子······”   “墨洛温家族?这是什么家族?我从来没听说过······你知道墨洛温家族吗?”   ······   就在议论声越发响亮的时候,一个苍老而洪亮的声音在草坪上空响起。   “请各位不要随意议论公爵大人的隐私,如果您不想被赶出去的话。”   众人循声望去,作为婚礼舞台的欧式凉亭里,老管家站立在麦克风前,微笑着望着舞台下的所有人。   三楼,维多利亚关上正对着草坪的窗户,抬头看了看挂着墙壁上的樱桃木西洋吊钟,转头问宗曦辞:“你们中国是不是有个习俗叫抢亲?” 作者有话要说:  1·铂金色头发现实中是有的,但不是很常见,巴西超模Aline Weber的头发就是铂金色。至于金色的眼珠,也是有的,很不常见,在照片中会让人误认为是金棕色或浅棕色,我曾见过一个冰岛的小帅哥,人眼睛就是金色的,美爆了!说实话,作者个人更喜欢伊丽莎白泰勒的蓝紫色眼珠,那叫个倾国倾城!   2.此处的克洛维庄园仿照了丘吉尔庄园。   3·墨洛温家族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法国第一个王朝就是这个家族建立的,他们统治的时间恰巧与传说中亚瑟王的通知时间重合。但是因为近亲通婚,这个家族现在已经绝嗣了。      ☆、Chapter31   三楼,维多利亚关上正对着草坪的窗户,抬头看了看挂着墙壁上的樱桃木西洋吊钟,转头问宗曦辞:“你们中国是不是有个习俗叫抢亲?”   宗曦辞看着维多利亚脸上那高深莫测的笑容,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大老远跑过来了。那前面的都是闲扯,现在的这句话才是真正目的。   早晨10点,林老板率领着众伴郎们推开了新娘休息室的大门,可等待他们的却是美丽动人的新娘。   林老板盯着挺直的战立在房间中央的管家看了半天:“您这是······?”   管家扬起无懈可击的标准微笑,鞠躬行礼:“各位先生,早上好。”   他直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林靖修等人被管家带到了前厅,成排的中世纪盔甲立在大厅的两侧,像一位位骑士握着武器守卫着雕刻在前厅正中墙壁上的族徽。   足踏海浪的三头鹰抓举着一张巨大的银色盾牌,盾牌正中是一只飞舞在百合花丛中的金色蜜蜂,蜜蜂四周环绕着绣着百合花的绶带,三只鹰头从左至右分别叼着权杖,戴着冠冕,抓着配剑。   白发苍苍的管家直挺挺的背对着立在族徽前的楼梯的底层,庄严肃穆:“我奉公爵大人的命令来向各位告知抢亲的规则。”   爷娶老婆还要被一个公爵支使!这还让不让娶老婆?!   不光林靖修目瞪口呆,伴郎们也个个呆若木鸡。   管家淡定的等着这几位重新获得神智后,才有条有理的将公爵大人边吃巧克力边想出来的抢亲规则告知着几位可怜的男士。   “克洛维城堡建立于1542年,玛丽一世在位时期。那时墨洛温家族的家主是一位杰出的数学家、哲学家和建筑学家,所以这栋建筑的每一个地方都遵循了黄金分割比例。”说完,他掉过头去看了一眼背后墙壁上的族徽,道:“又因为墨洛温家族以蜜蜂为族徽,所以这座城堡的内部结构与蜂巢的组成十分相似。”   管家巡视了一下诸位男士脸上不解的神情,微微一笑:“这是公爵大人给各位的提示。新娘就在这座城堡的某个房间里,只要各位找出新娘,抢亲就算成功。”   说完,他缓缓鞠躬行礼,转身离开。   林靖修和伴郎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在北京简单的办了个酒席,请了众多世交家族吃了饭后,他们这群比较方便出国的年轻人们就被一艘豪华游轮接到了利物浦,一下船就被成排的劳斯莱斯幻影加长版和黑西装白领结白手套的司机们给镇的说不出话来,等他们缓过神,才惊觉自己穿越到了16世纪,和一大群金融巨头们一起,站在巨大的庄园里面对着一个足以匹敌皇帝行宫的城堡发呆。   究竟是怎样的家世,才能到达这种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地步。   “······我们先找第一层吧?房间分部应该是有规律的。”楚凤歌苦恼的敲着额头建议。   “还能有别的办法吗”林靖修叹气,举步开始找自家媳妇。   城堡左侧的花园里,走进玫瑰花墙迷宫,在迷宫的中心有一座巨大的花房。黑衣执事推着餐车慢慢的绕过一个个玫瑰盛开的拐角,走进花房。   铂金长发的少女歪在明代黄花梨木美人榻上,修长纤细的手指不时地拿起一粒巧克力送进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桌对面端坐在椅子上的女子聊着天,身侧盛开的五颜六色的玫瑰花衬得她象牙般姣好的脸庞愈发娇嫩。   “你就不怕他们迷路,耽误了时间?”   少女在暖金色的阳光中眯起双眼,懒洋洋的递了一块巧克力给对面的女子:“才研发出来的枫糖口味的。”   女子接过巧克力,没有立刻放进嘴里而是拿在手上把玩着。   片刻的沉默后,少女将搁在膝盖上的巧克力盒子放在桌上,坐起身:“放心!曦辞看上的男人智商不会太低的。”   一只挪威森林猫轻巧的跳上她的膝盖,蜷成一团,又大又圆的金绿色杏眼眯成一条缝,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维多利亚漫不经心的抚摸着猫咪,紧缩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转过头去问身边正在倒茶的执事:“克劳迪,现在几点了?”   克劳迪放下手中的茶具,取出怀表:“11点30分。”   “去吃饭吧。”   “别告诉我你刚刚就是在思考中午吃什么的事?”   “Nope!(不对!)”维多利亚竖起食指在女子面前轻轻摇动着:“我只是在根据阳光倾斜的角度计算现在的时间而已,因为我感觉肚子饿了。”   “······”   林靖修推开门,绝望的发现里面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   “为什么每个房间都是一模一样的?”容瀚绝望的对着满室空旷咆哮着。   韩黎疆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让我歇会儿!”   魏东尧扶着门框问林靖修:“我们怎么办?房间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几个房间还相通,这样一个个找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简直就是个迷宫!”韩黎疆瘫在沙发上无力吐槽:“这个城堡最矮的都起码是七八层楼,找上三天三夜也找不到啊!”   齐豫放下袖子,扶了扶眼镜:“现在已经是11点45了,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走吧!”一直沉默的林靖修终于开了口,声音确有些低沉。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雕花大门,盛开着玫瑰的藤蔓围绕着墨洛温家族的族徽,门大的不可思议。林靖修用力推开沉重的大门,顿时被眼前华丽的景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三排水晶吊灯错落有致的悬挂在绘满彩绘的天花板上,墙壁上金色的浮雕,斑斓的玻璃与无数价值连城的油画让整个大厅金碧辉煌,阳光从高耸至天花板的窗户里射进来,照亮了大厅正中那张巨型餐桌上整齐摆放着的银质餐具。   长桌的尽头,铂金头发的少女刚享受完薄荷冰沙,她优雅的放下手中勺子,拿起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上弯的嘴角泄露了她的好心情。一只黑白背纹的挪威森林猫无声的从桌角绕出来,毛绒绒的尾巴缠绕在餐桌的螺型托脚上,足下的波斯地毯上安放着一个精美的碟子,盛着半块未吃完的鹅肝。   “It is so awkward,right?Nat。(这可真尴尬,对吧,娜塔莉?【nat是Natalie的昵称】)”她俏皮的歪着头,对身边举着茶杯小口啜着女子说道。   女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转过头礼貌的对呆立在门口的人浅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品着茶。   “乔乔乔楚?!!!”魏东尧难以置信的看着端庄的坐在那里品茶的女子。   “各位有什么事情吗?”黑衣执事站在门前,礼貌的问着。   “我们在找新娘。”楚凤歌有些惊悚的看着原来还在桌子那段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执事君,被吓得有点结巴。   克劳迪安抚的笑着:“那你觉得餐厅里会有新娘吗?”   说完,没给林靖修等人回答的时间,就伸手合上了门。   林靖修等人有些无措的呆立在大门前。   “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就是个农民!”卫辽感概的叹气,拍拍好哥们林靖修的肩膀以示安慰。   哥们!你娶的老婆的朋友都如此牛叉,你老婆肯定不简单!   幽深的走廊好像没有尽头,脚步声清晰可闻,阳光流淌在每个人身上,在地面上投下模糊的影子。走廊里突然由远及近的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是高跟鞋敲打着瓷砖发出的声响。   林靖修和其他人闻声转过身看去,阳光下,女子高挑的身影在斑驳的光影间愈来愈清晰。   “乔楚?”他们惊讶的看着来人。   乔楚清浅的笑着,身上雪白的伴娘裙让她好似即将羽化的仙人:“找的很累吧?”   这还用问?!!!   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英俊却尽显疲惫的脸,乔楚在心里默默叹气:维多利亚的爱好真是   她侧头看了看窗外湖区碧蓝的天空:“英格兰的夏天不算炎热啊。”她温柔的笑着:“帮你们作一次弊好了。斐波那契数列知道吗?”   “嗯。”   “vicky是不可能把小辞藏在第一个房间里的,至于她把小辞藏在第几层的第几个门里的第几个房间?这个谜底跟小辞有关。”   “我明白了。”林靖修点头:“不过城堡那么多部分,每个部分都楼层和房间分部都不同,我怎么知道阿辞在哪里呢?”   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乔楚半侧过身来,脸上的笑意朦胧的好似梦境:“在主塔。”   说完,她便离开了。高跟鞋敲打地面清脆的回声慢慢的消失在走廊深处。   “走吧!我知道阿辞在哪里了。”林靖修看着乔楚消失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   草坪上,宗国昌再次放下手臂,一向和蔼的脸上显出些许担忧的神色。作为一名隶属于领导层的政府官员,他出国其实是很不容易也很不合适的,但他还是选择来了,因为这是他女儿的婚礼。   一旁的林齐光也有些焦躁:“都已经12点了,阿修那孩子去哪了?”   宗国昌这准备接话,一个侍从无声的走到他身边,低声的说了几句话。宗国昌转身对林齐光道了声“失陪”便随侍从离开了。   林齐光对亲家的离开并未投注太多的关注,依旧四处寻找着儿子的身影。就在林齐光四处张望之时,伴着吉他的音乐声,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惊呼。   “乔楚!”   “Who?!Oh my gosh!Natalie Joe!!!”   “Joe!!!”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里的Oh my gosh,不是我拽文不用oh my god,其实一般有教养的外国人不会说OMG,都用oh my gosh代替,damn(该死的)也是一样,一般用dash、darn或者dang代替。这是我中考完去英国住了2个月,亲身体会到的,不过现在这也说不准,因为现在距离我去英国那会儿已经三四年了,说不准OMG已经普及了······   ☆、Chapter32   舞台的一侧,乔楚一身白裙坐在麦克风前低头弹着手中巨大的古典吉他,黑色的长发在风中慢慢飞舞着,偶尔拂过精灵般美丽的面庞,留下片片阴影。   “We were both young when I first saw you.   I close my eyes and the flashback starts:   I\'m standing there on a balcony in summer air.   see the lights, see the party, the ball gowns   see you make your way through the crowd   and say hello, little did i know   that you were romeo,you were throwing pebbles   and my daddy said stay away from juliet   and i was crying on the staircase, begging you please don\'t go   and i said   romeo take me somewhere we can be alone   i\'ll be waiting, all there\'s left to do is run   you\'ll be the prince and i\'ll be the princess   it\'s a love story   baby, just sayyes   ······”   【本段选自Taylor Swift《Love Story》】   精灵般的少女坐在大理石凉亭下,风穿过葱郁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送来玫瑰的香气。斑驳的树影在草地上轻歌曼舞,伴着吉他淙淙的乐音和少女甜美空灵的歌声,干净舒适的好像地中海海岸上吹拂的凉爽柔和的夏季风。   神父和林靖修不知何时出现在舞台的中央,舞台的另一侧,庞大的交响乐团也整齐的落座开始为乔楚伴奏。   草坪的彼端,在女傧相、花童、捧戒指儿童、拿蜡烛儿童前导下,宗国昌挽着盛装的新娘伴着悠扬的歌声缓缓而来。一身金色的抹胸婚纱夺尽眼球,抹胸层叠的褶皱上无数颗钻石组成了一朵朵暗花,腰部点缀着一圈金色的珍珠,裙摆是层层叠叠的手工刺绣薄纱,像盛开的玫瑰花,10米长的头纱上绣着繁复的金色暗花。新娘脖子上佩戴着一条项链,大大小小的金色的钛晶镶嵌在铂金制成的花朵上,最大的一颗足有儿童的手掌那么大,被雕琢成规则的菱形。   城堡的顶楼,维多利亚安稳的坐在洛可可式的雕花长椅上,指尖转动着镀金的西洋螺钿望远镜的手柄。那只挪威森林猫安静的伏在她的膝盖上,长长的尾巴不时甩动一下,撩动了主人白色绣金的裙摆。   手指轻轻搔着猫咪的毛茸茸的下巴,维多利亚将望远镜搁在右手侧被当做茶几的古董保险箱上,使劲揉了揉猫咪浑圆的身体:“Comment faire J\'aime tellement l\'or (怎么办?我还是那么喜欢金色!)”   猫儿很不礼貌的白了自家二货主人一眼。   “hélas?(唉?)”维多利亚敏锐的捕捉到了猫咪的小白眼,气愤的戳着猫咪肉嘟嘟的肚子:“Hey Hey Comment pouvez-vous tenir quelque chose contre moi Comment osez-vous me méprisez Hum Ne pas vous donner des bonbons il!(喂喂喂喂!巧克力你竟然嫌弃你主人我!你怎么能嫌弃我?你怎么敢嫌弃我?哼!不给你糖吃了!)”   巧克力“bru”的哼了几声,挣开主人的魔爪轻巧的一跳,优雅而无声的落在法国奥布松手工地毯上,傲娇的昂着脑袋一甩尾巴,走了。   “公爵大人。”一直无声的站在维多利亚身后的克劳迪突然开口说道:“您将夫人送给您的曙光女神借给宗小姐······恐怕不太合适。”   维多利亚茫然的抬起头:“很合适啊!金色婚纱配金色水晶,多搭配啊!”   “······”克劳迪扶额:“大人,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克劳迪看着维多利亚的笑颜,无力感传遍了四肢百骸:“没什么······”   “哦。”维多利亚闻言转过身去:“克劳迪。”她又吩咐道。   “在。”   “麻烦你下次在我说法语的时候不要用英语和我讲话,我会头晕的。”   “······”   楼下草坪上,婚礼的宣誓已经结束了。维多利亚从椅子上站起身,高挑的身材挺拔的像棵高大的白杨。   “差不多了。”象牙白的裙裾花朵般的展开,暗金色的刺绣花纹随着衣料的晃动若隐若现:“走吧。”   在草坪上活动了一上午的宾客们终于等到了城堡大门的开启。   随着雕刻着金色族徽的大门慢慢开启,金碧辉煌的城堡如同一幅精美宏大的油画巨著,一点点的映入他们的眼帘。   水晶吊灯一盏盏的开启,照亮了大厅里古老的一切。少女高高在上的站立在楼梯的最上方,穿着洁白的裙装,好似一株盛开的卡萨布兰卡。在璀璨的灯光下,衣料上那些暗金色花纹如鎏金般闪烁,神袛般的面容上得体的微笑让一切显得如此梦幻神秘,又高不可攀。   “Bienvenue à Clovis Manor!(欢迎来到克洛维庄园)”她提起裙子,右脚尖在地面上划过一个完美的半圆,屈膝鞠躬,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仪。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完美无缺,优雅灵巧的如舞蹈般令人赏心悦目。   就在所有人还沉浸在震惊中的时候,他们的头顶传来几声“bru···bru···”的声响,他们如梦初醒的抬头望去,一只体型小巧的挪威森林猫正站在二楼的楼梯扶手上,猫眼石般金绿色的杏眼里闪着不知名的情绪。   它面无表情的扫视过所有来宾的脸,然后一纵身,轻巧而准确的落在维多利亚的肩头。   维多利亚歪过头去看着突然出现的宠物,微笑的转向宾客:“Oubliez l\'introduction à vous, c\'est mon animal de compagnie, nommé chocolat。(忘了向各位介绍了,它是我的宠物,名叫巧克力)”   林靖修几不可见的侧头,问身边已经换下婚纱穿上小礼服的娇妻:“她不是会说英语吗,为什么要说法语?”   “墨洛温家族起源于法国。”宗曦辞小声说道:“她没说拉丁语和德语算给面子的了。”   “别偷偷说我坏话啊!”   耳边陡然响起一句中文,林靖修慢慢的抬起头,向楼梯上看去,只见维多利亚正含笑看着他。   她眨眨眼,长而密的睫毛像蝶翅一般颤动着:“Cameron, les emmener au restaurant(卡梅伦,带他们去餐厅。)”   一直站立在楼梯底层的管家恭敬的鞠躬:“Oui, duc。(是,公爵大人。)”   “原来她会说中文啊。”魏东尧呆滞的立在自家老爷子身边跟着管家向前走着,觉得这世界不是一般的神奇。   宗曦辞闻言回过头去:“她会的东西多着呢!”   “宗宗你好像很了解她唉。”周乔意快步走到宗曦辞身边与她并肩而行,问道。   “她是我的老板。”   “啊!”所有人都惊呼,然后惊讶的看着宗曦辞。   这时一直沉默的一起走在前面的粟染却突然转过身来,一副嫌弃的表情看着所有面带惊色的人群:“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行吗?人家钱多的要命,产业遍全球,发几百个资产管理人和职业经理人的工资都不带眨眼。她不光是曦辞的老板,还是我和文音的老板。”   话毕,她就转过身去继续跟着前方等待的管家前行。剩下的众人虽然心存疑问,但也匆匆跟上大部队。相比于其他人的吃惊,林靖修和几位伴郎伴娘们就显得淡定的多。   他们都出生于豪门世家,自小见多识广,富人穷人,一眼便知。当他们第一眼看到维多利亚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绝对出生不凡,而且十有□□胜于他们所有人,但到底有多不凡,他们都不知道。   林靖修不禁回想起刚才他好不容易找到新娘的时候······   当他带领着伴郎团,好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应付完所有伴娘的刁难,终于见到自己亲爱的老婆,正准备来个公主抱把新娘抱下去的时候,一个很不合事宜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Happy marriage!”   他和所有伴郎伴娘们转身看去,维多利亚一身文化衫牛仔裤运动鞋,很亲民的造型斜靠在门框上。铂金色的长发显得有些潮湿,明显是刚刚洗完澡。   于是所有伴郎心情都不怎么好了。想想自己被整的满身臭汗,罪魁祸首却是悠闲的喝茶吃饭还洗了个澡!越想越生气!   她带着有些漫不经心的笑容懒洋洋的拍了拍手,身后便走出了几个人。他们手中抬着一个巨大的柜子,小心翼翼的将柜子抬到房间中央放下。这时维多利亚又打了个响指,几位仆人闻声打开了柜子。   柜子里是一个假人。假人身上穿着一件金色抹胸长拖尾婚纱,金色的婚纱上镶嵌的珍珠钻石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将整件婚纱烘托的美轮美奂。   就在所有人还沉浸在这件昂贵婚纱夺目的美丽之中的时候,维多利亚却突然将一个巨大的盒子朝宗曦辞扔去。宗曦辞结果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复古钛晶项链,一朵朵大大小小的镶嵌着金色水晶和黄钻的铂金玫瑰组成了整条项链,奢华的让人震惊。   做珠宝生意的岳安楠突然在惊呼了一声。林靖修疑惑的望向他,只见他指着项链正中那块最大的枕形钛晶道:“这是······这是曙光女神!”   这下,林靖修也要惊呼了。钛晶产量本来就少,再加上作为钛晶的主产地的巴西北部的巴依亚州已经被巴西政府下令暂停开采及限制出口数量,钛晶更是少之又少。曙光女神则是钛晶中的极品,通体金黄,纯净光润的没有半分云雾。它于1523年在巴西巴伊亚州被人从地下开采出来,之后送往葡萄牙,被雕琢成现在的样子进贡给葡萄牙王室。1807年,拿破仑入侵葡萄牙,曙光女神便失去了踪迹。   “识货!”维多利亚对着岳安楠竖起大拇指:“不过这里面可不止有曙光女神!”   岳安楠凑上去仔仔细细的一颗颗看过去,在看到曙光女神对面那端时不禁倒吸一口气,他戴上手套难以置信的抚摸着那颗黄钻:“天哪,蒂芙尼黄钻!”   全世界仅有两位女士佩戴过这枚蒂芙尼黄钻,她们是玛丽·怀特豪斯夫人和奥黛丽·赫本。   这颗重达287.42克拉的黄钻原石于1877年由金伯利钻石矿在南非开采出矿,次年,蒂芙尼创始人查尔斯·路易斯·蒂芙尼以18,000美元购得这颗稀世美钻。   此后,这颗黄钻原石被带至巴黎,经过精密手工切割为128.54克拉的枕形黄钻。它拥有82个切面,比传统的58面明亮式切割还多出24个切面。钻石宽略超1英寸,钻石顶部至底部约7/8英寸。虽然损失了钻石的重量,但华丽的切工让这枚黄钻散发出更璀璨的光彩。   蒂芙尼从未发表声明要出售这枚黄钻,所有人都以为它在蒂芙尼手里,却没想到会在维多利亚手里,还和曙光女神一起被镶嵌在一条项链上。   宗曦辞用带着手套的指尖勾起项链,幽幽道:“You will not give it to me,right(这肯定不会送给我的,对吧?)”   “Exactly仪式结束后我就会拿回来。)”维多利亚指着婚纱:“Your wedding gift is here.(结婚礼物在这儿)”   “How wonderful!But······”宗曦辞放下项链,单手支着下巴:“Actually,I’m wondering how did you know my size.(礼物真漂亮!但事实上,我一直很疑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衣服尺寸的。)”   “Because I have an ace up my sleeve.(山人自有妙计。)”维多利亚微笑的摇摇了手腕,转身离去:“Claude,Certains de ces messieurs à Cologne。(克劳迪,给这些绅士们一些古龙水。)”   话毕,维多利亚扬长而去。   那些绅士们:阴险的女人······   克劳迪:······公爵大人,你哪里有思维转换不过来的现象啦?明明转换的很好嘛!   人们或是沉思或是左顾右看的观赏着城堡内部华丽的装饰,突然领头的卡梅伦在一副画前停下了脚步,突如其来的停止,将所有人从各自的思绪中拉回现实,他们都抬头向那副大型油画看去。   油画上是一个站立的男子,身穿着奢华的16世纪法国宫廷装,右手拄着一只银头象牙文明杖,他身材高大魁梧,金色的鬈发下是一张白皙英俊、轮廓深刻分明的脸。整幅画上最引人注目的不是他华贵考究的服饰,也不是他耀眼的金发和英俊的相貌,而是他那双与维多利亚一模一样的金色双眼。   “这条缪斯壁画走廊上陈列的全部都是这座庄园的缔造者——亚历克斯德墨洛温一生所收集的所有枫丹白露派的作品,亚历克斯公爵最钟爱的绘画门派就是枫丹白露画派。现在各位看到的这几幅画就是亚历克斯公爵大人邀请枫丹白露画派的几位画家为他画的画像,每一幅画所做的年代都不同,各位可以通过这些画作来了解这位公爵一生的变化。”   卡梅伦恭敬的站在画作边,向所有宾客介绍着画作,当他的目光触及画作中的男子是,神色中满是敬仰:“每一幅画作中,公爵的头发和眼睛都用融化的上等缅甸金珀着色的。当正午的阳光从对面的窗户射进来照射在画作上时,画作会呈现出各种色彩。”   他低头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微笑着示意宾客们站到画作的两边。   人群间的间隙越来越大,阳光一注注的倾斜在画作上,刹那之间,政府油画折射出了炫目的水蓝色与金绿色的光芒,而这摄人心魂的美景又在短暂的几分钟之后消失殆尽。   “各位今天的运气真的很不错,如果再晚上几分钟,就看不到了。”卡梅伦慈祥的笑着,他收起腕表,做了个请的姿势:“各位可以边走边欣赏,餐厅就在这条走廊的尽头。”   罗索,普利马蒂乔,切利尼,库新,古戎,庇隆,卡隆,古赞,克卢埃,杜布勒依,杜伯瓦,弗雷米奈······那些或是闻名世界或是默默无闻的艺术家们的那些著名抑或不著名的作品一个个陈列在所有人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的法语是用谷歌翻译翻得,大家莫深究。   英语应该没问题,老纸高中那会满分120的英语就没下过100。   ☆、Chapter33   在拱形的天花板上镶着金边的壁画里那些美丽的女子、可爱的天使和英勇的武士们的注目下,卡梅伦推开了餐厅的大门。   尽管之前已经来过一次,再次看到餐厅宏伟的穹顶和富丽堂皇的装饰,林靖修等人还是再次惊艳了一把。   “你有没有发现,”落座之后,严斌伸手捅了捅楚凤歌的腰低声道:“这座城堡里到处都是金色的东西。”   “嗯,差点闪瞎我的眼。”   “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觉得我可能知道吗?!”   疑惑的两个人齐齐的将头转向了宗曦辞和粟染两个人,一副要骨头吃的小狗样。   宗曦辞支着头,躲在林靖修的身影下装没看见,粟染则立刻调转身体和摩根大通的董事长热切的讨论起来,而天生面瘫的梁文音,她从落座起就和四周的银行家和投资家们闲聊开了。   “其实,我觉得乔楚应该是最清楚为什么的那个人吧。”齐豫一边擦拭着眼睛,一边笑意妍妍的看着从头到尾一直沉默着装隐形人的乔女神:“她和那位女公爵好像很熟的样子。”   听到自己被提起,乔楚将视线从光洁可鉴的银质餐具上移动到对面几位红血贵族身上,对上他们或是探究或是怀疑的眼神,坦然自若:“因为喜欢金色。”   说完,她推开椅子站起身:“我已经吃过了,先走了。”   他们意欲追问下去,可侍者却在这个时候端上了头盘,他们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乔楚高挑匀称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   吃饭的时候,他们几次三番的想找宗曦辞几个人探探口风,却一直没找到机会。   宗曦辞仗着孕妇的身份恃宠而骄,一向高贵冷艳惯了,现在更是对他们爱理不理,再加上妻奴林靖修的助纣为虐,从宗女王这下手压根没可能。   周乔意和公爵没没有私交不知道,可鉴于这位和乔楚私交过密,也成了他们的重点套话对象。可惜周二妞此人最擅长装疯卖傻,揣着明白装糊涂。最后他们说的口干舌燥,却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套出来。   粟染吗······这位看似清纯无害实则阴暗腹黑秒你没商量的女人一直和金融家们聊得火热,他们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梁文音,虽然是中国人民银行行长的女儿,再怎么说也是个高干,可是天生面瘫,眼神冰冷,再加上和他们基本没什么交往,他们谁都不愿意找她说话,因为谁都不想被一瓶-273摄氏度的液氮从头浇到脚。   其他人······呵呵!   人家压根不想搭理你!   一顿中饭的时间,一无所获。   “各位中午好。”不知何时,管家卡梅伦出现在了餐厅门口:“公爵大人为各位准备了休息的房间,就在城堡二楼,仆人会带领各位去各自的房间,请各位不要在城堡里随意走动,以防迷路。”   “另外,下午四点公爵大人会在花房请各位喝下午茶。”   话毕,他便鞠躬退去。   城堡的塔楼里,螺旋般的楼梯和书架高耸至塔顶。维多利亚摇着两条腿坐在高高的升降梯上,面朝着从塔顶垂下的起码有十几米长的水晶吊灯巨大的可以当全身镜用的灯盏,靠在书架上看书,   克劳迪一进门就看见女主人脚上的那双十厘米高跟的珍珠白色玛丽珍鞋,不禁幸庆在追随主人的6年时间里,自己的胆量和心理承受能力已经练就到出神入化的境地,否则现在他手里端着的茶具恐怕要被摔成碎片了。   他目不改色的端着托盘前行至茶几的位置,将茶倒好。正当他准备出去时,贴身女仆波拉拿着电话推门而入。   “公爵大人,您母亲的电话。”   维多利亚随手搁下书,轻巧的跳下梯子,拿过电话:“好啊,妈妈!你那边是什么时间?早上?中午?还是晚上?”   “不知道,我在飞机上。”贵妇看完文件上最后一个字,刷刷的签下名字:Beatrice·Hisslorant·Merovingian(比阿特丽丝·伊斯罗兰特·墨洛温),鲜红的指甲划过文件夹坚硬的封面。   “好吧。”维多利亚一个旋身坐在沙发上:“找我什么事?”   贵妇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我一个小时到达拉巴特,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两个小时之后,我必须在拉巴特的巴黎酒店里看到你!”   “明白,再见。”维多利亚将电话递给波拉,快步走到书桌前抽出一张信笺快速书写起来。   不一会她放下笔,用火漆将信封好,递给波拉:“送到粟小姐,告诉卡梅伦我离开的事情,让他帮我向Vivienne她们道个歉。”   “克劳迪。”她又吩咐道:“收拾行李,打电话给机场,让他们准备好我的湾流G650,还有,让乔楚来书房。”   粟染睁开眼,淡淡的色彩在镀金的家具以及带着金属光泽的帷帐中显得安详,身下柔软的触感蛊惑着她再次进入梦神的怀抱。她坐起身,房间一侧的立式钟准确的显示着现在的时间:2点55分。   她走下床,琢磨着要不要冲个澡,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书桌上的那封信。   暗红色的火漆上被一圈刻着各色盾牌冠冕的荆棘玫瑰环绕着的头尾相接的三头龙让她迷蒙的头脑顿时清醒了很多。   撕开信封,两张纸飘落在地毯上,粟染蹲下身子捡起来。   是一张伦敦至卡萨布兰卡的头等舱机票和一张信笺,她展开信笺,一排排行云流水的意大利斜体落进她眼里:   August 20,Rue Sidi Belyout。   “好吧,看来一会儿是见不到你了。”粟染自言自语着放下信,向浴室走去,不一会儿,浴室里便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下午四点,所有宾客都集中在了花房里,他们或立或坐,欣赏着花房里百花争艳的美景。   “各位下午好!”   他们循声望去,管家已立在他们面前,身后跟着一大群端着托盘推着餐车的仆人们。   “公爵大人让鄙人让各位转达她的歉意,因为公务,她没法和各位一起品尝下午茶,对此她很遗憾,但希望各位仍能享受一个美好的下午。”   话毕,他轻拍手掌,流水般的仆从们井然有序的端上摆放着各式三明治、蛋糕、松饼和水果塔的三层塔,以及精致昂贵的茶具。   白底描金绘花的陶瓷茶壶、杯具组、糖罐、奶盅、7寸个人点心盘、点心架、点心盘、放茶渣的小碗······从骨瓷名门斯波德到皇家道尔顿,还有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爱马仕茶具和范思哲茶具,玲琅满目。锃亮的银器摆放在刺绣蕾丝花边的桌布上,好像泛起了皎洁的月光。   散发着葡萄香的大吉岭,有着麦芽和玫瑰芬芳的阿萨姆,好像能盛开出兰花的祁门,口感清润的锡兰,还有早已消失在世人眼中只有爱马仕茶具才配的上它的英国贝诺亚。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High—Tea的奢侈做派中时,粟染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她对面前诱人的糕点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用茶匙随意的搅拌着红茶,支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楚楚你肿么了?”周乔意动着她那塞得鼓鼓囊囊的嘴巴,含糊不清的问身边这位和粟染一样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美人。   闻声,乔楚一副被惊醒的样子,她抱歉的冲着周乔意笑了笑:“没事。”   可是,话刚说完,她又陷入了沉思。   中午,她刚回到房间洗完澡,就得到了维多利亚想见她的消息,她依言前往书房。   却发现从来都是一副懒洋洋的维多利亚神色从未有过的正经。   “娜塔莉,我不管你怎么想,无论是耍脾气还是闹着玩,但我希望你到此为止。”说着,维多利亚递过来一沓照片:“不光是我,你堂哥也是这个意思。”   她接过来翻看着,沉默的听着。   “你终究要嫁给阿方索,也必须嫁给阿方索,你别无选择。他已经处理好了他那方面的所有问题,现在只剩下你了。”   她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下笑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没有理会所有人的目光径自离开。   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摩洛哥首都拉巴特的巴黎酒店,维多利亚走进了顶层的豪华套房。   “嗨,查理曼!嗨,威廉!”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两位哥哥,她挥挥手问好。   查理曼放下当地的报纸冲着妹妹笑:“下午好,Vicky。”   尽管坐着,他的腰杆依旧笔直的挺着,灰色的军装上没有半分褶皱。查理曼是维多利亚的长兄,名字来自于查理大帝。这个光辉的名字因为没有去除其后表示“大帝”之意的“magne”而更显伟大光辉。   195厘米的身高加上一身军装让他更显挺拔,他没有遗传到墨洛温的金发金瞳,反而是典型的雅利安人长相,确切些说是像他们的祖母——最后的哈布斯堡-洛林公爵Maria·Theresia·Von·Habsburg-Lorraine·Merovingian。   就好像是命中注定,他也将姓氏改为了“哈布斯堡-洛林”,成为了哈布斯堡-洛林公爵的继承人。他毕业于西点军校,毕业后赴牛津大学攻读了心理学和政治与国际关系学的硕士,之后回到美国陆军。他曾在FBI供职,现在是陆军副参谋长,中将军衔。   维多利亚和长兄的关系很是不错,这主要得益于查理曼那和父亲相似的性格:严谨谦和。可是和威廉的关系就有些不合,几乎见面就斗气,与其说是斗气,不如说是两个没长大的孩子的闹变扭。   威廉长得则更像他们的母亲,一头灿烂的金发和海蓝色的双瞳,大开的衬衫领口露出小麦色的皮肤和形状完美的胸肌,如此英俊的外貌恐怕这世上没有那个女人能不为其美色所动。   啊,不对!有一个!   “Vicky!”威廉站起来,面朝妹妹伸展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   可下一秒,他的动作就僵住了。因为,他可爱的妹妹正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他夸张的惨叫着捂住肚子以天鹅之死的姿态倒在沙发上,头部很准确的落在了查理曼的大腿上。查理曼眼皮都没抬一下伸手挥开威廉的脑袋,于是,威廉以一个很不雅观的姿势摔在了地上,嘴里还不停的发出惨叫。   查理曼从报纸上方露出半张脸,冲维多利亚眨眨眼睛。   如果说查理曼和威廉是双胞胎,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可事实上,他们确实是双胞胎,只不过是异卵双胞胎罢了。   兄妹三人虽然长相性格都不同,但挺拔如白杨的身姿、鹤立鸡群的身高以及那头灿烂的金发无一不昭示着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正当威廉还躺在地上惨叫时,一扇门砰然打开。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威廉奇迹般的从地上弹了起来,端坐在沙发上。   一双酒红色的高跟鞋踏了出去,动作优雅轻盈。   向上看去,是纤长笔直、肤质白皙细腻的美腿,足以令全世界女性自惭形秽,膝盖向上便隐藏在了一条玫瑰红的裙子里。裙子的布料柔软贴身,勾勒出优美而凹凸有致的线条,鲜艳的红色和她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张扬华丽却没有一点艳俗。   她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饰物,除了无名指上的那枚闪耀的鸽血红宝石婚戒和脖子上挂着的那串项链。项链一直垂至胸口,最下方悬挂着一颗掌心大小的红宝石,是一颗重达163克拉的缅甸红色尖晶宝石,世称“巴黎骄阳”。   金发自肩膀处开始打着弹性十足的卷一直垂至腰间,海蓝色的双眼波光盈盈。   精致而美艳绝伦的外貌让所有人对她的第一印象都是花瓶。可熟悉她的人都明白,这位掌控着世界金融业的女皇在她美丽年轻的外表下有着令人闻风丧胆的手段和难以企及的智慧。   一个强大到可怕的女人。   她的全名是Elizabeth·Beatrice·Mary·Hisslorant·Merovingian,伊丽莎白·比阿特丽丝·玛丽·伊斯罗兰特·墨洛温。   她的名字源于伊丽莎白都铎,都铎王朝最后一位君王,英格兰与爱尔兰的女王,也是名义上的法国女王。   可是她却极其讨厌这个烂大街的名字。曾经有一个金融家应为无意中喊了她一声“伊丽莎白”,结果这个倒霉的人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破了产,最终流落街头。   她径直走到维多利亚面前,伸手将其抱入怀中:“Oh,Vicky!My sweatheart!”   维多利亚在母亲怀里撒娇,小猫似的蹭着。   在伊斯罗兰特公爵眼里,向来只有两个人。一个是Darling——丈夫卡斯特罗墨洛温,另一个就是sweatheart——女儿维多利亚,至于两个儿子······选择性忽略。   在威廉委屈求抚摸的目光下,公爵夫人亲昵的挽着女儿进了房间,直接忽略了两个儿子的存在。   随着冷漠的关门声,威廉泪眼汪汪的看向自己的哥哥求安慰:“查理曼,为什么麻麻不理我?”   “你不是早就应该习惯了吗?”查理曼的视线没有离开报纸,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温暖如春。   房间内,维多利亚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亲爱的妈妈拿出一条条裙子往自己身上套。她推开递过来的一件紫罗兰色的长裙:“妈妈你喊我过来不会是就是让我试衣服的吧?”   公爵夫人闻言猛地停住手上的动作:“当然不是。”   她放下裙子走到桌边,抽出一张邀请函。维多利亚伸手接过,低头打量起来。   “婚礼?”片刻之后,维多利亚抬起头,眼底满是意味不明的笑意:“王子和富商之女。为了美貌财富抛弃血统······妈妈你竟然会选择参加!”   维多利亚晃晃手中的邀请函:“猎手竟然来参加猎物的婚礼?”   “这和猎手帮猎物办婚礼是一个道理。”公爵夫人唰的一声夺过邀请函,浓密的眉毛微挑:“令猎物放松警惕最好的方法。”   “更正一点,我的猎物不会是我的员工。”   维多利亚站起身,从面前的衣物里抽出一条天蓝色的及膝直裙:“而是另有其人。”   说完,她将裙子挂在手臂上走出了房间,在她的背后,公爵夫人手举着两条裙子高声呼喊:“你难道不觉得红色的高腰百褶更漂亮吗?”   推开门,母亲的秘书卡尔特夫人迎面走来。维多利亚扯出一抹笑冲她点点头,不作任何停顿的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到这里,下午要陪妈妈逛街,如果我回来还有劲的话···我就更!   对了,突然发现这篇文的男主的名字和职业与皎皎的《时光之城》的男配重了(名字是重音不重字),文都到这里了也不好改······很抱歉,当时写的时候没发现这个问题。   对作者皎皎致歉,也对大家致歉。   PS:1·关于这位公爵,大家不要觉得她抢戏,她对于宗曦辞日后的生活会有很大影响。   2·德国人喜欢在姓氏前面加个VON,翻译成中文就是冯,没有具体意思,就是个习惯。   ☆、Chapter34   千里之外的英格兰湖区。   成排的劳斯莱斯加长版停在城堡门口,林靖修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   终于迎来甜蜜的二人世界了!   林靖修走进城堡,房间里,宗曦辞早已躺在床上睡的不省人事。林靖修轻手轻脚的换上干净的衣裤在床边坐下,动作轻柔的将落在宗曦辞面颊上的长发撩到脑后。   “睡吧!”他低下头,爱怜的在宗曦辞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相信我,我会做个好丈夫好爸爸的!   华兹华斯曾说:“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地方能在如此狭窄的范围内,在光影的幻化之中,展示出如此壮观优美的景致。”   英格兰湖区就是一个随时让你诞生灵感和诗意的地方,难怪墨洛温家族的那位公爵会将庄园建在这里。   而对于林靖修和宗曦辞而言,这里更是个养胎的好地方。   第二天清晨,用过早餐后,林靖修牵着宗曦辞的手从庄园出发向凯斯维克走去。湖区的小镇都是令人觉得很舒服的地方,他们大多掩映在树林中,或是倚湖而建。沿着小路走去,一路上的绿树都以美丽的姿态迎接着人们的到来。   小镇很近,走着走着就听到了远远传来的风笛声。   “有风笛的声音!”宗曦辞惊喜的欢呼着,拉着林靖修往前跑去。   林靖修无奈的跟在她身后,不时的提醒着她小心一些。   树林渐渐开始稀疏,露出天鹅绒般的草坪,风笛声也愈发清晰。草坪一隅,在茂密的果树的掩盖下,一栋棕色的小房子静静的屹立在那里。宗曦辞拉着林靖修离开小路,踏上草坪。脚下湿润的泥土生满了翠绿的青苔,柔软,带着青草的清香。   推开小小的木栅栏门,一个老奶奶坐在树荫下,闭着眼睛陶醉的吹奏着风笛,微风携着青草的清香和湖水的腥气拂动了老人苏格兰方格的披肩。   “你们好!”最后一个音符被风吹散在空中,老妇人睁开眼睛,含笑看着两个不速之客。   “不好意思,打搅到您了!”宗曦辞有些尴尬:“我们听到风笛声就想看看是谁在吹风笛。”   老妇人没有任何不悦:“没关系。”   她站起来,热情的邀请着:“来者是客,我早上才烤了姜饼,请进吧!”   林靖修和宗曦辞跟着老妇人进了屋,屋里是温馨的田园风格,满天星和风信子插满了各色各样的花瓶,一篮子的三色堇和矢车菊随意的搁在绿色和白色交织的苏格兰方格的布艺沙发上,岩石堆砌的壁炉里燃着火,火舌卷着吊在炉顶的铁茶壶,茶壶呼呼的冒着热气,溢出红茶的甘甜和清香。   老妇人摆上造型可爱的姜饼小人,给宗曦辞泡了一杯奶茶。   “想尝尝这里的威士忌吗?我亲手酿的。”她没有给林靖修也倒上奶茶,而是笑眯眯的问。   林靖修微微一笑,欣然接受。无论从哪里看,这个可爱可亲的老妇人都没有任何恶意。   “等一下啊,我去拿。”她拢了拢披肩,打开厨房里的一道边门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她就捧着一个大锡罐回来了。打开盖子,浓浓的麦芽威士忌酒香和焦香扑面而来。   林靖修举杯尝了一口,甘洌醇香的竟丝毫不逊色于珍藏了数十年的芝华士或是任何品牌的威士忌。恐怕是他的表情过于明显,宗曦辞也被勾起了兴趣,她趁着林靖修不注意偷偷的凑过来,准备抿上一小口。   “孕妇还是少喝的为好。”   宗曦辞刚凑上去,就听到老妇人的制止声,她怏怏的缩了回去。   林靖修好笑的看了一眼满脸不高兴的宗曦辞,转过头去和老人搭起了话:“这酒是您自己酿的吗?真好喝!”   “不是,是我丈夫酿的。”   “您丈夫?他出去了吗?”林靖修环顾四周,竟没有发现有男性存在的痕迹。   “他已经去世五年了。”老人平静的笑着。   林靖修有些尴尬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抱歉。”   “没关系。”老妇人和蔼的笑着,没有半分被勾起伤心事的样子:“死亡和离别是每个人都必须面对的事情,没什么好伤心的。”   她站起来,走到壁炉边的摇椅上坐下:“年轻人总是把一切想象的过于美好,实际上人生永远是一场悲剧。”   “奶奶你是存在主义者?”宗曦辞问道。   “怎么?小姑娘你也学哲学?”老妇人回过头,看着宗曦辞。   宗曦辞摇摇头:“我是学经济的。”   老妇人慈祥的笑了,表情有些恍惚,好像在回忆着某些遥远的事情。   “我记得二十年多年前也有一对夫妇来过我这,那会老头子还在,妻子和你一样也是学经济的,但那个丈夫却是出奇的博学,天文地理哲学历史无一不通。我当时就奇怪啊,这么年轻竟然就懂这么多。”老妇人的笑容有些朦胧,她凝神看着林靖修和宗曦辞道:“而且夫妻俩还长得这么漂亮,比你们俩还漂亮!我记得可清楚了,那个男人的眼睛和头发都是金色的!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比他们更漂亮的人了!”   金色的眼睛!   林靖修心里一滞,那不是和维多利亚一样吗?!   老人没有发觉两人的异样,自顾自的说下去:“他们两个后来经常来我这和我们一家两口聊天有时候还会带上他们的孩子,可是后来这里的游客越来越多,他们就再也没出现过了,也没人陪我这个老人聊天了。”   ······   从老人家出来已经是傍晚了,老人留了他们吃晚饭,正宗的苏格兰美食让他们大饱口福。   “维多利亚到底是什么人?”   林靖修牵着宗曦辞漫步在林间小路上,突然,他开口问道。   宗曦辞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走着路。良久,才道:“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当她需要你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必定会让你知道。如果她不想让你知道,就肯定不会让你知道。   之后的几天,林靖修陪着宗曦辞玩遍了整个湖区。   这天晚上,宗曦辞决定不出去,她坐在城堡的音乐厅里,翻出一台古老但保养良好的留声机放起了音乐。   说实话,林靖修不得不佩服维多利亚。这女孩真是个资深玩家,连20世纪初的黑胶唱片都有,从巴赫到帕格尼尼,一样不缺。整个音乐厅都是隔音的,墙壁被处理的很好,没有任何回声,从正中巨大的黑色三脚架钢琴到墙上悬挂的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从柜子上放置的长笛到大厅一隅摆放的竖琴。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一面墙壁竟然被金色的老式巴洛克管风琴所取代。   七层手键盘,两层脚键盘,上千个音栓,上万根音管。   林靖修拾级而上,走到演奏台前,黑檀木的演奏台依旧光亮如初,谱架上摊着几本写了一半的乐谱,旁边搁着一只铅笔。   “林先生会弹管风琴吗?”身后陡然传来声音,林靖修扭身看去,老管家端着托盘站在楼梯之下。   林靖修摇摇头。   卡梅伦微笑了一下,仿佛在安抚林靖修:“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弹奏这种古老的乐器了!”   “你知道有谁会弹吗?”林靖修好奇的问一脸缅怀的卡梅伦。   “老爷在这儿的时候经常弹,他弹得可好了!”卡梅伦苍老的脸上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小姐也是老爷教会的!”   他抬起戴着白手套的手,指着谱架:“每天喝完下午茶,老爷就会把小姐抱在膝盖上,手把手的教。从钢琴到竖琴,从管风琴到长笛,从小提琴到古典吉他,我从没见过有哪样乐器是老爷不会的。他还教小姐谱曲,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的认,真是耐心啊!”   “我当时就想,要是我哪天有了孩子,我也要这么带她!给她缝衣服,扎小辫,梳头发,给她念故事,弹钢琴,做点心,教她走路,说话,学乐器······”   说着说着,卡梅伦的神色就有些寞落了:“可惜没有。”   孤独的老人布满皱纹的眼角慢慢垂下,像奄奄一息的烛火。   林靖修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安慰他,在孤独面前,一切言语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宗曦辞关掉留声机,走过来,将手搭在卡梅伦肩膀上安慰道:“其实你是个成功的父亲啊,你看,这座庄园在你的呵护下多美丽!最重要的是——”她突然话锋一转:“通过你的话,靖修已经明白怎么做一个好父亲了!”   林靖修:······爷躺着也中枪-_-······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我浑身冒鸡皮疙瘩,如此甜蜜真不懂我当时是怎么写出来的!   各位,是我更的太快了吗?感觉大家读的速度安全跟不上我更文速度,要不···我慢点更?   ☆、Chapter35   透过旁人的只言片语,林靖修自己拼凑了一个维多利亚父亲的形象。   心灵手巧,从他给女儿做衣服扎辫子做点心可以窥得一二。   博学多才,从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左通乐理右明园艺可以明白,(据说花房里的花都是他种的。)   英俊美腻,大家都这么说,而且从遗传角度看,女儿长这么漂亮,爹肯定丑不到哪里去。   温和耐心,大家都说他脾气好。   感情专一,据说他生平只爱过三个女人,一个是他妈,一个是他老婆,一个是他家闺女。   综上所述,维多利亚她爸爸绝对是个绝代好男人,万年好爸爸,百年不遇的大帅哥。   OVER!   立志做个好丈夫好爸爸的林靖修表示压力很大。他真的很想仰天长叹:“微臣做不到啊!!!!!!”   心灵手巧?   他连蒸锅平底锅都没分清楚呢!   博学多才?   他只知道经济学和企业管理,其他的·····他就呵呵了。   英俊美腻?   林老板自恋的摸摸刚刮干净的下巴,这个爷有!   温和耐心?   这个可以培养的!林老板自我安慰中······   感情专一?   林老板对天发誓,他的真爱绝对绝对绝对只有宗曦辞,若有他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评估结束,林老板自我感觉良好的打了个80,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去找老婆大人。   结果宗曦辞看也不看他,不冷不热的丢下一句:“等你会烧饭的时候再来找我给你评分。”   林老板被浇了一身凉水,怒气冲冲的跑到地下一层的厨房里拜师学艺去了。   第一天,林老板弄翻面粉N袋,打碎鸡蛋若干。   第二天,林老板烧焦食材若干。   第三天,林老板打碎盘子,碟子,杯子若干。   ······   第N天,林老板直接被卡梅伦从厨房轰出来了。   倍受打击的林老板泪眼汪汪的跑去找老婆求安慰。   “老婆!”林靖修一开门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宗曦辞,顿时积压了几天的挫折感和委屈如溃堤的河水奔涌而出,他一把抱住宗曦辞,将头埋在宗曦辞散发着馨香的肩窝里,可怜兮兮的喊着。   不料,没有等来宗曦辞的安慰,反而是死一般的沉寂。   林靖修发现有点不对劲了,他慢慢的低下头看去,宗曦辞手上拿着的哪里是书,分明就是厚厚一沓文件!他再抬头看去,对面的沙发上,一个穿着钴蓝色套装的女子正笑意盈盈的凝视着他。   这下林靖修想死的心都有了!   头顶传来宗曦辞阴森森散着寒气的声音:“我丈夫,林靖修。”   女子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礼貌的站起身冲林靖修伸出右手:“您好,久仰大名,我是郑颜霖,宗曦辞的朋友。新婚愉快,当时有事耽误了,很抱歉没来得及参加婚礼。”   郑颜霖?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林靖修心中所有的尴尬都烟消云散了。   郑颜霖,25岁,美籍华裔,达特茅斯大学经济学学士,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经济学硕士、工商管理硕士(MBA),现任纳斯达克执行董事。   正想着,这厢宗曦辞已经合上了文件夹交还给了郑颜霖。   “我是没什么意见,到时候我把款拨到德意志银行瑞士分行的账户上。”   “好。”郑颜霖点头,站起身告辞:“下午3点还有会议,我先走了。”   宗曦辞笑着跟上去:“路上小心。”   “孕妇就算了。”郑颜霖伸手制止了宗曦辞送她到大门口的打算:“好好休息吧,到时候你孩子的干妈算我一个就够了!”   没法送郑颜霖,宗曦辞只能站在窗户前冲着楼下的郑颜霖挥手作别,直到对方消失在视野里才关上窗户。   “说吧,出什么事了?”宗曦辞转过身,坐到林靖修身边:“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   “老婆!”林靖修亲昵的搂住宗曦辞纤细的腰肢。   “干嘛?”   “你会烧饭吗?”   “会啊,怎么啦?”宗曦辞奇怪的看着怨念的某人:“为什么问起这个来了?”   林靖修的脑中盘桓着卡梅伦痛心疾首的样子,觉得还是不要告诉老婆自己是个厨房杀手的事为好。   可惜,林老板没有将自家老婆的智商考虑在内。   宗曦辞仔细观察了林靖修一会儿,回忆了这几天林靖修的表现和佣人间的谈话,很快就猜测到了事情的原委,她回过头不再理会爱面子的某人,转念一想,觉得不安慰一下自己的老公着实不是个好妻子的行为。   “慢慢来,别急,总能学会的!”她拍拍林靖修的头顶,象征性的安慰了一下。   林靖修:······老婆你可以稍微笨一点的。   高盛这次特批了宗曦辞一个月的婚假,这是绝无仅有的,宗曦辞自己明白,这里头绝对少不了维多利亚的功劳。可在别人看来如此漫长的婚假,对两个当事人而言却显得异常短暂。林靖修觉得还没和老婆培养好感情,蜜月就这么结束了,还是没有肉的蜜月!   不过临走的时候林靖修还是赞叹了一下湖区优良的生态环境,好到可以减轻妊娠反应的地步,一个月来,宗曦辞的孕吐少之又少!   想到这里,林靖修竟然不自觉的对那位神秘的女公爵产生了感激之情!   林靖修郁闷的提着行李与宗曦辞一起挥别了卡梅伦管家,踏上了回北京的飞机。   而在摩洛哥的卡萨布兰卡,一架飞机平稳的停在跑道上。舱门打开,舷梯降下,一辆悍马加长版缓缓的停在舷梯前。   粟染走出机舱,迎着北非早晨的阳光伸了个懒腰,然后打着哈欠快步走下舷梯坐进车里。   车内的侍者端上早已准备好的早餐,土耳其红茶的芬芳和烤的金黄的黄油面包的谷物香气唤醒了粟染沉睡的神经末梢。   透过车窗沿着卡萨布兰卡的街道一路看去,铸铁的阳台有着温柔敦厚的圆弧形线条,雪白的高墙映衬着棕榈树茂盛的枝叶,整个城市透着旧殖民地所特有的闲情逸致。每一个拐角,每一栋房屋,每一位行人无一不流露出被岁月打磨后而显露的神采,无时无刻不让人惊艳。   车很快驶离了居民区,随着建筑物的减少,穆罕默德亚海滩渐渐在粟染眼中显示出它的全貌。   清晨的海滩上没有什么人,粟染脱下高跟鞋和丝袜,赤脚踩在沙滩上,洁白的细沙淹没了粟染莹白的足,浑然一体。   海滩的一边,一座奶白色的海景别墅在树木的掩映下优雅的伫立在那里,安静美丽。   粟染提着鞋子推开别墅的大门,穿过密集成林的棕榈树林,绕过碧蓝碧蓝的私家泳池,走进了那栋奶白色的大房子。   “弄干净你的脚再进来,搞脏我刚从大马士革买回来的地毯我跟你没完!”少女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金色长发,穿着拖到地板的白色印花长袍,赤着脚站在华丽繁复的提花羊毛地毯上怒气冲冲的盯着粟染沾满沙子的脚。一双金色的瞳眸在水汽的晕染下显得愈发水润,湿润纯净的好似雪山上的灵巧秀丽的小鹿。   她话音刚落,粟染就听到实木楼梯被踩踏所发出的的吱吱呀呀的声音,不一会儿,楼梯上就出现了一个褐发碧眼的女子。   “早上好啊,Sue!”女子远远抛来一条湿毛巾,穿着黑丝袜的脚踩着柔软的地毯走进了粟染的视线。   “早,Hilde(希尔德)。”粟染准确的接过毛巾,擦干净脚走进了屋子。   地毯柔软的好像天上的云彩,踩上去让人有一种头重脚轻的错觉,好像失重了一般,随时让人瘫倒在它的怀抱了一睡不醒。   粟染走到DUVIVIER的沙发前,一屁股跌进去。身边是同样坐没坐相的希尔德。   希尔德是摩根斯坦利的执行副董事兼首席财务官,与粟染一样供职于摩根家族的企业。   看来这次的目标是摩根家族,粟染暗自想着。   不一会儿维多利亚就一手茶杯一手文件夹的回来了,她将两个文件夹分别隔空抛向两人,自己则坐在沙发里悠闲的品起了茶。   很快,粟染和希尔德就看完了,她们将文件放在茶几上。   波拉无声的出现在茶几边,将文件夹的纸张全部取走,放进碎纸机里绞碎后倒进装满水的桶里,整个过程都在三人眼前进行。   粟染和希尔德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让她们练就了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维多利亚的谨慎小心并非没有道理,身处那样的环境,不谨慎便是万劫不复。   茶杯已经空了,克劳迪走到维多利亚身后接过茶杯。   维多利亚顺势站起身:“你们的湾流G550的维护工作明天早上结束,这栋房子和方圆十里的海滩今天都归你们了,假期愉快!”   话毕,维多利亚不做任何停留的上楼换衣。五分钟后,黑色衬衫墨蓝色牛仔裤打着条纹领带的维多利亚步履匆匆的带着两个贴身仆从离开了粟染和希尔德的视野。   做维多利亚的员工,最大的好处就是福利好!粟染环顾了整座建筑,与希尔德对视一眼,无声的达成了共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36   相比于两位同事的悠闲,身在北京的宗曦辞忙的团团转,一个月来积压的工作差点让她喘不过气。   这厢宗曦辞要加班,那厢林靖修死活不同意,还不忘搬出医嘱一条条的罗列加班对胎儿发育的坏处,甚至每天亲自接送宗曦辞上下班,直搞得宗曦辞听到加班这个词就神经过敏,只好拼命提高工作效率。   都说怀孕的女人会变笨,宗曦辞觉得自己分明就是个异类,智商飞涨的有没有!   工作8个小时做完20个小时的工作量,这简直就是超人!   这会儿,超人正焦头烂额的处理着手头的工作,杯子里的普洱茶已经冷了,她连喊秘书进来续杯的时间都腾不出来。   门被叩响,宗曦辞惯性的喊了一声“come in”,仍继续低着头处理着成排的数据。直到她写下最后一个数字,才如释重负的抬起头。   Sara手执电话安静的站在办公桌前,耐心的等待着她的工作阶段性的结束:“您母亲的电话。”   她将电话递给宗曦辞,然后安静的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阿辞啊。”   耳边传来母亲的声音,宗曦辞合上文件夹,单手举着电话靠在椅背上:“是我,妈。”   “下午和靖修一起回来一趟吧,你叔叔50岁生日,今晚上在家摆了个席。”   “知道了。”   放下电话,宗曦辞暗暗冷笑。庆生是假,选女婿是真。   就在自己和林靖修确定婚事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宗家和施家就迅速取消了婚约,而在她蜜月期间,施家很快为施汶泽选定了第二位未婚妻姚夏。姚夏的父亲是L省的□□,虽说家世没有宗家显赫但也是一任封疆大吏,姚夏的母亲则来自江南巨贾夏家,世代经营丝绸生意。   这回,轮到宗曦嬅了。   下午五点零五分,宗曦辞准时走出了写字楼大门,林靖修早已将车停在马路边。   宗曦辞走过去,开了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林靖修从驾驶座倾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   “怎么开起奥迪了?”宗曦辞趁着系安全带的空挡问林靖修,这辆奥迪在林靖修那个巨大的车库里真的算是最不起眼的,一直盖着防尘罩停在车库的最边上落灰,也不知道他今天那根神经抽了,明明早上开的是Benlty,下午就莫名的变成了奥迪。   林靖修细心的帮宗曦辞系好安全带,又整了整她身上的衣服,才正过身子坐在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去你家当然要低调些。”   看来妈妈早就和林靖修说过今晚庆生的事了。   平时林靖修自然没那么多顾忌,可娶了一个高干老婆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岳父岳母的官还特别大,太过张扬必定影响不好。   这点宗曦辞也是明白的,她笑了笑,半开玩笑的说:“那好,一会儿让警卫给你这辆车办个通行证,这车就成指定用车了。”   “媳妇儿你别。”林靖修转着方向盘拐了个弯:“给我这个人办张通行证就成了,要是出个什么紧急情况我哪有时间回家换车去?!”   “那成,一会儿到了领你去警卫员那儿盖个戳儿,就跟那青墨鯨纹一样。”宗曦辞笑着斜了他一眼。   林靖修一听,乐了。趁着等红灯的空档凑过去,指着自己的脸颊:“哪用得着啊?媳妇你现在就可以盖戳了!”   宗曦辞笑骂着推开林靖修那张脸:“看路!”   林老板锲而不舍的在老婆不注意的时候偷了个香,心满意足的继续开车去了。   车子驶进了宗家的荟园,停车场早已停满了各色各样的名车,有的低调,有的张扬。   荟园地处郊区,山水环绕。是宗家的一处别院,宗老爷子身体不好时就在这里疗养,而今天这里则是一改往日的寂静,政商名流齐聚,热闹非凡。   就在林靖修停好车的时候,一辆阿斯顿马丁飞快的驶进了旁边的车位。宗曦辞下车的时候,林靖修已经从车那边拐了过来,他一手提着一个纸袋,一手伸过来扶着宗曦辞。   宗曦辞拿过他手中的纸袋瞧了,好奇的问:“这是什么,贺礼?拜托,军队那样的纪律还有我叔叔那样的身份,肯定是不会收礼的。”   “自己的衣服都看不出来。”林靖修揽过宗曦辞的腰,将她护在怀里。   “我的衣服?”   林靖修叹了口气:“难不成你想穿着职业装参加宴会?”   “······”自己的脑细胞都耗在工作上了,一定是这样!   说话的功夫,林靖修已经揽着宗曦辞进了门。他们身后,那辆阿斯顿马丁的车门这才慢慢打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从车子里钻了出来,站在车边凝望着二人的背影。   时间还算早,大厅里的宾客并不算多。林靖修领着宗曦辞向长辈们问了声好,就扶着她上楼换衣了。   进了房间,林靖修与平常一样蹲下身子握住宗曦辞的脚踝,轻柔的帮她换鞋。   宗曦辞有些不好意思的推推他:“这种时候就算了,被人看见多不好!”   林靖修跟没听见一样坦然自若的继续为宗曦辞换鞋,没有半分窘迫。俊美清华的脸上认真安然,好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被人看见怎么了?我还不能疼老婆了?!那条法律规定丈夫不能帮妻子换鞋了?”   宗曦辞嗔怪他“没脸没皮!”,心里却是一片柔软。   林靖修从善如流的应着:“那当然,要脸哪能追到老婆!”   宗曦辞:“······”   最后,宗曦辞哭笑不得的提着袋子进里屋换衣服去了,不再理会不要脸的某人。   拿出衣服鞋子,宗曦辞还是不得不赞叹林靖修的好眼光。Balmain的深蓝色无袖V领晚礼服和Azzedine Alaia的黑色漆皮鞋,小小的不到三厘米的后跟既显得秀美端庄,也舒适,最重要的是适合孕妇。   等宗曦辞穿戴整齐挽着林靖修的手臂下楼,周乔意和她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当宗曦辞抛弃了那些仿佛恶魔手中倒插在地上的三叉戟一般的高跟鞋,小鸟依人的靠在林靖修身边,周乔意竟然有一种她很温柔很和善的错觉!   当然是错觉。因为周乔意心里刚刚冒出的那点意淫的小念头在宗曦辞X光一样的目光下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真是瞎了老眼才会觉得她温柔和善!周乔意默默的掏出手绢,擦擦眼角。谁都会温柔,谁都会和善,只有宗曦辞不会!   正想着,周乔意却发现陆离领着一个男人越过自己走到宗曦辞面前。   “这是我堂哥陆衍。”陆离将身后的人扯出来,指着他对宗曦辞道:“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别怪他了。”   陆离是个标准的理科生,性格内敛不善表达,她可以写出精彩的物理学论文,可以站在全世界最顶级的物理学家面前镇定自若条理清晰的阐述MIT在量子物理上的研究成果,却难以应付人际交往。   这样的宴会她向来是缺席的。   而今天,她却意外的出现了,只为领着自己的堂哥给宗曦辞道歉,真是为难她了!   事已至此,连闺蜜都亲自出面了,宗曦辞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宗曦辞笑了笑:“没多大关系的。”   听到这句话,陆离才松了口气,下意识的准备回家。陆衍见状赶紧拉住她:“现在离场很不礼貌的,再等会儿!”   宗曦辞看着陆离一脸为难的样子,就知道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于是她拉住陆离的手,轻声对陆衍和林靖修说:“我送她从后门出去。”   话毕,她牵着陆离走到宗家长辈那边,对他们说道:“陆离和我有些话要说,我们上楼一下。”   交代完毕,便坦然自若的离开了。   “谢谢你啊。”走进安静的楼道,陆离低声道。   “你我之间还用说谢?”宗曦辞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你要是真想谢我就赶快弄个诺贝尔回来,这样我逢人就炫耀:‘我朋友可是拿过诺贝尔物理学奖的!’。”   陆离没有说话,但嘴角不断加深的弧度还是泄露了她的好心情。   大厅里,陈珣目送着宗曦辞慢慢离开,直至看不到那曼妙的身影他才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发小李弘晏倾身过来,凑到他耳边窃窃私语。   “说实话,谁不知道宗家是借着庆生的由头挑女婿!你看啊,京城里的世家豪门基本上到齐了!”   陈珣敛起眼中的精光:“宗家家大业大,根基深厚,军界可谓一手遮天,政界也算说的上话,自然是联姻的好对象,再说宗家女儿长得也挺漂亮。”   “是啊,不过没她姐姐漂亮!”李弘晏的目光在宗曦嬅身上扫了一片,有些惋惜的摸摸下巴:“可惜她那个姐姐已经嫁人了!”   “就算没嫁人也没几个家族愿意娶那样厉害的一个女人回去,不好控制。”陈珣脑中闪现出了这几天收集来的并不丰富的资料,那样强势睿智杀伐果断的女人嫁了人只要不控制夫家就不错了,谁又能控制的住这样的人!   如果说宗曦嬅是大家闺秀,美丽乖巧的栀子,那宗曦辞就是女王,妖艳妩媚却致命的罂粟。   嫁人后收起淬满毒液的尖牙和锋利的钢爪,藏起慑人的目光,倚在丈夫怀里,好似雨中娇柔无力的美人蕉,可谁又知道,她是不是在暗中观察着所有人,蛰伏着,等待着最恰当的屠杀时刻来临,给予猎物致命的一击。   金色的雕花大门轰然打开,阳光透过彩绘窗户洒落整个房间。房间里整齐的排放着数十排书架,书架上满是书籍,书架下的地面上也散落的堆放着一摞摞的书本文献卷宗。   维多利亚轻巧的跳跃着,避开那些珍贵的书册。房间的最顶头,巨大的窗户底下,一个男子正安静的伏案写作,阳光下他金色的头发闪烁着耀眼的光华,照亮了他身上鲜红色的长袍。世间找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这张脸,美丽到令人难以置信。   “爸爸。”维多利亚站定在他身后轻声唤着。   男子停下手中的笔,转过身来。眼镜后那双金色的眼眸,溢出温柔的光芒。他走上前,慈爱的抱住维多利亚。   “Mes Trésors!(我的珍宝)”他低下头不住的亲吻着维多利亚的发心,喃喃道。   金碧辉煌的穹顶下,一位穿着红袍的执事推着轮椅静静的行走在大殿里,轮椅上的老人头戴白色的皇冠,披着白色的法衣,他手中拿着一本有些破旧泛黄的圣经,有些浑浊的蓝色眼睛透着安详睿智的光芒。   当看到迎面走来的两人时,他显得有些欣喜和慈祥。   “Aurola(欧若拉)。”他缓慢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女:“都长这么大了!想当年我给你洗礼的时候,你还只有小猫那么大。”   “早安,阿瑟爷爷。”维多利亚弯下腰拥抱了一下这位年迈的教皇。   一旁的卡斯托罗恭敬的行礼:“教皇。”   维多利亚直起身:“我和爸爸还有些事要说,说完了我去祈祷室找您聊天。”   “好。”教皇安详的笑着,又转头问卡斯托罗:“你的著作《原罪》完成的怎么样了?”   “在做收尾工作,然后我会进行一些修改和校对。”   “辛苦你了!”他艰难的抬起手臂拍拍卡斯托鲁的肩膀,卡斯托罗见状及时的弯下了腰。   目送教皇的轮椅消失在大理石柱林立的殿堂,卡斯托罗和维多利亚才再次迈开步伐。   “听说爷爷要辞职,这是真的吗?”维多利亚抬起头仰望自己的父亲。   维多利亚一米八三的身高已经足以让她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了,可面对自己的父亲,她依旧要抬起头用仰视的姿态来和父亲交流。   “我不知道。”卡斯托罗轻抚着女儿那如同黄金织就的锦缎一样的长发,镜片后那双金色的瞳仁的波光流转,闪烁着困惑和惋惜的光芒:“老师他痛苦而无力,知道这个世界的扭曲和黑暗,却什么都做不了。人类早已抛弃了信仰,只为追寻昙花一现的荣华。”   “人类是世间最脆弱的生物,大自然的任何举措都足以治之于死地,可人类又是最顽强的生物,有着芦苇一样旺盛的生命力。”维多利亚仰头瞻仰着穹顶上那些跨过了千万年风雨的彩绘,神灵与人类,战争与和平······精美与华丽背后是无人知晓的艰辛和漫长。   穿过漫长而华丽的长廊,爬过层层阶梯,卡斯托罗终于在一扇雕金大门前停住了脚步。他拿出一把古铜色的钥匙,打开门领着维多利亚进去。   这是一间充斥着文艺复兴时期古典风格的个人起居室,和这座教堂的风格完全一致,这间起居室华丽的令人惶恐,令人窒息。   面对几近杀人的华丽,维多利亚和卡斯托罗却没有半分不适。维多利亚熟门熟路的走到一个壁橱前拿出红茶和茶具开始熟练的泡茶,而卡斯托罗则打开了房间里的一扇门,走了进去。   很快,维多利亚就泡好了茶,她端着茶杯跟着父亲的足迹走进了那扇门。   门内是一间同样华丽的卧室,雕金床柱,遍布浮雕的镀金墙壁,洁白轻盈的床帐,描金的家具······   卡斯特罗坐在书桌前,看到维多利亚进来便招手让她走到自己身前。他接过女儿手中的茶杯,放在书桌上,然后将一串项链挂在维多利亚的脖子上。   维多利亚好奇的端详起那串项链。项链通体由铂金打制,项链上缀着一朵铂金制的法国百合,整条项链做工异常精致,仔细看去甚至可以看到花瓣的纹路经脉。   “郇山隐修会?”维多利亚抬起头,直视着父亲。墨洛温家族的人从小就被要求能够背诵家谱,这些被记录在族谱上的事情对她而言不是秘密。   郇山隐修会最早由墨洛温家族的一位王子创立,而按照墨洛温家族的家规,墨洛温家族的族长必须加入郇山隐修会,一旦退出,则视为自动放弃族长职位。   虽然她从12岁开始就成为了族长,并完成了任命仪式,可是因为未成年的缘故一直未加入郇山隐修会。   现在,在她18岁生日的前夕,她终于看到这个象征的无上权力与尊贵地位的银色八瓣百合。   “还记得自己的全名吗?”卡斯托鲁双手捧住维多利亚的脸颊,正色道。   “Victoria·Aurola·Cheryl·Maria·Franziskus ·Aphrodite·Clovis·Gloria·Habsburg-Lorraine·Hisslorant·de·Merovingian(维多利亚·欧若拉·谢丽尔·玛利亚·弗兰奇斯库斯·阿芙洛狄忒·克洛维·歌洛丽亚·哈布斯堡-洛林·伊斯罗兰特·德·墨洛温)”维多利亚无比顺口的报出那串长的吓人的名字,从小记到大,早已烂熟于心。   “我知道未来你会很辛苦,但你要明白。”卡斯托罗用前所未有的严肃的神情看着自己的小女儿:“你是胜利女神维多利亚,是黎明女神欧若拉,你代表着胜利与希望,你将是这个家族的光辉与荣耀,你应无所畏惧!”   “铭记族训:剑破敌,盾卫荣耀,恪守真理,不屈不挠,生生不息!” 作者有话要说:  维多利亚名字很长对吧。   没办法,我去查了很多外国贵族后裔的名字,都很长。   因为维多利亚是法国人,法国人习惯在姓氏的前面加一个“de(德)”,所以我就在墨洛温的前面加了个德   ☆、Chapter37   青铜华盖下,99盏长明灯与日光相容,照亮了教堂内的一切。   圣殿内很空旷,教皇站在圣坛上,手执圣经用生涩的拉丁语与跪在阶下双手合十的少女交流着,他们周围环绕着十几位主教,唱诗班整齐的立在圣坛一侧,低声吟唱着赞美诗。   “Deus omnipotens, Pater et Filius et Spiritus Sanctus, et benedicam tibi。(拉丁文,意为愿全能的天主,圣父、圣子、圣神,降福你们。)”教皇手沾圣水在维多利亚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再次点了一下,终于完成了弥撒。   “Amen。”维多利亚微闭上眼,在胸前虔诚的画着十字,银色的百合花十字架随着她的动作在她胸前微微晃动。   随着弥撒的结束,她站起身完成了她18岁生日的所有活动。没有奢华的舞会,没有昂贵的衣裙,她抛弃心中所有的杂念和浮世的喧嚣,安静虔诚的和教皇以及所有的枢机主教大主教们做了一上午的弥撒。这对于罗马天主教廷而言,是最高的荣誉。   她和教皇拥抱,向所有的主教告别,然后牵着父亲的手走向大门,门口早已停着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克劳迪西装笔挺的站在门口静静等候着。   走到大门口处,卡斯托罗停下步伐,捧起女儿的脸反复亲吻着她的额头和脸颊:“再见,Cheryl,我的珍宝!”   Cheryl是卡斯托罗给维多利亚取的名字,这个名字不像维多利亚,有着光辉的历史,象征着日不落帝国的光辉,不像欧若拉,神圣高不可侵,它仅仅来源于一句简短却深情的法语,意为:我挚爱之人。   他不舍的放开手,从执事手中接过一个密码箱递给女儿。   “最上面的,有火漆的那封,帮我交给她”卡斯托罗低声嘱咐着。   维多利亚点点头,踮起脚尖吻了吻父亲的脸颊:“I love you,daddy!”   “Happy Birthday!”卡斯托鲁爱抚的拍拍女儿的头,目送她上车。   那个她,父女二人心知肚明。卡斯托罗在女儿十二岁的时候,离开家庭,将墨洛温家族移交女儿手中加入天主教。   很多人听说了卡斯托鲁的举动后都说他与比阿特丽丝的结合只是为了延续纯蓝血贵族,二人并无感情,可事实并非如此,真正的原因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维多利亚知道,父亲永远带着一条项链,项链的坠饰里装着她母亲的照片。项链很长,一直垂至胸口,贴着心脏。而母亲,无论到哪里,都会带上父亲的相片,每天晚上放置在床头。   他们从未将爱说出口,却都将对方放在心里,那个最重要的位置上。   桥车缓缓驶离教堂,维多利亚摇下车窗向后看去。她的父亲依旧站在教堂门口注视着她,梵蒂冈的夏季风扬起了他鲜红的法衣,风姿卓越。   教堂前方,巨大的广场上,一个人影站立在广场中央贝尔尼尼雕塑的阴影下,静静的凝望着教堂门口那个红色的身影。   早晨9点,晨光洒满了巴黎第五区的圣米歇尔大道,不断有学生或是上班族从咖啡店里进进出出。他们在经过一处宅邸时都会不自觉的抬头看一眼。这座宅邸有着明显的现代风格,却又能让人感受到浓厚的哥特式风情而不觉得突兀,现代与古典完美的融合,毫无瑕疵,它有6层楼高,临塞纳河而建。   这座建筑首建于18世纪,20世纪末由现代建筑设计师伯纳德曲密主持修缮,整个修缮工程长达5年之久,耗资21亿6千万欧元。   而这处建筑正巧隶属于墨洛温家族,一直作为墨洛温家族在巴黎市区的官邸存在着。小小一块铜质雕花的铭牌不起眼的钉在正门的一侧,不认真看,没人会发现它的存在。   邮递员汤米与往常一样,踏上华盖般的门庭,将一大沓子信件塞进门口的邮箱里,然后伸手按了一下镶金的门铃。等待的过程中,他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块铭牌。门牌上很干净,用意大利斜体雕刻着地址和主人的姓氏,唯一的装饰,就是姓氏旁边雕刻的银色八瓣百合花和蜜蜂。   大门很快打开了,是一位穿着西装马甲打着领结的中年男子。   汤米将挂号信件和包裹递到对方手里:“请签收!”   “请稍等。”男子礼貌的说道,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他匆匆走进地下一楼,在厨房里找到了正忙着煎鳕鱼排的波拉。   “别忙了,把这些送上楼让公爵大人签字。”说完,他招来另一位侍女让她接替波拉的工作。   波拉不慌不忙的擦净手,然后用布仔细的将邮件擦拭干净,这才用托盘托着上了楼。四楼全是卧室,公爵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她永远不会固定自己的卧室是哪一间。这对于其他佣人而言是个噩梦,但对于波拉,却不成问题。   因为公爵这个不吃甜食会死星球人永远会在半夜突发奇想的想吃甜点,或者来杯热可可什么的,每当她的甜食瘾发作的时候,她就会接通内线电话,call波拉端点什么到四楼的那个房间。   四楼卧室里,所有的窗帘都被拉开了,落地门开着,风吹进来,扬起了薄纱窗帘。房间另一侧的一张躺椅不见了,而维多利亚正披散着着潮湿的长发坐在大开的阳台门前吹着风,而她身下,恰恰是那张原应处于房间另一端的躺椅。   听到开门声,维多利亚将目光从手中的书移向门口,看到波拉进来,她开心的眯起了眼睛。   “早啊!”   波拉知道,她的好心情全是因为昨天凌晨三点的那份熔岩巧克力芝士蛋糕,可怜自己和克劳迪睡眼惺忪的爬起来给她做,要知道她当时接到电话时只想掐死她家这个神经病公爵!   她从床头柜里取出一只派克,和托盘里的信件一起送到维多利亚面前:“签收。”   “嗯?劳伦斯竟然寄快件给我!有这个钱倒不如把他那块swatch给换了。”维多利亚兴趣盎然的看着那封挂号信上寄信人那栏,挑起了眉毛。   汤米坐在门廊的一侧,捧着一杯热茶四处张望着打量这处豪华的宅邸。中年男子离开片刻后就折了回来,礼貌的将他请进了屋,并送上了热茶。   但从房子内部的家具装修来看,汤米就知道这户人家非富即贵。能在寸土寸金的巴黎市区黄金地段买下这么大的一块地,然后在上面建造一栋如此豪华的宅郅····   正想着,中年男子已拿着回执单来到他面前了。他将单据递还给汤米,然后礼数周全的送他离开。   汤米跨上自行车,又偏头看了一眼这座豪宅,一面在心底猜测着它的主人,一面蹬着车离去。   一楼的餐厅里,维多利亚站在窗前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不断远去的邮递员,轻轻的抿了口茶。她的身后,一捧带着露水的法兰西玫瑰静静的立在青花瓷瓶里。   餐桌上,几封精致的邀请帖随意的搁置在摊开的报纸上。   维多利亚走到桌前,指尖夹起那几封令所有上流社会女性抢破脑袋的邀请帖,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坐在一侧滔滔不绝的叙述着今天行程的Violet看到维多利亚的行动不禁顿住了,她瞄了一眼最上面的那封:“这可是Ophelia Renouard举办的成人礼舞会邀请函,所有女孩的梦想!”   “无聊。”维多利亚轻描淡写的掠过这个在她看来无比无聊的话题,示意Violet继续汇报。   Violet做了个鬼脸,接着刚刚的话接着说了下去。作为维多利亚的秘书之一,她太了解自己老板的秉性了。   维多利亚这个人,论出生,论身份,论财产,论美貌······无论那一项都无人企及,可是她却意外的低调,或者说是热爱自由。她厌恶所有的社交舞会、茶会、沙龙,尽管她的礼仪和待人接物完美无缺。她宁愿跑到撒哈拉和骆驼为伴,吃一个月的沙子,也不愿意应付巴黎的11月社交季!   “······下午7点您将便衣视察巴托丽拍卖行,9点与中国高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会晤并共进晚餐······”   “等等。”维多利亚突然打断了Violet,在她疑惑的目光中笑眯眯的道:“修改一下行程,让巴托丽先生代我去和那什么德公司会面共进晚餐去吧,通知嘉联航空,让我的Beechcraft King Air 350i晚上9点整在机场待命,我去一趟美国找银行家们聊聊天。”   “哦,对了!”过了一会儿她又道:“给Vivienne发条讯息,告诉她我十一月去北京。”   “嗡······”   餐桌上的黑莓震动起来,发出嗡鸣声。宗曦辞拿起手机看了两眼又将它放回原位,继续和面前的中年女子交谈。   “我很抱歉提起这个话题······”宗曦辞试图缓和有些僵硬的谈话气氛,却被对方打断了。   Sara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厉眼光盯着宗曦辞:“我从来没有因为我丈夫的逝世而忧心忡忡一蹶不振,我痛心的是你竟然有放弃工作的念头!”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宗曦辞赶忙解释道。   “Judith Rodin曾跟我说过:‘我们这一代人曾奋力抗争,以求给下一代有选择一切的自由,我们信仰选择自由,但没想到她们选择的是放弃工作。’!”   宗曦辞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扶住额头:“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家庭和工作产生的冲突而已。”   “所以你畏惧了。”sara的语气没有任何缓和,她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宗曦辞的畏惧和退缩:“你压根没有鼓起勇气去面对问题,去想方设法解决问题,你想的只是放弃一方以保全另一方。”   没等宗曦辞开口,她又继续说道:“是的,在中国这个大环境下,你放弃工作的做法是合适的,是正确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放弃工作后你会是什么样呢?你能忍受那种依附于男人而生存的生活吗?你忍心放弃这么多年的努力吗?”   宗曦辞陷入了沉默,答案是肯定的,她当然没法忍受。   “什么时候你的目光也变得如此短浅,你只看到了现在和短暂的未来,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升职?调升回美国之后?”sara紧紧凝视着宗曦辞的眼睛,不让她有任何闪躲:“不要忘记你的梦想,不要让世俗的流言打败你的决心!我帮助你不是为了看到你辞职。” 作者有话要说:  【科普一下:Judith Rodin,女,洛克菲勒基金会主席,位列今年福布斯百位最具权势女性榜第九十九位,于1994年至2004年期间担任宾夕法尼亚大学校长,是常青藤联盟的首位女校长。】      ☆、Chapter38   宗曦辞静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是堆积如山的工作,而她,却在对着一份文件发呆。   Sara一进门就看到这幅诡异的画面,她叹了一口气,深知自己今天中午的那席话是说重了。她走上前,伸出食指轻叩桌面。   声音响起的瞬间,宗曦辞便如梦初醒的抬起头,看到她后,这才有气无力的问:“什么事?”   “高华刚刚送来的月底交易额汇总报告。”sara交出手中的文件,看着宗曦辞心不在焉的样子,终于还是拉开椅子坐在她的对面。   “我今天中午有些激动了,你别太在意。”她诚恳的道歉。   宗曦辞手中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没事。”   “其实我觉得······”sara仔细斟酌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可以和林先生多交流交流,再进行未来的职业规划。”   宗曦辞点点头。Sara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不禁有些后悔,可是这个问题迟早会出现,现在必须解决。   想着,sara安静的退出了办公室。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手机,对坐在另一边伏案打字的陆衍说:“我去打个电话,你盯着所有内线和外线,有事情立刻汇报给董事长。”   陆衍手上不停,抬起头冲sara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看到陆衍的示意,sara这才放心的走出去。   从一开始的担心到现在的信任,这一切全是陆衍自己的功劳,他出色的办事能力和认真的态度慢慢的打动了sara,最重要的是,他的诚实。   宗曦辞最大的特点是多疑,她很难相信任何人,所以,对于她的下属而言,诚实是最基本的准则。   曾经,在宗曦辞还是部门董事总经理的时候,她面试过一个同样名校毕业的中国女孩。当宗曦辞问她:“现在联储基金利率是多少?通货膨胀率是什么水平?”,那个娇小的中国女孩听到问题后眼神游离了片刻,然后“镇定”的滔滔不绝起来。   很明显,无论从她的答案还是面部表情来看,她都在不懂装懂。   当时宗曦辞没有打断她,而是很礼貌的完成了剩下的面试,在女孩出门的那一刻将这个测试成绩第一的中国女孩的简历扔进了碎纸机,并且,她还在她的信用记录上轻描淡写的记上了一笔。   据sara后来了解,那个女孩在之后的所有面试上统统碰壁,无奈之下只得回国。   Sara闪身走进一间独立洗手间,锁上门,这才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通了,彼端传来嘈杂的背景音和细微而混乱的对话声。   “喂?”sara试探了一下,很快,电话那端传来了男子低沉的声音。   “博格尔太太。”   “是我。”sara微微压低声音,她知道这里的隔音效果并不好:“是这样的,Vivienne现在很迷茫,我不知道她是受了谁的影响,她现在对维持家庭和工作的平衡很疑惑,我想她已经萌生了辞职的念头。她的状态很不好,所以我希望您能和她谈谈。”   “我知道了。”   林靖修收了线,回想着这几天宗曦辞的行踪。这些天她都是公司家两点一线,没有去过别的地方,见过面的人也不多,而且都有他在旁作陪,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刺激因素,难道是······?   他回过神看了一眼片场,低声和海纳电影公司的总裁嘱托了几句,转身招来二秘徐真。   “联系管家,问问他于小姐这几天在我家都做什么,告诉他事无巨细全部上报。”   徐真立刻走到一边打起了电话,不一会儿,她就拿着一份手写报告回来了。   “于小姐最近没有做什么,她准备辞了工作,专心做家庭主妇。她这几天一直自作主张的在别墅里帮忙,不过没有管家没有让她进您和夫人的卧室、更衣室和书房······”   林靖修的眼微眯了一下,一道寒光闪过。徐真报告完毕,他点点头,示意徐真可以离开了。   最近父亲和祖父回来,靖杨就一直带着于丽往西山跑,甚至还带着她在这儿过夜。于丽还在父亲面前说要做全职主妇帮一大家子料理家务。宗曦辞恐怕是得知了于丽的决定,再加上孕妇的敏感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女人的思维真是让人···难以理解!林靖修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好,幸亏他前几天一直在潜心研究孕妇注意事项和女性心理,再加上sara这个助攻,否则现在他想破脑袋都不会想明白宗曦辞的想法。   说道sara,他还真有点好奇。一个拥有斯坦福大学逻辑学学士学位和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MBA学位,并且拥有着庞大人际关系网的麦肯锡咨询公司董事兼合伙人竟然甘愿为宗曦辞的秘书,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她7年前就从麦肯锡退休了,但不进坟墓不踏出火线一步的姿态,也有点不太正常。   到底是什么促使了她成为宗曦辞的秘书?   林靖修的好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林靖修的思维,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了起来。   “怎么了,黎疆?”   “我说阿修你是立志当二十四孝好老公和五好爸爸了吗?结了婚就变身居家好男人,喊你出来一趟比登天还难!”韩黎疆脚跷办公桌,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我说你今晚出来一趟吧,严斌去法国和那什么拍卖公司谈合作去了,7缺一啊,你不来连两桌麻将都凑不齐!”   “那就凑一桌。”林靖修毫不留情的拒绝了邀请:“我要陪老婆孩子,没空。”   韩黎疆怒了,爷最讨厌别人在爷面前秀恩爱了!   “得了吧,出来一趟嫂子又不会杀了你!”   “少了我你们也不会死。”林靖修简洁的堵回去,坚定立场,咬定青山不放松!   “······”好吧,爷败给你了!韩黎疆无力的收了线。   这厢,林靖修将手机放回口袋回到片场。   正在拍摄的是海纳时代电影有限公司投资出品的电影《浪迹天涯》,电影剧组云集了曾获奥斯卡提名的著名导演胡铮革和内地与港澳台地区的当红演员。这部电影从未开机时就夺尽眼球,开机后更是新闻满天飞。   海纳文化传媒集团是M-ray的下属公司,公司向来由海纳CEO彭康出面,身为董事长及最大股权人的林靖修则隐身于幕后,处理着所有事务,做着整个海纳的最高决策者。   作为亚太区最大的传媒集团的领导人,林靖修无疑是很低调的,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林靖修这个人,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将自己置于镁光灯之下。虽然林靖修英俊富有,但却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绯闻,公众形象非常优秀。   而海纳CEO彭康则不同,他更乐于表现自己。   现在,彭康正站在导演身边盯着影响仔细的看着演员的表现。电影刚刚开始拍摄,如果演员演技不佳,或是不合作,随时都有可能被换掉,因此,无论是新出道的偶像派新人,还是实力派影帝影后们,每个演员都极其努力的进行着拍摄工作。   同时也是电影制片人的彭康领着海纳营销总监走到林靖修的身边,拿着剧本道:“林董,有件事。”   林靖修转过头看着彭康:“什么事?”   “是关于这部片子的配乐和片尾曲。我觉得在音乐方面我们需要找一个更加大牌的歌手,做好是创作型歌手,全面负责整部电影的配乐和片尾曲,这样电影的噱头更大,对宣传和票房也更有利。”营销总监井井有条的道出自己的理由。   “我想你已经想好人选了,对吧?”林靖修的目光只在营销总监身上停留了片刻就很快转移到了别处,突然他拿过彭康手里的扩音器,冷冷的道:“重来。”   不知道是不是林靖修的声音过于冷酷,片场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片刻之后这才各就各位继续拍摄工作。   营销总监也愣愣的看了一眼林靖修,这才继续:“是的,我觉得乔楚是最好的选择,有实力有人气有名声,多次获得过奥斯卡、金球和戛纳最佳配乐奖和最佳歌曲奖,在电影配乐方面很有经验。虽然她的活动范围一般都处于欧美,但是她在中国甚至全球的知名度都高于世界上任何一位明星。再者,她被评为世界最美女性,我觉得如果她能在电影里客串一下就更好了!”   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营销总监却大气不敢喘,等待着董事长的答复。   “可是你觉得能请的来她吗?”林靖修扫了营销总监一眼,毫不留情的指出了问题所在。   营销总监有些喏嗫,嘴唇颤动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彭康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我们已经和美国□□文化经纪公司和环球唱片公司都交涉过了,乔楚现在腾不出档期来,所以我们的意思是——”他停了一下,看了看林靖修莫测的神色,斟酌的开口:“希望林董的夫人可以出面。”   林靖修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你们从哪里知道我夫人的消息的?!”   婚讯一直没有公布,林靖修主要是怕媒体打扰到宗曦辞的正常生活。   彭康的嘴抽搐了两下,胆战心惊的开口:“韩总无意中说的——”   看到林靖修冷若冰霜的脸,又赶忙加上一句:“其实我们只需要几首歌,并配合一下发布会宣传就行了。”   营销总监恰到好处的加了一句:“林董你知道的,这部电影耗资巨大,有了乔楚这个助力,票房绝对可以创纪录。”   林靖修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考虑一下。”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我太太的事不准随便乱说,要是出了半点风声——”他冷冰冰的瞥过来一眼,无声警告着。   坐上林靖修的车,宗曦辞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明明车上当做空气清新剂的Dior迪奥之韵淡香水没有换,怎么车里的味道变了呢!   她转过身,惊愕的看着摆满整个后座的保加利亚玫瑰花,慢慢的回过头,跟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林靖修。   “你今天受什么刺激了?!”   “······”   林靖修默默开车,心里却早把赵勋骂了千万遍。都怪他出的馊主意,说什么订1314只保加利亚玫瑰,保证感动死您夫人!   感动没看见,自己反倒被老婆当成了外星人!   亏得自己还提前下班千辛万苦跑到Dior旗舰店等工作人员调货等了半天才等来那两瓶Dior永恒之爱,一瓶全耗在那1314只保加利亚玫瑰上了,一瓶正安静的呆在宗曦辞书房办公桌的礼盒里。   林靖修边开车边组织着语言,前方长龙蜿蜒不见尽头,林靖修慢慢的停下车,转头直视宗曦辞。   “阿辞,你是我的妻子。”他努力让自己的话不那么肉麻,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庄重一些:“我不希望你被任何琐事困住,我喜欢意气风发的你。我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和我交流的妻子,了解我的妻子,而不是一个保姆,一个家庭主妇,一个被俗世困住的女人。”   他轻轻揽住宗曦辞:“不要让自己被别人影响,乔楚不是唱过一首歌吗?”林靖修轻声哼起来:“ I\'m ready for all the comparisons,I think it\'s dumb and it\'s embarrassing,I\'m switching off, no longer listening,I\'ve had enough of persecution and conditioning,Maybe it\'s an instinct, we\'re only animal,Maybe it\'s healthy, maybe it\'s rational(那我和谁比较我都无所谓,我觉得那很蠢还特别尴尬,早已取消关注,懒得听他们瞎嚷嚷,厌倦了黑们给我贴标签、评头论足,这种自我保护或许是与生俱来的兽性,但也许这才是健康的、理智的)”   【本段歌词来自Lily Allen的《sheezus》,向鉴婊大师致意!】   听着林靖修口中不成调的歌,宗曦辞噗嗤一声笑了:“你以后千万别在乔楚面前唱歌,不然会她吐槽死的!”   林靖修暗暗评估了一下乔女神的毒舌威力,默默在心里给老婆的建议点了个赞,顺带收藏一下。   林老板舍弃形象哄得老婆开颜,值得表扬!   对此,宗曦辞在林靖修的软磨硬泡下献上香吻一枚,心满意足后的林老板,在身后高低起伏的鸣笛声中哼着一句都不在调上的小调发动了汽车。   回到西山别墅,林齐光、林砚钧和苏幼清已经坐在客厅里了。林靖修和宗曦辞进去的时候,正看见林幼清和林齐光不太好看的脸色。   苏幼清见长孙和长孙媳妇回来了,赶忙冲他们使眼色。   林靖修大致环顾了一下,林靖杨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于丽低着头坐在林靖杨身边。林靖修立刻明白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环住宗曦辞的腰,对父亲和祖父道:“阿辞今天有些不舒服,我先送她上楼休息。”   一听孙媳妇不适,苏幼清立刻紧张起来,拉过宗曦辞左看右看,一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上楼一边不住的嘘寒问暖。   宗曦辞苦笑不得的回答着奶奶的问题,在听到苏幼清要带她去看中医的时候,赶忙使眼色给林靖修,最终在林靖修的解围一下,才打消了苏幼清的念头。   将宗曦辞送回房间,林靖修陪着奶奶下楼。   苏幼清一边走着一边数落着林靖修:“你也真是的,自个媳妇也不多留意着,以后啊别老是呆在公司里,多关心关心你媳妇!”   林靖修苦笑着应着,他原来怎么没发现呢,自己奶奶竟然和自个媳妇这么投缘!   要知道,苏幼清当年绝对是江南第一美人,出生名门且才华横溢。在新思潮的影响下勤奋学习,乐于接受先进文化,思想十分前卫。   当年,在清华大学建筑系就读的苏幼清因为成绩优异,获得了公派留学的资格。学成归国后与一同赴美留学的林砚钧结为伉俪,婚后在北京大学任教。后来因为怀孕生子,再加上林砚钧忙于家族生意,本来准备大干一番事业的苏幼清无奈辞职,回家做起了家庭主妇。   而这件事也成了苏幼清毕生的遗憾,儿媳妇顾妙仪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嫁入林家后便专心相夫教子。苏幼清身边也都是一群整天美容购物的贵太太,满腹才学无人交流,苏幼清更加郁闷了!   可这一切,在遇到孙媳妇宗曦辞之后彻底消失殆尽,她终于找到知己了!   第一次见面后,苏幼清就和宗曦辞结为忘年交,极度支持宗曦辞的事业,力图在宗曦辞身上实现自己的毕生梦想。   并且,苏幼清还惊喜的发现,宗曦辞非常博学。无论自己说什么,宗曦辞都知道,且见解独到。   对此苏幼清现在是逢人就夸自家媳妇,这儿好,那儿好,总之就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更喜欢《sheezus》后面那段,三言两语秒杀一众大牌!   ☆、Chapter39   有了宗曦辞这个玉在前,苏幼清看于丽是一百个不顺眼。   于丽来林家第一天,她就私下里勒令林靖杨别再把于丽带回家了。   林靖杨是幺子,出生时难产,自小体弱。苏幼清心疼他,自是更宠一些,林靖杨一番软言软语的央求,苏幼清一心软便没再追究。   于是于丽便开始三番五次的出现在林家大宅里。   只可惜没人给她好脸色。   刚开始,于丽还曾跑去找宗曦辞。宗曦辞对于这位可能性极低的未来妯娌素来敬而远之,看到她就躲。林靖修知道这事后,便命令佣人将于丽隔离以宗曦辞为中心方圆三米之外。   这下,于丽是彻底没机会了。   她只好变换策略,殷勤的帮忙做起了家务。   不知道是她太心急呢,还是笨手笨脚,没两天就惹出了事。   具体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她和往常一样跟着林靖杨来到林家大宅,跑到厨房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可以帮的,她就拿了拖把水桶什么的打扫卫生,结果一不小心打碎了林齐光放在书房书桌上的一根青玉簪子。   那根簪子是林齐光的夫人,林靖修和林靖杨已逝的母亲顾妙仪的遗物,虽然并不是那么昂贵,但它重要性在于,它是林齐光和顾妙仪的定情信物。   于是就有了宗曦辞和林靖修进门看到的那一幕。   本来就不大同意于丽进门的林齐光这下更加厌恶于丽了,直接放下话,绝对不让于丽再进林家大门半步。   本来林齐光头脑一发热,差点决定直接包办了林靖杨的婚事,好在被及时回来的林靖修劝住了。   而林砚钧,则是沉着脸拄着拐杖一言不发的坐在主位。   直到林齐光冷静下来,他才开口。   “靖杨,你送于丽回去吧!”他拿起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对林靖杨说道:“等你回来我们再开饭。”   然后,他又对站在他右手边的林靖修道:“靖修你去厨房端碗乌鸡汤,再端点点心给阿辞垫垫肚子。”   林靖修答应了一声,最后扫了弟弟一眼,转身而去。   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响起,宗曦辞抬起头看去,只见林靖修端着一个大托盘走进来。   她放下手里的香水瓶子走过去。林靖修将托盘放在几案上,端起汤碗吹了吹,感觉不烫后这才将碗递到坐在他身边的宗曦辞手上。   “过会儿才能吃饭,你先吃点,别饿着。”   “靖杨怎么了?”宗曦辞一面小口喝着汤,一面好奇的问着。   “没什么,不过是于丽打坏了我妈给我爸的定情信物。”林靖修边说着,边伸手将宗曦辞落在面前的碎发别至耳后:“不用太关心她,她进不了我林家的门。”   宗曦辞突然抬起头:“你今天怎么想的起来送我玫瑰和香水了?”   这下,林靖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着。   他苦笑着扶着额头,无奈的将今天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有意识的略去了sara的戏份。   说完,他看着宗曦辞揶揄的神色,心里默默发誓以后坚决不再做这种事了。   正想着,林靖修却觉得馨香满怀,他愣愣的环住突然投怀送抱的娇妻,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反应速度真慢!   温香软玉在怀的林老板陶醉之时,还不忘记在心底mark一下,看来偶尔浪漫一下也不是没好处啊!   明天一定要表扬一下赵勋,顺便让他多贡献几条“妙招”!   无论刚才多旖旎,林靖修面对祖父时,一切杂念统统抛之脑后。   林家的饭桌上,素来是食不言。偌大的餐厅,只有轻微的餐具碰撞的声音。   晚餐结束后,佣人们鱼贯而入在一瞬间将餐桌收拾的干干净净。直到佣人们离去,餐厅门被关上,林砚钧这才开口说话。   “我向来是主张婚姻自由的,只要家世清白举止得体品德优良的我都不会反对。可是靖杨——”他深深地看了林靖杨一眼,继续说道:“对于于小姐我暂时还不能接受。”   “不过,我还是同意靖修的处理,事情就先这样吧!不过你以后就别带于小姐回来了,我和你父亲过几天就离开了。”   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林砚钧起身离去。   林靖杨坐在原地,低着头,暗暗松了口气。他原以为的驳斥和怒骂都没有出现,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猜靖杨能撑多久?”门外,林靖修搂着宗曦辞立在阴影处看着餐厅里的弟弟,林靖修凑在宗曦辞的耳边低声问道。   “他们已经住一起了?”宗曦辞扬起头,顺着林靖修留着青色胡茬的下巴向上望去。她伸手摸摸林靖修的下巴:“该刮胡子了。”   林靖修低下头,用下巴蹭蹭宗曦辞粉嫩柔滑的脸颊,低笑着:“嗯。”   “你爷爷可真是老奸巨猾,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慈爱模样,让你弟弟自己去和于丽决裂,既不伤害爷孙感情,又漂亮的斩断靖杨对于丽最后一点好感和责任感,这手真是高!”宗曦辞赞赏的扬起她小巧的小巴:“我要是学上你爷爷的一半,就足以受益终生了。”   林靖修无奈的笑了,她已经够难搞的了!   于丽之于没遇到宗曦辞的林靖修其实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但对于遇到宗曦辞的林靖修,那就是个巨大的障碍,无论是事业还是家庭。   宗曦辞的职位不可能只停留在现在这个位置上,一旦升迁,她就必须返回纽约。而作为丈夫的林靖修自然也会跟过去,那么国内就必须有人坐镇,父亲和祖父年事已高,林靖杨是最好的人选。而于丽,无疑是这个计划的最大阻碍。   晚上,林靖修洗完澡出来,看见原本应该睡觉的妻子正坐在床上翻看着什么,他上了床,从身后抱住宗曦辞。   “看什么呢?”   宗曦辞扬扬手中装订成册的一打A4纸:“剧本啊。你放床头了,我好奇就拿来看看。”她翻着书页:“写的不错,不过我建议你稍微改改,不然太像杰克凯鲁亚克的《在路上》了!”   林靖修看着那叠剧本,心里咯噔一下,鬼使神差的问:“你觉得乔楚会不会喜欢这部剧?”   宗曦辞虽然年轻,但到底是在瞬息万变的金融界混的风生水起的女强人,一听就明白了。   “不知道,我帮你问问吧。”   于是,5分钟之后,美国洛杉矶。   海绵宝宝的歌声在乔楚的Studio突兀的响起,乔楚尴尬的放下吉他,说了声Sorry走了出去。   “hello。”是乔楚的伦敦腔。   宗曦辞将自己全部的重量压向林靖修,堂而皇之的窝进了他的怀抱:“是我。”   现在是上午9点多,对面楼下的星巴克里人还很少,乔楚踩着休闲板鞋下了楼。   “什么事?”她一边有些楼梯,一面接着电话。   “我这有部挺好的剧本,你要不要看看?”   乔楚抽出墨镜带上,过了马路:“传真过来吧,我工作室的号,晚上我回去看。”   “谢了!”宗曦辞从林靖修手里抢回自己的一缕头发,接着讲电话:“如果你有空就来客串一下吧。”   乔楚推开星巴克的大门,冷气扑面而来:“我一直要到明年三月下旬才有空,那部片子如果那时候拍摄工作还没结束我就去。”   尽管带着墨镜,还是有眼尖的人认出了她,粉丝们拥上来,不断的要求签名或是和她拍照。   乔楚无奈的摘下墨镜,对着话筒道:“我还有事,挂了。”   说完,她将手机装回口袋里,微笑着接过粉丝们递过来的纸笔。   而在美国的另一端,纽约,曼哈顿岛。   举世闻名的华尔街尽管已显衰迹,依旧熙熙攘攘。华尔街的正中,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厦向一顶王冠坐落在那里,从华尔街的产生到现在,它目睹了华尔街的历史,它是世界金融业的王城——世界金融中心。   它的主人是世界最久负盛名的金融家族伊斯罗兰特家族,他们控制着全球金融业,是金融界的暗夜帝王,被人称为欧洲第六帝国。   他们的背后屹立着一个庞大的商业机器,这架机器无时无刻不在疯狂的运作着,衍生出的产业链四通八达,遍布全球。   他们14世纪初建立起第一家银行,之后逐步完善,建立了自己的银行产业链,而后伴随着支援威灵顿的军队资金、淘金、开发苏伊士运河、马六甲海峡资助铁路、开发石油等,家族不断兴盛,并影响了整个欧洲乃至世界历史的发展。   伊斯罗兰特家族毫无疑问是世界上最大的金融王国。鼎盛时期,他们翻云覆雨的力量使欧洲的任何王公贵族甘拜下风。但是在时代的起伏中,这个家族还是不可避免的遭遇了打击。在一战和二战的风云中,巨大的损失让这个家族几乎喘不过气来——英伦三岛被夷为平地,希特勒的残酷迫害以及东欧的苏联使得他们近2个世纪累积的财产几乎血本无归。   然而他们是幸运的,面对巨大的损失,当时的伊斯罗兰特家族族长弗朗西斯破釜沉舟,直接将家族的经济中心向美国转移,他们变卖了大量艺术品以军火再度起家,支持美英两国的军需,凭此获得了两国政府的亲信。二战后,在美国崛起之时,伊斯罗兰特家族准确的抓住了时机,在美英政府的默许和支持下重建了金融帝国,称霸世界。   【普及一下:伊斯罗兰特家族是以罗斯柴尔德家族为基础杜撰的,唯一不同的是,二战后,罗斯柴尔德家族就一蹶不振了,自此名存实亡。】   伊斯罗兰特家族是诺曼底王朝的征服王威廉的嫡系后裔,他们世代与英国王室保持着良好的联姻关系,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自己高贵而纯正的血统,并以此为荣。   可是工业革命的发生让大量贵族沦落,他们不得不和暴发户们联姻,以抛弃血统的代价维持贵族的荣耀。   面对越来越稀少的纯血统,伊斯罗兰特无奈的降低了联姻门槛,但在族长的血统要求上依旧严苛,非纯蓝血则无继承权。   所以,作为混血种的沃尔特尽管曾掌握着家族大权,当自己那个二百五哥哥爱德华走进洗手间,就算他厕所还没用完,也得提起裤子对他哥哥九十度鞠躬,然后将坑位处理干净恭敬的让给他。   继承权也是一样。只要他哥哥一下令,他再怎么不愿也要将家族大权拱手让给自己的侄女。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人家是纯血种呢!   这一切都得归咎于他们兄弟二人那个花心的父亲。   在迎娶了美第奇家族的一位纯血统的贵族小姐,顺利的拥有了合格的继承人爱德华后,弗朗西斯.伊斯罗兰特在家族的默许下开始了他的淫、乱史。   而沃尔特就是他那段荒谬生活的证据!   作为私生子,沃尔特可以说是个有追求的私生子。尽管没有继承权,连伊斯罗兰特这样的姓氏都不能拥有,他还是兢兢业业的奋斗着,从他12岁被领入伊斯罗兰特的家门开始。   然而,在伊斯罗兰特这样一个等级森严的家族,像他这样的私生子的结局是固定的。   在他父亲弗朗西斯眼里,他充其量只是个工具,用来磨砺嫡系子孙的磨刀石。在他的哥哥爱德华眼里,他只是一个傀儡,一个在他的控制下自以为是的小丑。而在他的侄女眼里,他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金融危机下的替死鬼。   从比阿特丽丝掌权开始,沃尔特的爪牙就被一个个毫不留情的除去,他曾经自以为滔天的权势瞬间化为虚无,他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夜之间从华尔街的无冕之王变成了金融危机的罪魁祸首,从身价上亿的富豪沦落为一无所有的贫民。   他被FBI盯上,被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调查,被美国国家安全局拘留······无数次的审讯让他精疲力竭。   此时的他,穿着三天没换洗过的衬衫站在金融中心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西装革履的人们,掏掏口袋发现连一杯咖啡都买不起。   沃尔特颓然的低下头,向街头走去。他接受着来去的人异样的目光,在这里,他就是一个异类。   不知道走了与多久,天色已渐渐黑了,他拐进一条小巷。   “嗨!渣滓!”浓重的黑人口音在他面前响起,沃尔特抬起头,面前是一个高大的黑人,穿着背心纹着纹身,很明显,他不是个好人。   沃尔特仓皇的想逃,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黑人包围了。无数的棍棒拳头落下来,他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像易拉罐一般被人踢来踢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是他们累了还是怎么了,黑人们都停下了动作,沃尔特吃力的睁开青肿的双眼,依稀之间,看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抵着自己的太阳穴,他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脑中清晰的闪现出曾经美丽的母亲睁着空洞且大的诡异的眼睛,骨瘦如柴的躺在破败的房子里,手上抓着的,是装满泥水的注射器,空气中弥漫着海洛因的醋酸味。   纽约郊区的三湖别墅里,年逾古稀的爱德华依旧精神矍铄,碧蓝色的眼睛明亮干净,茂密的白发整齐的梳理至脑后,苍老的面容仍能让人感受到他年轻时的英俊。   他坐在床上,正拿着一份纽约时报读着。打开的那面赫然写着:“金融风暴罪魁祸首遭暗杀,金融巨头致信总统自愿提高税率,美国即将走出危机?”   他一目十行的扫视了一遍报道,漠然的翻了过去。   维多利亚抱着一捧路易十四玫瑰推门而入,她将还带着晨露的花□□原木立柜上的藤条花篮里,一个旋身坐在爱德华床边的椅子上,紫色的丝绸连衣裙随着她的动作绽开如立柜上怒放的路易十六玫瑰。   她按响铃,不到片刻佣人们便鱼贯而入奉上早餐。她拖过一盘车厘子,拿起小刀熟练的挖起了果核。   “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爱德华又翻了一页报纸,漫不经心的问着。   玛瑙一样的果肉晶莹的滚落在小巧的青花瓷盘里,引得看者食欲大增。   “送到曼斯坦因那儿去了,奥尔登堡家族会还给我们一个优雅得体温顺听话的贵族少女的。”维多利亚挖去最后一个果核,端起那青花瓷盘欣赏了片刻,用同样漫不经心的语调回答道。   “那就好。”   爱德华放下报纸,维多利亚将可折叠的餐几架在爱德华面前。餐几上,两片双面烤的焦香的全麦面包,剁成丁的草莓伴着鲜奶油盛在稍大一些的青花瓷盘里,车厘子红得发紫,在精巧的瓷盘里微微晃动着。   那些成套的青花瓷盘是18世纪初中国景德镇出产的皇家贡品,它们原来是圆明园中的一份子,而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里。   维多利亚拿起床头柜上的报纸,起身离开了卧室。   走进茶厅,远远就看见了一袭白衣的男子慵懒的坐在阳光下拿着熨烫好的华尔街日报眯着一双桃花眼看的认真。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男子放下报纸,不紧不慢的跟上来。   “真是个可怜的女孩啊,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维多利亚脚步不停,继续大步向前:“她知不知道没关系,只要她身上流着一滴伊斯罗兰特的血,哪怕是私生子的私生子,对我们来说都是有用的。”   “听说你给她取名rachel(瑞秋)?”男子饶有兴致的追问着:“我一开始以为你会送她去美蒂奇家族呢!没想到是奥尔登堡家族。”   “学规矩是成为一名淑女的第一步,我要的是她循规蹈矩温顺听话,在这点上没有哪个家族比奥尔登堡家族更合适!”维多利亚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男子摸摸鼻子,突然笑起来:“果然!维多利亚你比我更适合伊斯罗兰特家族族长这个位置。”   听到这句话,维多利亚猛地转过身,食指直直的戳在男子的鼻子上,恶狠狠的说:“威廉你想再挨一拳吗?”   威廉笑眯眯的拨下鼻尖上的手指安慰道:“好啦,别生气。我知道你掏了20亿美金给美国政府擦屁股心情不好······”   维多利亚没好气的扯回自己的手,粗鲁的打断他:“你就该和外祖父一样,娶个奥尔登堡家的女人,绝对把你管的严严实实!”   维多利亚口中的奥尔登堡家的女人是维多利亚兄妹三人的外祖母——LeonhardOldenburg(雷奥哈德奥尔登堡),她来自于德国的奥尔登堡家族,有着金色的卷发和褐色的眼睛,性格保守严谨,作风循规蹈矩,但与此同时,她也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力、出色的政治眼光,极佳的演说天赋。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年仅12的她说服了自己身为德国高级将领的父亲参加地下反纳粹组织,15岁时,其父被发现参与反纳粹组织被判处死刑,年仅15岁的雷奥哈德强忍着悲痛第一时间告知了其他反纳粹组织成员,掩护奥尔登堡家族女眷和孩童逃跑,并为组织人员争取到了宝贵的撤退时间。之后,雷奥哈德跟着组织潜入地下,一边躲避纳粹的追杀,一边不断的争取国内和国外的反纳粹势力的帮助。   二战后,她结束了长达一年多的逃亡生涯,进入大学学习,之后又活跃于政坛。凭借着优良的出生和出众的能力很快在德国政坛赢得一席之地,并得到德国女性的大力支持。   战后,她不仅成为了德国女性的领袖,而且致力于谋求世界和平和种族平等。24岁时,她在剑桥大学攻读社会与政治科学博士学位时结识了爱德华伊斯罗兰特,这位俊美的英国绅士瞬间俘获了雷奥哈德的心,毕业后,二人便在两大家族的支持下结为夫妻。   婚后,雷奥哈德严谨保守的性格和循规蹈矩的作风很有效的压制住了爱德华的风流和沃尔特权利的扩张。而沃尔特,也打心眼里惧怕这位铁血的嫂嫂。   而同样风流成性的威廉私生活的淫、乱程度跟他的外祖父和曾外祖父比起来,绝对是有过之而不及!   维多利亚每次拜访威廉位于巴黎市区的别墅,都会看到一个不同于上次的美女。每当威廉谈起他那数目繁多的女伴时,维多利亚总会没好气的打断她:“你一周睡了8个女人还是80个女人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只要你没得艾滋就少在我面前啰嗦你那群女人!”。   “据美联社报道,当地时间凌晨1点23分,伊斯罗兰特基金会前首席执行官沃尔特伯格于美国纽约曼哈顿岛遭仇敌暗杀,当场身亡。据悉,沃尔特伯格自升任CEO起,利用职权非法骗取美国公民财产,数额高达20亿美金。事发之后,伊斯罗兰特家族第一时间解除了伯格的职位,并立刻发表道歉声明。基金会董事长爱德华伊斯罗兰特一周前亲自致信美国总统,表示自愿提高个人税率······”   大厦上巨大的LED屏里,干练的女主播字正腔圆的播报着新闻,屏幕下方,宽阔的双向四车道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行驶着车辆。宗曦辞从屏幕上收回目光,黑色的车窗阻隔了外面行人好奇的目光,人行道上,还有几个人拿着手机对着车子拍照。车里的空调温度调的很高,她脱下Fausto Puglisi的双色拼接大衣,将视线投向安稳的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孩身上。   “没想到啊,你竟然掏了20亿美金帮美国政府善后,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善良了?”   维多利亚从冰柜里拿出一瓶1996年份的巴黎之花美丽时光香槟,Emile Gallé的白色银莲花和金色玫瑰藤蔓设计让整个瓶身超越了完美。她熟练的醒酒,香槟注入一支奥地利出产的水晶香槟酒杯里,清新的果香和馥郁的酒香瞬间充盈了车子的每一个角落。   她一边悠闲的品着酒,一边漫不经心的翻着新一期的《NEW YORKER》。   “我有那么慷慨吗?”她懒洋洋的斜了宗曦辞一眼:“等价交换而已。”   20亿美金加上一个替罪羊换来1200亿的军备订单,很划算的交易!   就知道!宗曦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维多利亚比猴还精,让她吃亏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默默的瞥向窗外,无语的发现对着这辆车行注目礼或是拍照的人越来越多,尽管他们无法透过墨色的玻璃窥视车内,但她还是忍无可忍的向维多利亚发难:“我说你就不能换辆车吗?!”   维多利亚饮尽最后一滴酒,无辜的眨了眨她金色的大眼睛:“可我只带了这辆车来啊。”   “······”   别怪宗曦辞大惊小怪,确实是这辆黑色的Cadillac Deville太扎眼了!要知道,你只有在美国总统那里才能看到这辆车。   它在白宫那里有个很霸气的名字:陆军一号。   这辆车是Cadillac Deville的再加长防弹版,全车重达四吨,防弹轮胎加上内部厚度达到5英寸的防弹钢板,还有军用级装甲和防生化武器皮面。   尽管车很重,但它的发动机依旧很强劲,开起来绝对不逊于任何一辆超跑。车的内部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居室,冰柜沙发微波炉洗手间······该有的都有,沙发大的可以让一个成年男子躺在上面睡觉!   也难怪所有人都要对它注目一下,棱角如钻石的大灯以及闪亮的镀铬防擦条让这辆车威猛到足以亮瞎所有人的眼!   维多利亚看着一直用眼刀剜她的宗曦辞,更加无辜的摊摊手:“这车是我外公的,纽约那边只有这辆车是空闲的,所以我就开过来了。”   宗曦辞已经不想理会这个奢侈的人了,她的一举一动随时都能将身边的人全部衬成土鳖。   夜幕渐渐降临,黑暗成了最好的掩护色,这辆凯迪拉克终于不再那么引人注目,宗曦辞总算舒了口气。   车子行驶着,渐渐的路边的人流变得稀少起来,终于,车在一处雕花大门前停了下来。宗曦辞探头望去,却什么都看不到,高大的围墙和铁门阻隔了一切。   铁门当的一声,缓缓的打开,车沿着一条宽阔的双向二车道继续前进着。   周围都是高大蓊郁的树木,终于树木开始稀疏,草坪显露出来。宗曦辞震惊的看着眼前华丽的五层楼建筑,觉得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二道镂空玫瑰雕花铁门打开,车缓缓的驶入,停在别墅前。   侍者上前打开车门,维多利亚提着装着香槟的冰盒走下车,顺便扶了宗曦辞一把。   宗曦辞沉默的打量了一下灯光下的别墅,精美的女神像喷泉,雕花的欧式小亭,修剪整齐的草坪和灌木,盛开的玫瑰百合郁金香,爬满蔷薇藤蔓的红砖围墙······   宗曦辞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妹子你是不是到哪儿都要把住宅搞得跟个微缩版法国宫廷或是英格兰庄园一样?   她跟着维多利亚向别墅里走去,维多利亚把她的宝贝香槟塞进酒窖里,就拉着宗曦辞爬上顶楼的露台,然后指着满城灯火自豪的说:“我买这块地的原因就是因为它地势高,绝对是整个昌平区的制高点!”   说着,她豪迈的指着脚下,大有一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架势:“你看!是不是可以俯瞰整个昌平区!”   最后,她还煞有其事的摸着下巴,琢磨着晚上坐在露台上边看夜景边喝香槟有意境呢,还是喝红酒有意境!   有意境个鬼!宗曦辞只想一脚把这个神经病从天台上踹下去!   突然,维多利亚一副好像想起什么重要事情的样子,拉着宗曦辞坐上电梯直冲地下车库。   巨大的车库里有些冷清,只有那辆凯迪拉克孤零零的停在那里。维多利亚拉着宗曦辞的手绕过放满维修物品的架子,走到一堆罩着防尘布的东西面前,振臂一挥掀起防尘布,然后要多骄傲有多骄傲的扭着她的小蛮腰指着那辆防尘布下一尘不染崭新如初的巴博斯700 Biturbo-SLS邀功似的说:“这辆车够低调的吧!”   宗曦辞:“······”   低调你个大头鬼!   宗曦辞这回直接想打死这个神经病!   最后,宗曦辞还是坐在那辆售价绝对不止588万美元的巴博斯700 Biturbo-SLS定制版的副驾驶座上被飙车欲爆发的维多利亚送回家。   时隔几天,宗曦辞坐在办公室里研究报表时偶然想起那种风一样的感觉时,还是不免心惊肉跳一番,所以在接到某神经病打来的电话时,宗曦辞不免心悸一下。   走出大楼,冷风呼呼的吹在脸上。宗曦辞裹紧Burberry Prorsum军绿色双排扣风衣,她已经有些显怀了,裹紧的衣物让她显得有些臃肿。她快步走到巴博斯700 Biturbo-SLS前,拉开鸥翼车门坐进去。   车里面开足了暖气,空气中弥漫着Givenchy Dahlia Noir的清新明媚的香气,柑橘、柠檬、蜜桃的酸甜果香,宛如朝露一般,清新性感又甜美!大量的玫瑰花瓣香气,加上温暖性感无比的琥珀、雪松木、檀香等木质草本气息,明媚的如地中海的晨光,让车厢里弥漫着一种春天般活泼的气息。   宗曦辞看了一眼水晶的香水座,上面的玫瑰藤蔓妖娆的蔓延了整个瓶身。   身边的维多利亚递来一只唇膏,简约的双C标志映在黑色亮漆的唇膏管上。   “孕妇用化妆品不太好!”   “定制款,纯天然,无化学成分,蜜腊做的。”维多利亚没有因为宗曦辞的拒绝收回她的手,反倒拉开了车座的前盖,拎出一个小巧的黑色Chanel纸袋直接放在宗曦辞的膝盖上:“全套。”   宗曦辞打开看了看,从粉底到卸妆油,一应俱全。   这次她没有再推辞,爽快的收下了。虽说维多利亚这个女人偶尔会抽个风,发个神经病什么的,但她绝对是个好老板。   对于员工,她永远是用最温柔和煦的态度面对的,她希望每位员工在面对她时都能调整出最佳状态,这样她也会很开心。   重点是,状态好自然事半功倍!   所以,当员工才下了飞机一肚子厌气,或是刚刚熬夜处理完事务,维多利亚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召见他们,她会给他们安排好丰盛精致的餐宴、豪华舒适的房间······等到他们一扫疲倦焕然一新的时候再来和他们聊工作。   宗曦辞估摸着维多利亚是看她孕妇期的“不修边幅”难受,所以才亲自定制了一套孕妇专用化妆品送给她。   开着一辆拉风的巴博斯700 Biturbo-SLS在北京的闹市区转悠,不引人注目是不可能的。维多利亚开着导航仪,风驰电掣的到了北京的金融街,然后拖着北京人宗曦辞一栋楼一栋楼的看过去。   维多利亚这次来北京的目的,第一是为了躲避巴黎无聊的社交季,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是来给伊斯罗兰特信贷银行和伊斯罗兰特联合银行的北京分部选址的。政府那里的关系早早的就被打通了,都说利益是维持合作关系最大的砝码,维多利亚自然深谙此理。伊斯罗兰特信贷和伊斯罗兰特联合,一个是全球最大的私人银行,一个是全球第一的投资银行,所带来的效益和GDP增长必定是惊人的,再加上伊斯罗兰特基金会对亚太地区的巨额投资,恐怕没有谁会拒绝如此丰厚的条件。   第三,维多利亚临上车前,探出头去冲宗曦辞勾勾手指:“Vivienne,帮我查个人。”   宗曦辞回头:“中国人?”   “当然啦,不是中国人用得着你吗?”   “哼!”宗曦辞冷冷的睇了维多利亚一眼:“名字发我手机里。”   而在华尔街的一端,像一把直指苍穹的剑屹立在那里的伊斯罗兰特银行集团总部,爱德华伊斯罗兰特坐在轮椅上,对面的沙发上,是被世界金融界人士尊称为红女王的比阿特丽丝伊斯罗兰特。   曾经的金融界帝王爱德华,现在只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但他的大脑和他的手却还未老去,他的眼睛依旧明亮锐利,他仍然掌握着金融界绝对的领导权,而他唯一的女儿比阿特丽丝,则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刃,他的将军,随时为他上阵杀敌。   “知道我为什么不选查理曼和威廉,反而选维多利亚一个女孩来接任我吗?”爱德华慢慢的把玩着手中的鼻烟壶,目光悠远的看向窗外。   比阿特丽丝捧着骨瓷茶杯,闻着馥郁的红茶香,诚实的摇了摇头。   爱德华收回视线,慈爱的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这就是你缺少的地方,也是我为什么不将权利交给你的原因。”   他伸出干枯布满褶皱的臂膀,抚摸着女儿依旧光滑柔嫩的脸颊。   “查理曼很稳重,可是他太稳了,是非观太过清晰,他没法面对商场的尔虞我诈,事实上他也不愿面对。”爱德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为自己谋了一条很合适的退路。”   “至于威廉,狡猾机警,谨慎聪敏,应变能力极佳,善于和人周旋,能把所有事情看得很通透。既能圆满的处理好所有事情,还能顾全大局!如果不是他过于张扬,杂念太多,我肯定会选他。”   “他适合做政客。”爱德华微笑着下了结论:“事实上他也去做了政客,还选了一个能够对他的缺点和习性习以为常的国家。”   说到这儿,爱德华满意的笑了。兄妹三个都非常聪明,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该做什么,目标明确,计划周全,每一步都游刃有余。   他喝了一口绿茶,翠绿的庐山云雾在碧绿清澈的茶汤里轻盈浮动着。   “而维姬(维多利亚的昵称Vicky)——”爱德华眯起眼睛,盯着杯底像花朵般盛开的茶叶,喃喃道:“中国人说三岁看老,这话真没错,不愧是墨洛温家族三代人精心□□出来的!”   “卡斯托鲁真是个高手!我都自愧不如!”他感慨着:“真正的高手,就算戴着沉重的镣铐,也能跳出着世间最美的舞蹈!卡斯托鲁做到了这点,Vicky更是被他教的青出蓝而胜于蓝。知道什么时候该张扬,什么时候该低调,对一切都能洞若观火,轻巧的游走于各大势力之间,将世界把玩于股掌之中。进退得当,小心谨慎,善于伪装······”   “还有比她更好的继任者吗?”   金融帝王口中的最好的继任者此时正戴着一副墨镜悠闲的坐在麦当劳里拿着塑料小勺挖麦旋风吃,全然忽视了周围人探究的目光。宗曦辞化完妆从洗手间出来时就看到了如此诡异的一幕,她无语的走过去拉起某个抽风的公爵,直接拽出麦当劳。   走到车边,维多利亚突然坐到副驾驶座上,用她那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说:“Vivienne你来开车吧,我要吃ice-cream。”   宗曦辞瞪了她一眼,绕到驾驶座那头坐进来。   冷冰冰的声音好像一抖就能掉出冰渣子:“麻烦你把声音变正常了再和我说话。”   维多利亚摘下墨镜,眨巴着她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继续嗲嗲的说:“不要这样了,我吃了雪糕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萌萌哒!”   “······”宗曦辞已经不知道是该夸她中文好呢,还是该夸她与时俱进呢!   半天下来,维多利亚在宗曦辞的引导下逛完了北京闹市区,最后还不忘把车开到四季酒店请了宗曦辞一顿丰盛的午餐。   回到办公室,宗曦辞整个人都好了!   等到回到家,收到维多利亚派人送来的巴黎之花春季限量版美丽时光2007年份粉红香槟时,宗曦辞已经彻底将之前想把维多利亚踹下楼或者暴揍一顿的想法忘得一干二净了。   虽然公爵大人会偶尔抽个风,但是做她的员工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维多利亚在北京的庄园仿照了洛克菲勒庄园,我稍微加了一些改动。   巴博斯700 Biturbo-SLS是奔驰SLS AMG的改装版,奔驰SLS AMG就是变形金刚3里女主角开到男主公司的那辆,鸥翼式车门。   最后,一万多字啊,这章够分量了!今天就到这里了,88!   ☆、Chapter40   爱德华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的纽约。沙发上还残存着热量,保持着有人坐过的痕迹。   云母屏风后无声的走出一位老人,花白的头发,苍老的面孔,可这些都无法掩盖他身上武士的气质。   爱德华慢慢的转过轮椅,直视着他:“我们都老了,信衡!”   九条信衡走到爱德华面前,沉默的立着。   “谢谢你。”   年老的武士冻结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纹,他缓缓低下头颅:“我曾用生命立下誓言,将用自己的一切来守护您,我永远不会忘记这条誓言!”   熊熊战火将广岛和长崎烧成灰烬,古城京都遍街都是乞讨的伤兵,曾经高贵繁盛的华族流落街头,看着美国士兵的军用吉普呼啸而过,扬起的尘土落在他们千疮百孔的心里。战争摧毁了他所拥有的一切,美貌的姐姐们为了保住九条唯一的血脉委身于美国军官,做起了廉价的□□。   幼小的他扑在姐姐满是淤青的身体上,承受着美国水兵们的拳打脚踢。   他的头颅被一位水兵用脚死死的压进泥泞里,身体不断的被鞭打踢踹,他可以躲开,可以逃窜,但他没有,他死死的护住被美国人玩弄的早已昏迷的姐姐,因为他是九条家唯一的男人。   头颅在泥里越陷越深,窒息的痛楚紧紧包裹着他,他觉得自己要完了。   “嘿,你们在做什么?!”   伴随着那声伦敦腔,水兵们一个个向狗一样被扔到地上。阴影覆盖下来,信衡抬起头,京都春天的阳光伴着樱花飘落在他面前高大英俊的男子肩上。   男子轻蔑的扫了那群水兵们一眼,不屑的扬起眉毛:“欺负女人和小孩的男人还能称得上是男人吗?我说的没错吧,绅士们!”   那是九条信衡记忆深处最清晰的一个春天,像夏日的树叶,清晰到连最细小的脉络都分明可触!   那个男人的名字是爱德华.伊斯罗兰特,美国陆军上校。   他跑遍了半个京都,在一座精巧的日式庭院里找到了爱德华。他伸出脏兮兮的手拉住他浆洗干净笔挺的军装,恳求他收下自己做他的随从。   听完他的话,爱德华再度扬起好看的眉毛:“告诉我你会什么吧,日本男孩。”   “刀!”   九条信衡再度抬起头,记忆中那个英俊高大的英国绅士早已老去,同样衰老的,还有他自己。   “等我离去的那一天,你也会回到你的祖国,会看到一个依旧繁盛的九条家。”爱德华闭上碧蓝的眼睛:“你遵守了你的诺言,我也兑现了我的承诺。”   良久的沉默后,爱德华叹了口气。   “以后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维多利亚有没有对日本下手我已经无力探究了,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不去招惹她,在你的有生之年她就不会动九条家。”   九条信衡无声的走出房间,他打开洗手间的窗户,北冰洋南下的寒风刀片般刮在他脸上,神经像被针扎一样刺痛着,他打开手机,翻出那条短信,打出“抱歉”,他看了一会儿,又删除了,重新编辑了“好”,这才点击了发送。   这一年的年末是一个忧伤的过渡,金融皇帝爱德华.伊斯罗兰特在纽约时代广场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闭上了他那双从未浑浊过的碧蓝如大海的眼睛,完整的走过了他长达90余年漫长而精彩的人生。   第二天,美国总统发表演讲,祭奠这位杰出的金融家、银行家和慈善家。   最令世界震惊的,是他的遗嘱。这位识人善用的金融帝王将这个统治着全世界金融业的金融帝国交给了他年仅18岁的外孙女,而这位出生名门,拥有纯正贵族血统,年轻貌美到不可思议却低调到无人知晓地步的女孩凭借6000亿美金之余的身家和已曝光出来的近1200亿美元的净资产登上了世界首富的宝座。   林靖修坐在会所的沙发上,指间夹着当天的报纸。首页上,少女一身黑色裙装,梳着干净利落的马尾站在人群正中,脸色平静,波澜不惊,整个人像一株巴尔扎克笔下的黑郁金香般神秘静美。   “······世界第一白富美,身高182,体重59公斤,资产1200亿美金·····哇塞,还只是已曝光的!也就是说她还有好多没人知道的资产!这女人该多有钱······”韩黎疆翻着网页,口中不停的发出惊叹声:“智商198,10岁毕业于威斯敏斯特公学,12岁毕业于剑桥大学数学系、经济学系,被授予数学、逻辑学和经济学学士学位,14岁毕业于牛津大学法学系和哲学系。15岁赴美国哈佛大学攻读经济学硕士学位,并获得MBA学位,16岁得到麻省理工数学和计算机硕士学位,17岁进入普林斯顿,被授予心理学博士学位······”   “泥玛,她还是人吗?!!!”韩黎疆郁闷的扔下手机,一头靠在沙发上:“世道太艰辛,我要嫁富美!”   “少做梦了!”严斌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幻想:“你又不是贵族,也没有跟人家一样的思想境界,长的那么丑还没钱,人家会看上你?”   韩黎疆一脚踹过去:“你才丑!”   这样的家世,难怪了。林靖修和上报纸,头脑中闪过那辆巴博斯700 Biturbo-SLS 和那瓶巴黎之花春季限量版香槟。   齐豫瞥了一眼魏东尧,开口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乔楚给人的感觉和那个女公爵那么像了,因为她们压根就是同一类人。”齐豫像是没有看见魏东尧脸上痛苦的神色一样,继续说着:“出身名门世家,接受全世界最顶尖的教育,礼仪周全,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用尺子和量角器度量出来的。”   “她们和我们的差距······”齐豫深深的看着双手捂脸的魏东尧:“就像我们之于那些人一样。”   他扬起下巴,指了指门外的侍者们。   齐豫说话的过程中,没有一个人阻止他,因为大家都明白:无论魏东尧怎么努力的去追逐,乔楚都不会停下脚步看他一眼,他们两个人,从来就不在一个世界里。   在这里,他们个个都是人人仰望追逐的对象,他们身边的女伴一个接一个的换,或是清灵,或是妩媚。然而,在维多利亚和乔楚眼里,他们没有任何足以吸引她们目光的地方。   她们出身在传承千年的豪门世家里,有些甚至是王室后裔。精通的是油画、击剑、马术、舞蹈、哲学历史······,每一件衣服都是设计师和裁缝为她们量身定制的,独一无二。   在精神上无法交流,在智力上更无法沟通,眼界、生活习惯、兴趣爱好……他们和她们永远不在一个层次上。   他们承认,乔楚的美丽与才华让所有人折服。可是,这样的高岭之花只适合瞻仰,他们无力追求,也无心追求!   他们无法沉下心来将深奥的哲学和逻辑学研究个透,他们不懂歌剧,不懂油画……他们太过浮躁,他们早已被五光十色的浮世迷花了眼!   井蛙不可以语于海,夏虫不可以语于冰。   美国弗吉尼亚州,阿灵顿国家公墓。   “我说,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这么一声不吭看着我难受。”威廉追上前方快步而行的维多利亚,说道。   “有用吗?”维多利亚面似冰雕,声音冷凝:“我的悲伤和眼泪能给外祖父带来慰藉吗?倒不如说是给他的痛苦雪上加霜来的合适!”   威廉沉默了,他抽出领口别着的那朵玫瑰静静把玩着。   前方,维多利亚停下脚步,望着远处缓缓西斜的太阳,洁白的大理石墓碑在夕阳下镀上了一层金边,她的声音有些低沉:“扶棺回乡的事就拜托你了,我会守护好这个帝国的。”   宗曦辞觉得最近很不正常!   她发现同事都不见了!   当然,这些同事不是说她在高盛的同事,而是指和她一样,作为维多利亚幕僚和助理而存在的一群律师、金融家、银行家、经济学家等等各界的精英们。   平时不时打个电话和她唠嗑几句的粟染彻底没了声音;梁文音这个工作狂吗,她平时就不喜欢说废话,没声音很正常,有声音才叫不正常;一天三顿有两顿都是找她蹭饭的周二妞也没了踪影;乔楚······很正常,就是最近经常在电视报纸上看到她,都配有加粗大标题,什么“女神再夺奥斯卡最佳配乐奖”,什么“乔楚成格兰美最大赢家”······   宗曦辞这种怪异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年初,却没有继续持续下去,因为“两会”就要召开了。   之前一直处于胶着状态下的党派竞争已经上升到了白炽化阶段,宗家作为军政豪门自然处于争斗的中心地带。宗豫章去年夏天就已经硕士毕业了,回国后就进了部队,在炮兵师里,现在已经是两杠两星的中校了,而宗曦嬅的婚事也在年初定了下来,对方是陈家的长子陈珣。   这会儿,宗曦辞和林靖修一下班就开着那辆低调的奥迪直奔宗园而去。原因无他,陈宗两家会晤,怎么能少了长孙女和长孙女婿?   说实话,问宗曦辞陈家在政坛军界的情况,她什么都搞得一清二楚,可是宗曦辞却压根就不知道陈珣是谁!   最后还是林靖修这个商人把陈珣的老底说给宗曦辞听。   宗曦辞听完了,沉默了片刻,发表听后感:“人渣!”   这个陈珣身边的女人比施汶泽还多,女伴一天换一个。要说换女伴,林靖修在没遇上宗曦辞之前,那换女伴的速度绝对和陈珣有的一比,可林靖修比人家陈珣强就强在那些女伴他基本都没睡过。   现在林靖修CMI娱乐公司旗下的一个女艺人就是陈珣之前的女伴,在没认识陈珣之前,她还是个电影学院的学生,自从认识陈珣后,便是片约不断,现在还签了经纪公司,一时间风光无限。   林靖修看着宗曦辞晦暗不明的脸,识相的闭上了嘴。毕竟人家的前女伴现在是你手底下的艺人,林靖修还是挺怕宗曦辞迁怒的。   自从娶了宗曦辞之后,林老板就变身妻奴。其实这也没办法呀,你说你学历也没老婆好,吵也吵不过,打也打不了,除了先服软再甜言蜜语哄回来还有什么办法呢?   谁叫他林靖修是新世纪二十四孝好老公加未来的五好爸爸呢?!   奥迪车通过了大门,驶进了宗园。   宗曦辞扶着腰下了车,她的肚子很明显了,走路速度明显慢了很多。林靖修曾劝说过她请假,反正维多利亚就是高盛的董事长。可是宗曦辞没有同意,她可不想为了一次身孕怠慢了自己的工作。   她的脚刚踏到地上,林靖修已经火急火燎的从那一端绕过来了,他小心的扶住宗曦辞,待到她站定,这才腾出一只手关上车门。   宗家还是和以前一样,并没有因为政坛上激烈的斗争而愁云惨淡人心惶惶。宗老爷子和宗国昌、宗国敏兄弟俩依旧从容淡定,毕竟都是在官场沉浮半生的人了,没些定力又怎么行?   宗曦辞林靖修夫妻两个前脚刚进门,宗国昌和宗豫章父子俩后脚也跟着进来了。宗国昌步伐稳健的走在前面,肩膀上的空隙露出宗豫章年轻俊朗的面容。   “哟,都中校啦!”宗曦辞眼尖的看见弟弟肩上的肩章,打趣的抬高手臂拍拍宗豫章的头。   宗豫章是男孩,自然比宗曦辞要高上许多,身为姐姐的宗曦辞尽管身高170,和弟弟并肩而立的时候还是差了一个头的高度。见姐姐伸出手,宗豫章并没有因为姐姐要拍他的头而生气,反倒微微低下头。   林靖修站在一边,心里有些酸酸的。若不是两人过于相似的外貌,林靖修估计自己现在肯定不是感觉酸酸的这么简单了!   说实话,他还真有点嫉妒大舅子,为什么我媳妇儿对你比她对我还好!   早就被司机接过来的林烨一直蹭在宗老爷子那听老爷子讲孙子兵法,看到宗豫章进来,两眼睛顿时亮起来,硬是耐着性子等着宗老爷子讲完这段,然后猴儿似的窜到宗豫章身边“舅舅,舅舅”的喊个不停。   这小子自从上回见过这个军装笔挺的舅舅后,就成了宗豫章的铁杆粉丝,天天幻想自己拿枪的样子。   林烨虽说不是宗曦辞生的,但胜在活泼聪明,再加上宗家一群想孙子、曾孙子想疯了的长辈们,林烨在宗家可谓如鱼得水!   那厢,宗国敏领着宗豫文下了楼,宗豫文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副诗书礼仪的标准典范。宗曦辞估摸着是这个堂弟是刚被训完话,否则绝对没这么正儿八经。   没过一会儿,陈家人就到了。这回陈家是倾巢出动,甚至连陈老将军都拄着拐杖出现在了宗家。   战友相见,分外激动。宗老爷子一见当年的老战友顿时热泪盈眶,恨不得立刻找上两斤二锅头,来上一碟花生米把酒言欢一把。   入席之后,两位老人家不等小辈们说话,你来我往的几杯酒下肚,几句话一说,就把婚期给定了。   宗曦辞无语的瞥了一眼脸红的跟关公似的爷爷,低下头闷声吃饭。林靖修倒是坦然自若,知道宗曦辞对这种宴会没什么好感,更是关怀备至,护的严实。这边帮着宗曦辞夹菜,右手边的方检也被他照顾的面面俱到,而且整个行动过程不动声色,很是自然。   陈家的长媳,陈珣的母亲宋禧暗暗的捅了陈珣一下,低声道:“你看看人家是怎么做儿子女婿的?!”   说完了,还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陈珣一眼。   不是宋禧嫉妒,而是对比着实强烈。方检左手坐着宗豫章,右手坐着宗国昌,宗国昌不时地帮方检夹些她爱吃的菜,而左手的水杯空出一半就会被宗豫章及时的注满普洱茶。而宗曦辞则是挨着弟弟坐着,左手边是林靖修。那边的林靖修正慢条斯理的剥好一盘虾肉递到宗曦辞面前,这边的宗豫章则是不时地帮姐姐倒果汁,添些菜。   反观自己,虽说儿子丈夫也是礼数周全,可就是没别人家的那份面面俱到和自然。   陈珣听罢,抬眼看去,正好和林靖修的目光撞到一起。两人对视一秒,礼貌的一笑,随即错开了目光。   除去女人小小的嫉妒心,这顿家宴倒是宾主尽欢。两家的婚事也是顺理成章的定了下来,这次倒没了和施家联姻时的磨叽劲,跳过了订婚,直接计划在过完年后完婚,正好那时候,宗曦嬅也满了20岁。   送走了陈家,宗曦辞和林靖修也开着车离开了,出门的时候,方检不放心的跟在后面嘀咕:“都这么完了,实在不行就留下住一晚······开车小心点儿!”   “放心。”宗曦辞拍拍母亲的肩膀,开了车门坐进去。   “这次不去收拾那个陈珣了?”边一开车,林靖修边逗着宗曦辞。   宗曦辞哼了一声,凉凉的说:“暂时不。”   言简意赅,愣是镇的林靖修出了一头冷汗。当初施汶泽那些小情人们,宗曦辞可是连面都没出几次,一个星期不到全部收拾的规规矩矩,结果全便宜了姚家姑娘。   林靖修知道,宗曦辞“暂时不”的意思就是在她怀孕的时候暂时没精力管,等她生完孩子养好身体······再秋后算账。   林靖修正想着,宗曦辞放在手袋里的手机响了。宗曦辞拿出那部黑莓接起来:“喂。”   “曦辞!”粟染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语速很快也很急:“无论出什么事,你都不能乱,必定要镇住亚太区——”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和激烈的碰撞产生的轰鸣盖住了声音。   “粟染!粟染!你怎么了?!”   宗曦辞呆呆的拿着手机,电话在刚刚就被挂断了,她的耳膜还在嗡嗡作响,脑海里仍然残留着之前电话里那些凄厉的尖叫和剧烈的轰鸣。   “阿辞,阿辞?”林靖修轻柔的搂住宗曦辞,低声唤着。宗曦辞接电话时,他就竖着耳朵一直在听,毕竟那些声音太大了,他隔着些距离依旧听的很清楚,林靖修担忧的看着宗曦辞,生怕她出意外。   良久,宗曦辞像如梦初醒般,她紧紧的拽住林靖修的衣袖:“去机场!快点,我要回美国!”   林靖修低着头紧盯着宗曦辞墨玉般剔透的双眼,原来上挑的丹凤眼现在睁大着,那里面满是惊慌。他将宗曦辞抱进怀里,像哄宝宝一样安慰着她。   这时,林靖修的手机却响起来了。他松开一只手臂接起电话,没等他说话,对方就开了口。   “林靖修?”   听到声音,林靖修愣了一下:“你是?”   “维多利亚。”她的语速很快,但吐字异常清新:“宗曦辞在你身边对吧?”   “是。”林靖修低头看了怀中死死咬住自己下唇的人儿,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松开。   电话那端很安静,没有一丝背景音,安静的让林靖修觉得诡异。   “把电话给她。”维多利亚继续言简意赅的下达指令,她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异常清晰。   林靖修听从了维多利亚的指令,将电话放到宗曦辞耳边。   之后维多利亚说了什么林靖修都没听到,等到宗曦辞将冷静的拿来手机,林靖修才发现电话已经挂断了。   维多利亚放下电话,修了修手中的文明杖,车门立刻被守在外面的克劳迪打开。她走下车,审视着这座包围在灰墙中的日式庭院。小巧,精致,有些一切日本人的特点,却有透着一丝肃杀和血腥。   她举步走进庭院,穿着和服梳着发髻的女子恭敬的弯下腰碎步走在前方引路。木屐摆在木制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和着维多利亚的高跟鞋敲击木板发出的脆响,像一首欢快的歌。   女子在一间和室的门口停下脚步,跪坐在地上拉开门。   这是一间很素净的和室,四周被木格环绕,木格上糊着白色的纸。和室里只摆放了一张长桌,桌上摆着装满水的铜盘。长桌的尽头,坐着一位穿着黑纹付羽织的东方老人。   “真高兴再次见到您,九条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41   “收到您的邀请时,我还真是意外呢!”维多利亚微微低头抿了口茶,笑意盈盈的看着对面的九条信衡,嘴角扬起了婉约的弧度:“三和会会长的邀请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   九条信衡跪坐在自己的后脚跟上,腰背笔直,剑眉飞扬,完全不像一个已经六七十岁的老人。   “鄙人觉得墨洛温小姐完全不用摆出一副敌对的态度,我和三和会都没有恶意。”他双手放在膝盖上,观察着这个穿着Yves Saint Laurent为她量身定制的黑色蕾丝绣边“吸烟装”的 18岁女孩。   爱德华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人,能让他青眼相加,这个女孩必定不凡。   “我也没有恶意。”维多利亚依旧笑的温婉,弯起的眼睛像低垂的月牙:“不过中国人有句话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九条信衡沉默的与维多利亚对视着,半晌之后,他终于低下了头:“此次请您来是抱着合作的决心的,之前多有失礼的地方,请见谅!”   “失礼吗?我倒是觉得很好。”维多利亚挑挑眉毛,一脸惊讶的样子。   要说失礼,这次三和会还真有那么些失礼。维多利亚的防弹再加长版凯迪拉克刚开下运输机就被三和会的车队围住,将凯迪拉克夹在车队正中挟持到了这座庭院前。   如此霸道蛮横的做法在维多利亚眼里竟然很好?九条信衡有点搞不清她是思维不正常呢,还是在讽刺他呢?   其实维多利亚既没有神经错乱,也没有讽刺人家,她就是字面意思,九条信衡真的想太多了。   在她眼里,日本就是一个大街上随时可能出现两群人拿着西瓜刀对砍这种暴力事件的地方,尽管她坐在连生化武器都拿它没办法的防弹车里,她还是对自己的生命安全存在浓重的担忧。她下飞机那会儿还忧伤的连巧克力蛋糕都没心情吃了,结果突然冒出来一大帮荷枪实弹的免费保镖,尽职尽责的护送她到目的地,她还真挺感动的,敢情三和会还是蛮上道的。果然会长留过洋,接触过发达国家的先进知识就是不一样!   估计这话维多利亚要是说出来,九条信衡绝对会拔刀砍死她!咱日本的治安还是很好的好吧!现在黑道都不进行赌博敲诈这种又low,风险又大的活动了好的吧!我们现在都改行进行投资,办企业这种高大上的活动了好的吧!还有!你当我们都是卖西瓜的吗?!我们的武器都是枪支和日本刀好的吧!   好在九条信衡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自动将维多利亚的这句话视为警告。   九条信衡很快进入了正题,他拍拍手,一个穿着黑色和服的男子走了进来,将一个棕色的档案袋放在维多利亚面前。   “这是?”维多利亚打开档案袋倒出里面文件翻看起来:“没想到您还有做间谍的才能!”   一分钟的功夫,维多利亚就看完了,她抬起头看向九条信衡,眼底好似闪现了一丝笑意:“你想要什么?”   北京的早晨,林靖修手里拿着面包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宗曦辞。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宗曦辞放下调羹:“你已经看了一早上了。”   林靖修默默的收回目光,片刻后,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你没事吧?”   “没有啊,我挺好的。”宗曦辞奇怪的看了林靖修一眼,不明所以。   问隐晦了还不行!林靖修郁闷的咬了口面包:老婆你平时的聪明劲儿都去哪儿了?!   他又闷了一会儿,又问起来:“我看你昨天晚上挺激动的,怎么维多利亚跟你说了几句话你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回直接了!   宗曦辞继续喝着粥,头也不抬:“没说什么。”   林靖修还欲再问下去,却见宗曦辞从椅背上拿起Armani西装外套,睨了他一眼:“你怎么吃那么慢?马上要迟到了!”   二十四孝好老公林靖修立刻三口两口解决掉早饭,扶着老婆大人上车。   而世界的另一端,已是黑夜笼罩的纽约,那辆再加长版的凯迪拉克驶入了纽约长老会哥伦比亚与康奈尔大学医院的地下车库里。   波拉掐灭熏香,轻轻推了躺在折叠床上的少女:“公爵大人,到了。”   床上的少女动了两下,长而密的睫毛颤动着,刷的一下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露出那双明亮璀璨的如蒂芙尼黄钻般的眼睛。   她快速而优雅的下床,在波拉的帮助下梳洗了一番,这才走下车。   空荡荡的走廊里突兀的响起脚步声,粟染推门出去正好和推门而入的维多利亚撞了个正着。   “嫂、嫂!”维多利亚抬起下巴,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个称呼,粟染苦着一张脸不敢应,立刻让到边上。   维多利亚走进去顺手关上病房门,她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病床上装死的人:“怎么!不解释一下?!”   逃不过了!威廉无奈的睁开眼睛,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Vicky,我手折了!”   说着,为了证明真实性,他还将绑了绷带的手伸到维多利亚鼻子底下。   维多利亚一巴掌拍过去:“不就蹭破点皮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冷冰冰的看着威廉:“你可别忘了,这家医院最大的投资人是我,F1年度车手冠军先生!”   被当场拆穿谎言的威廉尴尬的摸摸鼻子,自知理亏的闭上了嘴。   可维多利亚没准备放过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拿着那根象牙手柄的文明杖戳着他紧实的腹肌:“我说你把事全扔给我一个人跑去逍遥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拐跑我的幕僚,你活腻歪了是不是?!”   重点是威廉抢了她的人!   “还有,你傻不傻啊!要结婚直接在纽约登记得了,跑到拉斯维加斯干嘛?你知不知道那鬼地方有多乱,伊斯罗兰特家势力再大也不可能万无一失!······”维多利亚继续气势汹汹的骂着,守在门口的波拉和克劳迪对视一眼,他们敢肯定:维多利亚这么生气绝对是因为飞机坐多了,心情不好!   一个小时之后,被维多利亚狂轰滥炸过的威廉虚弱的靠在老婆的怀里,上了维多利亚的防弹车。   说实话,威廉其实挺冤枉的。他就是娶了自家妹子的幕僚,然后带着人家飙车炫个车技什么的,谁知道地点没选好,被仇家暗算了出了车祸,最后车祸没给他造成什么创伤,就是手指蹭破了皮,倒是被自个妹子骂的狗血喷头,晕头转向的!   而导致自家妹子心情不好的原因······只是飞机坐太久了。╮(╯▽╰)╭   一上车,维多利亚一头倒在那张唯一的床上继续补觉,丝毫不理会威廉和粟染。   粟染看看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老板,头一次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听信威廉的话,登记那会儿就该告诉老板!   她愤愤的瞪了罪魁祸首一眼,恶狠狠的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的三和会借用了电影《新宿事件》里三合会,但现实中三合会是香港的黑帮,日本最大的黑帮叫山口组,蛋素偶觉得名字太难听了,SO……╮(╯▽╰)╭】   ☆、chapter42   梁文音站在肯尼迪机场的候机大厅里,手里捧着一杯咖啡,Preen马德拉刺绣边饰纯棉衬衫的下摆被整齐的收进了chalayan黑色高开叉皮裙里,显露出纤细的腰身和白皙修长的腿。   登机的提示音在大厅里响起,梁文音拉过行李箱,踩着Jimmy Choo的漆皮罗马鞋大步向登机口走去。   飞机上人还不多,梁文音放好行李,坐下来。她拿出眼罩和耳塞,正准备戴上,却听到身侧传来一声低沉悦耳的声音:“Hi,jasmine。”   她抬头看去,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子正坐在对面隔着过道冲她微笑,绿松石般的眼睛明亮而深邃。   “嗨,Vincent。”梁文音放下手中的耳塞眼罩:“她派你去北京了?”   “嗯,你呢?”Vincent笑着回答。   梁文音没说话,回给他一个笑容,然后一言不发的带上了眼罩和耳塞。   头等舱很安静,乘客都在安静的各做各的事。梁文音小睡片刻觉得有些冷,她摘下眼罩招来乘务员让她拿条毯子来。   等待的空隙里,她歪过头看着窗外,漫漫云海充盈着她的视野,好像波澜壮阔的海洋。她想起今天早上在三湖别墅的场景:那时她也坐在窗边,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对面坐着金发金眼的维多利亚。   “Jasmine,Jasmine!”   耳边传来呼喊声,梁文音费力的睁开眼睛,一张轮廓深刻分明的脸庞,她眨眨眼,涣散的神智终于清醒过来。   她坐起来,理了理头发。一旁的Vincent见她坐起来终于舒了口气:“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他将眼罩和耳塞还给梁文音:“你多久没睡好觉了?”   “大概一个星期吧。”梁文音站起来拢了拢头发,在vincent的帮助下去了行李下机。   “你没必要这么拼命。”Vincent边走边说:“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麦肯锡随时欢迎你回来。”   梁文音听了没说话,只是笑笑。   她去年下半年接受了黑石基金的offer,离开花旗银行到黑石基金担任首席运营官。她毕业于达特茅斯大学,拥有数学、经济学和心理学三个本科文凭,以及宾夕法尼亚沃顿商学院的MBA学位和经济学硕士学位。硕士毕业后她进入了麦肯锡,从consulting做起,一直到高级董事合伙人,她花了三年的时间。可是如此快速的成功是有代价的,在她从常务副总裁兼首席人力资源官晋升为常务副总裁兼公司行政事务总管一年之后,她患上了美尼尔综合症。   无奈之下,她只好转向工作稍微轻松一些的花旗银行,担任首席财务官。   两年的休整时间,已经足够了。   “你调过手表时间了吗?”突然,Vincent抬起手腕,看了看,又转头问梁文音。   梁文音抬起手腕露出那块西铁城电波表:“自动对时的。”   “你的万国葡萄牙呢?”   梁文音提了下手袋:“里面。”   Vincent无奈的凑过来看了一眼时间,伸手调起了自己手腕上的那块朗格RICHARD LANGE 万年历Terraluna,一面自言自语着:“早知道我也该去搞块西铁城,省的每次出差都这么麻烦!”   “我还没问过你现在过的怎么样呢。”梁文音偏过头去看着Vincent。   “挺好的,可是你也知道——”Vincent挑眉:“我这个位子已经到顶了,除非Dominic退休。”   Vincent是麦肯锡的总裁、副董事长兼亚洲区董事长,全公司只有董事长兼全球总裁的Dominic级别比他高。当年梁文音进麦肯锡的时候,Vincent还只是个执行董事,两年过去,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虽然在外面,两个人的还是存在差距的,但在维多利亚那里,两个人都一样,反正都是她的幕僚。   Vincent将她送到上计程车,挥手告别,然后自己也上了一辆计程车。   “去麦肯锡。”   “你确定这里安全吗?”梁文音环顾四周,问道。   谈事情必定要找一个安全的,没人偷听的地方,可梁文音怎么也没想到宗曦辞会带她来高级会所。   宗曦辞锁上包间门:“林靖修他发小的地方,你放心好了!”   “好吧。”梁文音收回打量的目光,拿出一张对折的A4打印纸递给宗曦辞:“维多利亚让我给你的,让你和这几个人好好叙叙旧。还有她让我转告你:‘在你没生下孩子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装作不知道,他们伤害不了你和你的家人。’。”   宗曦辞从纸上抬眼看向梁文音:“就这点事她干嘛不直接发短信给我,为什么让你跑一趟?”   “她嫌麻烦。”梁文音耸耸肩:“正好我要到北京来处理事务,她就让我顺路带一下了。”   “······”   包间门打开,梁文音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宗曦辞。   “吴叔叔。”宗曦辞刚到电梯口,就看到一个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站在那里,为首的那个大腹便便头发稀疏的正是中央□□常委、中央政法委书记吴永林。   他正和另一群人交谈着,为首的那个外籍男子黑发碧眼,赫然就是Vincent!   吴永林听到声音,打住话语向这边看过来:“哟,这不是曦辞吗?”   他乐呵呵的走过来,和蔼的笑着:“怎么来这儿了?小林呢,怎么没陪你?”   “和老同学聚会呢,他又不认识,来了能干什么呢。”宗曦辞轻描淡写的应付着。   Vincent看见梁文音,惊讶的冲她挑了挑眉,梁文音回了一个极浅的微笑。   一旁的吴永林注意到了两人的动作,有些奇怪的问:“凯莱文斯先生,你和这位小姐认识吗?”   “梁小姐是我以前的同事。”Vincent扬起客套的笑容,介绍道:“她曾经是麦肯锡的首席人力资源官,现在跳槽去了黑石基金当常务董事兼首席运营官。”   “哎呀,那可是人才啊!”吴永林笑眯了眼,大力夸赞道。   其实梁文音并不像搭理吴永林,作为中国人民银行行长的女儿,她不可能不知道吴永林是谁,但是在接受到Vincent的暗示后,她还是礼貌的回答:“人才不敢当,不过是个小公司。”   “梁小姐就不要再谦虚了,以后我还要多多请教梁小姐呢!”   ······   走出会所大门,宗曦辞一眼就看到了林靖修的车,她和梁文音说了声再见就上车离开了。   宗曦辞离开后,梁文音和Vincent也坐上出租走了。吴永林站在原地等着司机将奥迪开过来,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梁文音和Vincent所乘坐的出租车背影,久久不语。   奥迪车缓缓的开到他面前,他矮身钻入。   “书记,临时更换承销商恐怕不太好,再说——”   助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吴永林打断:“那个洋鬼子磨磨唧唧到现在还没个音讯,他以为我不知道,就他那点本事,能有什么用,不就是想套我的钱吗?!”   助理识相的闭上了嘴,没有继续说话。   四季酒店。   Vincent打开房间门,闪身而入。   “已上钩。”   按下发送键,很快,一个消息框弹出:消息已发送。   而地球彼端,此时晨光微曦的曼哈顿帝国大厦顶楼天台上,维多利亚收起手机,唇角带笑,结果克劳迪递过来的红茶,悠闲惬意的看起了日出。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43   Benita刚刚结束了在哥斯达黎加的圣何塞的休假,刚刚带着一身健康的古铜色皮肤走下飞机,手机就响了。她被告知:立刻乘坐班机飞往上海。   这是一个融资上市的项目,对方是一家上海的房地产公司,名叫明珠地产。   其实这家公司规模不算特别大,但这家公司被重视的原因就在于——它是摩根斯坦利从高盛手里抢过来的!   摩根斯坦利的领导们曾经从高盛手里抢过新浪,并且让新浪成功上市,这一直是他们的骄傲。所以,面对这个半抢半是自动上门的地产公司,他们同样充满了信心。   相比于摩根斯坦利的信心十足,北京的宗曦辞显得有些慌乱。   今天早上,本来正准备出门做产检的宗曦辞接到了母亲打来电话,告诉她外公被纪检带走了。   宗曦辞吓得连产检都不做了,拉着林靖修直奔大院而去。   刚进门,却见方检一脸惊诧的站在楼梯口看着她:“你不是去做产检的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外公到底怎么了?”宗曦辞已经顾不得别的了,一把拉住母亲着急的问到:“怎么会被带走呢?”   方检瞥了一眼小心翼翼的站在宗曦辞身后扶着她的林靖修,示意他将宗曦辞扶到沙发上去:“你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外公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查也查不出来。”   说完,还拍了拍宗曦辞的背,安慰着。   过了一会儿,等宗曦辞完全平静下来,方检才道:“别瞎想了,赶快去做产检,都快生了还这么没轻没重天天折腾,你看看靖修给你折腾的!”   她不说宗曦辞还真没什么感觉,给她一说,宗曦辞才注意到林靖修越来越差的脸色。   要说孕妇事多还真不假,林靖修已经被宗曦辞给折腾的神经衰弱了。   宗曦辞这人天生要强,责任感也强,就算怀孕了也是不到最后绝不轻易下火线,还有3个月就到预产期了,宗曦辞还挺着大肚子开会工作,如此强大的意志力直接让高盛中国区的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可这就苦了林靖修了,天天吃不好睡不好,上班也经常分心,手机时刻抓手上,不时看一看,生怕什么时候宗曦辞哪里磕着碰着了。   还有吧,孕妇嘴巴刁,宗曦辞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经常三更半夜突然惊醒吵着要吃这个那个。更为严重的是,宗曦辞现在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学会了撒娇,搞得林靖修毫无招架之力。   就比如昨晚,半夜三更的,林靖修抱着老婆睡的好好的,突然被宗曦辞摇醒了。本来林靖修还是一肚子起床气,结果听见宗曦辞用那种柔软的声音可怜兮兮跟他说:“老公,我想吃樱桃。”,林靖修的心瞬间化成水了,立刻爬起来,开着车绕了大半个北京城终于把樱桃给买回来了。结果等他洗好樱桃过来喊宗曦辞吃的时候,却发现某人早已睡得香甜,怎么都喊不醒。   林靖修真是挺辛苦的,白天要上班,晚上回家还得帮老婆按摩,睡觉了还不安生,时时刻刻可能被叫起来出去买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孝敬老婆。   虽然辛苦,但林老板甘之如饴,而且第一次体验这种生活,林老板还是很乐在其中的。   有时候,他会想想林烨出生那会儿他在干什么。在投资,在赚钱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公司里,他和沈娴结婚后并没有住进西山,反而买了套房子,每天下了班,他回去沈娴那看看,两人基本上没什么话好说,因为经常没说几句就吵起来。他会问问今天有没有什么不对,哪里不舒服,然后依照惯例叮嘱几句就直接离开回西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忙前忙后,担心这忧心那,连沈娴进产房的时候,他还在美国开会,等到他回来,孩子已经在育儿室里了。   他也曾想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现在他有些明白了,在和沈娴结婚时,他从来没有真正接受过沈娴,或者说他从知道沈娴将是他妻子那时起,就没想过接受她,他一直将她视为陌路人,她的缺点在他眼里无限倍的放大,让他越发厌恶。   而对于宗曦辞,他觉得他们是幸运的,在对的时间遇到彼此。第一次见到她,他的心底就响起一个声音:“就是她了!”,然后,他被她身上所独有的特质吸引,一步步的接近她,喜欢上她,最后爱上她。   她在他面前没有任何掩饰,将最真实的自己展示在他面前,而那也正是他想要的。   做完产检,医生笑眯眯的告诉他们孩子很健康,又说了些注意事项。林靖修认真的听完,向医生道了谢,带着她走了。   晚上,林靖修慢慢的抚着宗曦辞的脊梁哄她入睡。   过了很久,林靖修才听到那种宗曦辞沉睡时才会有的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   他这才轻轻舒了口气,他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女人,在他的怀抱里,她显得格外娇小,就同她的人一样,刚强的坚不可摧的外表下柔软脆弱。   第二天,宗曦辞就接到了方检打来的电话,告诉她外公被人送回来,现在正在宗园的消息。   回到宗园,果不其然,外公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宗家客厅里和宗老爷子说着话。   外公方柯是中国人民最高法院院长,位高权重。这次的检查并没有带给他什么影响,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毫发无伤的被纪检的人恭恭敬敬的送出来。   宗曦辞看到依旧容光焕发的外公不禁感慨母亲的镇定还真是不无道理。   两家人又在一起说了会儿话,方柯拉着宗曦辞的嘱咐了好些事,这才放心离去。   随着来自太平洋的暖风吹走西伯利亚的冰冷,三月份也如期到来了,对于宗家这样的军政世家而言,春暖花开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会即将召开了。   不过,如此美好的春天还是有些不太平。   2月下旬,多家在海外上市的中国公司被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立案调查,之后被查出会计欺诈,多家公司被迫退市。   上海著名地产商明珠地产2月在纳斯达克上市,刚开始的股市暴增令明珠董事长董明珠兴奋不已,直接将价格定在18美元一股,很快,股票销售一空,股指上涨异常迅速。可是不到一周,纳斯达克暴跌285点,第二天三度狂泻,收盘下挫364点,接下来更是一蹶不振,大量股民低价抛售股票。   作为董明珠的丈夫,吴永林在其他公司通通被美国查处之后,将全部希望寄托在自己妻子的公司身上,可惜天不遂人愿。   办公室里,吴永林狠狠的将电话摔在地上,听筒瞬间四分五裂:“操,竟然不接电话!果然是洋鬼子,当初就不该答应和他合作!”   他怒气冲冲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撞开了,助理张皇失措的跑进来。   “书记,公安来人了!”   吴永林定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助理:“你说什么?!”   三月初,中央□□委员,政法委书记吴永林落马,罪名高达六项,被判处无期徒刑。   明珠地产正式易主,但真正的买者却无人知晓。   美国,纽约。   卡拉卡尔特静静的坐在世界金融中心的顶楼的栏杆上,身上洁白的婚纱随着夜风飘起。   “不下来坐坐吗?”   身后传来声音,卡拉回头看去,笑了起来。   金发的少女双手插在卡其色风衣口袋里,立在离她十米远的地方冲她微笑着,金色的瞳眸闪着光芒,像漫天的星斗。   “你早就发现了对吧。”卡拉呢喃着:“你却什么都不说,看着我们殚精竭虑的谋划着,最后却什么都得不到,甚至还毁了自己。”   “可以这么说。”维多利亚抛过来一听啤酒,卡拉敏捷的抓住。   她砰地一声拉开拉环,大口灌着:“说说吧,起码让我死的瞑目。”   “你想听什么?”维多利亚把玩着手中的啤酒:“你的动机,Don的动机还是我怎么发现的?”   “都想。”   维多利亚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那时间可长了,我坐着讲,你没意见吧?”   说完,也不等卡拉说话,她就自顾自的说起来:“关于我怎么发现的,这很简单。我只是雇了一群会计师天天查账而已,我不知道是说don太蠢还是他复仇心切,一点掩饰都不做就动了高盛的资金,我估摸着是他以为高盛刚刚审计完,短期内不会再查账了才敢铤而走险的吧。高盛账目出问题,这是第一个让我怀疑的地方,之后我就一直盯着那笔钱的流向,猜测着它的用途,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能那么快抓住你们雇来杀我哥哥的那些人。”   “还有呢?”卡拉又喝了一口,摇了摇空了的瓶子,扔到一边去。   “还有啊”维多利亚抄起一瓶酒扔过去:“问题还是出在don身上。都说不怕神一样的队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你找的队友真是够差劲的!”   她叹息的摇摇头:“他的根基在IBD,却把手往M&A伸,这不很奇怪吗?就算Vivienne这位前M&A董事总经理已经离开了,可她还是在M&A有一定影响力的,她想知道什么自然有人告诉她。很不凑巧,don联合的中国官员正好和Vivienne的父母的派别对立,所以我知道了don和中国官员联合的事情,也知道了那个中国官员旗下所有公司的名字,然后我就把这些公司全部掏空。”   “至于你——”维多利亚看着卡拉,慢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封泛黄的信件,晃了晃。   卡拉的脸色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瞬间苍白了,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怎么会在你手上?!”   维多利亚没有理会她,慢条斯理的翻开读了起来:“我如此爱慕你,就好像维纳斯邂逅了额度尼斯,我一见钟情”   还没读完,信纸就被卡拉一把抢走,她像疯了一样将信纸捂在胸口,怒瞪着维多利亚:“为什么在你这儿?你用什么卑劣的手段偷来的?!”   “偷?”维多利亚秀眉轻扬:“不,当然不!这些可都是我父亲亲手给我的呢!我这还有一箱子呢,你要不要一封封的重温一下?”   卡拉颓然的跪在地上,泪水涌出来,打湿了衣服,模糊了字迹。   那是一段悲伤的记忆,一个普通的女孩费尽周折终于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剑桥大学,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个英俊儒雅的教授,他博学,他温和,他谦逊,他有着一切令人着迷的特质。   尽管他已经结婚了,卡拉还是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他,她努力的学习,希望有一天可以和他比肩。   她在日记里写道:“原来这就是爱情啊!真美妙!我知道他很优秀,可是我不会放弃,我有一天会和他一样优秀,可以站在他的身边”   终于有一天,她实现了愿望,却是和他一起扶着他身怀六甲的妻子。他动作轻柔体贴,好像手中是一件稀世珍宝。   到达目的地时,他礼貌的笑着:“谢谢你。”   那个女人有着惊人的美貌,耀眼的家世和广博的才学,在她面前,卡拉只有自惭形秽。   多么可悲!   更可悲的是,她竟然还是那个女人的秘书!   她无法再忍耐下去了,她看着他们的孩子一个个出世,尤其是那个小女孩,长得和他一模一样!她幻想着他和她的孩子,会不会也长的和他如此相像呢?   终于,有一天,他抛下了那个女人和孩子们离开了。她欣喜若狂,以为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却发现他加入了天主教。   晴天霹雳。   她在一个又一个黑暗的夜晚思念着他,将无尽的情思幻化成文字和信笺匿名寄给他,每个弥撒日她都准时来到圣彼得大教堂,只为远远的看他一眼   声音好似从远处飘来,渺茫而空灵:“Don的动机不过是为了他死去的主人,一个无能却又贪得无厌的私生子。而你,不过是了自己那点虚无的幻想,真是可悲啊!”   卡拉抬起头,泪眼迷蒙间,那张与他相似的脸上布满了怜悯。   “他从来就不认识你,你又何必为了那虚无缥缈毫无结果的暗恋作茧自缚呢?”   门被打开,警察们蜂拥而上架起卡拉,她挣扎着嘶吼:“就算他不认识我又怎样?他还不是抛弃了你们?!他才不会爱你呢!他不可能爱你妈妈!”   嘶哑的声音渐渐消失,查理曼走过去拍拍维多利亚的肩膀:“回去吧,都解决了!”   “哥哥。”   “嗯?”   “你怪过我吗?关于爸爸的事。”维多利亚偏过头,眼底隐隐有着泪光。   “没有。”查理曼捧住维多利亚的脸,认真的低下头看着她:“威廉没有,妈妈没有,爸爸更没有。这是爸爸自己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如果他不离开你,两个家族都不会有未来。就算不是你,是我或者威廉,他还是会离开。”   维多利亚垂下眼眸,淡淡的说道:“我知道。”   她挣脱开查理曼的手,快步向楼梯走去。   查理曼站在原地,看着维多利亚越来越模糊的背影,沉思着。   维多利亚已经很久没喊过他和威廉哥哥了,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她十二岁那年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为神马大家都那么冷淡捏?搞得我好悲伤的,更文都没热情了~~~【委屈对手指······】   ☆、chapter44   纽约,洛克菲勒中心,顶楼。   纽约的夜景永远那么五彩斑斓,诱惑着无数人从四面八方用来。维多利亚从窗外的夜景上移开视线,房间的大门已打开,她的视线落在站在门口的男子身上,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有这个钱请我吃饭倒不如把你那块swatch换了,劳伦斯。”她揶揄着。   劳伦斯无所谓的笑着,走到维多利亚对面坐下:“耐用精准,还便宜,金融家们最好的选择。如果哪一天Vivienne可以摘掉她那块宝玑,她就可以接替我了。”   “希望她能快点。”维多利亚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话说你是怎么发现Don挪用资金的?”   “这不难。IBD是高盛的大头,每月的账目我都会亲自看,再加上他动的资金实在太多,很容易就被我发现了。”   “说到IBD我想起来了。”维多利亚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IBD的收益额占高盛总收益额比重太大了,你注意着点,多发展发展别的业务,别光靠股票。”   劳伦斯点了几道菜将菜单搁到一旁,说道:“我知道,但这种事哪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维多利亚没有接话,她胡乱的翻了翻菜单,过了良久才道:“你还愿意呆多久?”   呆多久,意思是他还愿意在高盛CEO的位置上呆多久。   “直到Vivienne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两会完美的落了幕,宗家打了一场漂亮的攻防战,宗曦辞的外公接替了吴永林的位置,算的上是高升了。   三月下旬,乔楚出现在了《浪迹天涯》的片场,瞬间引来媒体围攻,《浪迹天涯》在百度的搜索率再度飙升,未播先红!   面对着林靖修满腹的疑问,宗曦辞还是决定和他说一说,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幕。   “维多利亚的家世究竟有多雄厚我并不清楚,但我可惜告诉你,伊斯罗兰特掌握着全球金融业,而墨洛温······”宗曦辞想了想,才道:“涉及的产业就多了,时装,艺术品拍卖,古董收藏,酒店服务业,钢铁,汽车,食品,珠宝······说白了,就是你买的每一件奢侈品都在为墨洛温家族贡献力量。这也就是为什么蒂芙尼珠宝在维多利亚手里的缘故,蒂芙尼的拥有者就是她。”   “······”林靖修默默的决定不再继续讨论维多利亚有多有钱这个话题,否则自己绝对会发现自己原来很穷:“那粟染那个电话是怎么回事?”   宗曦辞看了林靖修一眼:“你怎么还在想这个问题?”   林靖修:“······”   “算了,告诉你吧!”宗曦辞叹气:“维多利亚有个叔爷爷,就是去年被暗杀的那个沃尔特.伯格——”   “不是叔爷爷吗,为什么他不姓伊斯罗兰特?”林靖修皱起眉头。   “因为他是私生子。”宗曦辞言简意赅的说出了原因:“他还活着的时候,他的爪牙就被爱德华.伊斯罗兰特几乎全部铲除了,但还是有漏网之鱼。”   宗曦辞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继续说:“这条漏网之鱼就是Don。”她指着桌上放着的报纸上的头条新闻道:“高盛IBD部门的董事总经理,他为了给对他有知遇之恩的沃尔特报仇,联合维多利亚母亲的秘书想要利用股市搞垮伊斯罗兰特的基金会。”   “那个秘书和维多利亚有仇?”   “是和她妈妈有仇。”宗曦辞放下水杯:“那个秘书喜欢维多利亚的爸爸。”   “就因为这个?”林靖修的眉头彻底拧在一起了。   宗曦辞伸手抚平他眉心的疙瘩,继续说道:“我了解的不深,毕竟这是人家家族内部的事,我虽然是维多利亚的幕僚,但还是外人。”她话锋一转:“那天接电话的时候粟染和威廉出了车祸,是Don雇凶做的,维多利亚身边防护周全他没法下手,维多利亚的大哥在军队里更没可能,只有她二哥。”   “一开始我不知道车上还有威廉,所以我听说之后也很着急,毕竟是同窗4年的同学。不过,后来维多利亚告诉我她哥哥和粟染在一起,而且是她哥哥开的车,我就放心了,因为她哥哥是F1赛车冠军。”   “之后,他又找到吴永林联手,他帮吴永林上市公司,吴永林帮他砍掉伊斯罗兰特银行和基金会在中国的市场,可惜他们之间缺乏信任,再加上Don是IBD的人,为了帮吴永林上市,只有介入M&A,可是M&A里都是我的人,我再去找原来的下属套话,Don和吴永林的所有动作维多利亚就都明白了。”   “所以······吴永林的公司都在维多利亚手上?”林靖修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可是我记得有几家是在香港上市的。”   宗曦辞笑笑,答非所问的回答道:“粟染的原名是——苏、林、染。”   她一字一顿的说出那个名字,一点也不意外的看到林靖修眼中惊诧的神色。   “她是香港首富的女儿?!”林靖修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遍:“所以那些在香港上市的公司现在都是粟染,苏林染的!”   “还是墨洛温家族的。”宗曦辞打断道:“粟染刚刚嫁给维多利亚的哥哥没几个月,苏振英又只有她一个孩子。”   “······”林靖修郁闷的扶住额头:“你别说了!”不要再和我说维多利亚有多有钱,我会崩溃的!   “给你压力,这样你就会更努力的赚钱了!”宗曦辞鼓励的拍着林靖修:“不然怎么养我和小烨,还有宝宝呢?刚八嗲,林老板!”   林靖修:······   写完家庭作业的下楼倒水喝的林烨正巧听到宗曦辞的那句话,凑上来插一句:“还有我以后娶老婆的聘礼啊!”   林靖修:······   四月的晨光照亮了台伯河,河面金光闪闪,像一条柔美的金色丝带分割着罗马城。   维多利亚一身浅蓝色蕾丝连衣裙站在翁贝托一世桥上,喝着卡布奇诺眺望着不远处那栋洛可可式的宅邸。   待到太阳完全升起,她才漫步走下桥,悠闲的向那栋宅邸走去。   “法国女人都爱走路,看来这说法不假。”   刚走进大厅,一个男子就从大理石柱后绕了出来。维多利亚越过他,顺手将空瓷杯放到男子的手中:“我是混血,别搞错了,阿方索。”   男子跟在维多利亚身后进了早餐室。早餐室是半开放式的,罗马四月明媚的阳光从大开的门撒进来,照亮了端坐在桌前的美人。   “早上好,娜塔莉。”维多利亚笑着问候着,坐在乔楚对面的位子上。   乔楚仰起头,接受了来自阿方索的早安吻:“早啊,vicky。”   “喂喂,注意点啊!”维多利亚停下手中舀汤的动作:“这还有我呢!要亲回去亲!”   阿方索直起腰,走到乔楚身边坐下:“羡慕了自己找一个去。”   维多利亚扶额,她突然很想把桌上的刀直接□□阿方索的脸上!哥们你到底有多想跟别人得瑟你娶了娜塔莉啊?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把婚给结了?”   不出维多利亚所料,阿方索手上的动作立刻顿住了。那边乔楚像是没发现阿方索的异样,小手一挥,爽快的不得了:“等我长到185。”   阿方索的身高是195,而乔楚坚持要达到10厘米的身高差。乔楚现在的身高是183,可怜阿方索要等到何年马月才能娶到老婆!   挑起阿方索伤心事的维多利亚暗爽:叫你嘚瑟!活该等了二十多年还娶不到老婆!   “日本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下令停止了重工的扩张。”开头的小插曲并未影响之后的交谈,席间,阿方索提及了日本的事。   “三和会会长帮了我个小忙,我总要回礼的。”维多利亚满不在乎的答道,好像让出日本重工业的半壁江山对她而言不过是蝇头小利,不足挂齿。   “你什么时候那么善良了?”阿方索一脸“鬼才信”的表情。   维多利亚熟视无睹的继续咬着三明治,道:“我只答应了三和会的老会长在世期间不对日本三和重工下手,再说老会长也活不了多久,他那几个儿子除了喝酒泡女人还会什么!”   说到这,维多利亚不禁有些同情九条信衡了,为了报答她外祖父的恩情,假装与Don勾结,将Don的所有罪证收集起来,只为换得家族基业的稳定。   可她却不会为了他停下自己扩张的步伐,利益不同,自然反目成仇!   北京的春天有些短暂,才一眨眼儿的功夫,蔷薇花就开了,爬满了围墙,溢出了花坛,就这样,初夏来了。   而那个在宗曦辞肚子里睡了十个月的小家伙,也在蔷薇开的最绚烂繁盛的时候降生了。   这个8斤8两的小胖子出生的过程异常顺利,没怎么折腾妈妈。林靖修颤抖着双手剪了脐带,医生接过宝宝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小胖子立刻涨红了脸,张开嘴哭起来,哭声嘹亮的连产房外的一众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一听这声音,顾清源掐指一算,一拍巴掌,一锤定音:“就取名玠吧,声音洪亮清脆如玉鸣,五行又缺金,正好!”   宗老爷子和林砚筠仔细想想,感觉好像也挺有道理的,还和四大美男中的卫玠重名,这孩子长大肯定品德又好长得也漂亮,还有出息!   于是,小胖子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   产房里,林靖修俯下身子和宗曦辞脸颊相贴,双手交握,湿润了眼角,良久他亲亲宗曦辞的额,低声道:“谢谢!”   过了一会儿,又吻住宗曦辞的唇,边吻边呢喃着:“我爱你!”   至于小胖子的小名,林靖修瞄了一眼出生证上亮眼的8斤8两,也懒得动脑了,随口道:“8斤8两,就叫小八吧。”   众人:······   刚刚睡了一觉醒过来的宗曦辞:······这不是忠犬八公的名字吗?!天哪,我才不要儿子和一只狗同名!   躺在摇篮里吮着指头的小胖子:······这是亲爹吗?!~T_T~我要重新投胎!!!   小胖子,哦不对,是小八······(作者被某还不会说话的小屁孩瞪了一眼,作者扭腰:再瞪我?再瞪我?再瞪我不让你娶媳妇!)出生一周后,维多利亚率领着众金融家们出现在了病房里。   维多利亚左手咖啡,右手甜甜圈,坐在一边看着小八被众道貌岸然的女金融家们□□。   其实这不怪这群女金融家们,都是因为小八长的太可爱了!胖嘟嘟的小脸,乌丢丢水润润的大眼睛,像两颗黑葡萄一样,白里透红的皮肤······直接戳中各位单身女流氓们的萌点,于是一个个抱着死都不肯撒手。   维多利亚兴趣盎然的看着小八脸上的表情,一边跟宗曦辞聊着。   “我说,你也歇够了,一个月后复工吧!”   说完,不等宗曦辞回答就站了起来,对着一众对小胖子上下其手的女流氓们喊道:“走吧,不然机票自费!”   产后一个月,宗曦辞正式复工。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宗曦辞的身材却和怀孕前没有半点差别,反倒更加凹凸有致,皮肤也更白皙细腻。一身Dolce&Gabbana白底印花紧身连衣裙一套,看着林靖修气血下涌,要不是碍着宗曦辞要上班,林靖修恨不得立刻把老婆劫持回床上再大战个三百回合。   林靖修欲求不满,宗曦辞却是收到了来自五湖四海的祝贺。   远在迪拜被阿拉伯人的点头摇头搞得神经错乱的维多利亚.伊斯罗兰特.墨洛温财大气粗,直接把宝格丽 BERRIES系列腕表一个不落全部寄了过来,上面一圈圈宝石钻石直接耀花了宗曦辞的眼。   高盛首席执行官劳伦斯亲自致电:“欢迎回来!”,并全公司抄送邮件。   在南美洲度蜜月的粟染寄了一大包土特产,什么咖啡豆啊,可可啊……宗曦辞还是蛮感谢粟染的,起码她没寄香蕉。   工作狂梁文音难得抽了三分钟的空,给宗曦辞打了个慰问电话。宗曦辞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都以为自己手机坏了!   因为各种通告忙的不可开交的乔楚终于将电影《浪迹天涯》的主题曲在电影剪辑的最后关头发到了导演手上。乔楚在赶通告的车上给宗曦辞打了电话,顺便问候一下素未谋面的干儿子。   纳斯达克执行董事,明珠地产上市事件的直接操纵人郑颜霖寄过来一大包婴儿用品。   ······   总之宗曦辞上班第一天收获颇丰啊!   再说林玠小朋友,小胖子早已出落成了水嫩嫩白白胖胖的小包子一枚,满月酒上睁着两颗又大又圆乌丢丢亮晶晶的大眼睛,伸着小胖胳膊,蹬着小短腿直接萌翻了在场的所有嘉宾,那些老将军见了喜欢的抱着不撒手!   林老板呢,现在基本已经无心事业了,成天待在家里当奶爸。林烨小时候都是保姆带的,到了林玠这儿,林老板却信不过别人,事必躬亲!于是,林家的厨房里就经常出现林老板的身影,连苏幼清都夸自家孙子勤快!   经过近一年的锻炼,林老板的厨艺有了很大的进步。   中秋节,林老板钻进厨房展现一下自己的厨艺。正忙着,宗曦辞进来了。   “要帮忙吗?”宗曦辞凑过来瞄了一眼。   林老板想了想,觉得这是一个向老婆展示自己居家一面最好的机会,于是,林老板愉快的回答:“好啊!”   宗曦辞拿起桌上洗好的卷心菜看了看,搁在砧板上,抄起一把菜刀。   随着有节奏的闷响,林老板已经呆滞在原地了,他看着那一排排整齐摆放在一起粗细一致的包菜丝,大有庖丁解牛的架势,他胆战心惊的竖起大拇指:“老婆你刀工真好!”   宗曦辞手起刀落,最后一叠包菜也被切碎了,那把菜刀以一种很威武的姿势砍在砧板上,霸气侧漏!   自从见识过老婆精妙的刀工之后,林靖修更加坚定了成为一名妻奴的决心,他可不想被老婆拿着菜刀砍。   于是我们的林老板就这样在妻奴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接近完结倒计时,感谢各位一路陪我走来,全家三鞠躬!   ☆、chapter45   其实,对他成为妻奴最具刺激性的事件不是宗曦辞那出神入化的刀工,而是宗曦辞的一次暴行,当然,施暴的对象不是他。   让我们把时间调到十月一号。宗曦辞从复工起就一直很忙,毕竟人家两个月没上班了,工作积压下来让她忙了三个月。宗曦辞虽然智商高,行动力强,但面对着高强度的工作也没法一心多用,于是宗曦嬅和陈珣就被她暂时抛之脑后了。   结果十月一号刚放假,刚刚打包好准备和老公带着两个熊孩子出去度假就接到了妹妹的电话,电话里,宗曦嬅哽咽着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陈珣六月下旬包了一个舞蹈学院的女生。本来这没什么,宗曦嬅和陈珣本来就是貌合神离没什么感情,除了新婚之夜,平时从不住一块。可没想到那个女孩钻了个空子怀上了,直接闹到陈家来了。因为宗曦嬅还没大学毕业,所以就没准备要孩子,陈珣也是同意的,可到了陈家长辈那里却出了问题。陈老爷子和陈珣的父亲觉得该让那女孩打了孩子,毕竟这事一出,宗家必定要翻脸,可是陈珣的祖母和母亲却死活不同意,一个劲儿的逼着宗曦嬅认了那个私生子。   这么一闹腾,宗家全知道了。   一家人是气的半死,自己家的掌上明珠哪能随便给人欺负!可气归气,这问题还得解决。贺龄朗不像方检,只是家庭主妇。一见到女儿立刻抱着直掉眼泪,恨不得立刻拉着陈珣千刀万剐,然后逼着他和女儿离婚。   宗国敏气的坐在一边说不出话来,宗老爷子又内疚自责又气陈家。可两家闹翻了,两家都落不着好,息人宁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宗家也只能打碎门牙往肚子里脱。   可是宗曦辞没这么好说话,她先一个电话打到维多利亚的手机上,报上陈珣的公司名,顺便奉上一打具体资料,让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然后直接杀回宗家,拉过宗曦嬅,让宗曦嬅拿着陈珣给她的那张信用卡拎着行李上飞机出国花负心汉的钱玩去。   接着,雇上私家侦探把陈珣每天的一举一动全部上报。   最后,在一个月朗星稀的美好夜晚,一脚踹开某会所包间的大门。   陈珣正抱着一个艳丽的女子喝酒,听到门响转头看去,看到一身Hussein Chalayan深紫色收腰连衣裙的宗曦辞时有那一瞬的惊讶和惊艳,但很快就被她脸上地狱般森冷的表情让他莫名的打了哆嗦,不自觉的松开了环在女人腰上的手。   他有些惶恐的看着宗曦辞,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惶恐。   包厢里的其他人纷纷静了下来,有些胆颤的看着一步步走进的宗曦辞。   宗曦辞的声音很冷,没有起伏,她的眼神更冷。脖子上那串Dries Van Noten的珍珠项链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妖异的光泽,黑色眼线描画的眼角修长锋利,像死神手中扬起的镰刀,灯光下刀刃泛起寒光。她扫视了包厢一圈:“都出去。”   女人有些不乐意,撅起红艳的小嘴,却在接触到宗曦辞冷冽如寒风的眼神打了个寒战,一声不吭的跟着其他人出去了。   暗红色的Gianvito Rossi漆皮高跟鞋踩在名贵的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明明应该是性感与优雅的声音在陈珣的耳朵里却像是死神催命的号角,他感到危险的气息在不断逼近,那种气息压迫着他,近乎令人窒息,他无处可逃!   不到一分钟,陈珣却觉得一个世纪都没有这么长。   阴影逐渐遮盖下来,陈珣抬起头,酒红色的灯光投下来,在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晕染出妖治的红光。冰冷的眼神里透着暴虐与血腥,像极光下的巨大冰山,顺着洪流顷刻而下。   他想躲,想逃,可宗曦辞没有给他机会。她一把拽住陈珣的头发,直接将他整个人从沙发上拽起来,动作粗暴而狠戾,陈珣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撕扯下来了。   宗曦辞慢慢的将他向上提,直到与自己的脸近在咫尺。她紧紧的盯着陈珣的眼睛,声音低沉而阴森,一字一句的说道:“陈珣,我警告你!你接下来要是敢说一句谎话,我就让你家破人亡!”   陈珣的心在抽搐颤抖着,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吓成这样。   他沉默着点头。   宗曦辞这才放开他,看着他一屁股摔进沙发里胸脯起伏着喘息,冷笑了一下,一脚踹开茶几,拉过椅子坐在陈珣对面。   “你和刘昕什么时候开始的?”   “4月。”   “你怎么认识她的?”   “······和一个模特公司吃饭的时候,那个公司的经理带来的。”   宗曦辞的眉毛一挑,继续问:“哪个公司?”   “伊美。”   “你主动还是她主动?”   “······”陈珣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她自己凑——”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巨响,一个耳光狠狠的摔在陈珣的脸上。陈珣被打的眼冒金星,嘴角漫出丝丝血腥味,半边脸很快肿了起来。   陈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的惯在地上。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赶快破门而入,只看见陈珣鼻青眼肿的蜷缩在地上,一只手掌被宗曦辞踩在脚下,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碾压着······   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李弘晏坐在一边无语的看着手上裹着绷带,脸上贴满纱布的陈珣:“我说你何必呢?逼那女人把胎坠了,再给笔钱不就万事大吉了,你又不是掏不起那个钱!何必拖着,搞成现在这样。”   陈珣苦笑着,他昨天晚上被宗曦辞狠狠的揍了一顿,今天早上又被自家老爷子拎到宗家谢罪,当着宗家人的面挨了爷爷一顿藤条,现在助理又跑过来紧急通报公司大半股票已经被人掏空了······真是祸不单行!   其实他也只是想看看宗曦辞面对这种事会怎么办而已,他甚至还期待她来找她!没想到她的解决方法却是如此,暴力而直接,却异常有效。   干练简洁,就像他第一次在英国议院见到的她一样,一身Armani西装,经典的翻领开到胸口,胸前只有一粒黑色的纽扣,没有多余的点缀和累赘的修饰,简约,中性,内敛。长长的头发松松的盘着,几缕碎发落下来,打着妩媚的卷。她就这么和其他幕僚一起站在议院的角落里,远远注视着她的导师发表就职演讲。   昨天晚上,在医院里爷爷看到他这幅模样立刻决定明天带着他去宗家负荆请罪,宗曦辞的举动实际上就是在告诉陈家:宗家的忍耐很有限,你要是再不来解决,我就直接用最狠的方法解决。   门响了,陈珣和李弘晏朝门口看去。   门口赫然站着昨晚刚刚对陈珣施以暴行的宗曦辞。她一身粉白色Salvatore Ferragamo羊绒系带大衣,大衣领边别着Van Cleef&Arpels chteau enchanté胸针。大衣里面穿着Equipment的蓝色衬衫和Altuzarra的象牙白半身裙,脚上一双Christian Louboutin裸色红底高跟鞋,手腕上挎着米白色的Prada Twin手提包。   很明显,她刚刚从公司过来,否则绝对不会穿这么正统。   “你挺精神的啊。”宗曦辞踩着高跟鞋,优雅的走到陈珣的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看来昨天晚上下手轻了。”   陈珣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看着她。   宗曦辞动动嘴角,扯出一丝假笑:“我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来告知你一下:你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已经离开了,你那个小情人也被打包送回老家了。麻烦你转告你的母亲和祖母:‘别惦记了!’。”   说完,她收起假笑,冷漠的瞥了一脸狼狈的陈珣一眼,径自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又回过头:“补充一点,以后你找一个情人,我就搞垮你公司一次,你有精神咱们就这么耗儿着,看是你耗得起,还是我有耐心。”   一夜之间,搞垮一个公司,顺便把一个小三收拾的干干净净,手段可谓了得!   林靖修也听说自己老婆的光辉事迹,在触及到别人对他投来的敬佩的目光时,林老板第一次觉得亚历山大。宗曦辞今天能揍陈珣,明天就能对他家暴!林老板权衡利弊,立刻弃暗投明,抱紧老婆大人的大腿,在妻奴的道路上奋勇前进!   就这么打打闹闹的,一年又欢快的过去了。圣诞节,宗曦辞毫不意外的再次受到了一大堆包裹。维多利亚这个大财主除了照理给干儿子林玠寄了每月的奶粉,还寄过来一大堆巧克力糖果马卡龙什么的,把林烨小朋友乐得蹦跶了一个多星期。   年底,林烨小朋友放假了,可是放假前还有一次灾难——家长会。   以前的家长会,林靖修和沈娴从来都是缺席,今年也不例外。沈娴远走澳洲,一副此生不回的架势,林靖修比宗曦辞还忙,公司年底事多,再加上几部大片上映,林靖修本来就拥挤的时间表更加拥挤不堪,每天连轴转,于是给林烨小朋友开家长会的重任就交到了宗曦辞手里。   家长会还是很人性化的,5点30分召开。宗曦辞准时到了林烨上学的贵族小学,很轻松的找到了林烨所在的班级。   教室里家长差不多都到齐了,林烨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不停的探着脑袋张望着,当一身出自Karl Lagerfeld之手的Max Mara浅棕色羊绒大衣里面罩着一件黑色Ann Demeulemeester Jersey Dress的宗曦辞出现在门口时,林烨眼睛都亮了。   他蹦蹦跳跳的跑出来,拉着宗曦辞的手向老师走去:“许老师,这是我妈妈!”   林烨这番举动已经吸引了教室里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可宗曦辞是何许人也,高盛女王哪里会怕这些!   “您好。”她伸出手和这位精明的中年女士握手:“我之前在美国,工作太忙脱不开身,林烨那么调皮给您添了太多麻烦,真是抱歉。”   “哪里!”许老师也是精明人,一看宗曦辞的衣着举止就知道此人必定不凡,哪里敢怠慢:“林烨平时学习挺用功的,男孩子嘛,皮一点才聪明!”   宗曦辞笑笑没有接话,答应会后继续聊便牵着林烨的手走到座位上坐下了。桌上摊着林烨的作业本和期中期末考试试卷,宗曦辞低下头翻看着,耳边响起林烨跟前座男孩的窃窃私语,男孩身边的女子不停的偷偷回头拿眼睛瞥着宗曦辞,宗曦辞低着头权当没看见。   “林烨,你妈妈好年轻啊!”   “那是,我妈妈十五岁就上大学了!哈佛大学!”听着声音就知道林烨有多自豪,宗曦辞在心里忍俊不禁的笑着。   “······”   两个孩子还在继续嘀咕着,台上的许老师已经开始讲话了,宗曦辞翻过最后一页纸,淡淡的瞥了林烨一眼,林烨立刻在椅子上坐的端正,不再说话了。   宗曦辞嫁给林靖修之后就接手了林烨的教育工作,她的方针很简单:study hard and work hard。   这也是北卡罗来纳大学的教育方针,学习的时候认真学,玩的时候拼命玩。不过,宗曦辞还加了一条:考试,作业全部满分,你写完作业爱干什么干什么,我和你爸爸绝对不干涉。   现在看来效果不错!宗曦辞翻着林烨全是红勾的作业和试卷,满意了。   家长会不长,也就几个老师讲讲话。其实宗曦辞听得快睡着了,但毕竟她第一次来,为了给老师面子,她还是撑住了。   两个老师交换的空隙里,林烨贼头贼脑的凑过来:“无聊吧?所以爸爸不愿意来!”   “······”宗曦辞对这个小鬼已经没什么想说的了,她拍拍他的头:“儿子,听话,听老师说话,别走神!”   老师们的报告很快结束了,家长们蜂拥而上和老师交流起来。宗曦辞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大衣套上,一手拎起黑色斜纹格限量版的Issey Miyake,一手牵起背上小书包的林烨走到老师面前。   她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许老师:“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打电话找我就行了。”   话毕,微微一笑,牵着林烨掉头就走,五分钟之后,一辆迈巴赫exelero从校门飞驰而出。许老师愣愣的看着这张名片,名片没有任何装饰,蓝底白字写的简洁而清晰:   “Goldman Sachs&Co·   高盛集团董事会董事、亚太区董事长、首席经济学家宗曦辞   Tel:##########”   “今天这么开心?”迈巴赫里,宗曦辞看着一脸挡也挡不住的笑容的林烨,问道。   “那当然!”林烨扬起小脑袋:“胖丁的妈妈老是对我爸爸另有所图,今天就要把她的念头消灭在萌芽状态!!”   宗曦辞摸摸林烨毛茸茸的脑袋,看着他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有些好笑。   “谢谢你啊,阿烨。”她在心中呢喃着,虽然别扭,但是仍是个善良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46 终章   2月1日,明天就是春节假期,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个好日子。各大公司卯足了劲召开年会,包下豪华酒店,平日里都是千篇一律职业装的大小员工们也是一掷千金,华服珠宝一个不少全往身上套,博人眼球的同时更是希望促成一场美好的邂逅,解决终身大事。   作为M-ray公司全体女性的觊觎对象,隐婚的林靖修却显得心不在焉。   别人不知道,赵勋却明白的很:林董的老婆跑了。   用“跑了”这个词的确有些不恰当,但事实确实如此。本来林太太已经答应了林董陪他参加年会的,可是却被高盛召走去参加合伙人晚宴了。   你说林老板的心情能好吗!   赵勋偷偷瞄了一眼坐在前面的林靖修,惊奇的发现林董竟然在玩手机!   他微微凑近一看,手机屏幕上那个一身金色刺绣曳地Yves Saint Laurent改良版旗袍仪态万方的华贵女子不正是林夫人吗?!   原来老板不是在玩手机,而是在看老婆。   赵勋总算舒了口气。   这厢,林靖修看着媳妇儿传过来的照片,动动手指,设置为屏幕,然后发过去一条信息。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宗曦辞从手袋里拿出手机。   “你那里男女比例大概多少?”   看着信息,宗曦辞的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笑容。坐在她旁边的劳伦斯凑过来低声道:“你丈夫?”   “没错。”宗曦辞十指如飞,片刻后收起手机,有些哀怨的看着劳伦斯:“我说你这么涮我很开心吗?”   劳伦斯微微一笑,一脸狡黠:“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叫万绿从中一点红吗?我可是活学活用啊!”   听着劳伦斯那蹩脚的中文,宗曦辞无力吐槽,她看着遍布整个大厅的黑色,再看看自己身上耀眼的金色······真是万黑从中一点金!   这都怪劳伦斯!因为第一次参加晚宴,当时宗曦辞准备晚礼服的时候,就打电话给劳伦斯,问他穿什么颜色的比较好。   劳伦斯的回答简洁明了:“穿亮一点,漂亮一点。”   宗曦辞想想也觉得挺有道理,毕竟投行这块男多女少是事实,于是她就去Yves Saint Laurent定制了这条旗袍。哪想到,当她来到现场,惊悚的发现整个会场只有她一个女性!   她当时连杀了劳伦斯的心都有了,那罪魁祸首还乐呵呵的挽着他往里走,当她触及到其他董事会成员“欣慰”的目光时,她才明白自己中计了。   原来董事会是有一位女性的—— Aimee·Johnson,可是这位高盛副董事长刚刚宣布退休,所以,董事会里除宗曦辞外唯一的女性就这么消失了。   她大概已经猜到维多利亚和劳伦斯这次打得什么算盘了!   果不其然,劳伦斯例行公事的讲完话后,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开口:“我很惋惜,高盛自此再次失去了一位优秀的领导。”他顿了顿:“我们的副董事长AimeeJohnson在上个月宣布退休了。她才智过人,耐心细致,对高盛最初了突出贡献······”   简短的怀念之后,劳伦斯这才慢悠悠的亮出关键:“在此,我郑重的宣布,由董事会董事、亚太区董事长、首席经济学家Vivienne·Zong接替Aimee·Johnson,成为新一位副董事长。”   宗曦辞在全球总裁兼首席运营官Gary兴奋的敦促下,“镇定自若”的走上舞台。和劳伦斯拥抱的时候,她紧咬牙关,恨恨的说道:“算你狠!”   “这是维多利亚的主意,我只是执行而已。”劳伦斯笑眯眯的低声回答,一副“不管我的事啊”得意洋洋的样子,气的宗曦辞只想把话筒塞进他嘴里。   而第二天,宗曦辞也成功的上了头条。   而北京的林靖修看着照片上站在第一排被一群黑西装男士围着,笑的慵懒的宗曦辞,默默的翻出昨天的短信。   “你猜。”   怎么猜?N:1的男女比例怎么猜?!   高盛新任副董事长上任,再加上高盛马上到来的管理层换届,高盛再次把自己推上了舆论的风暴中心。各大金融报刊纷纷猜测高盛下一届的管理层人选,而此时升任副董事长的宗曦辞更是备受瞩目。   年轻、才干、学识、美貌······所有人艳羡的东西她一样不缺。   连林靖修都被外媒们的众说纷纭吓到了,也跑去问宗曦辞:是不是要被召回美国,宗曦辞犹豫了片刻,矢口否认,林靖修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他早就知道有一天宗曦辞会回到美国,但他希望不是现在,因为他的准备工作还没有做好。婚后,他就一直在培养弟弟林靖杨,如果宗曦辞被调驻美国,他必定带着儿子跟过去,国内就要交给林靖杨。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林靖杨已经和于丽分手了,现在在处理后续事情,公司事务处理他还差些火候。   就这样,在林靖修的紧张。宗曦辞的镇定,媒体的猜测声中,高盛领导层换届在第一季度末结束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媒体都预测劳伦斯会离开高盛入驻白宫,担任美国财政部长,可他却仍稳稳的坐在CEO的位置上,除了宗曦辞接替AimeeJohnson之外董事会上层没有太大变动,唯一变化的就是各大董事总经理、常务副总裁和执行副总裁,再加上一个空降的接替宗曦辞空出来的董事职位的董事。   宗曦辞卸下了首席经济学家的职务,新任首席经济学家由一位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剑桥大学经济学教授担任,这位年事已高的经济学泰斗相比于宗曦辞多了一份保守。而任务减轻不少的宗曦辞,则被董事长维多利亚和CEO劳伦斯授意全力扩张亚洲市场,于是宗曦辞很无良的对东南亚下了手。   一年后,法国巴黎西北郊伊夫林省,圣日耳曼昂莱城堡。   这是一个梦,维多利亚知道这是一个梦。   阳光穿过繁密的枝桠,云雀在枝头跳跃着唱着不知名的歌,她抚着身上的衣料,是典型的洛可可式法国罗布,胸前的丝绸胸挡上绣着五彩的宝石和玫瑰色的缎带蝴蝶结,湖绿色的罗布衬裙上盛开着一朵朵丝绸玫瑰和百合,宽大的扇袖上精致的象牙白蕾丝在阳光下散发出莹润的光芒。   她提起裙摆,款款向前走去,树木在她身边移动着,空出一条芳草茵茵的小径,也显露出前方那宏伟的建筑。   列支敦士登宫。   她知道的很清楚,这是她祖母出生的地方,哈布斯堡-洛林家族的领地。   前方有一颗巨大的樱桃树,茂盛的枝叶在阳光下投影下一片清凉的绿荫。树下头枕酣梦的少女有金色波浪般的秀发,嫣红的唇瓣,雪般的皮肤,宝石样的双眸和典型的奥地利人椭圆的脸庞,她的父亲是罗马帝国的皇帝,母亲是拥有三顶王冠的Maria Theresia女王。她是他们最小的女儿——玛丽安托瓦内特,是未来的法国太子妃,甚至是皇后。   婚礼很快临近了,向来是冤家的波旁家族和哈布斯堡家族自然不甘心落对方于下风,卯足了劲将这场婚礼举办的极尽奢华。路易十五建起婚礼剧院为王室成员新制备了镶有贵重宝石的朝服。法兰西制车厂特别制做了两辆举世罕见的马车:白色的车身用最为贵重木料制成,内衬锦缎,外绘彩画,到处点缀着王冠宝石。它们不仅华丽奢侈,而且能风驰电掣般地飞奔。   当迎亲的队伍撒着鲜花来到维也纳大街,15岁的玛丽穿着华贵的礼服在仆从的搀扶下走上了马车。她谨记着母亲的教诲:要向法国人尽可能展示如同你所能说的善意。要使法国人感到,我给他们送去了一个天使······   维多利亚站在人群里,安静的凝望着美丽的少女,心底默默的悲伤。她永远不会想到想象中英俊的丈夫却牙齿不齐、眼睛近视、拙手笨脚、面额肥厚,好像是在原始森林里出生成长起来的。   雾气从她脚底渐渐攀升,模糊了她的双眼,当视野再次清晰时,她已置身于凡尔赛宫殿的走廊。不远处传来激烈的争吵,两个女声不断提高,变得有些刺耳,维多利亚循声举步向前。   她的身体像幽灵一样穿过一个个王公贵族的身躯,好像是在哈利波特里的冥想盆里,她走到了人群的前方。   是杜巴丽和玛丽。   维多利亚静静的看着她们争锋相对,看着路易十五难看的脸色,看着咬牙面对着贵族和民众对她不能生育的无端指责,看着她独自哭泣······她压抑太久了,所有的委屈难受向一座沉睡的火山,等待着一次放纵的点燃。   她再也压抑不住了,欲望喷薄而出,奢靡之风向瘟疫一样迅速在宫廷里蔓延开来,舞会、歌剧、赛马、赌博、华服、珠宝、新的发型、精致的甜点······一切都让她沉迷,让她疯狂,让她忘记所有的委屈、难过、悲伤。   当宾客散尽,喧嚣远去,华美宫廷里的珠光宝气照亮了她日渐颓败的面容。   孤独与寂寥让她恐慌!   于是她开始了变本加厉的奢靡与放纵,用彻夜的狂欢掩盖空虚。   直到他的出现,金色的发丝如阳光般绚丽,金色的瞳孔里盛着温润的光泽,像地中海的琥珀,温暖柔软。他像太阳神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像春天的风唤醒了她垂垂老去的心灵,枯木逢春。   他低沉的嗓音像大提琴拨动琴弦发出的淙淙乐声,甜言蜜语像甘霖滋润了她干涸的心田,她沉浸不可自拔。   他修筑地道,将圣日耳曼昂莱城堡与凡尔赛宫相连,日日与她幽会,爱情的滋养让玛丽容光焕发。   可是谁又知道他的真面目呢?   英伦三岛的工业革命如火如荼,法皇的恐怖统治已经严重危害到他家族产业的利益,他化装为一位平民,混迹于中下层阶级,像一只蛰伏的毒蛇,挑唆着民众。   他知道民众的愤怒在积累着,像是聚集的火油,只需要在一丝火星就会爆发,而玛丽安托瓦奈特就是那丝火星。她天真活泼,任性骄傲,坦率正直,更重要的,她是个奥地利人,法国人心中的宿敌。   他教唆她,引诱她。天真烂漫的女子坠入了情网,不辨是非,在甜蜜的陷阱中沦落为他的傀儡。   终于,法国民众被激怒了,他们称她为“吞噬了大半个共和国的凶猛野兽”,她的美貌被民众视为祸根,她的奢靡被称作放荡。   平民发起暴动,法国大革命正式拉开了帷幕。   暴动的前夜,她冲进了昂莱堡,白色刺绣睡衣长下摆落在地上,像盛开的百合。她披头散发紧紧抱住他,绝望吞噬了她,她泣不成声:“带我离开!带我离开!这里都是鬼魂!是野兽!”   他环住她不断颤抖的身体,纤细脆弱,他心里的某个地方悄然塌陷。   最终,他还是将她送回凡尔赛宫,那座雕金画银的牢笼,指着在黑暗中哭泣的路易十六:“他需要你。”   破宫之际,一向骄奢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有尊严。她没有害怕,也没有悲伤,平静的吃完最后一顿依旧穷奢极欲的晚餐。   她的丈夫路易十六问她:你还想回到这里吗?   她答道:不,我在说再见。   他站在圣米歇尔大道的一栋宅邸楼上的窗边,眺望着革命广场。   38岁的皇后被推上了断头台,一夜之间,她满头白发。面容苍老,当年那个倾倒了整个巴黎的绝代美人早已了无踪迹。断头台上面还有温热的血液,是她丈夫留下的,她没有让任何人触碰,独自走了上去。闭眼之前的最后一刻,她扬起天鹅般的脖颈,望向西北郊的昂莱堡。   斩刀落下,鲜血染红了断头台,像她身上华贵的红衣,绽放出大朵大朵的曼陀罗。   宅邸里,带着假发的仆从走到他身后:“墨洛温公爵大人,革命党的舒尔曼先生到了。”   “我知道了。”   仆从退下。   维多利亚站在帷帐的阴影里,将视线从窗外的断头台移到他身上。巴黎的日出照亮了他身上精致的服饰,衣领处那颗皎洁如月光的珍珠莹润如玛丽少女时期幼嫩的肌肤,璀璨的金发仿佛流动的黄金。   他突然转过身体,金色的眼眸带着哀伤直直的穿透了维多利亚的身体。   “我这一生做过的最令我忏悔的事情,就是利用了一个纯真女孩的感情······”   维多利亚一惊,猛地睁开双眼。   昏黄的烛光在周围投下晃动的影子,漂浮的灰尘颗粒在烛光下清晰可见,布满蛛网和尘土的暗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动了动僵硬的四肢,膝盖上的重量提醒着她,她低下头看去。   是一本书,不,应该说是传记。   她翻开书,只见扉页上写着:   布朗斯·让·德·墨洛温忏悔录   我这一生做过的最令我忏悔的事情,就是利用了一个纯真女孩的感情。   维多利亚合上书,走出暗室,穿过长长的密道。凡尔赛的太阳已经升起了,照亮了空旷的大街,昂莱堡的高墙下渐渐聚集了一些游客,拿着相机对着这座有着千年历史的古建筑拍照。   她踏上旋梯,走上高塔俯视着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人,她举目远眺,凡尔赛宫殿金色的尖顶在曙光中闪耀着光华。   城堡一侧一扇不起眼的小门无声的打开,一个穿着水蓝色高腰裙的少女轻盈的走出来,她招招手,一辆马车停在她面前。   “去玛德莱纳墓地。”她灵巧的跳上马车,吩咐道。   “那很贵!”车夫嘀咕着,扬起了缰绳。   墓地是一块巨大的草坪,在玛德莱纳教堂旁边。雀鸟扑棱棱的落在枝桠上,歪着脑袋看着一片荒芜的墓地。   “在这儿等一会儿。”维多利亚掏出200欧递给车夫:“5分钟。”   她绕到路边,走进一家花店买了一束花,大朵的法国玫瑰配上雪绒花,娇嫩欲滴,像极了梦里少女的脸庞。她抱着花束穿过稀疏的树林,林立的墓碑,走到一处斑驳的白色墓碑前停下。   弯下腰放下花束,维多利亚静静注视着墓碑呢喃着:“对不起。”   眼底尽是哀伤。   她闭上双眼,默哀了片刻,转身离去。   “原路返回吧。”她再次跳上马车,车门嗒的一声关上,她闭上眼,再次睁开时那抹哀伤消失的无影无踪,金色的眸子里平静而冰冷,好像刚刚那个说对不起的女孩从来没有出现过。   马车再次停在昂莱堡的门口,维多利亚跳下车,门口守着的侍从立刻走上前来扶住她,另一个将几张纸币交到车夫手上,然后跟在维多利亚的身后,闪身进了城堡。   “今天真是交了好运!”车夫数了数票子,探着头向城堡张望了一下,开心的抖抖缰绳,驾车离开了。   “公爵大人,一位林先生拜见。”克劳迪站在门廊处,燕尾服白衬衣,干净笔挺。   维多利亚的脚步微微一滞:“人在哪里?”   “西塔一楼的圆厅里。”   林靖修坐在四面都是落地玻璃的圆形客厅里,浅金色的刺绣沙发柔软的让他有酣睡的欲望,打开的玻璃门外是繁华盛开的花园,暖风带着花香缠绕着他的神经,沉醉了一室的阳光。   “林先生竟然有空来拜访我,真是荣幸!”维多利亚推门而入,惊醒了迷醉的林靖修:“关上窗户吧。”她吩咐着。   林靖修清明的看向这个年轻的女孩,暗自提高着警惕:“突然拜访我很抱歉,但我想我还是直入主题的好。”   “请便。”维多利亚在他对面落座。   “是关于我太太的工作的,我希望您能再给我和我太太一些时间,推迟她的下次升职。”   开门见山,直白的让维多利亚轻挑起眉毛:“理由。”   “家庭和我的工作。”   家庭······维多利亚心里一顿。   风透过窗户间的缝隙溜进来,拂动了她鬓间的碎发,鬼使神差的,她扭头看去,微开的窗户间,一只法兰西玫瑰悄然探进来,娇羞的开着。   她走过去,折下那多玫瑰花:“两年。”   “你说什么?!”林靖修惊讶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说两年。”维多利亚走回来,将花放到林靖修面前的茶几上:“我给你们两年时间,够了吗?”   没等林靖修回答,她便站起了身,话有些没头没脑:“你来的时间很巧,帮我把那只玫瑰送给Vivienne。”   林靖修愕然的看着手中的玫瑰花,良久,无声的笑了。   回到北京已是傍晚,他推开育儿室的门,宗曦辞正好合上茨威格的《断头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结束了睡前故事。他走到宗曦辞身后按住她的双肩:“哪有给孩子读这个的!”   “童话故事看多了,会让人相信非自然。”宗曦辞振振有词。   “那也读别的,怎么读这个!”他苦笑不得。   “那读什么?《资本论》?《国富论》?”   “······”   宗曦辞站起来,俯身亲吻孩子的脸颊。儿子在婴儿床里扑腾着小胳膊小腿,吐着奶泡泡唱着不知名的歌。林靖修伸手捏捏儿子粉嫩嫩的脸颊,也俯身亲亲:“晚安,儿子。”   刚写完作业的林烨蹬蹬的跑进育儿室,扑到弟弟面前吧唧亲一下。   “总算给我赶上了!”他拍着小胸脯:“早知道就不赖床了。”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到了老爸:“唉!老爸你这次出差时间好短啊!”   过了一会儿,又恍然大悟:“哦!以前妈妈不在,老爸你没动力啊!”   人小鬼大!林靖修给这个小鬼气笑了,提着他的后领拎上楼。   “早点睡觉!”   “老爸你这是□□!我才写完作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上干嘛去了,睡觉!”   ······   宗曦辞倚在楼梯口,看着父子两的身影无声的笑了。   同年,5月27日,日本三和会会长九条信衡逝世,短暂的祭祀后,日本黑帮历经70多年的平静后再次掀起血雨腥风,各派各家矛盾激化,日本大城市街头开始上演黑帮火拼事件,民众□□抗议,自卫队镇压······   6月1日,三和重工股票持续大跌,创历史最低。6月3日,三和重工正式被美国哈华达重工收购,日本重工业彻底沦陷,成为欧美重工殖民地。6月27日晚,距离九条信衡死亡一个月,九条信衡长子九条桑于京都被人暗杀,日本三和会遭受重创,自此退出日本黑道之王的位置,遵循中庸之道。   7月1日,罗马教皇与红衣主教同时辞职。   7月2日,伊斯罗兰特基金管理公司副董事长、伊斯罗兰特银行公司全球区总裁比阿特丽丝伊斯罗兰特墨洛温宣布辞职。   宗曦辞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指拂过报纸上巨大的标题,油墨味不时窜上来,她拿出手机。   电话里的忙音漫长而枯燥,良久才传来接通的咔哒声。   “维多利亚。”   “嗯。”   手指流连在报纸上,指尖粘上一层薄薄的灰色:“祝贺你父母团圆。”   “谢谢。”   维多利亚合上电话,望向远处海平面上慢慢变小的游轮,海风撩起她金色的长发,温柔的像父亲的宽厚的手掌。   “旅途愉快,妈妈,爸爸。”她呢喃着,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结束了!撒花!   终于在开学前把文发完了!   宗曦辞的原型,嗯···很多,有facebook的COO谢丽尔?桑德伯格,也有我的学姐们。   写完这篇的时候我刚刚看完三部《绝代艳后》电影和茨威格的《断头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最后结尾的灵感也源自于此。我正在构思玛丽·安托瓦内特和布朗斯·德·墨洛温的故事,可能会开一篇文,但是各位会等很久,因为这部要开的话无论是资料还是大纲架构都是大工程,再加上下学期我会很忙,所以我会先开一片我已经完成了一半的文。   另外,周乔意会开一篇,乔楚会开一篇,维多利亚公爵大人和她的哥哥们也会开一篇(也是大工程···查好多资料的说T^T,我已经看资料看到死了!)差不多就这样。   PS:下一篇的人物和这篇没关系   今天回宿舍理铺位,过两天回学校勾搭学弟学妹╭(′▽`)╯······   还有一些番外······   ☆、欢脱的番外哟——1   严斌番外   严人妖最近挺郁闷。   一回家,就被七大姑八大姨提着耳朵问女朋友,时不时还要被老爷子骂:“你看看你这幅样子!成天在外面瞎混,也不知道找个正经的女朋友带回家!你看看林家老大,人家小的时候学习比你好,长大了也比你有出息!现在儿子两个,又生了个女儿!楚家那小子都搞定了周家那姑娘,再看看你······”   今早上,严人妖拿起报纸翻翻,不看没事,一看气的直接被牛奶给呛死!   只见娱乐头条:娃都有我带,老婆你就负责风华绝代。   下方配图:曼哈顿街头,宗曦辞一身Alexander McQueen红色连衣裙,外套Jean-Paul Gaultier的黑色风衣,脚踩Christian Lonboutin黑色红底高跟鞋拿着黑色Dolce&Gabbana手袋走在前面,林靖修前面走着林烨,左手牵着林玠,右手抱着林曦珑走在宗曦辞身后。   擦!又秀恩爱!   严斌恨死罪魁祸首林靖修了!   林太太宗曦辞前年高升高盛全球总裁兼首席运营官,林靖修立刻带上儿子跟着老婆投奔美利坚开拓国际市场了,中国的生意全部扔给父亲和弟弟。   两年过去了,人家婚姻幸福家庭美满事业有成,又在国外生了个女儿,现在是儿帅女萌!   小美女中文名林曦昭,英文名Suri,意为公主。   小美女这个名头不是白叫的,人家小姑娘博采众长,集合了父母的所有优点,长得粉雕玉琢精致可爱,整一洋娃娃,被爸爸妈妈抱着回国过年的时候,直接秒杀了所有来串门的亲戚朋友,严老爷子更是喜欢的恨不得抢回家。这不,这群军功赫赫的老将军老政客们现在是没事就往宗家跑,看着小Suri眼红的不得了!   不仅如此,小美女还很聪明,这才一岁不到就会说话了,英语说的贼溜,偶尔还蹦几句法语,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会说中国话。   不过这没有关系,顾老爷子、宗老爷子和林家老太爷亲自上阵,上至论语易经幼学琼林渔翁对立四书五经,下至史记汉书世说新语资治通鉴二十四史,再加上孙子兵法之流,一个不拉,开始启蒙教育。小Suri真不愧她妈192的智商,一教就会,喜得三个老头子笑的合不拢嘴。   于是,林靖修成了人民公敌。   某日,几个发小聚一块喝酒。   严斌郁闷的瞪着林靖修。   林老板瞄了他一眼,继续淡定的喝酒。   这下严斌憋不住了,他一把拽住林老板的袖子,可怜兮兮的问:“哥,你怎么做到的?有儿有女婚姻幸福家庭美满事业有成!”   林老板扯回自己的袖子,这可是老婆买给他的衬衫!他宝贝的拍拍不存在的灰尘,淡定的回答:“简单,少喝酒,少抽烟,多读书,多看报。”   “······”你逗我呢!严斌瞪他!   林靖修很坦然的接受着来自各位发小们怨愤的目光,悠然自得:“缘分来了呗,挡也挡不住!”   严人妖这会儿直接内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娃都有我带,老婆你就负责风华绝代~~~   贝克汉姆和维多利亚哟!   ☆、欢脱的番外哟——2   林曦昭小朋友作为林家唯一一个闺女,自小就受尽万千宠爱。太外公爱,爷爷爱,外公爱,外婆爱,爸爸爱,妈妈爱,大哥哥爱,小哥哥也爱!再加上长得漂亮,妈妈会帮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带出去总能吸引一条街的目光。   这让林靖修和林烨、林玠都很自豪!   可是宗曦辞一点也不自豪,相反,她很焦虑。   于是,基本上每天,林家的三个男人都会看到宗曦辞痛心疾首的对着一脸纯真的suri灌输一种理论,这种理论可以概括为一句话——宁信世上有鬼,也不要信男人的那张嘴!   林家三位男性······   未来的某位学名叫做‘女婿’的生物:这是亲丈母娘吗? 作者有话要说:     ☆、欢脱的番外哟——3   某天,远在剑桥大学念书的林烨突然给宗曦辞打了个电话。   已经升任高盛副董事长兼首席运营官的宗曦辞接电话的时候正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喝着六安瓜片,听到林烨扭扭捏捏结结巴巴的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女孩的时候手一抖差点把一杯几百块钱的茶全泼到文件上。   “儿子啊,你喜欢姑娘你就追呗,追完了带回来给你妈我和你爸看看然后去登记结婚不就行了吗?追之前还跟我汇报一下?”宗曦辞不是一般的无语。   结果我们的林烨小帅哥结结巴巴的来了一句:“不知道该怎么追。”   这下宗曦辞更无语了。   我说林烨啊,想你爸当年追我那劲儿,你再怎么说也是他儿子啊,怎么就没遗传到呢?!   吐槽归吐槽,关键时候,宗曦辞这个当妈的还是挺给力的,二话不说,拔刀相助。   宗曦辞问了问儿子对那姑娘的了解情况。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林烨这熊孩子竟然连人家每天在图书馆的那个位子自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宗曦辞抿了口茶,开始传授告白攻略。   *首先,林烨同学必须每天都坐在那姑娘的对面自习,但是,不能和人家姑娘说话。*   两周后,林烨小帅哥欣喜的打来电话:“妈,人家主动和我说说话了,她问我借了笔纸,还问我是哪个国家哪个专业的!”   宗曦辞满意的点头,孺子可教也,继续指导。   *接着,林烨依旧坐在那姑娘对面自习,可以适当的和那姑娘说说话,讨论讨论学术问题。*   一周后,小帅哥激动的打来电话:“妈,我和她一起吃了顿中饭!”   ······宗曦辞无语,能有点出息吗,孩子!吃顿饭就激动成这样!   不过很有进步啊!   继续战略指导。   *现在,可以适当的约约人家姑娘出去听个什么讲座,音乐会什么的了。*   一个月之后,圣诞节前夕。   林靖修进了家门,定睛一看,吓得差点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   他拉着正好端着茶杯出来的老婆,轻声问:“客厅里坐的那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宗曦辞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道:“你大儿媳妇儿。”   林靖修:“······”   油然而生的一种猪终于会拱白菜了的自豪感是肿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此灵感来自我上上学期的心理学选修课······   论如何和妹子搭讪!   ☆、欢脱的番外——4   关于伴娘的礼服,宗曦辞一开始展现了自己厚道善良的本色,找来了京城最好的旗袍师傅给伴娘们量身制作礼服。   一向被设计师摄影师视为维纳斯和缪斯女神的乔楚这次也不例外的成为了师傅的灵感源泉。师傅一见到乔楚就两眼放光,熬夜设计出一条高开叉的琉璃白底青花刺绣的旗袍出来。   试穿那天,乔楚一掀帘子便艳惊四座,直接亮瞎了所有在场人的眼,师傅更是当场表示乔楚可以直接接替汤唯和张曼玉去演《色戒》和《似水年华》。   所有人都说好看,可是到了婚礼那天,旗袍却一起消失了。   伴娘们一问,才知道是宗曦辞的手笔。   理由是:和我的新娘礼服不配。   其实,宗曦辞撤掉旗袍的真正原因······只是觉得乔楚穿着旗袍比她漂亮而已。   当然,“善良厚道”的宗曦辞没有私吞那条造价千万的旗袍。婚礼后,当乔楚回到洛杉矶不到一周,便收到了那条航空邮寄过来的旗袍。 作者有话要说:  陪我妈逛街时看到一条很漂亮的旗袍······这就是灵感 :-D   ☆、欢脱的番外——5   “哥,你高中的书借我看看。”林玠拉开哥哥房间的门,大大咧咧的跑进去。   却发现房里没人,林玠嘀咕着:“又出去了。”   他耸耸肩,自己翻起了林烨的书柜。   “咦?这是什么?”林玠从柜子下面拖出一只大纸箱,好奇的打开一看:“禁忌岛?后窗?这么多老片子竟然都自己藏着,真过分!”   林玠一边抱怨着哥哥的偏心和小气,一边随手挑了一部《禁闭岛》往二楼的放映室走去。   ······   林烨回到家,回到房间脱了西装正准备小睡一会,却发现有什么不对。他四处看了看,一眼便瞥见了书柜边打开的纸箱。   “完了!”他如临大敌,立刻向二楼的放映室冲去。   一推开门,毫不意外的看见一脸呆滞的弟弟和巨大屏幕上那对在做某种运动的男女。他赶忙冲过去按下关闭键,转头,却看见林玠两眼放光的盯着自己,不禁后背一凉。   “哥,你有那么都好料竟然自己一个人藏着,都不给我看!”   “······”   于是,在宗曦辞和林靖修都不在家的时候,放映室里经常会出现兄弟俩的身影。   某天,兄弟俩刚看完一部片子。   林烨一声不吭的收拾,林玠意犹未尽的回忆着:“感觉这部好文艺呢!”   刚说完,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嗤笑。林烨林玠浑身一僵,默默转头看去。   宗曦辞捧着马克杯一身Hugo Boss的西装套裙加Charlotte Olympia黑色高跟鞋倚在门框上含笑看着兄弟俩,明显是刚下班回来。   “就这点品味!”她嗤笑着:“去看看渡边淳一再来评论这部片子文不文艺吧!”   说完,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本书朝兄弟俩扔去,转身就走。   林玠眼明手快接住书,一看,顿时傻了。   《失乐园》   果然够文艺! 作者有话要说:  我自己看完《洛丽塔》和《失乐园》后写的,纯属恶趣味,博君一笑吧。   PS:《禁闭岛》是小李子演的,我看了三遍才看懂。   全书完结,谢谢各位的支持!       ╭||||━━ ━━||||╮    ╰||| o o |||╯     ||╰╭--╮ˋ╭--╮╯||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浅沫】整理 │ │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